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芳華 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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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足夠了?”謝攬氣得要命,放下翹起的二郎腿,坐正了道,“我媳婦兒的理想,怎么能交給別人去實現(xiàn)?再說了,李似修在朝堂上為你去拼,而我辭官在家整天無所事事,還花你的錢,我成什么了?小妾嗎?” 馮嘉幼:“……” 她笑了,這都哪兒跟哪兒??? 李似修哪里是為了她拼,以他的性格,若是認同她的新律,只能說明她的新律恰好適合如今的世道。 “你還笑?”謝攬輕輕拍了下手邊的茶幾,義正辭嚴,“總之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會辭官的。” 這破官的月俸雖然只有三兩銀子,好歹也是他的尊嚴! “不僅不會辭官,我還要當大官,這不是咱們之前說好的?” “那隨你高興吧。”馮嘉幼不和他爭了。 也不知從何時起,這個原本令他二人都深感無奈的話題,逐漸成了個笑話。 “馮嘉幼,你這樣的態(tài)度我很不喜歡?!敝x攬起身走到她身邊去,見她不抬頭,彎腰將她從椅子上抱起來。 馮嘉幼被他抱著轉(zhuǎn)個身,坐在了桌面上。 謝攬兩手撐著桌沿,雙臂將她夾在中間,迫使她只能看著自己,認真和她說:“從前你整天鼓勵我努力向上爬,一門心思的幫我籌謀著掙功勞?!?/br> 雖說都是為了她自己,但謝攬偏偏就喜歡她這種將所有賭注全押在他身上的感覺。 她孤注一擲,他背水一戰(zhàn),即使有抱怨,也是樂在其中,“可最近你變了,除了早上喊我起床去衙門點卯,其他時候好像放牛吃草,不聞不問,越來越不像話?!?/br> 馮嘉幼被他指責的詫異,發(fā)了會兒愣,才伸出食指去戳他的額頭:“我逼你上進,你說我趕鴨子上架。我由你高興,你又說我放牛吃草。你也太難伺候了吧?” 謝攬沒有躲:“我也覺得我有病,但我不管,你不可以半途而廢,降低對我的要求。從前怎么指望我的,現(xiàn)在也要一樣的指望我,不然你就是瞧不起我?!?/br> 馮嘉幼無語極了:“我看你不是有病,你是欠打?!?/br> 謝攬把臉湊過去給她打。 又將馮嘉幼逗笑了,使勁兒擰一把他的耳朵:“我就沒見過比你更不知好歹的人?!?/br> …… 濟南,衡王府內(nèi)。 隋瑛被她表姐葉芷君喊去了暖閣。 葉芷君關切地打量她:“你來王府好幾日了,整天待在房間里,不找我說話,也不出去游玩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隋瑛避開她的視線,看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算是吧,我剛好來了葵水?!辈坏人f話,“再加上來之前收到我爺爺?shù)男?,又在說我的婚事,煩死了?!?/br> “你早該嫁人了。”葉芷君從前一提婚事她就跑,不敢提,這次是她先提,“不要再和京城里那些伶人瞎胡鬧了,你再怎樣敗壞自己的名聲,憑你鎮(zhèn)國公府的名號,也嚇不走那些想娶你的男人?!?/br> 隋瑛依然不看她:“不是我不嫁,都是些紈绔子弟,你讓我怎么嫁?” 葉芷君反問:“從前議過親的平陽侯世子,是個紈绔子弟?” 隋瑛想起那人文韜武略,一表人才,的確不錯:“可他已經(jīng)有了一個妾室,還給他生了一個孩子,當時都兩歲了。” 