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輝啊，中國歷史上有名的數(shù)學家里，他怎么都能占據(jù)一席之地，這種幾百年才能出一張的神卡，也和岳飛一樣，主動跑他碗里了？

    第230章 一點小失誤

    趙士程在第二天, 十分激動地接見了這位做出了優(yōu)秀機械的人物。

    但在仔細詢問后，漸漸發(fā)現(xiàn)有點不對，這位雖然名叫楊輝, 對數(shù)學有著很不錯的想象力，但卻并不是他記憶中用“楊輝三角”給后世考生在數(shù)學上好一番折騰的那位。

    至于他心心念念的“楊輝三角”, 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有了雛形, 那就是賈憲算經(jīng)中寫的“賈憲三角”，這個東西，在楊家的書籍中有收藏傳承的。

    這位優(yōu)秀的年輕人對數(shù)學興趣不大，反而對器械原理興趣很高, 而且對詩詞文書沒有興趣——要知道歷史上的楊輝不但是數(shù)學家, 還是朝廷官員, 有非常不錯的學識, 在晚年才開始著數(shù)學書。

    也因為這，趙士程才驟然想起, 楊輝是南宋末年的數(shù)學家, 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時間會出現(xiàn)的人。

    簡單點說, 這位學識傳自楚衍、賈憲等宋代數(shù)學強者的楊家人, 很可能是百年后那位楊輝的祖輩。

    明白這一點后，趙士程心中滴血, 感覺自己痛失ssr，損失過億。

    但表面上，他卻依然面帶微笑的, 夸獎著這位做下優(yōu)秀功業(yè)的少年郎。

    無論如何，能做出蒸汽機就值了, 是不是神仙無所謂了。

    ……

    但讓趙士程沒想到的是, 有了樣機, 但事情依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

    因為器械院的工匠們發(fā)現(xiàn)，這東西沒辦法一比一地復制。

    關鍵就在于那個汽缸，只有西瓜大小時還沒有什么影響，但在放大到水桶那么大時，機器便達不到要求了，雖然能驅動滾輪，但怎么都達不到小型器械那么高的輸出比——簡單說，就是性價比達不到要求。

    這種落差是真心氣壞了趙士程。

    他暫時將大小事情交給張叔夜，親自來到器械院，和這些學生老師們一起檢查原因。

    無論如何，他的理論見識超過這個時代，如果連他親自來都找不到問題，那就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別說，在他親自主持攻關后，第一天就被他查到了原因所在。

    他發(fā)現(xiàn)，小的蒸汽機并不是用燒開水產生的蒸汽膨脹的推動力來做功的，而是依靠蒸汽冷凝的真空吸力相互來實現(xiàn)能量轉換。

    所以，最大的問題就是汽缸和活塞之間有誤差，沒辦法形成穩(wěn)定的真空壓力，而對于器械院這些人來說，他們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真空”，當然也就一直排查不出來錯在哪里。

    明白這一點后，新的難題出現(xiàn)了，那就是如何加工出合適的汽缸。

    對此，工匠們想出一個辦法——大力出奇跡，鑄上幾百幾千個，總有一個能歪打正著，做出合適汽缸，但被趙士程拒絕了，那樣做出的東西成本太高，沒有商業(yè)價值。

    另外一個就是做出合格鏜床，用堅固的刀具像削鉛筆那樣，一點點把鐵件削空，精確地削切出合格的產品。

    而且，如果有合格的鏜床，那么，如今那可憐的槍械數(shù)量立刻就能有恐怖提升，從每個月百來支變成每個月上千，達到新軍舊軍花上個十來年就能全換裝的地步。

    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后，趙士程陷入沉思。

    他終于知道他這些年為什么大量投錢入蒸汽機才沒有聽到響了，是因為他的工程學知識空缺——沒有強大的基礎，不能給蒸汽機的產生創(chuàng)造出合適的環(huán)境啊。

    像他如今建立的化工體系，如果一開始就讓他做水楊酸什么的，那肯定是折騰十年也折騰不出來，但因為他從基礎化工的開頭做起，才能用十來年時間就做出那么多的簡易化工產品。

    而在工業(yè)方面，機床才是一切的根本，沒有這個，憑借工匠手搓就想完成產業(yè)革命的更新?lián)Q代，是他草率了。

    好在，現(xiàn)在反應過來并不晚。

    他用力回憶，對于機床，他還是有一個最基本的了解的——為什么要叫床呢，就是因為機械刀具的底座，是連接在“床”上，讓機械刀具只能在固定坐標上平移，而加工件也固定在“床”上，從而提高加工精度。

    這種東西聽著復雜，生活中用的其實不少，比如螺帽。

    轉動螺絲，螺帽就在螺絲上平移，如果螺帽固定住，上邊接一個轉動的刀具，讓下邊的螺絲轉，而螺帽不轉，那螺帽就會平移，其上的刀具就可以實現(xiàn)在一條線上的平移了。

