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營業(yè) 第54節(jié)
鐵柱嘿嘿笑:“那我去了,有事你叫我?!?/br> 等鐵柱一走,謝景元從懷里掏出一根金步搖。步搖頂端是一朵牡丹花,花下面垂了兩根鏈子,上面串的上好的米珠。步搖上面鑲嵌了各色寶石,看起來十分華麗。 謝景元伸手撥弄了一下小米珠,步搖輕輕晃動起來。 他想起夢里她穿嫁衣的樣子,他記得她的發(fā)髻上有一根金步搖,她低頭輕笑時步搖輕輕晃動,就如同眼前這一串小米珠一樣。 謝景元感覺自己的心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燒,他立刻把步搖收進懷里,端起茶水咕嘟咕嘟猛灌了兩口。 他娘的,真是個害人精。 謝景元在屋里躲了好幾個時辰?jīng)]出來,一直豎起耳朵聽西廂房里的動靜,對面柳翩翩帶著姐妹們投壺、打雙陸、猜謎,一起吃酒席、吟詩作對。 滿屋子鶯鶯燕燕的聲音往他耳朵里傳,他能清楚地分辨出哪一個是她,那聲音仿佛帶著魔力一樣往他耳朵里鉆,往他心里鉆…… 吃飯的時候,他看著眼前豐盛的飯菜沒什么胃口,午休的時候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害的鐵柱也沒睡著。 等對面的幾個姑娘都走了,謝景元那根步搖還捂在懷里。 要不要送?送了她會要嗎?肯定不會! 不送?那我買了干甚。 算了算了,回頭再說吧。 謝景元推開門就看到剛進二門的柳翩翩,她臉上帶著微笑,走路的腳步比較輕快。 謝景元斜靠在門邊看著她從垂花門走到西廂房,然后停下腳步,目光從這邊偷來。 “謝大人,明日的酒席要怎么辦,我們商議商議可行?” 謝景元偷看被發(fā)現(xiàn),臉上表情丁點沒變,老神在在地站直身體:“好,去你屋里商議?!?/br> 他剛起床,床上亂的跟狗窩一樣,別被她看到了。 作者有話說: 鐵柱:少爺,你起床不疊被子! 第53章 喬遷宴廂房爭吵 謝景元沒辦過宴席這種事兒, 柳翩翩掏出一份菜單子遞給他:“謝大人,這是我擬的菜單子, 一半西北菜, 一半京城菜,您看看。” 謝景元接過去煞有其事地看了看,然后遞了回來:“很好, 就這樣辦?!?/br> 柳翩翩知道他可能不懂,但他是主家, 肯定事事要經(jīng)過他的同意才行。 柳翩翩又道:“鐵柱跟我說定四桌, 我建議再加兩桌。請客沒有可著頭做帽子的,有些人可能會帶家眷, 具體來多少人不好說,得有兩桌預備席面。” 謝景元第一次跟人商議這種事情, 覺得有些新鮮,他長這么大從來沒管過這些事, 以前在京城請客也是把兄弟們拉到酒樓去吃。 他抬眼看了看柳翩翩,見她對這些似乎信手拈來一般,心里涌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她應該適合這種安穩(wěn)的生活, 在家里管家、和別家的女眷交際…… 可從出了京城, 她一直在遭受磨難。在那個家里,她雖然看似快樂,但時刻沒放松過警惕。她要防著后娘和親爹, 要防著嬸子, 甚至連祖父祖母也不是十分可靠。 看起來滿堂親眷, 能依靠的只有親兄長。可親兄長自己自身難保, 還要努力奔前程。她這么懂事, 肯定不會為了自己的事情去煩擾親兄長。 所以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讓祖父把自己逐出家門,從此跟那個家再沒關系,無牽無掛。 這個傻子,一個姑娘家出了家門能去哪里,你那燒火棍又能打倒幾個人。 