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營業(yè) 第169節(jié)
王尚書說話比較含蓄:“王爺,謝侯爺人微言輕,只能聽命而為。”意思是孫太后是當(dāng)家的,他總不好跟當(dāng)家人對著干。 馬尚書摸了摸胡子:“王爺剛給謝貴人送了嫁妝,謝侯爺此舉未免有些……” 謝景元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奏折:“無妨,從小到大,我二嬸給我潑了那么多臟水,這算什么?!?/br> 說到這里,謝景元忽然想起堂嫂的meimei栽在他頭上的那個孩子,頓時來了興趣,起身道:“你們?nèi)ッ?,本王去尋王妃有點事兒?!?/br> 兩位尚書送走了謝景元,馬尚書發(fā)愁道:“王大人啊,你說王爺這又要干什么???” 王尚書笑一聲:“馬大人,王爺被謝侯爺踩了臉面,難道就要這樣忍氣吞聲?那以后豈不是京城里人人都能拿王爺作筏子。” 馬尚書嘆口氣:“我不是說不讓王爺找場子,是擔(dān)心王爺陷入這些爭執(zhí)中,動氣傷身?!?/br> 王尚書誒一聲:“老馬你怎么這么愛cao心,王爺是什么性子,放心吧,他肯定不會吃虧的?!?/br> 那頭,謝景元已經(jīng)快步回了王府。柳翩翩正在跟星辰商議什么事情,見到他回來后揮手讓星辰退下。 等星辰一走,謝景元開口道:“星辰現(xiàn)在越發(fā)能干了。” 柳翩翩笑問道:“王爺這會子回來有什么事情?” 謝景元把陸雙平的一份折子遞給她:“你自己看看,我二叔這個蠢材又干蠢事?!?/br> 柳翩翩打開折子掃一眼后就笑了:“二叔這是被嚇破膽子了,你早就被逐出家門,他若是不提,人家還記著你是他侄兒,只要不到關(guān)鍵時刻,誰也不敢真把他怎么樣?,F(xiàn)在巴巴地表白一番,好了,人家都知道你們徹底鬧翻,以后他想借你的勢也借不上了?!?/br> 謝景元從桌上抓起一把瓜子吃起來:“要么說他蠢呢,為了個世子之位,當(dāng)年把我硬壓在西北,現(xiàn)在為了討好孫太后,又公然跟我斷絕關(guān)系。既然他這么著急跟我擺脫關(guān)系,我肯定不能讓他如意呀?!?/br> 柳翩翩笑起來:“你要干什么?” 謝景元瞇著眼睛笑道:“跟我的好二叔親香親香,王妃文采好,幫我寫一封家書。” 在謝景元的口述下,柳翩翩寫了一封聲情并茂的家書,書信通過雙方官方途徑遞給了京城禮部,然后由禮部轉(zhuǎn)交給謝領(lǐng)峰。 這封家書中途被轉(zhuǎn)手了十幾道,所有人看到信之后都背著人偷笑。 謝景元的家書十分煽情,先是感謝謝領(lǐng)峰當(dāng)年把他趕出家門,不然他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和際遇;然后感謝謝領(lǐng)峰這么多年照看父母墳塋,為了表達(dá)感謝,這才給堂妹送了一份嫁妝;三是希望二叔不要害怕,雖然他被逐出家門,并不希望跟二叔決裂,畢竟二叔撫養(yǎng)了自己那么多年;四是當(dāng)年堂嫂的meimei硬說壞了自己的孩子,請二叔代為照看那個孩子。 謝領(lǐng)峰看到這封信之后差點沒暈過去,立刻稱病請假了一段時間。他這里著急,宮里的謝貴人卻高興起來。只要堂兄不跟家里徹底決裂,她這里隨時都能借勢。 滿京城的人都把這事兒當(dāng)笑話看,孫太后聽到后只是嗤笑兩聲,罵這個土匪沒爹娘教養(yǎng),不敬長輩。 謝景元這頭剛氣過了親叔叔,立刻有有人開始給他找麻煩了。 剛到中州沒多久的秦孟仁忽然公然向天下人宣布,秦王世子伴讀張氏子實為先仁孝太子親生子。謝景元以帝王子嗣為家奴,是為不忠;隱瞞故人之子身份,是為不義;這等不忠不義之人,不配為王。要求謝景元尊仁孝太子之子為主,并將北地作為此子的封地。 這純粹就是挑撥找事,謝景元倒不是太在意,百官們都急了起來。 姚太傅翹著胡子罵人:“這秦大人好歹一個狀元,不想著怎么把中州治理好,怎么整天就想著這些歪門邪道?!?