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芳華 第15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異世界商店街經(jīng)營指南、在古代老干部面前作死后、穿越后我被迫嫁入豪門、我靠寵妃系統(tǒng)當(dāng)了秦始皇的國師、一口草莓啵、丈夫下鄉(xiāng)后[七零]、禁庭春、帝國救贖、數(shù)千般、帶著工廠穿民國
韓沉壓制住自己的擔(dān)憂,哼笑:“那你也未免太小看我舅舅?!?/br> 馮嘉幼可不敢小看那位監(jiān)國:“談不攏的話,只好采用最原始的方式。” 韓沉疑惑:“什么最原始的方式。” “當(dāng)然是用刑。”謝攬接上話,“裴硯昭在玄影司一貫是掌管黑牢的,各種酷刑他信手拈來,花樣多到你無法想象?!?/br> “你敢!”韓沉對他怒目而視。 謝攬抱起手臂:“你要去問裴硯昭敢不敢,不是問我。” 此時駱清流也從廳里走了出來,涼涼說道:“裴硯昭要是不敢,我敢,我們十二監(jiān)的酷刑不輸給玄影司,就從最輕松的宮刑開始。” 韓沉捏緊了拳頭,緊盯著駱清流。 和面對謝攬這個損友不同,此時他一雙烏黑的眼眸中布滿殺意。 緊張的氣氛中,謝攬在韓沉肩膀上拍了拍:“你不要誤會,他是沖我發(fā)脾氣?!?/br> 竟然被他看出來了,駱清流一瞬泄氣,訕訕道:“大哥說什么呢,我哪兒敢啊?!?/br> 謝攬另一手又拍了下駱清流的肩膀:“剛才的形勢你也瞧見了,連我都不得已自報家門,你就別委屈了?!?/br> 駱清流看上去極為感動:“大哥居然還和我解釋?” 謝攬不滿:“你這說的什么話,我是那種霸道的人?” 駱清流和韓沉幾乎是同時翻了個白眼。 馮嘉幼在旁觀察韓沉,見到士兵將馬牽來了,招呼他們上馬,出門去找南疆監(jiān)國:“王上一起去看看?” 韓沉當(dāng)然要去,走到一匹戰(zhàn)馬前:“你們別想得那么美,裴硯昭有沒有抓住我舅舅還不一定?!?/br> 謝攬先扶著馮嘉幼上馬,才坐去她背后,與她同乘:“幼娘,你確定要去?滇南邊境地勢險峻,此行危險重重。” 如今說服了鎮(zhèn)國公,軍營內(nèi)暫時安全,她還是留下來最好。 南疆監(jiān)國基本是無法說服的,最終還是要訴諸于武力,以及韓沉內(nèi)心的反戰(zhàn)。 這些謝攬自己就能做。 馮嘉幼偷偷瞥他:“我不是不放心你出去做事,只不過,我有一個不得不去的理由?!?/br> 謝攬疑惑:“嗯?” 馮嘉幼的聲音越來越細微:“因為你可能看不懂裴硯昭沿途留下來的記號,無法準(zhǔn)確找到他,只有我可以……” 謝攬微微愣了愣,臉色立馬變得難看起來。 他不說話了,咬牙切齒地一揚馬鞭,帶著馮嘉幼飛馳而去。 駱清流才剛上馬,正準(zhǔn)備揚鞭,聽見背后隋瑛喊道:“你等等!” 稍作遲疑,他依然甩起馬鞭,追著謝攬三人離開。 “你跑什么?”隋瑛匆匆解了門外的一匹戰(zhàn)馬,也不知是誰的,策馬追過去。 第96章 這個念頭將她困擾的寢食難安。. 騎馬出了滇南都司大門, 謝攬沒好氣地問:“往哪個方向走?” 馮嘉幼指過去:“他是往南面追的。” 謝攬一扯韁繩,轉(zhuǎn)道向南。 行了幾里平坦路,又停在一個三岔路口前。按照常理說,裴硯昭應(yīng)該在這里留下標(biāo)記, 但謝攬仔細觀察, 并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馮嘉幼指向密林:“那里。” 謝攬真想問她是從哪里看出來的。 但這是人家舊情人之間的秘密, 逼著她交代,也未免太過小氣。 他忍下來, 帶著馮嘉幼策馬進入密林:“你為何要讓裴硯昭追那么遠才動手?” 馮嘉幼扭頭朝滇南都司的方向望了一眼:“你沒聽阿瑛說么, 衡王想要南疆監(jiān)國的孔雀令,若不讓監(jiān)國走遠一些, 落在他和鎮(zhèn)國公手里,豈不是給他們造反遞刀子?” “但你那會兒還不知道衡王的圖謀吧?” “不難預(yù)料?!?/br> 她以四個字簡單概括, 謝攬并不覺得有什么稀奇。 馮嘉幼突然道:“等等?!?/br> 謝攬勒馬停下:“嗯?” 密林內(nèi)霧氣彌漫,馮嘉幼抱著馬脖子, 向前傾身, 集中精神仔細觀察:“該往左拐了。但是南疆監(jiān)國在這里與手下匯合了, 好些個高手?!?/br> 謝攬:“……” 他真是快要忍不住了, 究竟是什么樣子的信號, 連這種細節(jié)消息都可以傳遞? “難了?!瘪T嘉幼眉間現(xiàn)出憂色,“裴硯昭特意提醒是一眾高手, 可見他不是特別有把握, 在被圍攻的情況下,成功留下監(jiān)國?!?/br> 謝攬故作平靜的扯著韁繩:“那還追不追?