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我位極人臣 第77節(jié)
聞瑎愣了一下,然后歪著頭低笑一聲,“公公,既然你都特意問在下了,那我就說了。” 她看著這周圍明顯荒廢的宮殿,甚至還有幾處雜草從墻角長成來,“李公公,這里是冷宮吧?” 李太監(jiān)還以為她要問什么事呢,原來就是這種小事,他小聲嘖了一聲:“聞大人問的是什么問題,這里不是冷宮又能是哪里。馬上就要到了,奴才說了很快就是很快,不會耽誤您的,您也千萬別自己耽誤了自己?!?/br> 果真是冷宮嘛,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荒涼啊! 聞瑎沒有打理他,李太監(jiān)自得沒趣腳步也越來越快,不過他估計忘了聞瑎比他高上不少,除非他跑起來,不然聞瑎走起來依舊不會很費(fèi)力。 福寧殿的側(cè)門開了一個小口,李太監(jiān)領(lǐng)著聞瑎走了進(jìn)去,大約又走了半盞茶時間,聞瑎被領(lǐng)著到了蕭貴妃的寢宮面前。 昨日她不曾嗅到,但今日這淡淡的花香卻一直縈繞在鼻尖。 宮女領(lǐng)著聞瑎進(jìn)入屋內(nèi),將她領(lǐng)到了蕭貴妃面前。 聞瑎眼眸低垂,清冷仿佛沒有一絲起伏,聲音不大不小,“起居郎聞瑎,參見貴妃娘娘。” 蕭貴妃躺在躺椅上,身后靠著厚厚的軟墊,神色愜意,已不見昨日的苦痛之色。蕭佩婉沒有說話,也沒有讓她起來,只是掀起眼皮左右打量著聞瑎,神色慵懶。 “起來吧?!?/br> “多謝娘娘?!?/br> 聞瑎單手撐地,利落地站起來,依舊垂目未曾將絲毫目光分給上座的蕭佩婉。 “為何不抬頭?!笔捙逋袷掷锬弥闫焉茸?,慢悠悠地扇著。 “微臣不敢直視貴妃娘娘尊顏,如今微臣私自來見您已經(jīng)是違了規(guī)矩,娘娘不要讓微臣難堪。娘娘今日找微臣有何要事?” 聞瑎的聲音依舊很冷,但卻依舊悅耳。不過言外之意,她想這位蕭貴妃肯定清楚,有事說事,沒事別在這里浪費(fèi)時間。 不過蕭佩婉僅僅是輕笑了一聲,聞瑎覺得自己半邊身子都快麻了。 然后,蕭佩婉說話了,聲音繾綣嬌柔,又輕又撩,“長得真是俊俏,若是本宮沒有入宮,見到你這般模樣,也會心動?!?/br> 她的語氣里帶著聞瑎聽不懂的但是很怪的感覺,聞瑎眉頭下意識地皺起來,嗯?蕭貴妃在說啥? 蕭貴妃輕柔地?fù)崦亲永锏暮⒆?,看著聞瑎,唇角勾了勾。 第87章 含涼殿,兩位公主正在和謝郁聊天,準(zhǔn)確地說,是洵純公主坐在那里乖乖地吃著點(diǎn)心,看著哥哥jiejie爭論不休。 小的是洵純公主謝巧澹,她是先帝宮中的其他妃嬪所生,才剛剛九歲;而惠安公主謝瑚郎是謝郁的同母親妹,今年十八歲,一般這個年紀(jì)的公主,應(yīng)該已經(jīng)談婚論嫁了,不過惠安公主顯然沒這個意思,比起嫁人,她更想要的是騎馬射箭,組建自己的軍隊(duì),和男人一樣保家衛(wèi)國上戰(zhàn)場。 謝郁可以允許她的meimei不那么早成婚,但是上戰(zhàn)場、進(jìn)軍營,那是男人該干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會允許。 今日謝瑚郎來這里,就是為了再次游說謝郁。謝瑚郎不是突發(fā)奇想想要練武從軍的,從小時候,她就有這種想法了。 