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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怎么還是我 第73節(jié)

    老板左右張望了下才道:“道友雖沒見過這木雕,但雕刻之人,道友一定知道。”

    任平生若有所思:“哦?”

    老板指著天上,神秘道:“天外天道友知道吧,這木雕所刻,就是天外天在更高那層天上的主人,也就是我們尊稱的真仙大人?!?/br>
    任平生呼吸靜了下,面不改色,嘆道:“原來如此,竟是那位大人,多謝老板解惑。”

    她面露不解,問道:“只是,您說此物在夢微山域家家戶戶都有,卻是不知夢微山中人,為何要供奉這雕像?”

    老板笑了下:“供奉還能因?yàn)楹问?,自然是希望天上那位大人能垂憐庇佑?!?/br>
    任平生莞爾一笑:“既如此,敢問老板,此物可有人售賣?我也想買一樽回來,供奉在家中,尋求庇佑?!?/br>
    老板連忙道:“道友可不能亂說。”

    “供奉這等大事,怎能用買賣二字來粗俗的衡量。”老板鄭重道,“既是供奉,自然要心誠,這雕像也得自己雕刻才好?!?/br>
    “我這店里供奉的,就是我自己雕的?!崩习宀缓靡馑嫉匦α讼拢暗倚逓椴缓?,手藝也不好,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不過天外天的尊使說了,心誠比雕像的精致程度重要,讓我們無需介懷,只要心誠,真仙大人總能感受到的?!?/br>
    茶館老板還熱心道:“像我,修為低下,多年修行也還是卡在少年心不得寸進(jìn),只能用木石為料,若是修為更高些的,還有用玉料,甚至直接在靈石礦上雕刻的?!?/br>
    任平生垂眸,眼底冷光閃過,再抬眸時,便是一派茫然又好奇的神色。

    “可我不知那位大人的尊容,又如何能制出他的雕像呢?”

    老板思索了下:“且等一等吧,每年都有天外天的尊使會過來,到時候,尊使會傳授給你們制作雕像的秘法,算起來,今年也差不多倒時候了?!?/br>
    任平生沖老板微微欠身致謝,點(diǎn)了一壺清茶,在二樓僻靜的雅間落座后,立刻設(shè)了一方閉音陣,防止外人聽到她們的談話。

    霜天曉神情凝重:“事態(tài)比我們預(yù)料的還要嚴(yán)重。”

    “千年前他只敢用封印大陣秘密吸取大荒的靈氣,而如今,竟然直接用這種方式來騙取大荒修士的信仰?!?/br>
    任平生給自己斟茶,看著銀針葉子在杯中浮浮沉沉,說道:“或許,還不止如此?!?/br>
    她緩緩抬眸,眼底的深色讓霜天曉一瞬夢回千年前她們初相見之時任平生的模樣。

    任平生緩緩道:“若他只要信仰之力,那他其實(shí)早就已經(jīng)做到了。這幾百年,天外天在大荒地位超然,大荒受界域所限,修士飛升無望,唯有成為仙使,唯有得真仙點(diǎn)化方能飛升成仙的觀念早已經(jīng)深入人心。

    他既可以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獲得大荒的信仰之力,又為何要多此一舉,讓人做這雕像來供奉他?”

    霜天曉瞳孔一縮:“你是說——”

    任平生深深看著她:“我懷疑,這個木雕還有別的作用?!?/br>
    她從二樓雅間的窗戶看向長街。

    往來修士川流不息,家家戶戶燈火通明。

    如果茶館老板所說沒錯,那這山域上下,每家每戶都供奉了這樣的雕像。

    任平生捏了捏眉心,低聲道:“好歹也是曾經(jīng)的天下第一人,在青史中聲名顯赫,怎么到了一千年后,這坑蒙拐騙偷雞摸狗的事都干了個遍?!?/br>
    霜天曉盯著她:“你該不會是要……”

    任平生轉(zhuǎn)頭,目光游移望向窗外:“誰知道親手制作雕像會有什么樣的后果,我又不傻?!?/br>
    免不了要當(dāng)一次梁上君子,去偷一個回來。

    霜天曉忍笑忍了半天也沒忍住,大笑出聲:“你也有今天!”