/br> 柳文淵回了一句:“姚大人,他來中州的主要目的是遏制我們的發(fā)展。晉王不足為慮,秦孟仁以后會把主要精力放在我們身上。此人最擅長用計,凡是能利用的事情,他一件都不想錯過?!?/br> 謝景元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本王才跟二叔吵過架,他就來給我搗亂,看來是想讓我內(nèi)里亂起來?!?/br> 姚太傅和柳文淵等人想的是怎么將秦孟仁的話當(dāng)做謠言來處理,而星辰和蔣氏聽到這話后有些不安。 星辰本來正在幫柳翩翩統(tǒng)計一些地方女嬰被無辜溺殺的情況,外頭有丫鬟來報:“陳大人,衛(wèi)大人說有事尋您?!?/br> 星辰作為王妃身邊唯一的女官,她有個獨立的書房,還有四個讀書識字的丫鬟給她當(dāng)副手。 整個書房里許多紙張、冊子,星辰每天都被淹沒在各種數(shù)目和文案中。 聽見丫鬟的話,她從案桌上抬起頭:“衛(wèi)大人可有說什么事?” 丫鬟搖頭:“衛(wèi)大人只說是急事?!?/br> 星辰放下筆起身,去了前院一個書房。這書房時王府長史和副長史當(dāng)差的地方,找她的正是副長史衛(wèi)清和。 這衛(wèi)清和是今年新科進(jìn)士,傳臚出身,謝景元見他家世背景清白,將他拎過來做副長史。說是副長史,其實是管事人,因為王府長史是沈容恩。 沈容恩身體不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謝景元和柳翩翩也沒指望沈容恩能多賣力,就是給他個差事,找理由給他發(fā)俸祿。王府長史是正五品,一年俸祿加各種補(bǔ)貼,足夠沈容恩過寬裕的生活。 這衛(wèi)清和有些能力,到王府沒多久就把各種事情都擔(dān)了起來,跟塵揚(yáng)和玄武配合的非常好,為人和善,一天天笑瞇瞇的。 最重要的是,他長得好看啊,年紀(jì)還不大,將將二十歲。王府里不少丫頭背地里都喜歡討論衛(wèi)大人,甚至有膽大的給衛(wèi)大人送過荷包和手帕。 衛(wèi)清和雖然和善,但觸及到原則的事情他一向都是鐵面無私。送他東西的丫頭,第一次他會好聲好氣把東西退給你。要是繼續(xù)sao擾,好家伙,他會建議瓊櫻給這丫頭配個人。 久而久之,王府里的人都叫他衛(wèi)老虎??粗Σ[瞇,是頭笑面虎。 星辰到書房時,衛(wèi)清和正在屋里踱步。見到星辰后,他立刻奔了過來:“陳大人,出了大事!” 星辰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衛(wèi)大人,何事驚慌?” 衛(wèi)清和看了她一眼:“我也是才得到的消息,陳大人聽到后可要挺住了?!?/br> 星辰點頭:“衛(wèi)大人請說?!?/br> 衛(wèi)清和把自己聽來的消息告訴了星辰,這消息今日才傳到北地,星辰平日不大出王府,外頭的消息都是通過衛(wèi)清和和塵揚(yáng)傳遞,故而她并不知秦孟仁的作為。 果然,聽到此事后,星辰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多謝衛(wèi)大人提醒,衛(wèi)大人忙,我先回去了?!?/br> 辭別衛(wèi)清和,星辰回了后院。她站在二道門那里猶豫許久,最后決定先去找蔣氏。 蔣氏現(xiàn)在比較清閑,照顧兩個孩子的任務(wù)大部分都被她接了過去。 她正在給兩個孩子看今年的新料子,聽說星辰來了,掀開簾子笑著出來迎接:“meimei來了?!?/br> 星辰點點頭:“表嫂忙呢?!?/br> 蔣氏知道她一天天很忙碌,這個時候過來,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揮揮手讓兩個丫鬟退下:“meimei可是有什么事情?” 星辰低聲說了平安之事,蔣氏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meimei,怎么辦?