天下第一怎么還是我 第106節(jié)
另一頭,一白眉老者打圓場道:“好了,邱還辭,不要浪費(fèi)時間?!?/br> 邱還辭這才面色不善道:“昨晚之事,諸位也見到了,那是山河圖,是那個女人的山河圖?!?/br> 說到那個女人時,在場所有的神降傀儡表情都沉重了些,甚至有幾個面皮一抽,目露沉色。 白眉老者緩緩搖頭:“不知為何,那幅畫雖然眼熟,我確實(shí)曾見到過,但和我印象中的山河圖卻不大相同?!?/br> 他說著,閉上渾濁的眼睛,想起了一千年前那驚天駭?shù)氐囊粦?zhàn),聲音中透露著難以察覺的恐懼。 “真正的山河圖,比昨夜那個,還要可怕得多。” 聽到白眉老者如此說,邱還辭才道:“湯老可以確定嗎?在場眾人,唯有您當(dāng)年親自和那個女人交過手,唯獨(dú)您親眼見證過山河圖。若這不是完整的山河圖,是不是意味著,事情還不像我們想象得那么糟,并不是那個女人復(fù)活了,而是有后人意外得到了山河圖,所以發(fā)揮不出全部的力量?” 白眉老者沉沉嘆息:“話雖如此,可我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 當(dāng)年,那個女人連同她的幾個伙伴,幾乎徹底破壞了真仙大人的計劃,讓他們幾千年的籌謀付之東流。 她幾乎要成功了。 左護(hù)法聽得津津有味,好奇道:“敢問湯老,明燭真的有那么可怕?她再厲害,也不過只是一個人而已?!?/br> 他沒想到,“明燭”兩個字脫口而出,竟然讓在做所有人不由顫了下,甚至有不少人意識到了自己的丑態(tài),惱羞成怒地瞪了一眼自己。 左護(hù)法識趣地閉嘴了。 湯老卻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而是回想起了曾經(jīng)的那一戰(zhàn),感慨道:“真仙大人不會直接插手此界之事,我們?nèi)粢诖私缧惺?,都須得借助此界眾人的rou.身煉制而成的傀儡才行,但就算只是傀儡,也都是此界最頂尖的一群戰(zhàn)力?!?/br> “可偏偏只她一人,斬殺了無數(shù)前去阻攔她的仙使。她的手段不同于尋常人,對于我們而言,傀儡的rou.身毀了便毀了,大不了再換一個,可那個女人……” 湯老說著,聲音微微顫抖:“那個女人,她能夠直接剿滅神魂,傀儡rou.身本該是我們最好的保護(hù),但若碰到她,傀儡rou.身死,等同于自己也身死道消,在真嵐界的本體也會隨之隕落。” 左護(hù)法駭然不已。 “我已經(jīng)記不清,那段時間,究竟有多少人死在她手上,她幾乎殺光了此界所有的神降傀儡,和她那一戰(zhàn),若不是真仙大人及時施以援手,讓我僥幸逃脫,說不定我也是被她剿滅神魂的其中一員?!?/br> 堂下一些年輕的對明燭了解不深的神降傀儡紛紛抽了口冷氣。 左護(hù)法心里有一萬個疑問,比如為什么這么厲害的明燭最后還是折在了他們手里,但湯老卻不再回答,只是沉聲道:“千萬不要小瞧她。” 他說完,不知是被嚇到,還是被震撼到,在座竟無一人出聲。 良久,坐在左護(hù)法正對面,一個低啞性感的女聲打破了寂靜。 她戴著一面純白的面具,右半邊面具上揮著血紅的花瓣紋路,透著一股邪性的妖媚。 “說起來,南尋大人前往夢微山去執(zhí)行任務(wù),至今還未歸呢?!?/br> 這句話讓所有神降傀儡大驚失色。 …… 一天一夜的時間,有關(guān)于“帝星”“明燭”“仙網(wǎng)”“真假”“山河圖”的各種消息在大荒瞬間蔓延開,無論走到哪里都能聽到人們的議論紛紛。 流言的發(fā)酵速度極快,到第三天白天,任平生聽到的版本已經(jīng)更新過十幾輪,直接發(fā)展成“明燭前輩已經(jīng)身死,但當(dāng)年有一個親傳弟子存活下來,并且找到了山河圖,試圖以山河圖重振明燭門下正統(tǒng)”。 任平生:“……” 行吧。 女兒,親傳弟子,真的很有想法。 現(xiàn)在就算是給她編個一家五口父母兄弟姐妹出來她也不會驚訝了。 云涯子連夜回了天衍,似乎有急事要同云微商量。 他臨走是其實(shí)極力想要帶任平生一起走,但任平生義正辭嚴(yán)地拒絕道:“神樹洗塵雖然結(jié)束,但我等在夢微山的值守時間尚未到,我身為天衍首徒,如何能夠臨陣脫逃?!?