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 第49節(jié)
宴蘭公主穿好衣裳,一個縱身飄來。 “來得匆忙,沒準備?!毖缣m公主摘了一只戒指,套在了沈元夕手上。 戒指閃過一抹猩紅,大小正合適,箍在了她的食指上。 “這是他祖母用過的老物件,讓臨朔教你如何用,我能送的都放里面了?!?/br> “多謝公主殿……” 宴蘭捂住了沈元夕的嘴,豎起手指噓了一聲。 “不必?;顣r間長了,你就會跟我一樣,什么身份規(guī)矩,都是拿來鎮(zhèn)場子的,在家沒外人,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不用那么守規(guī)矩?!?/br> 她像是給沈元夕打樣,抓過小灰團,蹦蹦跳跳進了屋。 確實不成規(guī)矩,不像個公主,起碼跟端莊是沾不上邊的。 “云星呢?”宴蘭公主尋了一圈后,問起了老仆,“我想沐浴?!?/br> 三殿下:“云星出門了,你自己來?!?/br> 宴蘭公主又折了回來,對著三殿下嘖嘖搖指頭,“他還能出門?再折騰幾回,他那腰就要彎到地上去了?!?/br> “這次再回來,怕是要五感衰退了?!比钕掠行┻駠u,他看向一臉茫然的沈元夕,“……所以就看,有沒有機緣解開天道的咒了。” 小灰團道:“能與不能,都要看命?!?/br> 天道給云星的詛咒,并非不能解。若有人能在無意之中,說出解開反噬的“鑰匙”,云星就不會無限地衰老下去。 “你剛剛是做夢了嗎?”三殿下握住沈元夕的手,側頭關懷。 沈元夕把手悄悄扯回來,搖頭道:“沒事?!?/br> “小姑娘,還害羞。”宴蘭公主看了個一清二楚,哈哈笑了起來,“等過個百年,你就不會這樣了。哎呀,可真好啊,現(xiàn)在還會面紅心跳?!?/br> 她已經(jīng)很久沒體會過羞澀的滋味了,只能回味。 沈元夕更是手足無措。 三殿下把沈元夕擋在身后,蹙眉道:“你們來,除了把身體放我這里,還有別的事嗎?” 浸月道:“有,我和你母親,想與你交換差事?!?/br> “……什么?”三殿下挑眉。 他父親可是會算計他的,他不得不防著。 “你呢,去幫我尋魂?!苯抡f,“我與你母親代替你,守華京國脈?!?/br> 三殿下輕呵一聲。 他才不要。 他剛把沈元夕娶進門,還未洞房,就是天塌地陷,他也不要出去奔波。 “你們自己找?!?/br> “我們已經(jīng)找到了一部分。”宴蘭公主大咧咧坐在地板上,雙手甩著辮子轉圈,“剩下的我辦不到,但守華京,輕輕松松?!?/br> 這段對話,沈元夕終于聽了個半懂,知道這是要三殿下外出去做事,而宴蘭公主要留在京城。 沈元夕憂慮著,可能要過一陣子夫君外出,新媳和婆婆相處的日子了。 這不大妙。 跟三殿下一起,她越來越放松,哪里疼了難受了,都能無顧忌地說出來??梢侨钕虏辉谶@里,她就算身體不適,也要委屈自己忍一忍了。 她抓住了三殿下的衣袖,緊張著他的答復。 三殿下不語。 浸月嘰嘰又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在猶豫什么。” 宴蘭公主夫唱婦隨,晃著腿道:“帶著一起去不就行了。” “不行。”三殿下說,“她傷沒好,我舍不得她風餐露宿的?!?/br> “這是你的能力問題?!苯鲁靶Φ溃澳阋心苣?,你這新婚妻會剛過門就受傷?你要是有能耐,你用得著辦個事都要風餐露宿?” 沈元夕睜大了眼,忙看向三殿下,怕他被自己父親氣到。 三殿下反應淡淡。 宴蘭公主向后一仰,躺在了地板上枕著雙手,翹起了二郎腿。 “不管,反正我不走了,我就要在這里?!?/br> 這又把沈元夕看呆了,只覺得自己并沒有睡醒,一定還在做夢。 宴蘭公主,是這樣的嗎? “隨你?!比钕氯酉聝蓚€字,抱起沈元夕飄走,換了房。 宴蘭公主晃著腳,靜靜望著夜空中的月亮,一聲輕嘆。 “好久沒來人間看看了?!彼f,“我是真的想多留一陣?!?/br> 小灰團落到她的胸上,拍了拍她,自信道:“他會去的?!?/br> 作者有話說: 三貓:懶,只想趴窩,不想出差。 宴蘭公主對外還會裝一裝,在家就這樣,活了三百年,厭倦了,就很無拘無束。 