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怎么還是我 第26節(jié)
東南角,西北角,還有……正東方。 她眼神不著痕跡地掃過云層中這幾個地點,還未曾多想,便見傅離軻臉色難看地走了回來:“最后一場抽簽,規(guī)定每組當(dāng)前積分最多的人去抽?!?/br> 任平生:“……” 她捏了捏眉心,任命地前去抽簽,不消片刻,她面不改色地拿著竹簽回來。 傅離軻和衛(wèi)雪滿兩雙眼睛同時看向她:“怎么樣,對手是誰?” 任平生沉默片刻,沉重道:“是謝蓮生?!?/br> 兩人表情頓時僵在臉上。 傅離軻:“……你手氣怎么能這么差?” 她一共就抽過兩次簽,前一次抽到柳溪,后一次抽到謝蓮生。 五宗考核最強的兩組對手,全讓她抽到了。 傅離軻探首看去,謝蓮生站在不遠處,正和自己的隊友說些什么。 察覺到他的目光,謝蓮生回首,淺笑頷首,算作示意。 周圍人紛紛贊嘆,不愧是謝家寶樹,當(dāng)真芝蘭玉樹,天人之姿。 衛(wèi)雪滿很快冷靜下來,他鎮(zhèn)定道:“謝蓮生一組三人,麻煩的不只有謝蓮生,他們組有兩個筑基境,華遠同樣需要提防?!?/br> 任平生循著衛(wèi)雪滿的目光望去,謝蓮生旁邊站著一個青年男修,正是華遠。 華遠容貌平平,個子不高不矮,毫無記憶點,屬于扔到人群里立馬就會被忘記的長相。 但不知為何,在看到他的瞬間,任平生心跳漏了一拍,當(dāng)即渾身毫毛倒豎。 任平生平靜地移開視線。 她在原身的記憶中并沒有看到這個人。 但就憑剛才的表現(xiàn),她也可以確定,原身跟對方或許有什么關(guān)系。 任平生冷靜道:“謝蓮生如今排第二,華遠稍遠些,第五十七,哪怕是這場武試三連勝他也進不了前十,并不是我們要警惕主要對象?!?/br> 她目光沉凝,眼神從謝蓮生那組最后一個人身上掃過:“我們這次最需要提防的人,是夏林洋?!?/br> 衛(wèi)雪滿:“聽說夏林洋是天衍御華峰長老親子,他的成績本就很受關(guān)注?!?/br> 任平生看向傅離軻,深意道:“你和他如今并列第九,無論你們誰贏,另一個都會掉出前十的親傳弟子位。” “為了親傳弟子位,對方可能會做出什么事,你是知道的。” 對上她的目光,傅離軻怔了一瞬。 黑衣少年烏沉的眸中閃過明亮的火光,和那次雨夜被重傷毫無還手之力的痛苦。 “兩場個人試加上雙人試的分數(shù)都不如團賽的分數(shù)高,個人試和雙人試若是不敵,不要硬撐,適時棄權(quán),重頭戲在團賽?!?/br> 任平生目光平緩的劃過,看向被她抽中的對手。 “我猜,對面也是這么想的?!?/br> 和往常一樣,首場個人試仍是由傅離軻先出戰(zhàn)。 他的對手正是和他并列第九的夏林洋。 兩人修為相仿,但見過傅離軻斗法之人都清楚,他的實際戰(zhàn)力比起修為境界要高不少。 但今日,傅離軻有些不在狀態(tài)。 任平生眼眸微瞇,將剛才兩人交手的過程盡收眼底。 似乎……剛才交鋒錯身的瞬間,夏林洋對傅離軻說了句什么,那之后傅離軻的臉色就有些難看。 長刀與靈劍錯鋒而過,靈劍鋒銳,在刀面留下顯眼的裂痕。 同為煉氣境八階的修為,武試場上一向戰(zhàn)無不勝的傅離軻竟顯出頹勢,被夏林洋壓制。 傅離軻黑衣長刀,面沉如水,原本勢如滿月的刀勢陡然碎裂,被夏林洋一劍逼到了武試臺的邊緣,劍鋒擦過喉間,被傅離軻倉促閃過。 衛(wèi)雪滿在臺下看得焦急不已:“他今天怎么了。” “心亂了。” 臺上,傅離軻背抵武試臺冰冷的石磚,夏林洋的劍勢逼成一線,壓在他的喉間,被他的凡鐵刀艱難支撐著。 兩人離得極近,夏林洋壓制在上,避開所有人的目光,無聲開口: 千仞會叫你潛進天衍做什么? 夏林洋低啞一笑,聲音壓得極低:“像你這樣的探子,哪怕費盡心思進了天衍又如何,被查出來也只有死路一條?!?/br> 傅離軻心頭一震,握刀的手微微一顫,還未有所反應(yīng),心中卻倏然響起一道清冷的聲線。 ——“你在慌什么?” 