作為天下公認的被逐出家門的人,謝景元可太了解這世上的人情冷暖了。沒有家族依靠,你就跟浮萍一樣,誰都能來踩你兩腳。 他是個男人,可以去用自己的雙手奔前程,還有鐵柱生死相隨。她有什么呢。 這個傻姑娘,可能是被那些人傷透了心吧。 柳翩翩見謝景元發(fā)愣,疑惑地喊了一聲:“謝大人?” 謝景元哦一聲:“你說得對,多準備兩桌,兩桌夠嗎?不夠再多準備幾桌。” 柳翩翩笑起來:“要是請街坊鄰居肯定是不夠的,但家里還沒收拾好,大宴賓客不方便,等回頭謝大人要是再升官,你再請客時把大家都請上,這人情就走動起來了?!?/br> 謝景元也笑起來:“那有得等了,說不定等隔壁家的兒子長大娶了媳婦生了孫子我還沒升官?!?/br> 柳翩翩心里覺得好笑,這個混不吝天天什么話都說。 謝景元見她一直在笑,漸漸感覺懷中那根步搖仿佛烙鐵一般燙人。 他繼續(xù)心里盤算,現(xiàn)在肯定不能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拿定了主意,謝景元開始正兒八經(jīng)跟柳翩翩一起商議請客的事兒。 過了一會子,柳文錦和柳文勝聯(lián)袂而來,幾人一起做準備,忙到天黑才結(jié)束。 轉(zhuǎn)天一早,客人們還沒來呢,柳家兄弟幾個攜手而來,柳翩翩剛好吃罷了早飯,換了一身新衣服從西廂房走了出來。 柳文錦笑瞇瞇地看著堂妹:“大meimei氣色越發(fā)好了?!?/br> 柳家人好像都很默契地不提柳翩翩住在謝景元家里的事情,柳文淵不反對,別人也無權干涉反對。 柳翩翩笑盈盈看了一圈,柳文忠沒來,柳文錦、柳文博、柳文昌、柳文達和柳文勝五兄弟站在一起,一溜齊,仿佛一排小白楊一般挺拔。 謝景元從東廂房走了出來,他今日穿得也是柳翩翩做的新衣服。 “都來了,今日要辛苦你們。” 柳文錦先開口:“謝大人客氣了,往常您沒少照顧我們?!?/br> 謝景元哈哈笑:“沒照顧你們,我還嚇唬過你娘。” 柳文錦咳咳兩聲:“都是誤會,解開了就好?!眹朗辖袢毡緛硪蚕雭?,被柳文錦硬生生按住,不許她來搗亂。 兄弟幾個說話的功夫,外頭的客人先后到來。 孟將軍今日將家里長子長媳派了過來,其余幾位高級將領見孟家來人,也紛紛把家里子侄派過來。故而今日酒席雖然人少,來的卻是邊城武將系列的重要子弟。 孟家人來的早,柳翩翩主動給孟大奶奶行禮:“大奶奶好。” 能在官面上交際的太太奶奶,哪個都不是傻子,孟大奶奶多的一句沒打聽,笑著走向前還禮:“今日總算見到meimei了?!?/br> 柳翩翩仔細看了看,忍不住驚喜起來:“你是馮家大jiejie?” 孟大奶奶笑瞇瞇看著柳翩翩:“meimei居然還記得我,我是馮盼盼。” 柳翩翩十分高興:“jiejie出閣的時候我年紀尚小,當日我跟著祖母去吃酒席時心里還想呢,怕是這輩子再也見不到jiejie,沒成想今日又遇到了?!?/br> 孟大奶奶笑著拉起柳翩翩的手:“難得在這里遇到京城里來的meimei,今日這后院也沒多少客人,走,今日我們不醉不歸?!?/br> 有孟大奶奶撐場子,后面來的女眷們對柳翩翩都十分客氣,孟大奶奶幫著一一引薦,眾人都對柳翩翩十分好奇,攀談中漸漸都混了個臉熟。 就在大家開席之前,前院來了個意想不到的客人,云家二郎。 云二郎面帶微笑看著謝景元:“學生給謝大人請安,容恩不請自來,叨擾謝大人了?!?/br> 謝景元見到眼前人之時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見他似乎要攆人,孟大郎急忙道:“容恩來了,謝大人,容恩是我們邊城有名的風雅之人,往常我們辦酒席想請他都請不動,今日居然主動來謝大人家中赴宴,還是謝大人有面子?!?