至于浸月長啥樣嘛,馬上就知道了。 給記憶力不長的朋友們溫習一下: 執(zhí)晴的正宮是沐光,二房是浮燈。 幽族三條線: 執(zhí)晴沐光——兒子浸月——三貓。 執(zhí)晴浮燈——女兒夜羅(朝花一脈)——不重要的兒子——雙生兄妹裂今與渡昔——渡昔生花雪風月——枕葉(花雪兒子)——雙生兄妹希音與【暫時無名,失蹤】——希音生了好幾個,但都沒什么能力,無了要。 裂今(另起燕川一脈)擄走希音meimei,meimei失蹤——裂今隨便生了很多很多,幾百個,無女兒。 可以越界不受血誓影響,被浸月抓回去后靠界碑禁錮幽地,目前可劇透情報:燕川越來越弱了,也要無了。 第45章 融洽 沈元夕換了張床, 翻來覆去凌晨才睡著,晌午醒來,不見三殿下的臉, 只看見一只大被團, 露著幾綹銀發(fā), 憋屈地貼著床邊正睡著。 沈元夕坐起身來, 三殿下也沒動。 “睡好沉?!?/br> 沈元夕躡手躡腳溜邊穿好鞋襪,起身在這房間里尋了一圈,不見哪處能梳妝。 這里像書畫房, 八寶閣上堆著各式各樣的瓶子書畫,還有畫了一半的冬景, 看日期是去年臘月的。 應該是三殿下畫的吧, 畢竟三王府也沒有別人了。 “畫的一般?!蓖蝗怀霈F(xiàn)在身旁的宴蘭公主評價道。 她肩上的小灰團也伸長了脖子瞅了一眼, 撲棱著翅膀飛到床上, 找了個縫隙鉆進去了。 冷不丁的看到這兩人,沈元夕懵住了, 心里著急要好好稱呼,但也不知怎么了,就是發(fā)不出聲音張不開嘴。 還在愣神, 宴蘭公主一把抓住她的手, 牽了出去。 “走走走, 給你梳個頭。”宴蘭性格灑脫過火, 走路也不成樣子, 大跨步幾下就忍不住蹦蹦跳跳。 沈元夕一路被迫小跑著, 拖拽著往前趕, 起初傷口還有些繃緊了的不適, 后來跑開了, 好像就沒事了。 沈元夕“咦”了一聲,臉上揚起了笑,傷好像好了許多,走路不用彎著腰了! 沈元夕坐在梳妝鏡前,手腳乖乖放好,宴蘭公主動作行云流水,一樣叼著梳子,騰出雙手極快地編著頭發(fā),從頭到尾很是投入。 見她這樣,沈元夕也放松了許多,鼓足勇氣道:“三殿下也是這樣……” “嗯?”宴蘭咬著梳子,口齒清晰道,“不可能,那小子會梳這發(fā)式?這是我自己摸索的?!?/br> “不……”沈元夕搖著雙手,慌忙解釋,“我是說,三殿下也會這樣……拿梳子?!?/br> 話說完,又責怪自己,說這些無聊話做什么。 宴蘭公主笑:“可不,要不是這點像,我能把他當兒子看?你看他哪一點像我?” “……”沈元夕小聲道,“還是像的?!?/br> 盡管三殿下性子沒這么跳脫,但她總覺得,還是像的。 宴蘭公主給沈元夕梳好了頭,把鏡子放正了,也湊過去看。 沈元夕悄悄抬眼,見鏡子中的自己奇奇怪怪,兩側頭發(fā)梳成了兩根大粗辮子,纏纏繞繞許多發(fā)帶絲絳,半點不好看。 她不敢說,正搜腸刮肚要違心地夸贊一句手藝好,就聽宴蘭公主道:“嘶——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樣?不好看。” 她利落拆了發(fā)辮,試了別的發(fā)式。鏡子中,沈元夕的臉上堆滿了驚訝。 “不是說你不好看?!毖缣m公主瞄了眼鏡子,笑了起來,“這頭發(fā)要梳我頭上就好看,梳你頭上別扭得很,不合你的臉?!?/br> 她說話間,就又側編了個發(fā)式,只是效果還不大好。 宴蘭公主再次拆了,叉腰嘀咕。 “算了算了,這都三百年了,老掉牙的東西確實不適合生在盛世之下的姑娘臉。你平時怎么梳?” 沈元夕羞澀道:“我也不太會?!?/br> “知道了,跟我一樣。”宴蘭半瞇著眼睛回憶起來,“當年跟我一起到幽地去的宮人,不到一甲子就死沒了。有兩年,我那頭發(fā)就沒盤順過,不會就是不會,給幾百年都學不成樣子,只會梳辮子?!?/br> 沈元夕剛要開口,宴蘭瞄了眼,是要叫她公主殿下,搶先一步道:“叫我宴蘭就可?!?/br> “……不行的?!鄙蛟u頭。 “不用在乎合不合規(guī)矩?!毖缣m道,“遵天地大道就可,只要路行正,平日里的破規(guī)矩,能省則省,不然活千年就是折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