    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但這個東西，既要熟悉數(shù)學的坐標系，也要精通器械，才有可能做出最簡單的機床。

    這就是最簡單的一軸鏜床，他記得發(fā)明得比瓦特改良蒸汽機還要早，也就是十七世紀的時候。

    唉，當初讀的那個《十萬個為什么》里要是再細致一點就好了，光知道個大概有什么用！

    話說那里邊也是火藥物理化學什么都有，還很通俗易懂，適合小孩閱讀，也是穿越神器，等他有空了，就自己編一本講自然科學的科普讀物，讓小孩們從小就對科學生出興趣！

    不過好消息是，他如今是太子殿下，可以動用欽天監(jiān)的所有工匠和當世最好的數(shù)學家們。來和力攻克這問題，還能完成匯編。

    他能幫的，也就到這里了，工業(yè)知識已經(jīng)被掏空！

    之后這些工業(yè)之母的改進調整，就只能交給后人了。

    學校培養(yǎng)的人才還是太少，就算擴招，估計也要再過十年才能看到效果。

    ……

    趙士程只待兩天就離開了器械院，但卻留下了永久的傳說，學生們在太子殿下離開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他們知道太子殿下能力出眾，但怎么也想不到他在工匠之事上居然也有那么深的鉆研。

    尤其是那個鏜床，外行看熱鬧便算了，他們這些內行簡直被震驚得頭皮發(fā)麻，對于他們來說，人工耗費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東西，但那個鏜床，卻是直接解決了他們加工鐵器的問題。

    要知道，從古至今，從來都沒有“削鐵”這種加工方式，雖然本質上還是用硬鐵去“鉆”，但這卻是鑄鐵之外第一次，可以鐵器上有了在“鑄、打、鉆、糅”之外的加工方式。

    有了這種辦法，他們不用再開爐，也不用再做模，再重要的是，鑄件的硬度完全不是這種切出來件可以比的，之前困擾他們的火炮內壁凹凸問題，也可以解決了！

    這事的后續(xù)影響極其大，不少器械院的學子在遇到困難時，會求太子保佑，他們有的人還私下集資，購買一張?zhí)訉氣n，用貴重盒子裝上了，放于高處。

    遇到考試或者加班，他們便會去拜拜那張帶著太子頭像的錢幣，燒香當然不是敢的，但磕頭還是沒有問題，身份地位加上崇拜，拜起來毫無壓力。

    至于后來趙虎頭知道這事后，怒火沖天，強行命人回收所有印有他頭像的寶鈔，發(fā)行新鈔，這便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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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遼東，金國大軍進攻，圍困遼東，已經(jīng)有三個月了。

    遼澤城和遼陽府上下，情緒都算穩(wěn)定，因為在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做了大量準備，除了糧食軍械之外，還有上上下下的宣傳。

    金國初初崛起，對治下統(tǒng)治非常粗劣，女真本部全民皆兵，都被編為軍戶。

    而他們治下分到的俘虜，會剃頭留辮，成為自家奴隸和的頭下戶，區(qū)別就是奴隸可以隨意打殺，頭下戶則是要繳納自己頭上戶和國家兩個主體的稅，所以又叫兩稅戶。

    但就這樣的奴隸，也不是誰都能直接當?shù)?，?zhàn)爭中被席卷的青壯丁口會被直接一根繩子拉到市上去賣，他們在牛市、馬市外，還有專門的“人市”，名碼標價。

    而其它各族的降軍、俘虜，則被納為九軍，打仗最優(yōu)先，論功最后，同時，女真族還會大規(guī)模納地，因為這些都是他們的戰(zhàn)利品，投降者只能跟著他們去搶新的戰(zhàn)利品。

    遼東的普通百姓雖然很期盼天下太平，可心里也是有桿稱的，這些年來，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壞，明明白白，更不必說每年還有大量流民逃亡入遼東了。

    所以，在大規(guī)模宣傳下，城中并沒有什么焦慮情緒，遼陽府的新任府尹甚至還趁著人力廉價，大規(guī)模擴展了城中的織紡新區(qū)，準備在這次攻城結束后，利用廉價的流民，把密州布在遼東的市場統(tǒng)治地位徹底終結，讓他們遼陽毛料登上北方霸主之位！