/br> 謝景元心里撇撇嘴,什么風雅之人,怕也是個書呆子。 “既然來了,二少爺請坐吧?!?/br> 孟大郎把云容恩安排得離謝景元遠一些,正好坐在裴謹言身邊。 謝景元這邊與柳文錦和孟大郎等人拼酒,那頭,裴謹言和云容恩一邊慢慢喝酒一邊說閑話。 裴謹言主動給云容恩倒酒:“云二公子過了年要去參加府試嗎?” 云容恩苦笑一聲:“我倒是想去,奈何我這身子不爭氣,怕到時候暈倒在考場上?!?/br> 裴謹言心里替眼前人覺得可惜,明明讀書有天賦,奈何身體不好,怕是連科舉都困難。 想到昨日此人主動解除和柳家的婚約,裴謹言對他的敵意消散不見,還主動安慰他:“不急,等過個一二年你好一些,再去也不遲?!?/br> 云容恩開玩笑:“謹言金秋去參加秋闈,到時候中個舉人回來,也能光耀門楣?!?/br> 裴謹言在心里猜測云容恩的來意,謝景元同樣在猜測。 等酒席結(jié)束,柳家兄弟和裴謹言幫著謝景元將客人先后送走,柳翩翩也出來送一干女眷,就在她要折回后院時,云容恩從前院客廳里走了出來。 “柳大姑娘。” 他這一聲喊,同時收到兩道目光,裴謹言的目光里只是疑惑和不解,謝景元的目光里就全都是警告。 云容恩絲毫不介意,這么冷的天還揮了揮扇子:“云某有幾句話想單獨與柳大姑娘說,不知姑娘可方便?” 柳翩翩看著眼前風流倜儻的云容恩,他臉上始終帶著微笑,因為病弱,臉色有點蒼白,但眼中的光卻閃爍著精明。 柳翩翩知道,這個云家庶子絕對不像外界說的那樣只是個病鬼子。 她先看了一眼謝景元。 謝景元見她先看自己,心里高興起來,對著她微微點頭。 柳翩翩再次看向云容恩:“二公子請隨我來?!?/br> 云容恩笑著看了一眼謝景元,折扇一收跟著柳翩翩進了垂花門。 柳翩翩就站在院子正中央,屏門大開著,前院的謝景元和柳文錦等人看得清清楚楚。 云容恩走到離柳翩翩幾步遠的地方停下,先是咳嗽了一陣子,然后輕聲道:“柳姑娘,非是我家逼迫于你,而是不得已?!?/br> 柳翩翩冷笑一聲:“云二公子是想告訴我,你們家騙我爹簽婚書,又大張旗鼓嚷嚷我是你家媳婦,都是逼不得已?” 云容恩又是一陣咳嗽,然后繼續(xù)道:“柳姑娘,這是我家做的不對,但人在局中身不由已。這事情,說起來癥結(jié)還在你自己身上。” 柳翩翩面無表情:“愿聞其詳?!?/br> 云容恩又往前走一步,全然不顧外頭謝景元吃人一樣的目光。 云容恩再次停下,然后用只有二人聽得見的語氣問道:“柳姑娘知道為什么那些人讓我娶你嗎?” 柳翩翩沉默片刻后道:“因為你身體不好,我可能要早早當寡婦?!?/br> 云容恩笑起來:“姑娘果然聰慧,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問題的真正癥結(jié)。既然如此,我就不藏著掖著了。姑娘,早早當寡婦是輕的?!?/br> 柳翩翩皺起眉頭,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遍后道:“難道你打女人?” 云容恩的咳嗽忽然變得非常急迫,咳嗽完了后道:“你看我能打得過你嗎?” 柳翩翩嗯一聲:“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我估計你是打不過我的?!?/br> 云容恩繼續(xù)笑,笑完后道:“姑娘若是嫁給我,怕是進門就得當寡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