傅離軻從罅隙中探出一眼,望見任平生冷然似水的目光。 他心中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神色復(fù)雜變化,最后仿佛臨界爆發(fā)一般。 他抽刀一振,刀鋒似懸滿月,幾乎瞬間,全身的靈力都匯聚在刀尖。 凡鐵之刀承受不住如此強勢的靈力,發(fā)出錚然嘶鳴。 傅離軻提刀怒斬,亂石擊穿斜陽,刀鋒毫無章法地在武試臺上烙下深痕,卻又因可怕的戰(zhàn)斗本能而刀刀直擊夏林洋防備松懈之處。 夏林洋被狂亂的靈壓和刀芒直接掀飛。 幾乎同時,銀屑紛飛,傅離軻手下驟然一輕。 刀碎。 險勝。 癱倒在地被攙扶起來時,夏林洋惡狠狠地盯著傅離軻,眼中盡是陰狠。 傅離軻下臺時,腳步也略有踉蹌。 休息時間不過一刻鐘,緊接著就是雙人試,他深吸一口氣,按下喉間涌上來的血腥氣,正欲再度上臺,卻見任平生上前,對評判道: “下面的個人試和雙人試,我們棄權(quán)?!?/br> 任平生緩步上前,往傅離軻嘴里塞了一枚丹藥,面無表情地回首,對不遠處的謝蓮生淡聲道: “謝公子,直接團賽吧?!?/br> 謝蓮生斂袖輕笑頷首:“自無不可?!?/br> 休息了小半個時辰,傅離軻才勉強恢復(fù)過來,他兀自垂著頭,沉默不語良久,才道一句: “抱歉,我——” 話音未落,面前遞來一把精致的短匕。 傅離軻怔然抬頭,下意識地接過短。 衛(wèi)雪滿不好意思道:“這是我以前用的,對你來說可能太小了,但眼下沒有其他武器,先湊活用吧。” 傅離軻楞楞地看著自己兩個隊友。 一個在他下臺的時候便送上了丹藥,另一個給出了自己曾經(jīng)的武器。 沒有一人問他為何今日如此違和。 “你們…” 任平生淡瞥他一眼:“愣著做什么,該我們上臺了?!?/br> 直到站上武試臺,傅離軻都沒什么真實感。 兩方都呈倒品字陣型站定,任平生和謝蓮生各自站在隊伍的最中間。 雙方見禮前,謝蓮生含笑道:“任道友,久聞大名,那日在臺上赤手煉丹的絕技,當(dāng)真令人贊嘆不已?!?/br> 任平生勾了勾唇,皮笑rou不笑道:“謝公子的煉器之能我亦早有耳聞,不知今日可否一會?!?/br> 謝蓮生看了她一會兒,倏然笑開,分明是溫潤如玉的氣質(zhì)長相,卻在此刻橫生輕狂戰(zhàn)意。 “我不如任道友,敢在這武試臺上赤手煉器,今日要和任道友過招的,是這個——” 和他話音同時落下的,是他掌心的火。 幾乎瞬間,周遭的溫度都被抬高七分,謝蓮生掌中火仿佛能跟隨他自己的意志四處蔓延,不消片刻便已經(jīng)覆蓋了整座武試臺。 “聽聞謝公子攜異火而生,雖不是天字品的火靈根,但他的伴生之火卻比天字品的火靈根還要可怕?!?/br> 火焰滔天,阻礙了觀賽者的視線。 云上看臺,幾處目光同時落到了這里。 北帝殷紅的指尖在座椅上輕叩:“伴生之火,確實不同凡響?!?/br> 顏準則是緊盯著任平生,暗罵道:“丹修怎么可能打得過武修,未來徒弟你可千萬那別受傷啊。” 任平生確實能感受到這火的古怪。 凡火到之處,靈力流失的特別快。 她眼神微沉,明白了此戰(zhàn)用意。 這場團賽,被針對的人是她。 說話的同時,一個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任平生身前,身法之隱秘叫人完全察覺不到他的動作。 華遠指尖夾著薄刃,身法詭異的緊,幾乎貼著任平生的腳步,叫她完全無處可躲。 那頭,衛(wèi)雪滿眼神一厲:“都退開?!?/br> 他是十指掐訣,熊熊烈火中,橫生冰寒刺骨的水流。 這水流來得無聲無息,卻同樣勢不可擋。 這次團賽的形勢和曾經(jīng)幾次截然不同。 原本頂在最前方的傅離軻受傷,被保護在了身后。 衛(wèi)雪滿站在了最核心的主戰(zhàn)位。 觀者還發(fā)現(xiàn),就連斗法向來溫和的任平生,今日戰(zhàn)意也格外高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