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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后我位極人臣 第5節(jié)

    盧屹規(guī)如今已經(jīng)六十有二,他這個私塾開了幾年了,見了不少孩子,有聰明的,有笨的,他看人的眼光挺準(zhǔn)的。若沒有太大意外,聞瑎這個孩子,以后必成大事啊。

    他抿了一口酒:“孩子,三十多年前,這世道可比現(xiàn)在亂多了,北邊連年動亂,民不聊生。那個時候,命多不值錢啊,吃都吃不飽,還談什么上學(xué)呢。我看到你,就想到了當(dāng)初那個時候的我?!?/br>
    “你要想報答我,就往上考吧。要是真的不安,那就當(dāng)你欠老夫了個人情?!?/br>
    盧夫子把酒喝光,趕走了欲言又止的聞瑎:“好好備考府試吧,老夫不差你那幾兩銀子的學(xué)費。”

    永水村的村長姓張,名叫張五福。

    聞瑎考了縣案首之后,張五福特意帶著米面和幾兩銀子來到聞瑎家,把她夸得是天花亂墜,永水村的其他村民也大多如此。

    四月中旬,府試如期開始。

    府試的地點在洛泉府,離永水村有一百多里。

    聞瑎搭乘同去洛泉府的鄉(xiāng)人的馬車,在路上走了兩天,晚上便宿在驛站,也不算勞累。

    洛泉府的城墻就在眼前,城墻高聳,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

    聞瑎將通關(guān)文書遞給士兵,片刻后便被放行了。

    每年這個時候,洛泉府的直轄縣都擠滿了來趕考的學(xué)子,考慮到這種情況,她提前了三天到這里,可是還是小瞧古代人的熱情。

    考場三里以內(nèi)比較便宜的客棧全都滿客,貴的客棧一天要一兩銀子,而她只有五兩,不僅住不到考試結(jié)束,連回去的路費都不夠。

    聞瑎背著行李,又花了兩個時辰,在路上邊走邊打聽,終于在天黑前租到了一間房。

    這家客棧里考場有大半個時辰的路程,不過好在價格便宜,她租了七天,不僅提供三餐,而且一共才三兩銀子。

    窗外的街道燈火通明。聞瑎輕嘆了口氣,洛泉的繁華,到底不屬于她這個異鄉(xiāng)人。

    作者有話說:

    聞瑎:沖刺府試!

    -

    咕嚕咕嚕,吐個泡泡

    第5章

    十五歲這個年紀(jì)的女子大多已來月事,但聞瑎的母親不知是高瞻遠(yuǎn)矚還是有什么其他謀劃,小時候就以聞瑎體弱為由讓她喝下了一堆中藥,直到現(xiàn)在她也沒有來月事的跡象。

    聞瑎心下感嘆,這輩子都不要來就好了,真是不公平,為什么男的不會來月經(jīng),而且在這種吃人的封建社會里,她寧愿當(dāng)個男人過一輩子,也不想來什么姨媽親戚,再也不想再體驗經(jīng)期那種痛到昏厥的感覺。

    但是最近胸部居然詭異地開始發(fā)疼,又變大了一些,還好只要裹上幾層布后看不出什么。

    聞瑎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目光有些呆滯。

    她爺希望她能光宗耀祖,希望她可以讓爹翻案,希望她找到失蹤的姑姑。

    她會做到的,一切都會好的。

    府試當(dāng)天。

    考場外的人很多,晉郁山憑借他高出大多數(shù)人的身高在眾多人中脫穎而出。

    剛到考場這兒的考生都不免看他一眼。

    聞瑎也看到了他,但是兩人之間隔著很多考生,費這功夫打招呼自然沒什么必要。

    她閉上眼睛小憩。

    “聞瑎。”

    睜開眼,是晉郁山,他什么時候走過來的。

    “考試順利?!?/br>
    他又走了。

    府試的流程和縣試幾乎一致,不過考場之外有更多的士兵把守,檢查的手段也更嚴(yán)格,考生帶的饅頭菜餅都被掰開,鞋子也要求被脫下,一時間,各種味道交雜在一起,有些難聞。