/br> 云涯子被她突如其來的高風(fēng)亮節(jié)搞得不知所措,拗不過她,只能拼命給她塞用來保命的靈器,又私下找云近月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保護(hù)好師妹的安全,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任平生倒不是如她所言非守這個規(guī)矩不可。 她留在這里只有一個目的。 夢微山天裂眾多,她要想辦法再進(jìn)一次虛空,尋找她的本體所在。 而這次就不再是上一次在風(fēng)暴口邊緣徘徊。 她要去到虛空深處。 第73章 她的靈魂 虛空, 任平生去過不止一次。 但大多都是一千年前去過,且都只在虛空邊緣徘徊,沒有深入太多。 并非是當(dāng)時的她做不到或是不敢, 而是沒有必要。 虛空之中除了無窮無盡的風(fēng)暴,就只剩吞噬一切的混沌,被混沌沾染上,極其容易在虛空之中迷失,若是被混沌徹底吞沒, 那就會連同神魂一道徹底迷失在虛空之中。 這些迷失在虛空中的人rou.身和神魂其實(shí)并沒有消亡, 但卻被混沌奪走了神魂中的“靈”,只能徹底淪為虛空中的迷失物。 這次要深入虛空,任平生不敢像上次那樣隨性而為, 她要做更多的準(zhǔn)備。 任平生去了夢微山城下最大的一處坊市,不得不說,凌葉軒做生意是真的很有一手, 旁人難以插手的夢微山城中都有凌葉軒的店面。 任平生這次走進(jìn)凌葉軒時, 穿著天衍的藍(lán)白相間的道袍, 店員只當(dāng)她是在此駐守的尋常天衍弟子,并未多想, 臉上露出客套的笑容問道:“這位道友需要些什么,我給您介紹下?” 任平生:“藥市在幾樓,我自己去就行?!?/br> 店員了然:“看來是熟客了,藥市在三層, 您若需要某種丹藥,也可以直接在三樓東北角找人購買, 市面上常見的丹藥, 從一品至四品我們凌葉軒都有的, 若您需要五品以上的丹藥的話,就得找我們凌葉軒的煉丹師專門煉制了,這種的話需要提前半年時間預(yù)定,若是碰到一些稀有藥材,時間還要更長一些。” 任平生對他們這套早就已經(jīng)很熟悉,先前凌葉軒的主人還曾邀請她當(dāng)凌葉軒的特邀煉丹師,只是被她拒絕了而已。 婉拒了店員的引路,任平生獨(dú)自上了三樓藥市。 夢微山或許是大荒的靈植藥材資源最為豐富的幾個地方之一。 這里的所有靈植全都生長在神樹的根系所在的山域之中,哪怕是尋??梢姷牧岘嚥菀脖韧饨缫痈挥徐`氣,也更多了些外界罕見的稀有靈植。 任平生照著霜天曉給的藥方找了一圈,竟然將這一張藥方上所需的大半藥材都找到了,僅剩的兩味藥,一個只生長在鬼域,另一個就得她去虛空中碰碰運(yùn)氣了。 好在任平生現(xiàn)在勉強(qiáng)算得上是個有錢人,在凌葉軒掃蕩式購入一圈后仍然有不少富余,任平生帶著買好的藥材離開,又逛起了夢微山下城池中的坊市。 這里的坊市幾乎沒有凡人,全都是修真者,除開大型的店面外,其他多為在此處駐守或是修煉的人,因此坊市中的小攤主人也是經(jīng)常更多,且多為以物易物。 沉星墨在上次一戰(zhàn)中全部消耗完了,任平生也不指望自己還能有上次那么好的運(yùn)氣再碰上一次沉星木。 她決定像以前一樣,自己制作符墨。 符墨的制作其實(shí)算不上難,畢竟符墨和尋常墨汁的區(qū)別之處也只在于符墨有著充盈的靈氣,能夠?qū)⒎脑诜埳瞎袒?,保存符文的效用?/br> 故而市面通用的符墨比起普通的墨汁而言,多半也只多了一道工序,那就是將一種修真界相當(dāng)常見的靈植煉化后倒入其中即可。 但這樣的符墨已經(jīng)很難跟得上她的需求,照山河功法乃是她自創(chuàng),其中有字符無數(shù),甚至可以匯編成冊,但尋常的符墨連她所創(chuàng)五階的符箓都難以發(fā)揮出完整的效用,更別說六階七階乃至更高階的符。 一千年前,任平生就覺得尋常的符墨不好用,自那時起她就開始自己制作符墨,而且把這一道玩出了花,她的符墨配方在當(dāng)時的符師之中是千金難求。 任平生正和一個擺攤的弟子商量,用丹藥換他手中所有的靈植,那弟子抽了口氣:“真的全都要?” 任平生點(diǎn)點(diǎn)頭,那弟子欣喜不已,心道自己這堆靈植里面確實(shí)有珍品,但大多還是山中常見的普通靈植,她卻要用三枚二品丹藥和一枚三品丹藥來換,自己簡直賺大發(fā)了。 