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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實都給他們拋過手絹 第67節(jié)

    前面的姑娘們在縱馬打獵,她們兩個綴在后頭說話。折夕嵐見她今日有些心不在焉,便也不多說。

    倒是她自己問,“若是其他人,便要問問我這般是為什么了,你怎么不問呢?”

    折夕嵐擺擺手,“我自小沒有好的閨閣好友,不知道如何去寬慰人。你明顯有心事,我又不善言辭,問了也白問,索性不問?!?/br>
    宴七姑娘笑起來,“你還算不善言辭啊,若你是不善言辭,那昨日席面上的某些人,該羞愧而死啦?!?/br>
    她真誠的稱贊,“你昨日說的極好?!?/br>
    折夕嵐便借機打聽,“秦家——”

    結(jié)果話還沒說完,便見前面一群人騎著馬而來,宴七姑娘臉色一變,“是太子,咱們避讓?!?/br>
    折夕嵐趕緊勒著馬到了一邊去。

    一群姑娘們紛紛下馬跪下,太子的臉色十分不好,先是看了看折夕嵐,本想訓(xùn)斥,但是想到今日早上母后的訓(xùn)誡,又將氣吞了回去。

    昨日的事情鬧得大,父皇已然不悅,若是他再針對這么個小丫鬟,實在算不得大氣,還要被父皇厭惡。

    母后說,這是四皇子設(shè)的明局。若是其他時候,打個小丫鬟,打就打了,但偏偏最近父皇心思越來越怪,脾氣越來越大,他不能再行錯一步。

    太子握著馬鞭,深吸一口氣。這個太子當(dāng)?shù)膶嵲谑潜锴?/br>
    若是當(dāng)初沒有聽信母后的話去給隨家小表妹下藥就好了。

    想起這個,太子更加心煩意亂。他現(xiàn)在時不時就要懷疑一下隨游隼,便是因為當(dāng)初的事情。

    當(dāng)年,父皇因為見不得他勢大,提了老四上來跟他斗。斗就斗吧,剛開始他也不在意,畢竟彼時他也看得出,父皇只是把老四當(dāng)個棋子。

    但是慢慢的,老四的勢力越來越大,父皇還把英國公府的大女兒嫁給了他,讓老四的位置從棋子變成了真的可以跟他一爭的人。

    而他的助力秦家,卻被父皇厭棄,一點點的開始鏟除。最初,父皇跟他說外戚不可太過,他也認同,并沒有多想,后來等他舉目無人幫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父皇根本就在哄騙他罷了。

    太子慌了。他的太子妃秦氏卻是秦家人。當(dāng)年父皇喜歡秦家的時候,把她塞給他。如今不要秦家了,卻覺得他要對秦氏好才行。

    真是荒唐。秦家不在了,秦氏成了個廢子,父皇做了孽,心里愧疚心虛,卻讓他承擔(dān)這個后果。

    他怎么能甘心呢。他不甘心,母后也不甘心。她跟他說,秦家沒了,還有隨家。

    但是這些年來,隨家即便有隨游隼跟著他,但是隨游隼還是太小了,他再爬的快,也沒有他爹穩(wěn)。

    但他的親舅舅,母后親哥哥,卻對他們并不算親近。求他辦事的時候,也辦,但大多時候,他沾不了光。

    隨著父皇越來越器重老四,母后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

    殺了秦氏,將太子妃的位置給隨家女。這是一個獻出誠意的法子。

    就是這句話,讓他如今想來,都是噩夢。先是秦氏沒死,逃過一劫。母后思來想去,愈發(fā)著急,竟然有了昏招,又給隨表妹下藥,想先讓他們有了茍且,但還沒來得及將生米煮成熟飯,便被舅母發(fā)現(xiàn)了。

    幸而事情發(fā)生在母后的長樂宮里,當(dāng)晚大雨雷霆,他跟舅母和表妹一番糾斗,即便將人用枕頭捂死了,也來得及掩飾。

    母后從太子妃到皇后,掌管后宮多年,知曉之后迅速做出決定,幫他善尾。但是事情做下了就是做下了,他總怕泄露。

    母后也懷疑這事情父皇和隨家都是知曉的,但是大家都沒有說,只做不知曉。

    母后曾經(jīng)安慰他,“你父親沒有想廢你,這事情,他就不會提。還會幫你遮掩。他那個人,雖然裝模作樣,但是最重親緣,你看他對秦家就知道了,斬草也不除根?!?/br>
    “他只會幫你,不會去害你,你是他第一個兒子,是嫡子,他會護著你的。”

    “我是你舅舅的親meimei,一個娘胎出來的,從小對我最好,即便知曉了,也會護著我。我還有母親在世,有母親勸導(dǎo)著他,這事情便不會說出去。”

    “唯一可能壞事的就是游隼。他聰慧,又不在京都,萬一查出來,便是萬劫不復(fù)。我也想要一刀結(jié)果了他,但是他畢竟是你舅舅的嫡子,是他自小培養(yǎng)的兒子,動不得?!?/br>
    “殺了他的妻子和女兒,他尚且不會有什么。妻子可以再娶,女兒他也不缺,但是你殺了他的兒子,就會惹怒他?!?/br>
    她嘆氣,“但我猜著,游隼不知曉此事。他當(dāng)時不在京都,后面回來雖然悲痛,卻也沒有對你做什么。我們都知道,他脾氣好是表面裝一裝的,背后壞的很,要是真知曉了,憑他的性子,怕是早沖過來殺你了?!?/br>
    她道:“所以,游隼是不知曉的,你舅舅就算是知道了,也沒告訴他。你只要籠絡(luò)住他,你舅舅就不會說什么?!?/br>
    太子便安心多了。但還是會時不時就懷疑隨游隼。反反復(fù)復(fù),有時候游隼還問他,“殿下,您怎么看我生疏多了?”

