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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老干部面前作死后 第129節(jié)

    因天氣干燥,顧馨之最近隔三岔五燉湯品,今早喝的是甜絲絲的銀耳羹,不喜甜的他當(dāng)時便多喝了幾杯茶水。如今與諸位大臣閑聊,話多了,茶水喝得也多。

    因此,未到開席,他便覺腹中憋脹,只得暫且與諸位大臣告罪,打算去尋個方便。

    性子較隨和的戶部老尚書打趣道:“老謝成了個親,虛了?”

    謝慎禮:“……多謝大人關(guān)心,鄙人身體還行。只是今晨內(nèi)人準(zhǔn)備了湯品?!彼⑽@氣,“全是內(nèi)人的拳拳愛護(hù)之心,鄙人只得喝了?!?/br>
    老尚書被噎住,擺手:“行了行了,別顯擺你那內(nèi)人了,趕緊去?!?/br>
    謝慎禮微微笑,拱了拱手,暫且退出。

    邊上伺候的侍童識趣上前,低聲為他引路。

    謝慎禮右手虛端在身前,慢條斯理地跟在后頭,寬大的袍服袖擺微微晃動,一副閑庭信步的模樣,半點(diǎn)看不出來內(nèi)急之態(tài)。

    侍童偷偷打量他,只覺他好看歸好看,卻又讓人望而生畏,也不知是為什么。

    謝慎禮對侍童的偷覰宛若未覺,一臉淡定直到更衣處。更衣凈手,擦拭整衣,皆是慢條斯理,亦不需旁人伺候。

    那侍童一直想上前伺候,皆被青梧擋在幾步外。

    謝慎禮收拾妥當(dāng),正要出門,想到什么,回頭對青梧、蒼梧道:“我慢些走,你倆也收拾收拾?!?/br>
    青梧下意識搖頭:“不——”

    謝慎禮挑眉:“你們出門前不是才被夫人灌了姜湯嗎?這會兒不急,待會都得急了?!?/br>
    顧馨之昨兒就開始叨叨,說他們在屋里的還好,伺候的幾個也不知道要在外頭站多久,萬一凍著了就糟糕了,所以一大早,就讓人熬了姜湯,今兒跟著出門的,有一個是一個,全都得喝。青梧、蒼梧自然也不例外。

    青梧啞口。

    蒼梧撓了撓頭,果斷躬身:“多謝主子體恤?!弊ё∏辔嗤笸?,低聲,“趕緊的,又不費(fèi)什么功夫?!?/br>
    青梧沒法,只得跟了上去。

    謝慎禮再次轉(zhuǎn)回來,依著記憶往前走。

    侍童連忙跟上。

    冬日蕭瑟,即便是安親王府也掩不去那冷意。除了宴席所在的場所擺滿青松、紅梅,別處多少還是能見著幾分枯意,掩在精致的雕梁畫棟中,頗有意境。

    謝慎禮踱步而行,慢慢欣賞著沿途景致。

    “……先生?”不敢置信的低柔聲音突然從拐角處傳來。

    謝慎禮微微皺了下眉,轉(zhuǎn)過頭,朝快步而來的嬌柔美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打算離開。

    引路的那名侍童迅速朝來者行禮,還沒等叫起,一陣香風(fēng)掠過,面前哪還有自家姑娘的身影。他正詫異,就聽后邊傳來說話聲——

    “先生……”溫柔的嗓音帶著幾分忐忑,清沂攔在謝慎禮面前,“我、我想,我需要給您賠個不是?!?/br>
    謝慎禮被迫停步,神色轉(zhuǎn)淡,垂眸避開她視線:“若是有事,自有令祖父——”

    “事關(guān)令夫人!”清沂情急道。

    謝慎禮頓住,掀眸看她。

    對方終于聽她說話了,清沂卻不覺開心。她暗吸了口氣,溫軟道:“方才有位叔母開了個玩笑,令夫人仿佛不太高興,與她起了些爭執(zhí)——”

    “她贏了嗎?”謝慎禮打斷她。

    清沂:“?。俊?/br>
    謝慎禮面無表情再問一遍:“有人與我內(nèi)人起爭執(zhí)了,我內(nèi)人贏了嗎?”

    清沂愣了下,遲疑道:“……也算,贏了罷?”

    謝慎禮頷首:“多謝告知。”抬腳,繞開她,徑自往前。

    清沂:“……?”

    這是何意?

    第108章 身體抱恙

    清沂不解,也不愿,遂再次追上來。

    “先生,暫且留步。”綴著繽紛落梅的雪白披風(fēng)在風(fēng)中打了個璇,擋在了謝慎禮面前。

    謝慎禮被迫停步。

    “先生?!痹S是在院子里待了些時候,清沂的臉頰鼻尖被凍得微微發(fā)紅,襯得那張柔美嬌容更為楚楚,尤其是她帶著委屈、隱忍、不甘望過來時,那雙盈盈水眸,幾要讓人心醉。

    謝慎禮毫無所動,甚至還退后兩步:“姑娘,請自重。”

    清沂顫了顫,委屈道:“你我只是巧遇,我有何不自重之處……我只是、我只是……”她咬了咬唇,壓低聲音,“我只是不甘。”

    謝慎禮神色淡漠:“姑娘說笑了,你甘心與否,與我何干。”

    清沂低語:“你這般人物,那二嫁的顧馨之如何配得上你?讓我如何甘心?”