    府試考場的場次分配和縣試不一樣,洛泉府治下的五個縣區(qū)的前十名都在一個考場內(nèi),由知府等官員親自監(jiān)考。比當(dāng)初縣試的那個小號房坐起來舒服得多。

    晉郁山也在這里。兩個人的視線接觸了一瞬,又各自分開。

    和場外一樣,大多數(shù)人都若有若無地瞧了晉郁山一眼,畢竟他近一米九的身高在普遍一米六七的人群中的確格外矚目。

    特別是知府旁邊的一個身高不高的官員,看了晉郁山好幾眼,表情很是怪異。

    一刻之后,試卷下發(fā)。府試和縣試題型一致,不過考察得更細(xì),也更雜。

    和大多數(shù)學(xué)習(xí)書法的人一樣,聞瑎上輩子學(xué)的是顏體,五歲開始,書法陪伴了她二十多年。從現(xiàn)代到古代,只有這手字一直跟著自己。

    監(jiān)考的人因為她這手字,在她身邊轉(zhuǎn)了很多次。

    晉郁山這次也是一人來洛泉府考試,他住在考點附近的客棧。

    府試考完之后,他叫住聞瑎:“聞瑎,既然碰上了,要一起回去嗎?”

    府試結(jié)果五月初才會出來,這里的花費比凌昌縣要貴上不少,自然沒必要住在這里十幾天。

    “好?!?/br>
    兩人約好在城門外碰頭。

    晉郁山:“聞瑎,來這里?!?/br>
    三天同考的情誼,晉郁山和她熟絡(luò)了很多,話也多了。

    晉郁山:“聞瑎,你覺得這次考得怎么樣?”

    聞瑎:“應(yīng)該沒問題?!?/br>
    晉郁山淺笑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見晉郁山笑,原來這家伙不是面癱啊。

    “我也是。”

    ——

    在古代,閑暇時間除了學(xué)習(xí)還能干什么事。

    聞瑎拿著自制的魚竿,頭上戴著麥秸稈編織成的草帽,坐在河邊,一動不動,放空大腦,愿者上鉤。

    “瑎哥兒,大喜事啊。”張牛的聲音隔老遠(yuǎn)就穿過來。

    遠(yuǎn)親不如近鄰,張牛一直以來對聞瑎都很照顧。今天他被主家放假一天,回家看望老父,聽到路上的書生在談?wù)摻衲甑母?,耳尖的聽見了聞瑎的名字。

    上前一打聽,才知道府試的結(jié)果出來了,聞瑎名列前茅,現(xiàn)在已是童生身份了。他立刻小跑著回永水村,家都沒回,先找到聞瑎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瑎哥兒,你這腦瓜子是怎么長的,要是我兒子能有你一般聰明,我就知足了?!?/br>
    第二天,縣令林中水邀請今年的童生到家中會宴。

    在場的除了晉郁山之外還有一個年齡偏大書生模樣的人,這次府試凌昌縣也就只有三人通過,足以見凌昌縣人才凋零。

    晉郁山到底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府試此次是他奪得案首,眼里閃著的星光,讓人見了也忍不住同他一起喜悅。

    “晉郁山,恭喜?!?/br>
    “同喜,我真的很開心,不僅僅是考試,還因為遇見你。”好像是覺得這句話有些歧義,晉郁山的臉泛紅。

    他有些艱難地吐出了下面的話:“我同齡的人除了蔡天賢那家伙,就沒有別人了,我很開心與你相識。我們,我們是朋友了嗎?”

