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芳華 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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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和他打聲招呼, 卻瞧見了大都督齊封,只能作罷。 “謝千戶留步?!?/br> 謝攬尋聲偏頭, 見是齊封, 并沒有上前去。 齊封不在意的模樣,翻身下馬, 拋開護衛(wèi)朝他走來,像是專程在這等他的。 謝攬剛?cè)チ宋臏Y閣, 被那些內(nèi)閣大臣們盤問了好幾遍。其中還有個老不死的得知他是文轉(zhuǎn)武,對他一通說教, 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鄙視。 若不是他今天心情好, 險些忍不住頂嘴。 如今一出宮門又碰到齊封, 原本的好心情算是消磨殆盡了。 謝攬敷衍行禮:“大都督?!?/br> 齊封背著手:“你這南下一趟, 收獲頗豐。” 謝攬慢慢站直:“都是下官分內(nèi)之事?!?/br> 齊封提議:“其實以你的能力, 并不適合待在玄影司。你更適合帶兵打仗,趁著這個立功的機會, 有沒有興趣來我軍府?” 一句話將謝攬問的摸不著北。 “玄影司是我朝特設的衙門, 職在監(jiān)察百官,權(quán)力雖大, 卻始終只是個衙門。像盛極幾代的東廠一樣, 說抹就抹了, 永遠也比不得軍權(quán)在手?!?/br> 齊封和他分析利弊, 也像是好言相勸,“何況玄影司里還有個裴硯昭擋在你前面,他乃沈指揮使義子,沈指揮使對他悉心栽培,極是維護,你不太可能贏得過他?!?/br> 謝攬詫異地回望他:“下官莫非能贏得過齊瞻文?裴硯昭只是個義子,他可是您的親兒子,如今在京畿司也只是過渡罷了,遲早會進軍府,難道不是?” 齊封竟笑了一聲:“你不必擔心他,那小子不成氣候,和裴硯昭比不了,和你更是天壤之別?!?/br> 謝攬:“?” 知道齊封心機深沉,但直覺告訴他,齊封不是在說笑話。 奇怪了。 齊封設計抓他那晚,從態(tài)度上,謝攬差不多有九成確定自己的親生父母是死于他之手。 但第二天正式見面,謝攬發(fā)現(xiàn)他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起了點變化。 如今南下回來,更是不一樣了,一副為他籌謀前程的模樣,宛如一個慈愛的長輩。 難道當年荊北驛館的血案不是齊封做的? 齊封認出了他是他親外甥? 那為何不明說? 當年為了得到兵權(quán),不得已而為之,將近二十年過去,良心過意不去,想要補償他? 謝攬搞不懂,心里直犯惡心:“多謝大都督賞識,但下官不喜歡帶兵打仗。” 齊封蹙眉:“為何不喜歡?” 他想走,但齊封沒有放他走的打算,宮門口一側(cè),他也不好發(fā)作:“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需要什么理由?” 莫說軍部的長官是齊封,即使不是,他也不去。 入了軍府,晉級攢的是軍功,基本都要去邊境都司磨煉,一外派就是三年,雖不禁止帶家眷,但馮嘉幼哪里吃得了這個苦。 謝攬再次想走:“大都督,下官還等著回衙門向指揮使復命?!?/br> 齊封溫聲勸他:“先別忙著拒絕……你岳父不是回京來了,他是個聰明人,你不妨去問問他的意見,讓他給你指條路。” 謝攬隨口應了聲“是”,抱拳告退。 齊封望著他逐漸遠去的挺拔背影,露出幾分無可奈何。 …… 從郊外回城里的一路上,隋瑛都在追問馮嘉幼,撒潑耍賴的,也沒能撬開她的嘴。 送馮嘉幼回到馮府門口,隋瑛剛下馬車,就瞧見馮府對面站著一個人。 街上人不少,但他出類拔萃的,一眼便能認出是誰:“裴硯昭?” 往常看到玄影司高官殺氣騰騰的站在誰家門口,真會替這家捏把冷汗,但馮府里也有位玄影司千戶,便不再可怕。 馮嘉幼被隋瑛扶著,踩腳凳下車,也望過去。視線穿過來往人群,落在裴硯昭身上。 隋瑛看他時,他毫無反應。 馮嘉幼望過去時,裴硯昭目色沉沉地掃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隋瑛奇怪:“他干嘛呢?” 馮嘉幼低頭整理微皺的裙擺:“誰知道?!?/br> 隋瑛將她送進大門:“那我先回去了,后天過來陪你過生辰?!?