我日夜憂心此事,還是被人捅了出來。殿下當(dāng)年為了這孩子,孤注一擲入了宮,我們連最后一面都沒見到。現(xiàn)在平安這么小,我們并無任何不軌之心,這些小人天天挑撥,若是,若是表妹夫心里有了疑慮,天大地大,我們母子還能去哪里呀!” 蔣氏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星辰沉思片刻后道:“表嫂,事到如今,我們不能再遮掩了。我剛才從衛(wèi)大人哪里得到消息,王爺可能不想讓jiejiecao心,現(xiàn)在消息還沒送到正院去。我來尋表嫂,是想告訴表嫂,這事兒最后還要落在我們頭上?!?/br> 蔣氏畢竟做過太子妃,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擦干了眼淚道:“meimei,我們得帶著平安去跟表妹夫請罪,我們并無任何謀反之心。我們母子兩個所求不過安穩(wěn)的日子,平安定會聽話的,他一直對陽哥兒心存敬意?!?/br> 星辰看著蔣氏道:“不是我們?nèi)?,是我去。?/br> 蔣氏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星辰是在告訴她,這輩子她都不能跟兒子真正做明面上的母子。 蔣氏咬牙點頭:“meimei放心,為了孩子,我什么都能做。只要能天天看到他,其余都不打緊?!?/br> 星辰點頭 :“既然如此,我們把平安叫回來吧?!?/br> 正在上學(xué)的平安被人叫回來,匆匆進(jìn)了屋,見兩位母親都在這里,他先行禮,然后問道:“娘,母妃,叫兒子回來有什么事情?” 星辰的表情有些嚴(yán)肅:“平安,危機(jī)來了?!?/br> 平安聽到事情的原委后也嚴(yán)肅起來:“娘,兒子該怎么做?” 星辰看著平安輕聲道:“平安,你要永遠(yuǎn)記著。在王爺心里,只有王妃和兩個孩子還有小謝將軍是他真正在意的人。這個世界上,哪怕是柳尚書、我和月升,我們都是因為和王妃有關(guān)系,他才放在心上。你也是一樣,從小到大,他把你當(dāng)親兒子疼,但他愛的不是你,而是王妃娘娘,你懂了嗎?” 平安的臉有點發(fā)白,然后點點頭:“兒子懂了?!?/br> 星辰繼續(xù)道:“所以,以后你要對陽哥兒更加恭敬,別看他年齡小,他將來會是你的主子。你一定要忘掉你是仁孝太子親生子這件事兒。明日你就寫一篇文,告訴天下所有人,你是張家子,是秦王府陳女官的兒子,你父親以前是個富商,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經(jīng)去世,你母親以前只是個妾,因著自幼服侍王妃,才被收留在王府。你與仁孝太子沒有一丁點關(guān)系!” 平安繼續(xù)點頭:“兒子聽娘的吩咐。” 星辰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怕,仁孝太子對柳家有恩,王妃夾在中間不好說話,所以衛(wèi)大人才先告訴我,王爺也沒有告訴王妃。我們要在王妃知道之前把這篇文發(fā)出去,不要讓王爺和王妃背負(fù)任何不好的名聲?!?/br> 平安嗯一聲:“兒子知道,兒子對王爺和陽哥兒從無不敬之意?!?/br> 星辰對著兒子微微一笑:“你是個好孩子,走,跟娘去書房,我們今日把它寫出來,請衛(wèi)大人過目后再發(fā)出去?!?/br> 母子兩個花了一個多時辰 ,以九歲孩子的口吻寫了一篇告天下文。 九歲的平安正式承認(rèn)自己是張家子,是妾生子,是秦王世子的伴讀,與仁孝太子無任何關(guān)系。因生父早逝、嫡母壓迫,一歲多時被迫離開京城,承蒙王爺王妃厚愛,待如親生子,他會好好讀書,孝順王爺王妃與寡母陳氏。 平安的自我告白發(fā)出去之后柳翩翩才知道這件事兒,她沒有問星辰任何問題,而是以平安年齡大了需要交際為由,給平安提了月例。 