萬一他已經(jīng)失手, 南疆監(jiān)國那么善于使用計謀, 知道咱們會追過去, 指不定設(shè)下了天羅地網(wǎng)。” “不會的。”馮嘉幼搖了搖頭, “以裴硯昭的行事作風(fēng),若是失手,必定會原路返回,攔下咱們?!?/br> “萬一他受了傷,無法原路返回……” “除非他死了,或者被擒獲?!瘪T嘉幼摩挲著馬脖子上的鬃毛,沉吟道,“若是如此,即使知道有陷阱咱們也得去,畢竟是我請他去抓人的。恩是恩,仇是仇,不能混為一談?!?/br> 謝攬僅僅是“呵”了一聲,轉(zhuǎn)頭喝道:“跟上!” 策馬再次轉(zhuǎn)道,奔向一處山澗小徑。 這山林里障礙物重重,且彌漫著大霧,謝攬若不提醒,跟在后面的韓沉都沒注意他轉(zhuǎn)道了。 說出來沒人信,他身為南疆王,卻對這西南邊境充滿了陌生感。 甚至忍不住想罵一句這是什么鬼地方。 韓沉雖是九歲之后才去的中原,但九歲之前始終困于王宮,對外界一直知之甚少。 而這些障礙與大霧,對擅長追蹤的駱清流并不會造成什么影響。 他跟不上謝攬,甚至落后于韓沉,是為了等隋瑛,怕隋瑛在山林里迷路。 保持的距離剛剛好,隋瑛能看到他的背影,但就是追不上他。 直到經(jīng)過一段不好騎行的山路,前方負責(zé)領(lǐng)路的謝攬已經(jīng)下了馬,牽著馬步行,駱清流自然也跟著一起下了馬。 隋瑛終于追上了他,牽馬跑上前,又氣又急:“我說你這人是怎么回事,越喊你越跑!” 駱清流目不斜視地朝前望:“我怕追不上謝千戶?!?/br> 隋瑛快走兩步,與他并排:“胡扯,你分明是躲著我。” 駱清流緊攥著韁繩:“我躲你做什么?” “對啊,我也很想知道,你躲我做什么?”隋瑛偏著頭看她,一雙漂亮的丹鳳眼里充斥著疑惑,“爺爺說我會對你感到愧疚,你也說后悔當(dāng)年救我,原因呢?” 她問爺爺,但爺爺含糊其辭,只一遍遍的叮囑她要和駱清流保持距離。 越是如此,她心中越是不安。 “我思來想去,十年前是文貴妃讓曹崧將我推下水的,當(dāng)時你還是個小……小宦官,被他們報復(fù)了對不對?所以我爺爺去宮里問時,你因為受罰,才沒能站出來?” 駱清流點頭:“是這樣的。” 大體上正確。 他臉上依然帶著面具,隋瑛看不到他的表情:“你惱我,是因為我爺爺沒能及時查明真相,將你從曹崧手中救出來,害你吃了許多苦?” 駱清流應(yīng)和:“差不多吧?!?/br> 這下隋瑛當(dāng)真升起了愧疚之心。 她對宮里的手段多少有些了解,腦海里幾乎可以浮現(xiàn)出一個小太監(jiān)被曹崧折磨的場景。 她心中仍有其他疑惑,又怕問多了勾起他少年時那些痛苦的回憶。 紅唇微微掀動,最終一個字也沒問出口。 駱清流做好了她會問個不停地準(zhǔn)備,不防她竟沉默下來。 太過奇怪,他忍不住微微側(cè)目,以眼尾余光窺向她,卻見她癟著嘴,眼眶泛紅,像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駱清流發(fā)愣,若不是手中還牽著馬,被韁繩一勒,他險些停下腳步。 回過神,他繼續(xù)朝前走,往前看:“你不要想太多,我是你的恩人,但你其實也是我的貴人?!?/br> 隋瑛下意識:“嗯?” 駱清流說:“當(dāng)年正是遭了曹崧的報復(fù),我才得了徐督公的賞識,接觸到十二監(jiān)的核心,一步步爬到少監(jiān)的位置上來。少監(jiān)不是個明面上官職,你可能不了解我手中的權(quán)力。但剛才你爺爺說過,連你們國公府,都得仰仗著我高抬貴手。” 說完不聽隋瑛開口,他再補一句,“如今曹崧死了,等我跟著謝千戶立了功勞回去,指不定會由幕后走到臺前,拿下司禮監(jiān)秉筆。今后成為大督公權(quán)勢滔天也不一定。” 隋瑛似乎有被安慰到一些,卻又鬼使神差地問:“你喜歡權(quán)勢?權(quán)勢對你真的有用?” 駱清流譏諷道:“我一個死太監(jiān),不喜歡權(quán)勢,難道喜歡女人?權(quán)勢對我無用,莫非女人對我有用?” 隋瑛如今聽見“死太監(jiān)”三個字,臉上便火辣辣的疼。 且他此話說的不堪入耳,隋瑛的傷悲被憋了回去,想斥責(zé)他說話那么嗆做什么,我欠你了? 還真是欠了。 氣撒不出去,隋瑛自己吞掉。 …… 馮嘉幼騎在馬上,收回看向后方的目光,唉聲嘆氣。 謝攬牽著馬慢慢走在狹窄的棧道上,知道她在可憐駱清流:“怪只怪他沒勇氣突破世俗,換成我少年時成了宦官,只要我喜歡,總要去努力試試,而不是封閉自己,將心愛之人推開。” “倒也不是宦官的問題?!?/br> “那是隋瑛的身份?擔(dān)心鎮(zhèn)國公會不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