葉芷君無奈地笑:“那妾室原先不過是個侍女,生的也是女兒,背后一點依仗都沒有,能礙著你什么事兒?” “我沒有表姐這般大度?!彼彗M量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也可能是我比較幸運,見過不少忠貞不二的男人,比如我爹。他雖也稱不上好男人,但我嫁的男人,總不能比他更差。” 她說完,葉芷君沉默了會兒,才拉著她的手道:“阿瑛,沒有女人愿意去和其他女人分享丈夫,我也一樣。但我們不只是女人,還是女兒,是孫女,是長姐……你爺爺性格剛硬,不買朝中任何人的賬,得罪了多少勢力,你不會不清楚。他手中握著兵權,沒誰敢惹他,可等思源日后繼承鎮(zhèn)國公府時,他要怎么辦?” 隋瑛抿唇不語。 葉芷君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鬢角,微微嘆息:“你嫁人,不只是挑個稱心的丈夫,也是給思源挑個靠山。反過來,思源好,你才能好。你們姐弟倆這一生的榮辱,幾乎是綁在一起的,這個道理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隋瑛倏然回頭看她:“所以……” 所以真像馮嘉幼說的,表姐之所以幫著衡王騙她,是認準了衡王有本事篡位成功,認為對她也是一件好事? 一時間隋瑛竟覺得可笑極了,忍不住想將自己的手從她手中抽出來。 “表姐,我腹痛難忍,想回去休息了。” 葉芷君見她面無血色,并不懷疑:“來了葵水還不穿的暖和些?這時候最容易受寒,往后生養(yǎng)不易時,有你后悔的?!彼愿朗膛叭グ淹鯛斝滤臀业呐L取來。” 按照隋瑛往常的表現(xiàn),她不會拒絕,于是強忍著惡心,任由侍女將披風給她裹上。 沒想到才剛走出暖閣,迎面又碰上衡王明晞。 自從來到王府,這還是隋瑛第一次見到他。 香囊早就已經(jīng)送出去了,駱清流從蠱蟲的活躍度分析,一直在她表姐手中,懷疑衡王是不是等不及,已經(jīng)離開了。 但隋瑛猜他是真的衡王,因為她從來沒在表姐的住處見過衡王。 替身估摸著不敢踏足王府后院。 “王爺?!彼l(fā)了會兒愣,趕緊福身行禮。 “你怎么瞧著悶悶不樂的?”明晞漫步走上前,視線落在她的披風上。她比葉芷君高出不少,因此這披風有些短了。 隋瑛回道:“我身體不舒服,表姐剛提醒我不能受風,我準備回房歇著去了?!?/br> 明晞微微頷首,也不問她哪里不舒服。 隋瑛與他擦肩而過時,明顯感覺到了他與替身之間的差別。 他是先皇一眾兒子里最有本事的一個,一身好武藝,還上過戰(zhàn)場,曾經(jīng)距離皇位僅有一步之遙。 從前她不知道替身的事兒,還被他清修所蒙蔽,如今特意分辨,才發(fā)現(xiàn)真不難分辨。 明晞走進暖閣里,葉芷君屏退侍女,上前來迎:“王爺?!?/br> “我記得上次見你表妹時,她還是個黃毛丫頭,如今果然已經(jīng)是個大姑娘了?!泵鲿勀樕蠜]太多表情,朝她伸出手,“給我吧?!?/br> 葉芷君去將香囊找來,遞過去:“王爺今晚就走?” 明晞接過香囊,點了點頭:“之后又得辛苦你了?!?/br> …… 隋瑛回到自己住的廂房,先把披風給扔了。 在屋里坐了會兒,坐不住,走出房間,去斜對角下人住的小屋敲敲門:“阿青?!?/br> 駱清流推開了窗戶:“做什么?” 隋瑛走去窗前,雙手按住窗臺上,探身向內(nèi),低聲道:“衡王沒走,我剛才見到他了?!?/br> “我知道?!瘪樓辶鲯伭讼率掷锏男∑孔?,“他已經(jīng)拿走了錦囊,我猜他晚上就會走?!?/br> 隋瑛呼了口氣:“太好了?!?/br> 衡王一走,駱清流也會跟著走,她終于可以回京城去了。 