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對象他詭計多端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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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韓真真瞬間放棄了對兒子戀愛史的探究,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就走:“睡了,晚安。” 池雪焰笑著看她匆匆逃離的背影,收回視線的時候,想起周六約好的海釣活動,還是忍不住提前嘆了一口氣。 經(jīng)常有人覺得他戀愛經(jīng)驗豐富,這基本是拜蘇譽所賜。 因為他至少聽蘇譽講過一百段情史。 大學(xué)那會兒,他在醫(yī)學(xué)院,蘇譽在法學(xué)院,八竿子打不著,本來沒什么機會認識,最多是聽說過對方。 三天兩頭就有新愛好的池雪焰,聽說法學(xué)院有個奇人,經(jīng)常換女朋友,每個女生在分手后對他的印象都很好,還總有人看見分手后的蘇譽一邊買醉一邊抹眼淚。 但這份深情完全不耽誤他迅速展開下一段戀愛。 當(dāng)時池雪焰覺得這人挺好玩,有次恰好遇見法學(xué)院情圣在借酒澆愁,就特意聽他訴了一次苦,期間聽得很認真,像在觀察一個珍稀人類。 已經(jīng)把室友全煩死了的蘇譽第一次遇到這么耐心的聽眾,分手的痛苦和難言的感動混合在一起,更是悲從中來,足足講了三個鐘頭。 下一次分手的時候,他又拎著啤酒瓶找上了這位醫(yī)學(xué)院的熱心同學(xué)。 然后兩個人就成了朋友,互相損到了今天。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蘇譽挺像的,所以才能成為持續(xù)這么久的好朋友,只不過兩個人感興趣的事完全不同。 而且性向也不同,蘇譽是個徹徹底底的直男,只喜歡女生。 說起來,賀橋也自稱是直男。 ……好像還直得不太一樣。 池雪焰忽然想起那個萬眾矚目下的吻。 那是他的初吻。 雖然說出去可能又沒人信。 在別人眼中,他似乎總是更“壞”一些。 白天見到的段若則相反,是個看上去格外簡單的人。 趁著這段獨處的安靜時光,池雪焰認真地整理著自己的思緒,關(guān)于突然出現(xiàn)的主角。 就像他對賀橋說的那樣,起初,他對段若的感受有些復(fù)雜,后來很快因為玩笑而消散了。 無論如何,都跟“情敵”不沾邊。 在他看來,記憶和經(jīng)歷形成視角,視角又決定了看待人和事的感覺。 他并沒有經(jīng)歷小說中的那些情節(jié),哪怕聽賀橋事無巨細地講一遍,也不算是一種真正親身體驗過的記憶,很難生出實感,只能當(dāng)作一個遙遠的故事來聽。 比如他此刻既不愛,也不恨誤解過“自己”好意的陸斯翊,同樣不會對所謂的情敵段若有什么敵意。 池雪焰目前對陸斯翊的最大感受,就是好奇這個一心沉迷實驗的研究生到底刷不刷朋友圈,又有沒有看見酒吧老板發(fā)的那條婚禮動態(tài)。 他一度想過要問王紹京,陸斯翊有沒有點贊。 但暫時沒想好該怎么開口問,才顯得比較合理。 也不能把什么離譜的要求都推給算命先生。 至于段若,池雪焰一想到他,就會連帶著想起小黃老師慢悠悠喊出口的那聲段落。 還有那首的確十分好聽的歌。 一個是性格異常固執(zhí),但會對幫助過自己的陌生人表達基本禮貌和關(guān)心的冷淡學(xué)生,另一個是對音樂充滿熱忱,會拿一種近乎羨慕的目光望著他的落魄歌手。 總之,在面對這兩位主角現(xiàn)在的模樣時,大反派的心情一點都嚴肅不起來。 何況,他也并不是書中那個壞事做盡的“池雪焰”。 所以深思之后,池雪焰更愿意把賀橋口中的小說故事,看作是世界的一種可能性。 至少,在今天這條分岔的十字路口上,段若走向了段落。 雖然賀橋此前沒有跟他提起過段若,但他不覺得在故事中,也有這個情節(jié)。 賀橋打來電話時的語氣是猶疑的,顯然沒有想到會在今天遇見段若。 錄音室里,他在聽到段若對署名的提議時,目光中也閃過了一絲驚訝。 所以在書里,段若應(yīng)該一直是段若,不曾有過段落。 想到這里,池雪焰忽然笑起來。 他好像在下意識收集賀橋身上出現(xiàn)的線索。 如同一個行走在謎題中的探索者,帶著一種新奇且愉悅的心情。 這段突然出現(xiàn)在他生命中的一千零一夜,比周末時在手中旋轉(zhuǎn)變換的魔方,比那本被他草草翻到結(jié)尾的偵探小說,都要有趣得多。 