那個時候她剛剛得知自己的哥哥被人拐到宮外了,又親眼見到了一個小男孩舞刀弄槍、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甚至打敗了一個不僅比他高還要壯得多的男人的時候,她就萌生出來了一個想法,如果自己強(qiáng)大了,別人就不會傷到自己。 謝瑚郎自小是被先帝寵溺著長大的,她想做什么就要一定要做,反正軟磨硬泡,先帝最后答應(yīng)了。當(dāng)初沒人能覺得一向驕縱的小公主能堅持下來。但是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后來,能打過她的男人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 隨著謝瑚郎的長大,她不再滿足于當(dāng)一個隨時要嫁人的公主,以夫?yàn)榫V,那是什么狗屁玩意。她想要走出皇宮這座牢籠。不過這些想法她不敢全部告訴謝郁,即便他是自己的嫡親兄長。 謝郁揉著額頭,眉峰皺起,他喝了口茶,語氣里透露出一些煩躁,“瑚郎,朕告訴過你,你是大齊長公主,朕——” 謝瑚郎哼了一下,她聽出謝郁不耐煩了,語氣也有些暴躁起來:“是是是,我作為大齊長公主,兄長又是當(dāng)朝皇帝,沒人能欺負(fù)我,就算以后成婚嫁人,陛下你也不會讓我受委屈。但是我不想,我就想出去走一走,你都不能答應(yīng)嗎?” 這十幾年,男人學(xué)的東西她都學(xué)了,四書五經(jīng)六藝,吳子六韜孫臏,她哪個學(xué)得比哪個男人差,為什么男人可以做得,她做不了。 謝郁劍眉緊皺,嘆了口氣,“瑚郎,最近先別鬧。等太后壽宴之后,你的公主府也快要建好了,到時候你想搬出去住,朕自然不會攔著你?!?/br> 謝瑚郎泄氣了喝了口茶,嘖,雞同鴨講,皇兄還是什么都不懂。 這時,趙嗍從殿外走到謝郁身旁,輕輕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 謝郁挑了下眉,唇角勾起一抹笑,但是這笑意深不見眼底。 一旁的謝瑚郎打了個冷顫,不知道又有哪個倒霉蛋被皇兄盯上了。 - 福寧宮主殿。 蕭貴妃笑著看著聞瑎。 聞瑎沒說話,聞瑎不敢說話,她現(xiàn)在整個人尬住了。如果蕭貴妃如今四五十五歲了,她聽到這句話或許也不會有這種反應(yīng)。 但問題是蕭佩婉今年才二十歲,比聞瑎還要小上一歲,而且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蕭貴妃剛才和自己說話的語氣,難道是自己的思想過于齷齪,所以才想歪了以為貴妃在和自己調(diào)情。 聞瑎表情僵了一瞬,隨即又恢復(fù)了正經(jīng),她什么都聽不懂,沒錯,自己剛才什么都沒聽見。聞瑎拱手作揖,語氣更冷了,“貴妃娘娘,您今日找微臣來此,到底是什么事?若是無事,還請微臣先行告退?!?/br> “聞大人,本宮可不是沒事找事的人。”蕭佩婉對著聞瑎輕輕眨眼,語氣依舊酥麻。 聞瑎木然而立,直接避開了她的視線,然后頭低得越發(fā)低了。 蕭佩婉的臉陰下來,呵,不解風(fēng)情的傻子,自己都暗示了這么明顯了。蕭佩婉自知容貌甚美,也早就學(xué)會了利用美貌達(dá)成自己的目的。她瞇了瞇眼,算了,今日先放過聞瑎,畢竟是陛下身邊的人。 聞瑎心里突然一陣發(fā)毛,她不會是陷入了什么陰謀之中吧,然后陛下突然來“捉j(luò)ian”,自己被判處私通貴妃,然后凌遲而死。 