    他就會尷尬的笑笑,并不多言。

    而如今,他有事情,也不敢再多讓隨家的人做。于是秦家再次成了他的選擇。

    秦饋得了他的示好,如同藤蔓一般纏了過來。

    這讓太子覺得舒坦。秦饋只有靠他才行,所以忠誠。

    所以這一年來,他并沒有太避諱秦家人。但盛長翼卻突然蹦了出來。

    太子想到這里,又開始煩躁起來。他看了一眼折夕嵐,再看向她身邊的宴家女。

    宴七……如今也十五歲了。好像正在說親……

    他就笑了笑。

    宴家女說親,無疑是給老四增派幫手。

    宴七姑娘身子便抖了抖,如同被毒蛇纏繞一般,她覺得后背很冷。

    折夕嵐便微微挪了挪,替她擋住了太子的目光。

    太子后頭跟著一群官員和心腹,便也沒有多做停留,只是直接縱馬揚鞭,帶著人又烏泱泱的離開。

    宴七姑娘呼出一口氣,道:“我總覺得方才不舒坦。”

    折夕嵐卻突然想到了隨家夫人和姑娘的死。

    她心沉下去,轉(zhuǎn)身叮囑宴七姑娘,“既然不舒坦,便少出門吧?!?/br>
    即便人多,也不安全。

    人還是多慮些好。

    她這般鄭重,宴七姑娘便愣了愣,而后點頭,“我知曉了,多謝你?!?/br>
    于是也不狩獵了,還真從折夕嵐這里拿走了一半的獵物。折夕嵐便帶著班明蕊回去。

    一回帳篷,伯蒼就顛顛兒拿著瓜子仁來了。給班明蕊一些,“這是我給明蕊阿姐剝的?!?/br>
    又把另外一碟給折夕嵐,“這是表兄剝的,讓我轉(zhuǎn)交給阿姐?!?/br>
    班明蕊:“大哥哥真是偏心眼?!?/br>
    而后問,“他不是一向黏著嵐嵐嗎?今日怎么沒瞧見人啊?!?/br>
    折夕嵐拎著只野雞,“我還準備把這只野雞給他呢。”

    伯蒼便乖巧道:“聽聞傅家阿兄又暈倒了,表兄前去看望。”

    折夕嵐此時倒是沒擔(dān)心,她放下野雞,去用水凈手:“……他去看傅履了?”

    伯蒼嗯了嗯,感慨道:“是啊,聽聞傅家阿兄暈倒時,云王世子,隨大人,還有宴將軍正好在那里,便將他送了回去。”

    他道:“傅家阿兄好幸福啊,京都三杰去看他,云王世子爺也去了?!?/br>
    折夕嵐的???手就僵住了。

    她想,她應(yīng)當(dāng)是知曉傅履怎么暈的了。

    她想,可能表兄不用她說,就能知曉那些年她丟過的手絹到底有哪些。

    表兄算了個大兇的卦,看來是應(yīng)驗在她身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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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諾周四補全三萬。所以還有一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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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班鳴岐回去之后, 折夕嵐和班明蕊帶著伯蒼去他的帳篷里面坐了會。

    主要是不放心。

    她看著神情恍惚的班鳴岐,咳了一聲,干巴巴的問, “表兄——傅履說什么了?”

    班明蕊帶著伯蒼坐在不遠處嗑瓜子,但是耳朵都豎起來了。尤其是班明蕊, 知道折夕嵐是“有些情史在身上”之后, 她已經(jīng)好奇許久了。奈何今日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單獨問,只好一直等到現(xiàn)在。

    她伸長脖子,豎起耳朵, 還不敢太明顯, 只好偷偷摸摸,像個賊一般。

    班鳴岐瞧見她的模樣, 免不了要訓(xùn)一訓(xùn), 道:“別把這種小心思露在臉上,你想聽便聽,想問便問,不該如此模樣, 反而像是見不得人。”

    之前他這般說, 班明蕊定然要脖子縮一縮。但現(xiàn)在……咳, 還是算了吧。

    大哥哥如今已然沒有長子的威嚴了。

    她嘿了一聲, “大哥哥, 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想問嵐嵐什么事情, 便問,想說什么,便說, 左右我們只是在這里做擋箭牌的, 等我們走了, 你還想兩個人單獨說話么?”

    “君子之為,可沒有與姑娘單獨相處的道理。”

    班鳴岐臉一紅,只好低頭,閉嘴。再抬起頭的時候,便嘆氣道:“阿履倒是沒說什么,只是你們也知曉,阿履極為……極為單純,不懂掩飾,他看我的眼神,帶著一股自以為掌控全局的架勢,我便知曉他知道了我不知道的?!?/br>
    那自己不知道什么呢?

    班鳴岐不用多思便明白了。再聽傅履委婉,婉轉(zhuǎn),吞吞吐吐的說起了宴將軍,說起了景耀十三年朝廷大軍在云州的事情,他就更明白了。

    那一位自己不知道拋給誰的手絹,原來是拋給了宴將軍啊。

    這可真是……真是沒想到。然后心就不可抑制的慌起來。

    這種慌張不是他能控制的。

    沒錯,在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無論是知曉傅履隨游隼又或者是云王世子對表妹的心思后,他都不是很在意。

    但唯獨,宴將軍讓他十分忌憚。

    表妹對傅履的情義,大概可以算是兄妹之情。對隨游隼的,不論之前如何,瞧著她現(xiàn)在對隨游隼的態(tài)度,大概也已經(jīng)過去了。過去之事不重提,將來之事不與舊人共,他并沒有什么害怕的。

    但宴將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