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shí)都給他們拋過手絹 第9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嬌嬌女和大佬的包辦婚姻、北方有雪、你再說我一句試試、開局賬號被盜,反手充值一百萬、我將埋葬眾神、危險(xiǎn)情人、七十年代奇葩一家親、大師兄只想逃、心算法則、女扮男裝后我位極人臣
折夕嵐點(diǎn)頭。而后帶著班明蕊回了屋子,將門關(guān)上,去看盛長翼的信。 上頭第一句話是:“姑娘安好,見信展顏?!?/br> 后頭大概說她寫的信他收到了,看見之后,覺得是個(gè)極好的主意,已經(jīng)安排人去做了,讓她等著便好。然后寫道:“術(shù)雖好,卻有漏洞,尚可補(bǔ)齊,且思且改?!?/br> 最后在末尾寫:“我從未與人這般通信,不知要寫些什么,提筆思慮半宿,也未想到如何結(jié)尾,思來想去,只敢規(guī)常寫上順頌時(shí)祺,敬頌鈞安?!?/br> 折夕嵐瞧見了信,立馬就陷入了沉思——怎么做才能更好呢? 班明蕊卻看著信愁,“啊這,這,他是初次與人通信?不會(huì)吧?我怎么瞧著他末尾的話有些……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br> 折夕嵐卻沒分心思給她,而是喃喃道:“還能如何做呢?” 這般一來,班明蕊也被帶偏了,此時(shí)再忍不住,問:“你讓他做什么?如今可以說了吧?” 折夕嵐便道:“我讓他去找柳姨娘的家人了?!?/br> 班明蕊睜大眼睛,“找他們做什么?” 折夕嵐便道:“姨母長得好吧?你阿爹見了姨母,先是看皮相起了色心,這才有了此出。你又要問了,世上那么多人,為什么他獨(dú)獨(dú)看中姨母對不對?那是因?yàn)樗矚g姨母這般的美人。” “所以,他又看上了柳姨娘?!?/br> “柳姨娘呢,她長成這般,又是農(nóng)家女,自然有無數(shù)的姨父想娶她,但是十八歲了,還沒有許人家,為何?” “我都找人打聽過了,他們家啊,就將柳姨娘當(dāng)個(gè)物品一般,待價(jià)而沽呢?!?/br> 班明蕊先是詫異,而后沉默。 折夕嵐就道:“你也不用可憐她,她愿意做妾,是最先就想好了的。她能跟姨父走到最后,能走到床上去,難道就靠一次醉酒么?無論是為了什么,她是想有個(gè)好前程的?!?/br> 她嘆氣,“這是個(gè)志向遠(yuǎn)大的,只是生在農(nóng)家,所以見識短了些,覺得妾室已然可以富貴。但你瞧見沒有,這才剛回來幾日,就有一顆必然要生出兒子的心???,敢吃下婆子給的藥,這可不簡單?!?/br> 班明蕊深深嘆息,“所以?” 折夕嵐瞇眼,“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怕死人么?” 班明蕊搖搖頭,折夕嵐恍然回憶道:“云州多馬賊,我尤其不幸,這一生見過好幾次,有一次村子里的人都被抓了,馬賊殘忍,一個(gè)個(gè)的殺?!?/br> “但殺人已經(jīng)沒有樂趣了,他們抓了一群人關(guān)進(jìn)籠子里,讓他們互相指認(rèn)對方的錯(cuò)處,做過的錯(cuò)事,誰的錯(cuò)處多,就先殺了誰?!?/br> 班明蕊還是第一回 聽說這種事情。她忍不住道:“最后呢?” “最后……大家先把那些不得人心的推了出去,而后人越來越少,就開始慌了。他們開始胡編亂造,就想要自己活下來?!?/br> 人,本就是如此。本就是自私的。 她低頭,“人心有惡,誰也逃不了,將這份惡映在燈臺之下,惡的影子便更加大?!?/br> 班明蕊沉默許久,卻問了一個(gè)無關(guān)此事的問題。 “既然云州如此,為什么還有人住呢?死了那么多人,為什么還有人在?” 折夕嵐嘆息,“因?yàn)槭谴罄柚兀缤敛荒茈x。死了人,卻也有人遷徙過去。朝廷災(zāi)荒之年過去的,在別的地方活不下去的,都有。