好吧,上面是自己在瞎想,但是貴妃這種樣子,真的很難不讓自己想歪,她不過就是一個六品起居郎,費(fèi)得著這般大動干戈嗎?嘶,聞瑎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卻捉摸不透蕭貴妃的意圖。 “起居郎,你是離陛下身邊最近的人,你可知道陛下最近有什么異常?”蕭貴妃把玩著自己的指甲,語氣散漫,沒了剛才的萬般風(fēng)情。 但是聞瑎卻松了口氣,果然是這種問題嗎,這她就好回答了,聞瑎一臉正色,“微臣不知?!?/br> 蕭貴妃的手頓了一下,“是嗎?那聞大人,你見過陛下最近有見過什么不要臉的小蹄子嗎?” 聞瑎繼續(xù)堅定地?fù)u頭,“微臣沒有?!?/br> 蕭貴妃盯著她冷哼了一聲,“聞瑎,你應(yīng)該知道本宮姓什么吧?”這句話輕飄飄的,但顯然是在明顯不過的威脅。 聞瑎鎮(zhèn)定自若,目光依舊坦然地望向蕭貴妃,“貴妃娘娘姓蕭?!?/br> “那本宮接下來的問話,你還會一問三不知嗎?” 聞瑎垂首而立,身形清雋,一身的書卷氣,看起來就是一個文文弱弱的書生。可是,她卻無絲毫懼意,聞瑎輕抬雙眼:“貴妃娘娘,您可知這天下姓什么?” 蕭貴妃明顯噎住了,一般男人見到他,哪個不是雙眼泛光,想要得到自己的一絲垂憐,這起居郎一個普通小吏,怎么敢這般與自己說話。 不行,不能動怒,她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姑母和自己說過了,等這孩子生下來了,就央求陛下封這孩子為太子,再過一段時間,她就是皇后,然后就是皇太后。犯不著跟這種愚臣一般見識。 不過,蕭貴妃看到聞瑎的那雙眼睛,真是好看啊,陛下把她放到身邊,說不定也是為了賞心悅目。 賞心悅目?蕭貴妃看著聞瑎不卑不亢的樣子,突然表情就不對勁了。陛下似乎的確不怎么臨行后宮,每次來了,陛下也不會和自己躺在同一張床上,要不是那晚上她還用了藥,不然她也不會有這個孩子。 蕭貴妃這般想著,又寶貴地看了眼已經(jīng)圓滾滾的腹部,表情帶上些許的倨傲,要知道即便袁若月那個賤人是皇后,陛下除了每月十五,基本上都不會去她的那個坤寧宮。 不對啊,陛下并不重欲,應(yīng)該不會因?yàn)檫@種愿意特意把人調(diào)到身邊,但是蕭貴妃看著聞瑎的那張臉,神色陰晴不定起來,也不一定沒有這種可能。 不過,只要不妨礙到自己的地位,她倒是也不會多說什么,不過,這般俊美的人,配給陛下得多糟心呢。 而且,等孩子生下來,陛下說不定就不是陛下了,蕭貴妃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她看著聞瑎的目光又熱烈起來。 聞瑎說完那句話之后,半晌聽不見蕭貴妃說話,她眉一凜,正準(zhǔn)備離開,抬頭便迎上了蕭佩婉的那雙眸子,啊,這位貴妃娘娘又犯病了嗎? “聞大人,本宮今日有些失態(tài)了,只是昨日陛下和我說的話,實(shí)在是讓本宮寢食難安,肚里的孩子又不聽話。本宮實(shí)在沒辦法,所以才想找你了解情況,若是惹惱了聞大人,您千萬別生氣。”蕭貴妃用衣袖沾了沾眼淚,眉間的愁思不由得心生憐惜。 聞瑎:“貴妃娘娘放心,臣不會多言?!?/br> 蕭貴妃盯著聞瑎的模樣自己觀察了一番,原來那個也有些舊了,等孩子生下來,找個辦法把這人弄到手里,一定滋味不錯。 其實(shí)陛下昨天不過是讓自己不要再那般不小心傷到肚子,但是語氣有點(diǎn)重,然后蕭佩婉就順勢哭出來罷了,之后陛下還哄了自己好多次。 