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

    顧馨之：哇！

    謝四太爺?shù)刮丝跊鰵?，震驚道：“你要出族？”

    謝慎禮：“正是。”

    謝二太爺也是不敢置信：“你瘋了，你要是被逐出宗族，京里哪還有你立足之地？”

    謝慎禮：“我是分族，自成一族，何來逐出一說？”

    謝二太爺當即敲杖：“不行，從來沒有分族一說，我不答應?！?/br>
    謝慎禮點頭：“沒關(guān)系。”他話題一轉(zhuǎn)，“聽說六堂哥家的孩子準備應試，十一堂哥家的孩子還小……不過沒關(guān)系，不能應試，經(jīng)商、務(wù)農(nóng)也是不錯，安安穩(wěn)穩(wěn)的，也挺好，順帶還能照顧下十一堂哥家的孩子?！?/br>
    謝二太爺：“……”下意識看向蒼梧手中箱子，了然，怒道，“你在威脅我們？”

    謝慎禮：“仿佛是這樣沒錯。”

    謝二太爺氣了個倒仰。

    謝四太爺卻深吸口氣，沉聲道：“這些暫且不忙，我們先來討論一下，你的品行問題?！?/br>
    謝慎禮：“哦？”他淡定坐著，“晚輩洗耳恭聽?！?/br>
    謝四太爺指了指坐在他下首的顧馨之，道：“你y亂內(nèi)宅，勾引侄媳，敗德辱行，敗法亂紀，按律，當笞四十……你認還是不認？”

    謝慎禮：“？”

    顧馨之：“？”

    謝四太爺：“原本我還不信，如今你竟然匿藏數(shù)年來家族諸多子弟的罪證，意圖覆滅我族，堪稱陰毒，其心可誅。想來，勾搭侄媳的罪行，在你眼里不過小事一樁。倘若你今日執(zhí)迷不悟，我們自當大義滅親，告入京兆尹！”

    謝慎禮進門后第一次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那略顯涼薄的狹長雙眸掃向角落的謝宏毅，他問：“此話從何說起？不如宏毅展開說說？”

    第112章 對峙

    顧馨之也坐直身體：“我也想聽聽, 我是怎么跟我夫君暗度陳倉的?！迸c夫君哪有什么暗度陳倉之說的，她的意思自然是指自己堂堂正正的。

    夫妻倆都看謝弘毅，大伙下意識也跟著看過去。

    站在鄒氏身后的謝弘毅垂眸：“小叔何必——”

    “怎么？”謝二太爺警告版敲杖, “你夫妻倆現(xiàn)在還想威逼他閉嘴嗎？”

    顧馨之：“……真是好——”

    謝慎禮按住顧馨之，慢條斯理開口：“二爺爺此言差矣, 真相如何, 自當讓當事人出來說幾句吧？難不成只憑你們一面之詞，就要給我夫妻二人定罪嗎？”

    謝二太爺：“用不著?！迸ゎ^, “把人帶上來。”

    謝慎禮微詫, 看向顧馨之, 后者回以茫然神情。

    謝慎禮仿佛誤會了什么，不顧大庭廣眾，伸手握住她, 低聲道：“放心，有我在。”

    顧馨之：“……”她看起來像cao心的樣子嗎？

    不等她說話, 有人進來了。

    廳里燒著炭盆，大門處也擺了屏風，擋住外頭的冷風。顧馨之剛看到人影晃動, 兩名仆婦就拽著一丫鬟進來了。

    顧馨之盯著那丫鬟看，只覺有些眼熟。她身后的水菱吸了口涼氣。

    顧馨之聽見，回頭看她。

    水菱連忙附耳：“是流云苑的寶兒。”

    流云苑是大房鄒氏居住的院子, 至于寶兒……顧馨之翻了下原主記憶，才想起這是原來負責灑掃跑腿的小丫鬟, 以前她還在大房的時候, 鄒氏偶爾會讓這丫鬟過來傳話、送東西。

    她有些無語：“這是隨便找個人過來指證呢, 太敷衍了吧？”

    謝慎禮自然聽見了, 安撫般拍拍她的手。

    那廂, 那怯弱畏縮的小姑娘已經(jīng)被帶到堂中。

    兩名仆婦摁著她跪下。

    小姑娘哆嗦著要行禮，謝二太爺一擺手：“別耽擱了，趕緊把你以前看到的事情說出來。”

    寶兒下意識搜摸人群，然后才看向顧馨之倆人，顧馨之便罷，對上謝慎禮那雙平靜無波的狹長黑眸，她當即打了個冷戰(zhàn)。

    “問你話呢！”壓著她的仆婦推她。

    寶兒連忙收回視線，看著眾多主子，臉色有些發(fā)白：“奴婢、奴婢……”奴婢了半天也說不出來。

    謝二太爺著急：“往下說啊，你看見了什么，趕緊說！”

    寶兒閉上眼睛，心一橫：“奴婢曾經(jīng)看到少夫人、不是、看到五夫人與五爺、那個、幽會！”

    眾人嘩然，或隱晦或直接的，都看向兩位當事人。

    謝慎禮神情不變，淡漠地仿佛在聽著旁人的事。

    顧馨之亦很淡定，甚至興致勃勃反問：“在什么地方？是什么場景？刺不刺激？”