    她笑完后,想起剛才的事情,卻皺起眉頭,遲疑道:“剛才那老板說過不了多久,天外天的使者就會前來此地,你如今的身份這般危險(xiǎn),若是直接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會不會暴露?”

    兩人見面后不久,任平生就向她坦言自己如今這具rou.身的微妙身份。

    “且不說身邊還有個華遠(yuǎn)在盯著你?!?/br>
    任平生平靜地呷了口清茶,清眸如雪,閃過一道瀲滟似刀的殺意。

    她輕聲說:“來的也巧?!?/br>
    “是該把這身份的問題解決掉了?!?/br>
    ……

    翌日一早,云近月帶著天衍的一群弟子去到了城中最大的一個建筑——任務(wù)堂。

    時至清晨,任務(wù)堂剛開,堂前就已人滿為患。

    任平生他們來得早,占了個好地方,就在任務(wù)堂一樓的正中,而晚來一步的更多人在屋內(nèi)無處可站,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擠滿了長街。

    剛一進(jìn)去,眾人就被震撼到了。

    無數(shù)個木牌密密麻麻地?cái)[滿了上下三樓四面墻壁。

    云近月:“每一塊木牌背后,都是一個任務(wù)?!?/br>
    “在夢微山,天裂駐守的任務(wù)最為吃香,其次就是清掃和巡邏的任務(wù)?!?/br>
    云近月聲音略沉,提醒道:“天裂的靈氣濃郁,是絕佳的修煉場所,且不同天裂的靈氣程度不同,所以在夢微山才有搶地盤之說,越往高處,天裂的靈氣越濃厚,在天裂附近修行堪稱事半功倍,有不少弟子在夢微山值守半年,修為能提升一兩個小境界,更有甚者,能直接提升一個大境界的?!?/br>
    云近月又道:“如非別無選擇,盡量不要接風(fēng)暴口的任務(wù),風(fēng)暴口危險(xiǎn)太大,又幾乎無所收獲,有些浪費(fèi)修行時間?!?/br>
    她十分耐心地給師弟師妹們介紹著任務(wù)堂中的情況,而守在任務(wù)堂中的人們心情則是越來越焦躁。

    直到第一縷太陽躍出地平線,任務(wù)堂中一聲鼓響,喚回了所有人的意識。

    幾乎瞬間,屋內(nèi)屋外,街頭巷尾的修士全都往任務(wù)堂里擠來。

    一排整齊的劍光閃過,令人們都不由閉上眼睛。

    再睜開時,發(fā)現(xiàn)是崔嵬劍閣的那群劍修竟在如此擁擠的屋子里結(jié)了個劍陣。

    劍陣將第三樓所有人都想爭搶的任務(wù)牌直接籠罩,十分霸道地想要將這一層的木牌全都占下來。

    云近月一聲厲呵:“今日你們還想如法炮制?!”

    她長劍一抖,沖了出去。

    其他人也紛紛道:“你們劍閣莫要欺人太甚!”

    天衍眾人被擠來擠去,面面相覷,終于明白了云近月所說的搶地盤是什么意思。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一群劍修混戰(zhàn)成一團(tuán)的時候,沒有人意識到,自己腳下何時亮起了一個陣盤,默默將所有人囊括其中。

    任平生回頭,隔著人山人海看到了遠(yuǎn)處的橫舟。

    橫舟指尖輕點(diǎn),最后一道陣紋亮起。

    被囊括在陣中的所有人都感覺到動作變得無比遲緩,難以動彈。

    包括剛才搶占了先機(jī)的劍閣眾人,同樣感覺到一陣駭人的重力,險(xiǎn)些將他們從半空中拉下來。

    橫舟輕聲一笑,足尖輕點(diǎn),飛身直上,眼見就要摘下第三樓的第一枚令牌。

    橫舟滿意的笑容還沒出現(xiàn),就見自己周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幾縷淺淡墨色,倏然收攏。