蕭佩婉的臉頰上露出饜足的表情,而且昨日她羊水破了,也不是常人想的那般原因。蕭佩婉哼笑了一聲,舔了舔嘴唇。 不過,明明一切似乎都很正常,陛下的脾氣一直都是那般陰晴不定的,所以她也早就習(xí)慣了,但是蕭佩婉就是感到奇怪,大概就是這一個多月以來,自從自己臨近預(yù)產(chǎn)期,陛下對自己的態(tài)度就愈發(fā)不對勁了。 但是要是真讓自己說出哪里不對,她也說不上來。蕭佩婉也把這種感覺和姑母談?wù)撨^,但是她老人家卻讓自己不要多想,自己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可能是懷孕的緣故,等到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莫名其妙地被人帶過來,又莫名其妙地被放走了。聞瑎漫不經(jīng)心地回憶了一遍她今天和蕭貴妃相處的全過程,琢磨了一下,總感覺蕭貴妃這番動作十分熟練啊,那要是真有不怕死的人答應(yīng)了,那,嘶,陛下頭上綠油油的嘞。 聞瑎把自己心里胡思亂想的東西全給扔掉,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她看著紫禁城高聳巍峨、戒備森嚴(yán)的大門,大步邁了出去。 外面是百姓的喧鬧聲,一瞬間仿佛回到了人間。 福寧宮,一個身子挺拔,面容也十分俊俏的男子穿著侍衛(wèi)的衣服,正癡迷地摸著蕭貴妃的手。 蕭貴妃打掉了他的手,讓他把外面站著的李公公喊過來。 李公公狗腿地陪著笑,“主子,您找奴才什么事?” 蕭貴妃抬了眼,她也沒看李公公,反而繼續(xù)端詳著自己的雙手,“剛才本宮讓你把聞瑎給喊過來,怎么會那么慢?!?/br> 李公公撲通一聲可給她跪下來了,一五一十地把聞瑎剛才的表現(xiàn)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本意是希望蕭貴妃能夠大發(fā)雷霆治他她的罪。 誰知,蕭貴妃聽了之后,不僅無甚在意,而且連眼角眉梢卻都露出笑意來。 她笑了一聲,對李公公說,“你覺得聞大人長得好看嗎?” 李太監(jiān)的頭垂得更低了,全身上下都打著顫,他早就和貴妃綁到一起了,上了賊船后悔也來不及了,李太監(jiān)扯起嘴角,“主子的眼光一直都很好?!?/br> - 聞瑎走在大街上,看著滿是人間煙火氣的市井人家,有些舒暢地呼了一口氣,感覺活過來了。 她從懷里掏出一碎銀,買了好多糖葫蘆,自己留了一根,其他的全都分給了路上遇到的小孩。 她臉上浮現(xiàn)著許久未見的笑容,走過熱鬧的街區(qū)。 不過多時,聞瑎便到了家。 陸阿喜早就在門外候著了,他已經(jīng)在這里多站了一個時辰,不過好在終于等到聞瑎回來了。 “少爺,今天是有事耽擱了?!?/br> 聞瑎搖了搖頭,“陸叔,最近可有收到什么回信。” 陸阿喜接過聞瑎身上的包裹,思索了片刻,“您是說從凌昌來的信嗎?這倒是沒有?!?/br> 沒有嗎?聞瑎有些失望,林香照不過回家了一趟,怎么就了無音訊了呢,這已經(jīng)是自己寄去的第三封信了。 聞瑎的這股郁氣還沒完全用上心頭,就聽到陸阿喜又說,“不過老奴收到了另一封信,是殷將軍寫給您的,好幾天前就到了,老奴就放在您書桌上了。到時候您過去,定是一眼就能看見?!?/br> 殷君馥的信,聞瑎的腳步加快,有些迫不及待地朝書房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