    謝慎禮：“……”

    眾人：“……？”

    寶兒似乎沒想到她這種反應，也愣住了，下意識看往某個方向。

    顧馨之：“你看大嫂他們干嘛呢，不是你看到的嗎？直接說啊?！?/br>
    眾人頓時跟著看向鄒氏母子。

    鄒氏不滿：“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紅杏出墻。”

    顧馨之：“哎呀，大嫂你急什么，也沒人看見你啊?！?/br>
    眾人：“……”

    鄒氏怒了：“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顧馨之無辜：“我說什么了？”眨眨眼，“還是大嫂在心虛？”

    鄒氏漲紅了臉：“你、休要污蔑我！”

    顧馨之：“我什么時候——”

    “行了行了?！敝x二太爺不耐煩，“顧氏休要胡攪蠻纏的，現(xiàn)在是在查你的事?！?/br>
    顧馨之無所謂：“行，你們繼續(xù)。”

    謝二太爺這才作罷。

    謝四太爺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倆人有些過分淡定，但想到若是事成后續(xù)的經(jīng)營，又將疑惑放下。

    謝二太爺已重新看向?qū)殐?，和聲問：“你且從頭道來?！?/br>
    經(jīng)此一番，那寶兒似乎更緊張了，哆哆嗦嗦地開口：“就就就、前年有一天，五爺過來東府，在西邊花園里閑逛，接著五夫人就出現(xiàn)了，還、還走過去……然后、然后，倆人一同進了西側(cè)巷道……”

    這是在花園里就……？眾人登時咋舌。

    有幾名族老連連搖頭，更有甚者，直呼世風日下。

    謝二太爺敲杖：“謝慎禮、顧氏，聽清楚了嗎？你二人可還有什么可狡辯的？”

    謝慎禮：“說的——”

    顧馨之鼓掌：“哇，寶兒記憶力真好。”

    眾人愕然。

    謝慎禮也停下，側(cè)首看她。

    謝二太爺不滿：“你又想干什么？”

    顧馨之笑瞇瞇地：“既然寶兒記得這般清楚，不如我們問個明白？”

    謝二太爺：“還有什么好問——”

    “笑話了?！鳖欆爸驍嗨?，“區(qū)區(qū)一名跑腿小丫鬟說幾句，你們就信了？”

    謝二太爺不滿：“為何不信？”他指著倆人，“若非早有私情，哪個當叔叔會娶自家和離的侄媳？哪個本分的姑娘會嫁給夫君的小叔？若非早有私情，哪個會在和離不到三個月，就鬧得全京城都知道？”

    顧馨之老實道：“沒辦法，我家夫君太優(yōu)秀了?！?/br>
    謝二太爺被噎住。

    謝慎禮：“……”

    人群中傳來幾聲噴笑。顧馨之估摸著是謝宏勇那幾個小的，沒搭理，繼續(xù)道：“我夫妻倆性子都果斷，做事干脆利落，我和離，我家夫君未娶，你管我們幾個月成就好事。二爺爺，你老了，你沒有年輕人的沖勁，自然理解不了?！?/br>
    謝二太爺被氣死：“別將你們那些骯臟事拿出來說道，你有臉說我還沒臉聽呢！”

    顧馨之：“哎呀，這就斷我們的罪啦？人京兆尹審案子都不敢這么草率，你們倒是輕松，隨意找個阿貓阿狗說幾句，就想給我們定罪？合著你們比京兆尹還囂張啊，這可是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說到這里，她笑了下，頂著一張冷酷無情妝容的精致臉，下巴一抬，囂張道，“不過，就算你們想不按王法出牌，也得看看我家夫君同不同意。我家夫君可是二品將軍，他若有罪，自有刑部、皇上為他斷案，輪得到你們下定論嗎？”

    謝家諸族老：“……”

    眾謝家子弟：“……”

    謝慎禮眸中閃過笑意。他家夫人的嘴皮子，他可是領(lǐng)教過的。這些家伙如何能說得過她……不過，事情總得處理。

    他輕咳一聲：“我家夫人是關(guān)心則亂，諸位長輩多擔待?！痹掍h一轉(zhuǎn)，“既然事已至此，我們還是講個分明，省得有些人出去胡亂說話，壞我二人名聲。”

    謝二太爺?shù)热松裆跃彙?/br>
    顧馨之也會意，將主場再次交給老謝。

    謝慎禮轉(zhuǎn)向?qū)殐?，問：“既然你記得這般清楚，那你說說，那是幾月幾日，什么時辰，花園里開了什么花，我衣著如何，我家夫人打扮如何，身邊帶了哪些仆從……”

    一口氣十數(shù)個問題，將那緊張兮兮的寶兒砸得暈頭轉(zhuǎn)向。她跪在地上，吶吶然。

    謝二太爺呵斥：“傻愣著干嘛？快答話！”

    寶兒一激靈，再次看向鄒氏那邊方向。

    顧馨之涼涼道：“怎么又看大嫂跟大侄兒啊，這是沒對好口供嗎？”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