任平生也沖他笑了下,心道這位道友的靈植重點(diǎn)不在精而在種類多,省了她跑好多地方的功夫。 兩人相視一笑,都覺得自己賺了。 任平生剛掏出芥子囊打算取丹藥,動作突然一頓,仿佛感應(yīng)到了什么東西一樣,抬眸望向天衍駐地自己的住所,眼底劃過一絲微瀾。 那弟子見她停了,還以為她要反悔,剛想說話,就見她把丹藥往自己手里一塞,將所有靈植打包,飛快地走了,只一會兒的功夫,就連影子都看不到。 任平生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天衍駐地。 剛才她感應(yīng)到自己在住所設(shè)置的陣法被人觸動了。 有人暗中潛入了她的房間。 任平生眼底劃過一抹暗色,她早就預(yù)料到極暗之日后會有人有動靜,故而在她的住所乃至整個天衍駐地都設(shè)下了陣法,卻沒想到對方的動作這么快。 行至院外,任平生的腳步放輕了,叫人幾乎無法察覺,她避開了自己設(shè)下的陣法,完全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靠近了自己的房間,手指在窗邊一點(diǎn),陣法被啟動,如水波般蕩開,一面水鏡在窗戶上出現(xiàn),直接將房間里的一切展露無遺。 任平生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出聲了。 房間里,帝休又把自己變成了紙片大小,但還是被陣法網(wǎng)住,圈在桌面上不得動彈。 帝休站在桌面上,試圖透過陣法的縫隙去夠她掛在一旁道袍的衣角,但紙片人不過巴掌大,哪怕踮起腳來也還是差了那么點(diǎn)距離,掙扎了一會兒,帝休干脆不動了,站在陣法的羅網(wǎng)中眼巴巴地看著窗外,等她回來。 她眼底的沉色被驅(qū)散,心情一下輕松了不少,推門而入。 聽到聲音的瞬間,帝休挺直肩膀,正襟危坐,試圖表現(xiàn)出哪怕我被你的陣法困住了但這并沒有讓我很頭疼很為難的模樣。 任平生假裝自己沒有看到剛才那一幕,低笑道:“你跑來干什么?!?/br> 她語調(diào)略帶玩味,靠在墻邊,好整以暇地看著桌上巴掌大小的紙片帝休,壞心眼地不幫他解開陣法,而是任由帝休被困在桌上。 帝休直勾勾地望著她,肩膀動了動,示意她給自己解開。 “用人型闖過了我設(shè)在外面的第一道陣法,但沒想到被房間里的陣法困住了,想變成紙片人來脫困,結(jié)果沒想到這個陣法連紙片人也不放過,沒有任何的縫隙?!?/br> 任平生垂眸,瞥了眼外面的天色,意味深長道:“眼下正值黃昏,現(xiàn)在這個時間偷偷潛入我房間,我是不是可以說一句你居心不良?!?/br> 帝休眨了下眼睛,認(rèn)認(rèn)真真道:“居心不良是什么意思,你們?nèi)祟惖暮芏嘣~我都不太懂?!?/br> 任平生瞇眼看過去,若是旁人對她說這話,她定是不信,但說這句話的人是帝休,一切都變得合理了起來。 她低笑了聲,屈指在紙片人帝休的腦袋上輕敲了下,陣法應(yīng)聲而開。 紙片帝休抖了抖,唰的一下重新恢復(fù)成人型,然后廣袖一振,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堆各式各樣的靈植,比她剛才換到手的還要多,幾乎囊括了夢微山連綿起伏的山域之中所有靈植的種類。 任平生愣了下,眉峰一挑:“什么意思,你知道我要什么?” 帝休點(diǎn)點(diǎn)頭,并不避諱,直接道:“我聽得見?!?/br> “只要進(jìn)入群山之中,這方圓千里內(nèi)所有的聲音我都聽得見?!钡坌輰W⒌乜粗?,“我能幫你找到的靈植,比他多得多。” 房間不算大,他把這些都擺出來,幾乎沾滿了所有的空間,讓她只能在縫隙間行走。 任平生看著被帝休堆得慢慢的靈植,不置可否,拂袖將它們?nèi)际盏浇孀幽抑?,勾了勾手指,示意帝休過來。 “我是需要這些,你做的很好?!?/br> 聽到后半句時,帝休眼睛一下亮了,他依言靠近了些,看著任平生的動作,非常自覺地把臉伸到她手邊。 任平生順勢揉了揉他觸感極好的發(fā)絲,聽見帝休興奮道:“那…是不是可以有獎勵?!?/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