/br> “好,路上慢點,人多的地方不要騎快馬。” “知道啦?!?/br> 等她走后,馮嘉幼問守門的家仆:“玄影司裴鎮(zhèn)撫是不是前來拜訪過我爹?” 家仆忙道:“是,但家主說沒空,請他回去?!?/br> 馮嘉幼問:“他沒硬闖?” 家仆搖搖頭:“沒有,挺客氣的。” “我爹還在書樓里?” “是的?!?/br> 馮嘉幼順著游廊慢慢往里走,猜到馮孝安不去接母親的原因了。他待在家中,足不出戶,是不給裴硯昭見面的機會。 而裴硯昭也不敢硬闖。 裴硯昭從前欺負她,在沈邱看來都是小打小鬧,更何況還有沈時行護著。 沈邱不會去責怪裴硯昭,畢竟是他一手養(yǎng)大的半個兒子,論親近,可能遠遠超過他與馮孝安從前的友情,畢竟他這個人非常的護犢子。 從他對沈時行的態(tài)度就知道,溺愛的不得了,十歲前都陪著睡覺。也從來不逼著他考科舉和真正進入官場,由著他整天瞎搞。 對裴硯昭不如沈時行,也是非常疼愛的。 但如今馮孝安回京,是回朝廷做事,說句不好聽的,他和沈邱、兵部侍郎一干人是結(jié)黨的關(guān)系。 他還是這個黨派的智囊,占據(jù)著極重要的位置。 裴硯昭若忍不住來動馮孝安,那就是在挑戰(zhàn)沈邱的權(quán)威,損害他的利益。 會動搖沈邱對他的信任,會把他踢出玄影司,外放去邊境軍營反省歷練。 從前裴硯昭可能還不太擔心,只當是個懲罰。 但如今玄影司里還有謝攬,他一走,鎮(zhèn)撫的職位必定是謝攬的。 馮孝安避而不見,是在折磨他,看他究竟能不能忍得住。 忍不住,那就給謝攬騰位置。 馮嘉幼之前真是多心了,竟擔心裴硯昭得知馮孝安沒死會發(fā)瘋。 還會因為沈邱隱瞞不說而與沈邱鬧起來。 權(quán)勢欲望之下,根本由不得他率性而為。 不是“多心”,準確來說是高看了他。 馮嘉幼從前挺喜歡有野心的男人,可自從有了謝攬,拿來和謝攬比,就有些瞧不上他們了。 此刻,竟從心底生出一絲慶幸。 幸好裴硯昭當時沒有心軟,堅決推開了她,傷透了她的心。 她才有機會嫁給更好的人。 …… 謝攬是實打?qū)嵉拿α艘徽?,也是入京做官以來,接觸權(quán)臣們最多的一天,月上柳梢才回到馮府。 沒回住處,怕回了不想出來。 問過家仆,得知馮孝安待在書樓里,便往湖心去。 推門入內(nèi),見馮孝安坐在臺階上看書,周圍散落著一堆書冊,應該都是馮嘉幼收集的大理寺相關(guān)。 謝攬原本想喊“二叔”,話到嘴邊改成了:“爹,沈邱讓我回來跟您說……” 這聲“爹”喊的馮孝安微微愣怔,抬起了頭。 室內(nèi)外溫差極大,謝攬轉(zhuǎn)身關(guān)門:“幼娘不在身邊我才能喊?!?/br> 書冊卷起來抵住下巴,馮孝安好奇:“我以前真沒看出來,你會這樣懼內(nèi)?!?/br> “您若沒看出來,會整天想著給我使美人計?”謝攬倒沒覺得懼內(nèi)是個貶義詞,畢竟他們寨子里沒有男尊的習俗。 “我說的是程度?!瘪T孝安笑了笑,他當然知道,把女兒嫁給小山,最中意這一點。 看上去李似修與他女兒更為般配,他不覺得,因為李似修某些方面和他有幾分相似。 馮孝安給女兒挑丈夫,任何像他的男人想都不用想,直接排除掉。 “沈邱讓你說什么?” 謝攬走進去:“事情的進展沒有預料中的順利,賬本交上去,沈邱彈劾漕運司上下,御史臺也彈劾了沈邱……” 馮孝安道:“無妨,正好借機看清傅珉在京城內(nèi)的同黨,漕運司是個可觀的錢袋子,他們不會輕易舍棄,跳出來的越多越好?!?/br> 謝攬:“韓沉被送去了那什么殿,好像是質(zhì)子住的宮殿,內(nèi)閣還在商討對策。兵部廖侍郎拿出了您當年離京時的文書,上有兵部的印。內(nèi)閣,司禮監(jiān)都沒提出質(zhì)疑,您大理寺卿的位置,基本上穩(wěn)了?!?/br> 若不穩(wěn),二叔是不會露面的,謝攬從來沒擔心過。 說完他立馬離開,一進入這座龐大的建筑,被塔式的書山環(huán)繞,渾身就不舒服,有種民間傳說里白娘子被鎮(zhèn)壓進雷峰塔的感覺。 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來:“對了爹,齊封今日堵在皇宮門口,邀請我去軍府,您知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荊北驛館那場血案,是不是還有什么隱情?” 這話問的馮孝安驚訝抬頭:“他邀你去軍府?” 謝攬詳細講了講。 馮孝安認真聽著,眼眸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