正想著,瞥見駱清流竟然向后退了半步,隋瑛才發(fā)現(xiàn)自己湊他太近了。這口悶氣吐出去,將他鬢邊碎發(fā)都給吹的飄起來。 隋瑛也忙退回來,挺尷尬的。但想起他是個宦官,又放松下來。 她轉(zhuǎn)身離開他的窗口,走去院子里的池塘邊,低頭看水里的魚。 水面已經(jīng)結(jié)冰了,但幾條魚在水底依然游的歡暢。 駱清流看她站在那一動不動,像是凍僵了似的:“隋小姐很羨慕魚?” 隋瑛被他突然出聲嚇到了,腳下原本就滑,打了個趔趄。 旁的地方還好,她面前是個池塘,駱清流險些翻窗出去拉住他。 但想起隋瑛是會武功的,怎么著也不可能平地摔倒。 隋瑛很快穩(wěn)住,并沒有怪他,蹲下來抓一把手邊的雪,悶悶地道:“有什么好羨慕的,這些魚看似自由自在,還不是被困在這一方小池塘里?” 多像她啊,比起來其他貴族小姐,她不曾受過太多拘束,頗為自由。 但這自由總歸是有限的。 “說魚還是說你自己?”駱清流趴在窗臺上,閑閑地道,“說魚的話,沒有必要。你可憐它們,可以將它們撈出來扔去濟河里放生。只不過濟河里的魚也不容易,會被捕撈,會被大魚吃掉,還不如待在王府的池塘里?!?/br> 隋瑛蹙起眉,扭頭看他。 駱清流歪著頭:“說你自己更是沒有必要。你表姐那些話聽上去很有道理,其實根本不適合你。” “你偷聽我們說話?”隋瑛并不是在質(zhì)問,而是感覺不可思議。王府里守衛(wèi)森嚴,這大白天的,他躲在哪里偷聽? 駱清流不回答她:“隋思源年紀還小,與其為他找靠山,不如用心栽培他成才。而所謂的他好,你才能好,是你隋瑛需要看夫家臉色過下半生的情況下才算數(shù),你確定你需要?” 隋瑛被他問住了,沉默了好一會兒:“話是這樣說沒錯……” 駱清流繼續(xù)道:“何況你和謝夫人是好姐妹,你嫁給哪位王公貴族子弟,都不如有她這個好姐妹為你籌謀更有用。我實話告訴你,謝夫人,包括圍繞她身邊的勢力,往后絕對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再不行,還有……” 險些將“還有我替你撐腰”說出口。 駱清流及時打住,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總之,別的不敢保證,你不想嫁的人,肯定沒人可以逼著你嫁?!?/br> 隋瑛見他準備關窗戶,忙站起身:“喂。” 駱清流停下動作。 “我從前是不是得罪過你?”隋瑛這陣子閑著沒事,認真回憶了很久,毫無印象,“我記性不太好,你說出來,是我的錯我道歉?!?/br> “真沒有?!瘪樓辶鲹u了搖頭,“我說過了,偷你玉佩只是閑著無聊一時興起,不知道那是你亡母留給你的,我向你道歉?!?/br> 說完關上了窗,隔著窗戶交代她,“稍后我去追蹤他,你自己回京城的路上小心點……不要出了什么事兒,讓我沒辦法和謝夫人交代。” “放心,從這回京的路線我熟的很。”隋瑛的聲音從窗縫里鉆進來,“衡王武功很高的,這幾年越發(fā)深藏不露,你也小心點?!?/br> 駱清流背靠著窗戶,沒吭聲。 …… 京城。 出使南疆的正式名單,和初擬名單沒有任何差別。 風雪之中,馬車一輛接著一輛駛出了城門,踏上了前往西南的官道。 雖沒有哪條規(guī)定言明出使的官員不準帶家眷,但一般都不會帶,尤其還有禮部官員隨行,滿口的教條禮法,說的人頭大。 謝攬顯然是不一般的,完全不理會他們,但馮嘉幼為了避免麻煩,并沒有隨他們一起走。 她換了男裝,跟在后方,與他們稍稍錯開一些距離。 齊瞻文一定盯著謝攬的舉動,自然知道此事,但他不多嘴。 一直等到晚上抵達驛館,他擋在驛館門口:“謝千戶,這是朝廷的驛館,她不能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