    聞瑎眼角浮現(xiàn)笑意:“當(dāng)然是。”這也是她在這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他看到聞瑎點頭之后繼續(xù)說:“既然我們都是朋友了,那你以后叫我郁山吧,等我們及冠,再互稱表字。”

    “好?!?/br>
    兩人分別之時,晉郁山特意問了聞瑎家的地址,拿著紙筆記下來塞到衣襟里。

    在這之后,聞瑎每天下午都去盧夫子家中上課。這時候,她已經(jīng)是盧夫子的學(xué)生,而非私塾里普通的學(xué)子了。

    五月末,聞瑎突然收到了晉郁山的書信。至此,兩人開始書信往來。

    早起晚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學(xué)習(xí)也是如此。

    晉郁山期間來過一次,一來二去,兩人之間越發(fā)熟稔。一月有時可多達(dá)十幾封,大多是寫近日遇到的什么趣事。

    臘月十四號,聞瑎收到晉郁山的來信,說要來她家陪她過生日,讓她不必回信,等著他來就好。

    但是直到第二年,聞瑎院試的結(jié)果下來,縣里拿著紅花帶著銀兩敲鑼打鼓給她送喜的時候,她都再也沒見過晉郁山,那封信是兩人最后的聯(lián)系。

    她自然奇怪,親自去找晉郁山,也找到了蔡家,沒想到蔡天賢見了她也不似往常熱絡(luò),一反常態(tài),冷著臉告訴她晉郁山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

    正熙十一年,八月底,桂花飄香。

    “瑎哥兒,您這次的名次可是院試第一,案首啊。明年考試,別人也能請你這個新出爐的廩生作保了?!蓖宓娜硕荚谙蛩R喜,以后這聞家小子就富起來了。

    秀才每月都能領(lǐng)二兩銀子,而且作為廩生,再加上每年縣試找他作保的錢,一年什么活也不敢就有將近四十兩銀子的收入。

    聞瑎十六歲便中了秀才,任哪個人都覺得她是前途無量,即使聞瑎家里的情況并不富裕,但是她模樣俊俏,又是秀才,周圍十里八鄉(xiāng)卻多的是姑娘想要嫁給聞瑎。

    就這幾天時間,上門提親的媒婆已經(jīng)來了五六個,開出的條件頗為誘人,如果她不是個女子,說不定真的會同意。

    即使大齊民風(fēng)比前朝開放,女子不用整日被束在家中,能在上街自由走動。但男女的地位差別,依舊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如果她以后能站在高位——想這么多干什么,她現(xiàn)在不過是個秀才,現(xiàn)在想這些有什么用呢。

    聞瑎啞然失笑,她現(xiàn)在不過是個秀才,只是獲得了科舉的入門票而已。

    凌昌縣,林府。

    林中水是凌昌縣的縣令,父親是某州知府,親jiejie又嫁給了正二品的吏部尚書袁景昌,生下了長子袁瞻,而今他的親外甥袁瞻又擢升為大理寺左寺丞,前途一片光明。

    因此,林家靠山大得很,可林中水沒什么大志氣,樂得在凌昌縣當(dāng)個縣令。家里有錢,也未曾聽聞他有魚rou百姓、濫用職權(quán)的行為,名聲還算不錯。

    而且此人頗為專情,只有一位夫人,一雙兒女。

    林中水正在書房里練字,氣定神閑,林香照端著蓮子粥闖了進(jìn)來:“爹!”

    林中水看著手下寫歪的字,氣得胡子都抖了抖,但是這是他一向嬌慣的小女兒,打不得也罵不得,只好作罷。

    “閨女,找爹什么事?”林中水看了一眼她手里端著的粥,無事獻(xiàn)殷勤,非jian即盜?。?/br>
    他摸了一下胡子。“閨女,咱收收心,世上這么多小伙子你看不見,非瞅著你表哥干什么。而且他也不會聽你姑母的話,更不可能娶你啊?!?/br>
    “爹,停停停!我沒這個念頭了?!?/br>
    林中山一聽這話頓時高興起來,“你說真的!我的好女兒啊,你終于想通了,你表哥他根本就不是你的良人啊。我明天就讓人把這洛泉郡所有適齡青年的名單給你搜羅過來,咱們慢慢選,不急?!?/br>
    林香照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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