當(dāng)天晚上,謝景元回家后拉著柳翩翩一起喝酒。喝了一會兒后,兩口子都有些醉意。 謝景元將柳翩翩樓進(jìn)懷里:“秦孟仁這樣離間我們跟平安的關(guān)系,早晚我得報仇?!?/br> 柳翩翩靠在他懷里:“你別想太多,表哥表嫂當(dāng)年就是想讓平安能過安穩(wěn)日子。這樣捅破了也好,將來不會再為難。” 謝景元撈起酒壺喝了一口酒:“等著,他一屁股屎呢,我肯定不能放過他。我聽說他兒子跟他關(guān)系不親,等著吧,我要讓他老無所依!” 柳翩翩想了想之后道:“趙雅蘭死了,雖說你們男人守妻孝的極少,但他是狀元,總該為讀書人做表率,我看他還有什么臉?!?/br> 謝景元低頭在她臉上親一口:“你說的有道理,他雖然不顧人倫跟孫太后廝混,可誰也沒真正當(dāng)場捉到過。趙雅蘭這事兒可是實打?qū)嵉模仡^我讓老姚把他罵一頓,然后我得忙正經(jīng)事兒了,不能跟他們打這些嘴皮子官司?!?/br> 柳翩翩哦一聲 :“王爺要干什么?” 謝景元又親她一口:“兵部已經(jīng)制作出了大量的兵器,專門克制胡人的。長時間不去草原跑一跑,許多人的銳氣都沒了。南下暫時不容易,我看看能不能北上?!?/br> 柳翩翩恍然大悟:“難道王爺要去關(guān)外跑馬圈地?” 謝景元捏了捏她的鼻子:“聰明,你說行不行?我把胡人的地占一塊過來,當(dāng)做中間的緩沖之地,省得胡人打仗總是到我們關(guān)內(nèi)來打,老百姓次次都要遭殃。打仗可以,到他們的地盤上去打!” 柳翩翩笑起來:“都說王爺是個殺神,王爺明明對百姓懷著一顆慈悲之心。” 謝景元笑道:“什么慈悲不慈悲的,能少死幾個人多好,誰家兒子不是寶貝。等我占了草原,我?guī)闳リP(guān)外跑馬,我們可以在草地上養(yǎng)馬養(yǎng)羊??上шP(guān)外的土地好多都不適合種糧食?!?/br> 柳翩翩問道:“你去關(guān)外,萬一南邊不穩(wěn)怎么辦?” 謝景元低聲道:“不急,我在等一個機(jī)會?!?/br> 柳翩翩雙眼發(fā)亮:“莫不是晉王那邊出了問題?” 謝景元的桃花眼里發(fā)出璀璨的光:“雙平刺探到消息,晉王重病。他那個繼承人是個蠢材,孫太后怎么可能放棄這么好的機(jī)會??窗?,三足鼎立的局勢很快就要打破了?!?/br> 柳翩翩感覺自己的心跳快了起來:“王爺是要趁著孫太后打晉王的時候去打胡人?” 謝景元輕輕嗯一聲:“不錯,上一次和白敬朝打,我的目的是清除所有叛賊,順帶多占一點土地。等過個幾年,我們實力強(qiáng)大了,我與朝廷將來肯定還有一場生死之戰(zhàn)。到時候,不是我死,就是秦孟仁亡?!?/br> 柳翩翩伸手捂住他的嘴:“別亂說,我們先去打胡人,把胡人打老實了,將來我們跟朝廷打的時候,胡人也不敢輕易入關(guān)撿便宜?!?/br> 謝景元點頭:“不光胡人,還有東邊的突厥,個個膘肥體壯,覬覦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趁著朝廷自顧不暇,我得把他們都捋順了,爭取讓他們以后給我上貢?!?/br> 柳翩翩問道:“我能給王爺幫什么忙?” 謝景元笑道:“王妃歇夠了吧?明日跟我一起去太和殿議事?!?/br> 柳翩翩瞪大了眼睛:“你在胡說什么!” 謝景元伸手將她抱緊:“我沒胡說,你總是在王府里看奏折,學(xué)得再多,不親自去實踐,只能是紙上談兵。你跟我去上朝,把所有人的性子都摸透,知道對什么人用什么方法,也學(xué)一學(xué)具體的處理方法。萬一我再出門,你能直接管事兒?!?/br> 柳翩翩笑道:“王爺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br> 謝景元嗤笑一聲:“那些人傻,干那么多活不嫌累得慌。我還不到三十歲呢,再這樣干下去,別說千歲了,怕是五十歲都不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