    但遼東穩(wěn)得住，金國的大軍卻有些抗不住了。

    東北如今還是大范圍的濕地草甸子，遼河上游的臨璜府因為過度開墾正在飛快沙漠化，將要變成后世北方的沙塵暴來源，簡單說，就是如今東北糧食并不豐足。

    在這兩邊拼吃飯的情況下，金國組織仆從軍多次攻城，都沒什么效果，反而讓仆從軍軍心動蕩。

    到了七月時，一件比較大事情發(fā)生，遼國二皇子，晉王耶律敖盧斡帶著自己五百親衛(wèi)，從西京離開，遠奔千里，在渝關渡海，前來相助自己兄長。

    而因為有文妃蕭瑟瑟幫忙遮掩，遼帝知道這事，已經(jīng)是五天之后了——自從敖盧斡人望越來越高后，他便更不喜歡這母子，平時里根本不關心，只當他們是打獵了。

    隨著他怒火之下讓人派兵去追晉王，晉王舍身單騎前去相助遼東的消息，也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快傳遍遼國上下，讓國中普遍起了出征救遼東的民意。

    契丹貴族們并不傻，他們就算投奔金國，那待遇也是怎么都不可能比過遼國的，多堅持一日，自家便好過一天。

    一時間，私下里，不少低階武官受晉王鼓舞，脫離大軍，前去投奔晉王，大有擁立新君的架勢。

    第231章 反派本派

    隨著晉王的離開, 遼帝的威望越發(fā)掃地。

    而這時，朝廷里也開始有了反攻上京的聲音，畢竟那里是遼國都城, 再者，如今金國大舉攻打遼東，內部空虛，若能沖其老巢, 甚至有可能的打斷金國那不可抵擋的崛起之勢。

    遼帝對此拿捏不定, 他個人是想打的，但又怕失敗。于是問政于蕭奉先，后者本來是不支持與金國再戰(zhàn)的, 但在“聽說”晉王準備召集諸部, 自己組建軍隊, 抗擊金人后, 原本寄望他死在遼東的蕭丞相，便立刻改變主意，開始支持皇帝征伐金國。

    因為遼東若真解圍, 晉王的威望，必然繼承大位, 就算繼承不了, 也很有可能在敗于金人后投奔皇帝。

    這種后果很可能就是再來一次政變, 與其繼續(xù)讓晉王積累威望，不如由遼帝統(tǒng)領諸部, 免得這些兵力被晉王得去。

    要知道如今契丹本部損失巨大, 但在西京的草原諸部, 還是大部分依附遼國, 草原之上, 強者為尊，一旦晉王得勢，他和meimei外甥又能得什么好？

    想通這一點并不難，蕭奉先從來不是一個能臣，于是，他的立場很快改變，支持遼帝攻打金國。

    但還有一個問題，要不要皇帝親征。

    這種最后的力量，如果不是皇帝本人親征號召，很難召集，但若是皇帝親征……這，他又實在沒有什么領兵打仗的天賦。

    當然，遼帝如今是不放心把軍權放在別人手里，所以，朝廷一番爭吵后，結果還是皇帝親征，只是這次他不打算去前線了，而是在后方督戰(zhàn)。

    行，這個要求說通，那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給各地各部發(fā)詔書，讓他們出兵出錢出糧，至于到時能來多少，他們自己也不確定，反正號稱“幾十萬”大軍也只是文官大筆一揮的事情。

    他們預計能在八九月集齊大軍，便發(fā)信讓遼東拖住金人主力。

    至于遼東怎么拖，就不是他們關心的事情了。

    或者說，遼東若能與金國兩敗俱傷，讓他們撿個桃子，才是最好結局。

    ……

    遼東的復雜事情，并沒有影響到大宋的平民。

    六月炎炎，他們大部分的人，正努力地在田地中作活。

    農村的生活并沒有什么田園牧歌，地里的雜草隔上三五日，便要拖家?guī)Э诘厍謇硪淮危駝t一場大雨過后，它們便能很快淹沒禾草。

    還要隨時注意著土地水分，多了要挖渠排澇，少了要挑水灌溉。

    平時里，還要盡可能地收拾病蟲，讓收獲更多一些。

    不過，今年京畿路附近的村鎮(zhèn)，遇到一些不同。

    首先便是到處開花的新作坊，一開始時，村中鄉(xiāng)里對這些作坊都十分地懼怕，怕他們隨意占地，怕他們強買強賣，更怕他們隨意征發(fā)勞役。

    所以，他們集合起來……倒也不是反對，畢竟是太子殿下安排的事情，沒人敢反對，而是欺負一些人力單薄的小村落鎮(zhèn)子，讓新作坊落在較為偏僻之地。

    講義司的人一開始十分生氣，準備親自用行政命令攤派給大村鎮(zhèn)，但太子殿下卻大方地允了，不只如此，還額外撥了一筆配套支出。

    于是，讓周圍村鎮(zhèn)眼睛發(fā)紅發(fā)綠的事情發(fā)生了。

    占地是有的，但占的大多都是荒地，面積甚大，還會給村中一些補償，分發(fā)勞役也有，但給工錢，還給吃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