反正,有地的地方,不缺人去。” 班明蕊就撫摸了一下她的頭,“辛苦你了?!?/br> 折夕嵐搖搖頭,“辛苦的不是我,是那些為之奔走的人?!?/br> 她不是。 她只想離開。 這個(gè)話題太沉重了,折夕嵐沒有再多說。她繼續(xù)道:“平州離京都只要幾日就能到,彼時(shí),將柳姨娘的家人都接到京都來,再引導(dǎo)出他們的惡,他們就敢肖想姨母的位置了?!?/br> 班明蕊情不自禁的高聲喝道:“大膽!她們敢!” 而后又低聲氣憤,“一個(gè)妾室,妄圖主母之位?” 折夕嵐就道:“姨母也不是世家姑娘出身,她能坐,為什么柳姨娘坐不得?” 班明蕊:“那是因?yàn)槲野⒛铩?/br> 她結(jié)舌,一時(shí)間沒有說出緣由來。折夕嵐替她說了,“因?yàn)楫?dāng)年姨父喜歡姨母,愿意自斷后路。如今他又跟柳姨娘在平洲書院如同夫妻一般相處,想來也是喜歡的,柳姨娘又有了孩子——此種境況,跟當(dāng)年不是一般的么?” 她認(rèn)真道:“我是旁觀者,我早跟你說過,姨父能為姨母如此,也能為柳氏如此,你當(dāng)我是說笑的么?” “我既然能看得出,別人自然也能看得出,明蕊阿姐,柳家人本就有高攀之心,本就有惡念,只要將這份惡念貪心放大,他們就能做出我們想要他們做的事情來?!?/br> 班明蕊垂頭喪氣,“那你——你要如何做?讓他們攛掇柳姨娘鬧事,然后讓阿爹去扶正柳姨娘?” 折夕嵐就詫異的看著她,“你怎么會(huì)如此想?若是做到這一步,那就惡心姨母了,咱們只管讓外頭起火?!?/br> 她說,“人有了貪念,就好控制。就算是□□,也能辦得出,你且瞧著吧,他們磨刀霍霍,咱們借著他們的刀殺人?!?/br> “只要柳家有不好的證據(jù)在咱們手里,姨父為了柳氏一家,便要規(guī)規(guī)矩矩,體體面面的和離。” “柳姨娘此生,也別想要這個(gè)位置。” 她說完,又拿出紙筆來寫寫畫畫,“不行,我還要添些圈套在里面,不知道世子爺知曉不知曉我們這種底層百姓往上爬的心思——只要抓住了,就能讓她以后再生不出幺蛾子?!?/br> 班明蕊就見她興奮的擼起袖子開干,一臉的歡喜,好像已經(jīng)見到了阿娘和離,柳姨娘痛哭流涕的場景,但此時(shí),見著如此的嵐嵐,她卻歡喜不起來。 說不出來的心慌,苦澀的很。 …… 平洲書院山腰底下,一個(gè)小廝一般的男人一家一家敲門問。 “請問——柳大富家往哪邊去?” 便有人給他指路,聽他京都口音,還問:“你是從京都來的吧?找柳大富有什么事情?。俊?/br> 小廝就笑著道:“我是給主子辦差的?!?/br> 這答了跟沒答一般。好事的人便跟著一塊去,口中道:“我給你帶路?!?/br> 小廝也不拒絕,到了柳家門口,見他家儼然是這片最好的一家,門前還立著石獅子,道:“真是大戶人家。” 那帶路的人就忍不住嗤笑一聲,“以前窮得跟什么似的,閨女嫁了個(gè)好人家才有此富貴,瞧瞧,如今都用上丫鬟仆人了?!?/br> 柳大富正好出來,聞言臉色一怒,“張大根,別在這里酸,有本事你也去嫁個(gè)閨女?!?/br> 那人就呸了一句,“我都找人問清楚了,你那是什么嫁閨女,你那閨女是被人納進(jìn)去做妾的,呸?!?/br> 他呸完就走,一刻也不停留,柳大富真想脫了鞋子扔過去,可惜現(xiàn)在不比從前,現(xiàn)在的鞋子貴,他可舍不得。 只好自己生悶氣。然后看向眼前的小廝,聽見他的京都口音,眼睛亮起來,“你是?” 小廝笑瞇瞇的,“小的是南陵侯府五房老爺跟前伺候的。” 他道:“先給老爺?shù)老擦?,柳姨娘有了身孕?!?/br> 柳大富一喜,“去的時(shí)候還沒有,哎喲,這孩子可真是富貴命?!?/br> 他還給小廝塞了一兩銀子,“來來來,進(jìn)去說?!?/br> 小廝拿了銀子笑得更好了,道:“只懷孕之后,身子有些不好,說是水土不服。我們老爺聽大夫說,這是大事,必定要有熟悉的人跟在身邊,做些她喜歡吃的吃食,又恰逢年節(jié),便在京都里面賃了屋子,想請您一家過去住,好歹讓姨娘高高興興的過個(gè)年。” 