    任平生嘴角噙笑,筆走龍蛇,一張符箓瞬間成型,拖著幽藍(lán)色的符火燃成灰燼。

    一座墨色囚籠憑空出現(xiàn),將所有人都籠罩在其中,配上橫舟所設(shè)的遲滯陣,一上一下,正好將任務(wù)堂中的所有人都制住。

    包括橫舟本人。

    定字·囚千山。

    任平生帶著身后一群天衍弟子,閑庭信步般的走上三樓,直接摘取了最靠前最讓人眼紅的幾塊任務(wù)牌,沖堂下眾人頷首一笑:“各位承讓,我天衍先行一步?!?/br>
    話音剛落,墨色囚籠驟然消失。

    而一群天衍弟子,早已不在原地。

    作者有話說:

    第49章 神樹顯靈

    直到天裂口時, 云近月還在興奮。

    “痛快,先前被劍閣的劍陣壓制,最好的一批天裂口的任務(wù)牌都被他們搶了去, 許久沒有這么痛快過了!”

    云近月眼睛亮晶晶的:“師妹,你這招很適合搶任務(wù)?!?/br>
    任平生余光瞥向晚來一步的橫舟,笑道:“也是橫舟道友的陣法配合得好?!?/br>
    橫舟:“……”

    她額角跳了跳。

    云近月叮囑道:“夢微山上有大大小小的天裂近千個,雖然我們?nèi)缃駥⑵洚?dāng)做修煉的好地方,但也別忘了, 天裂本身是個危險(xiǎn)的地方。”

    她凝望著山巔最大的那個裂口, 認(rèn)真道:“天裂外,就是無盡的虛空,虛空中是不曾休止的的風(fēng)暴, 若是不慎跌落進(jìn)天裂,切記,不要亂跑, 任務(wù)牌上會有引線指引你們回到大荒, 若是引線斷了, 那就會真的迷失在虛空中,再回不來了?!?/br>
    一邊說著, 云近月帶他們登上云臺。

    云臺升高,高空清寒徹骨,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太史寧剛張嘴就被灌了一肚子風(fēng),他望著東北方一處深藍(lán)近乎黑色的天裂口, 驚呼道:“云師姐,那是什么?看著像天裂, 卻又不完全相同?!?/br>
    這處天裂口和其他的天裂相差甚遠(yuǎn), 似乎有某種能量始終不斷地沖撞著, 無色有形,幾乎讓周遭的空間都紊亂,但這股能量似乎又被某種屏障攔住,不至于沖撞進(jìn)大荒。

    眾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楚青魚瞇眼看去,驚道:“那里好像有人?!?/br>
    在那個天裂口,一個靛色武者裝的男子長發(fā)高束,于半空中盤膝虛坐,守在天裂口和屏障的中間,任由那股狂霸的能量沖撞著自己。

    云近月瞥了眼就知道對方是誰。

    “先前讓你們不要接風(fēng)暴口的任務(wù),風(fēng)暴口是天裂的變種,虛空中的風(fēng)暴會通過這些風(fēng)暴口灌注到大荒來,修為未及元嬰境,只能游移于風(fēng)暴口外圍,無法深入其中?!?/br>
    “這就是風(fēng)暴口?!?/br>
    她余光掃過對方,說道:“那是劍閣小師叔,你們應(yīng)該聽過他的名字?!?/br>
    謝蓮生如有所思道:“劍癡,梅若白。”

    太史寧折扇在掌心一敲:“原來是他?!?/br>
    “梅若白是劍閣中少有的未曾修習(xí)青天劍的人,他所習(xí)之劍是他自創(chuàng)劍法,喚名逆水劍,取自逆水行舟之意,這種劍法要錘煉出劍意極為不易,須得遍訪世間各處絕境,于絕境中求生路,方能劍意大成。”

    云近月隨手挽了個劍花,言語間略有戰(zhàn)意:“他在夢微山是個名人了,旁人不愛選的風(fēng)暴口任務(wù)往往合他的意,日日在風(fēng)暴口修煉。”

    謝蓮生嘆道:“果真劍癡?!?/br>
    太史寧先是贊嘆,而后顧不上云臺上升,連忙掏出一本手札,匆忙落筆記下方才云近月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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