    謝慎禮神色驟冷。

    清沂一直盯著他,如何看不出他神色變化。她心中難受,忍不住道:“她二嫁是不爭的事實,你能讓我閉嘴,能堵住悠悠天下口嗎?若非她插上一腳,此刻站在您身邊的,應(yīng)當(dāng)是我。”

    謝慎禮:“……”他慢條斯理道,“姑娘,京中名醫(yī)無數(shù),當(dāng)請則請。這點(diǎn)銀錢,想必王府還是出得起的?!?/br>
    這是在暗指她有???清沂不敢置信:“先生,你怎會……說出這般無禮之語?”下一刻,她仿佛找到理由,“是不是那顧家姑娘?方才我便覺得,她太過無禮——”

    “姑娘。”謝慎禮打斷她,“倘若我沒記錯,你應(yīng)當(dāng)是安親王的孫女?!?/br>
    清沂怔了怔,面露欣喜:“是的?!彼浀米约骸遣皇钦f他——

    “我與安親王平輩相交,即便我敬他年長,禮讓一輩,那也是你的長輩?!敝x慎禮的聲音低沉肅冷,一字一頓,“按制,你得稱我內(nèi)人為嬸嬸?!?/br>
    清沂怔住。

    急促腳步聲傳來。

    “主子!”青梧倆人迅速靠過來,然后給清沂行禮,“三姑娘,新年好?!边@位清沂姑娘曾經(jīng)在琢玉書院呆過一段時間,他倆自然不會錯認(rèn)。

    清沂頓了頓,抿唇頷首。

    看到近侍歸來,謝慎禮亦是神色稍緩。

    “走吧?!彼酉乱痪洌D(zhuǎn)身離開。

    青梧倆人忙應(yīng)聲,朝清沂拱了拱手,便迅速跟上。

    眼看主仆三人就要離開,清沂下意識挽留:“先生……”以倆人身份,倘若今日錯過,下回再見,便不知何時了。

    她不舍得。

    謝慎禮卻聽而不聞,端著手徑自向前。

    清沂的眼眶霎時紅了。

    年少相見,她便傾心于謝慎禮。為了配得上他,她琴棋書畫無有憊怠,針線廚藝管家不敢放松,甚至為了他進(jìn)入琢玉書院,修習(xí)本不需要學(xué)的經(jīng)學(xué)、策論。

    她不介意他是喪偶的鰥夫,好不容易也說服了祖父母、父母,只等著他原配喪期過去,便要與他共結(jié)連理……卻不想,等來的,卻是他與侄媳有染的傳聞。

    她開始不以為然,以為不過是旁人污蔑。謝慎禮如斯年紀(jì)便身居高位,多的是人彈劾他。

    等到謝慎禮為了這位侄媳辭官,她才如遭雷劈。

    至此,父母便不肯替她出面與謝家議親……她不顧父母反對,極力哀求疼愛自己的祖父,讓他再問一問。

    結(jié)果如何,自不必說。

    她傷心欲絕,只能聽著宛如鬧劇的追求傳聞一波一波傳入耳中,直至倆人定親,她終是徹底死心,然后便病倒了……直至年前,才堪堪緩過來。

    她多年付出,如今,卻連問上一句的資格都沒有嗎?

    清沂傷心欲絕,終歸是忍不住,追上幾步,顫聲問出心中疑慮——

    “敢問先生,我究竟何處不如她?”

    “一個出身低下、遭遇離休的絕戶女,憑什么能得到你的青睞?”

    話音未落,她已是語帶啜泣。

    青梧、蒼梧瞬間頭皮發(fā)麻。

    謝慎禮也停了下來。

    青梧、蒼梧對視一眼,急忙跟著停下,低頭含胸,飛快退到兩邊。

    謝慎禮果真回轉(zhuǎn)身。

    清沂猶自繼續(xù):“我出身安親王府,又師承岑章先生,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即便只論皮相,我自問亦是世間少有……我那里比不過她?”

    落梅霜雪披風(fēng)裹著那美眸含淚的柔美嬌顏,端的是我見猶憐。

    謝慎禮直視她,冷聲道:“就憑我內(nèi)人絕不會在背后污蔑他人?!?/br>
    低頭聽著的蒼梧腹誹:可不是,他們家這位夫人,有什么仇,當(dāng)場就報了。

    對面的清沂可不知其中內(nèi)里,聽到謝慎禮這句宛若指責(zé)的話,登時淚灑當(dāng)場。

    “我、我只是情之所至……”她軟下聲音,“先生,你休了她,娶——”

    “姑娘自重?!敝x慎禮冷聲打斷她,朝青梧吩咐,“將三姑娘好生送回去?!?/br>
    青梧:“……是?!彼煌飧蛷?,怎么把王府姑娘送回后院啊……怎么說,都得惹一身sao啊。

    謝慎禮自然不會忽略這點(diǎn),道:“順道去找夫人,就說,我們該走了。”言外之意,他只是順道遇到三姑娘罷了。

    青梧傻眼:“啊?主子,這還未開席呢……”

    謝慎禮:“不吃也罷。”語中嫌惡,滿的讓人無法忽視。

    清沂如遭雷擊,愣愣地看著他甩袖離去。

    ……

    顧馨之正興致勃勃地聽著八卦呢,就看到一名丫鬟匆匆進(jìn)屋,飛快走到一名姑姑身邊。

    她記得,那名姑姑,是扶著安親王妃出來的,應(yīng)當(dāng)是安親王妃的親信近侍。

    只見丫鬟附耳與她說了幾句,她當(dāng)即臉色大變,顧不得說話,三步并作兩步往主位走去。

    顧馨之一下來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