柳大富哪里還懷疑這些話,接了小廝進(jìn)門,叫柳母親自做飯,還叫了兒子來陪。 柳大富的兒子叫柳小貴,今年十八歲,沒有讀過書,卻有一把力氣。 兩父子合力將小廝喝暈,然后就開始問小廝的底細(xì)。等聽聞他只是個(gè)跑腿的,就開始對他不以為然了,柳母拍開兩父子,著急的問道:“我家那閨女去了京都,可曾受主母的氣?她有了身孕,可曾安穩(wěn)?” 小廝就抱著酒壇子嘀嘀咕咕,“哪里能好——即便是老爺護(hù)著,光是大夫還叫了三次呢。哎,可憐喲?!?/br> 柳母瞬時(shí)就不好了,怒罵道:“好個(gè)母夜叉,敢欺負(fù)我女兒,自己不過是個(gè)乞丐,運(yùn)氣好才做了主母,若讓我們女兒早生幾年,還輪得到她做?” 作者有話說: 后面一章我還要改改,明天中午十二點(diǎn)左右補(bǔ)更,最遲不好超過12點(diǎn)半。 因?yàn)樽罱樟⒄`了點(diǎn)進(jìn)度,所以可能到月底才能正文完結(jié)了,不過我番外可能有點(diǎn)多。 因?yàn)橛泻脦讉€(gè)可寫的,有意思的。 將軍的排第一,后面的看著寫。 第69章 一家子人趁著小廝醉了, 說話也肆無忌憚起來。猶如折夕嵐猜測的一般,五夫人不是世家大族姑娘出身這一點(diǎn),讓她們一點(diǎn)都不忌憚。 不僅不忌憚, 還有著自己的見解。柳母說的那一句話,是他們常在家里討論的。 柳大富道:“咱們家閨女現(xiàn)在懷上孩子了, 身子金貴, 這不,山長就讓人來接我們?nèi)ァ:?,怕是那位京都的夫人知道我們要? 氣也要?dú)馑?。?/br> 而后頓了頓, 道:“——你們說,五夫人知道不知道這事???” 柳小貴端著酒壺喝了一口, “涼了, 阿娘,再去熱熱。” 然后笑著說,“我瞧著啊,肯定是不知道的, 不然, 來的就不是山長的小廝, 而是五夫人的婆子了。嘖嘖, 咱們一去, 再在府里面走動(dòng)走動(dòng), 她還不臊死?” 柳母一邊熱酒一邊笑,“淑榮這回出息了,等生出了兒子, 往后咱們一家子的日子更好過?!?/br> 淑榮說的就是柳姨娘。 柳姨娘之前倒是不叫淑榮, 只叫大妮, 后來長得越來越好看,便專門請算命的瞎子改了名字。 柳母道:“哎喲,我待會(huì)就去王婆子那里問問有沒有生兒子的秘方,我第一胎是女兒,她可不能像我,要一舉得男才是,有了兒子,根基就穩(wěn)了,那可是咱們的外孫!” 柳家父子是老煙槍了,捧起煙桿子就抽,吧唧吧唧,歡歡喜喜,聽得小廝厭煩不已。 他抱著酒壺在一邊躺著裝睡,心里鄙夷陣陣,心道世子爺還怕他們膽兒小,不敢謀奪正室之位,其實(shí)人家心里早想了。 有了賊心的人,哪里就能偷一次金盆洗手,若是有更好的東西,自然要偷得更多的東西。 第二天帶著他們回京都,走的是馬車。小廝起先還在想主意如何跟他們同行一輛馬車,這般好再說說京都五夫人的惡事,結(jié)果就被柳家父子一人一只手扶到馬車上去了。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一路上兩人捧著小廝,問東問西,將五夫人的生平問了個(gè)底朝天。 而后心里就有數(shù)了。 五夫人在成為五夫人之前,比他們家還不如。他們至少還有田有地,閨女有吃有喝,可她呢? 按照柳母的一句話,便是:“走了天皇老爺?shù)谋佑?,啊喲,被山長帶回來了,不然,還不???定被賣到勾欄院子里面去被千人嘗萬人騎了?!?/br> 一家三口心里有了數(shù),就快活起來,催著趕緊走,緊趕慢趕,大年初三趕到了京都。 柳家原先也窮,但是女兒給了五老爺之后,便得了銀錢,買了更多的地,建了大宅子,家里使喚上了奴仆,但是卻沒有離開過平州,又或者說,他們沒有離開過山腰下那個(gè)村子。 在那里,他們作威作福,成了“腰纏萬貫”的首富,但進(jìn)了京都,他們卻是兩眼一抹黑的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