蹦極下墜時的心跳,恐怖片里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驚嚇鏡頭,或哭鬧或聽話的小朋友,每一顆狀況不同的壞牙……這些都是池雪焰喜歡的未知。 他從小就迷戀未知帶來的不確定性。 而賀橋的出現(xiàn),為他帶來了一種更神秘的未知。 在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未知與冒險。 池雪焰想象不到任何一種可以與之相比的替代品。 所以,在這份已經(jīng)可以邁入貌合神離階段的協(xié)議婚姻里,如果有一樣?xùn)|西會讓他感受到無法拒絕的本能吸引,那就是賀橋帶來的許多尚未講完的故事。 ……他似乎真的很像一千零一夜里那個愛聽故事的國王。 不知道下一個故事,會出現(xiàn)在什么時候。 看起來是沒什么機會了。 賀橋現(xiàn)在應(yīng)該獨自待在新房里,享受著終于擁有的自由。 池雪焰這樣想著,走向自己住了好些年的房間,準備洗漱睡覺,迎接新的一天。 周二到周四,他回到婚房住,繼續(xù)跟賀橋保持相敬如賓,白天各自上班。 周五他又回到自己家,周六去聽蘇律師大倒感情的苦水。 最初這項活動是在大排檔或酒吧進行,后來池雪焰實在膩了,就時不時換個花樣,打球、逛鬼屋、海釣……盡量讓兩個人都能從這項頻繁舉行的活動中獲得一點樂趣。 微有風(fēng)浪的海面上,漂浮著一輛小型游艇。 船長盯著方向,后面的池雪焰一邊很不走心地等魚上鉤,一邊聽旁邊的蘇譽長吁短嘆,旁邊的桌臺上放著酒。 蘇律師情真意切:“我還以為會跟她走到最后的?!?/br> 池雪焰淡定戳穿:“你上次也是這么說的?!?/br> “不一樣,連你都結(jié)婚了老池,你知道這事給我多大的震撼嗎?而且我還是伴郎,一天下來,搞得我都想結(jié)婚了……” 自從婚禮后,蘇譽就開始管他叫老池,據(jù)稱是為了體現(xiàn)一種全新的身份。 池雪焰不跟失戀的人計較。 在海風(fēng)自帶的噪音里,這點交談聲完全嚇不走魚,蘇譽甚至讓船長放起了符合他心情的音樂。 反正他們本來也意不在魚。 但魚卻接連不斷地主動咬鉤。 池雪焰剛收起一桿,口袋里的手機驀地響起。 來電人是兩天沒見的賀橋。 他有些意外地接起。 旁邊,蘇譽的長篇大論不停地被晃動的魚竿打斷。 “怎么又來了,好煩,靠!我的酒要灑了!老池快幫我拿著點——” 電話接通的瞬間,賀橋認出了蘇譽的聲音,也聽見模糊的環(huán)境噪音。 同時還傳來一陣迷離的音樂聲。 以及,酒。 什么“又來了”? 被他叫住的池雪焰,聲音飄遠了一點,帶著幾分無奈:“跟你說了別用玻璃杯,非要用……” 他幫蘇譽扶住了酒杯,又將注意力放回電話上,隨口對賀橋解釋道:“我在釣魚。” 賀橋有一瞬間的默然,條件反射般重復(fù)道:“釣魚?” 這通電話里傳遞出的種種線索,讓這句“釣魚”聽起來實在不太像它的本來含義。 “對?!背匮┭娴恼Z氣很坦然,“找我有事嗎?” 賀橋收斂思緒,道明來意:“診所對面的寫字樓可以入駐了,下周一開始正式在那里辦公,周日會有一個簡單的喬遷儀式?!?/br> 池雪焰工作的地方就在旁邊,他理應(yīng)告知一聲。 萬一對方想要出席喬遷儀式。 緊接著,賀橋聽到一聲懶洋洋的回應(yīng):“還挺快,恭喜?!?/br> 池雪焰果然對此沒有興趣,直接無視了這句話背后潛藏的邀請。 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悠閑,似乎并不急著去做別的事。 所以賀橋不動聲色地轉(zhuǎn)換了話題:“你還記得小黃嗎?” “記得?!背匮┭嬲{(diào)侃道,“小黃老師?!?/br> “公司里的同事也都這樣叫他,很少有人叫他的全名。” 下一秒,池雪焰的聲音變得清晰了一些:“為什么?” “因為他叫黃慢,快慢的慢,聽說是因為父母都是急性子,就希望兒子性格穩(wěn)重些?!辟R橋娓娓道來,“結(jié)果穩(wěn)重過了頭,連講話都變得很慢?!?/br> “一旦有人叫他全名,他的反應(yīng)會變得更慢,像電量不足的機器人,仿佛被名字詛咒了?!?/br> 他說的時候,池雪焰忍不住笑了出來,輕聲問:“真的嗎?” “我也沒有親眼見過,我猜是真的?!辟R橋說,“音樂部的同事讓他做部門代表在儀式上發(fā)言,所以黎秘書告訴了我這件事?!?/br> 在他平緩的敘述里,電話那端的笑聲像一片羽毛,輕盈地卷在電波與信號中飄來。 “你剛才說……喬遷儀式在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