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芳華 第1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異世界商店街經(jīng)營指南、在古代老干部面前作死后、穿越后我被迫嫁入豪門、我靠寵妃系統(tǒng)當了秦始皇的國師、一口草莓啵、丈夫下鄉(xiāng)后[七零]、禁庭春、帝國救贖、數(shù)千般、帶著工廠穿民國
那個人并不是馮孝安,只是一個流放犯。 “你要盡快習慣。”沈邱臉上的笑容收了收,“稍后咱們還有硬仗要打。這傅珉不查不知道,背后水深得很,你不回來,我們幾個恐怕真的斗不過他?!?/br> “哦?”馮孝安皺了眉,“看來尚有隱情?” “還沒查清楚?!鄙蚯癖持郑θ菀呀?jīng)完全收斂,表情凝重,“而且你剛回來,先將私事處理好,我們?nèi)湍惆压傥桓愕绞?,咱們再坐下來慢慢談?!?/br> 馮孝安說了聲“好”。 …… “夫君,下車吧。”馮嘉幼推了推謝攬,“去將賬本交給沈邱,早交早省心?!?/br> “行。”謝攬將賬本從懷里取出來,手持著賬本下了車。 他往大路走,攔路的玄影衛(wèi)正要質(zhì)問,瞧清楚之后趕緊放行。 謝攬上前去朝沈邱抱拳,將賬本奉上:“大人?!?/br> 沈邱拿過賬本翻了翻:“你小子出門一趟立了不少功啊,我剛聽說你還在濟南府解決了‘濟河龍影’?怎么回事?” 謝攬回道:“只是一條大鯢……” 馮孝安倒沒注意他們說什么,往謝攬來時路上看,看到了探頭朝這邊張望的馮嘉幼。 馮嘉幼一對上他的視線,立馬沉下臉,腦袋縮回去,還用力一扯門簾。 “原來如此?!鄙蚯衤犓v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現(xiàn)在回衙門……” 謝攬打斷了他:“大人,屬下要先送內(nèi)子回家。 說完抱拳告退。 沈邱非但不生氣,反而盯著他的背影,眼神透出疑惑:“是我的錯覺嗎?我怎么覺著這小子出門一趟回來,看我的目光好像比從前和善了許多?” 馮孝安笑道:“不是錯覺,他在淮安接觸了你的暗衛(wèi)營,知道你當年從南疆戰(zhàn)場撿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孩子回來,還將他們教導的不錯,對你頗為改觀?!?/br> 沈邱:“就這?” “就這?!瘪T孝安也看向謝攬的背影,“他已經(jīng)有些意識,這個國家并沒有爛到骨子里,許多人都在努力,再創(chuàng)一個海晏河清的盛世還是有希望的。” 若沒得救,馮孝安第一個站出來攛掇著他們父子倆造反。 推倒重來是最快的方式,卻也是最偷懶的方式,代價是犧牲無數(shù)無辜的百姓。 “不說了,我先回家?!瘪T孝安收斂心神,在他肩膀拍了拍,“我要去蹭我女兒女婿的馬車。” …… 謝攬一回來立刻抱怨:“我這前腳剛抵京,沈邱就讓我回衙門里做事。月俸區(qū)區(qū)三兩銀子,把我當牛一樣使喚?!?/br> 他真不喜歡回京城,出門在外可以和馮嘉幼整天待在一起,回京之后多數(shù)時候晚上才能見到她。 這話不敢和馮嘉幼說,會被她數(shù)落。 馮嘉幼不聽他抱怨,讓他出去趕車:“一切塵埃落定,咱們快點走?!?/br> 謝攬聽出她語氣中的不耐煩,知道她是不想二叔過來與他們同乘。 他小心翼翼地勸:“幼娘,你現(xiàn)在撇下二叔沒有任何意義,稍后回家還是會見到,你既親口答應了讓他回來……” 馮嘉幼瞪他:“你替他說話?” “我哪兒敢?關于你和二叔之間的問題,我是堅定站在你這邊的?!敝x攬連忙表明立場,“我是怕你今后整天生悶氣,把自己給氣壞了?!?/br> 話音落下,馮孝安在外叩了叩車壁。 謝攬看馮嘉幼抱起手臂,臉色雖不大好看,卻沒有開口拒絕,他彎腰出去車廂。 馮孝安入內(nèi),他則坐去駕駛位上。 馮孝安坐穩(wěn)之后認真打量她,發(fā)現(xiàn)她比分別時似乎瘦了一點:“這一路回京想必不容易?!?/br> 馮嘉幼無視他的關心,臉朝外催促謝攬:“怎么還不走?” 謝攬回頭解釋:“再等一會兒?!?/br> “等什么?” “李似修應該快到了。” 馮嘉幼納悶地問:“你為何要等他?” 謝攬心里癢癢得很:“我想看他回京第一天,衣擺上寫的是哪句詩詞。”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 馮嘉幼真是無語:“你說你無聊不無聊?” 馮孝安眨了眨眼:“李似修?我上午在津北渡口見他了,他去了長蘆鹽場,沒那么快回來?!?/br> 謝攬有點兒失望。 馮孝安回憶了下,想起來了:“他今日衣擺上寫的是‘但教有酒身無事,有花也好,無花也好,選甚春秋?!?/br> 謝攬微微訝:“二叔,連您也注意到了?” “很奇怪么,金陵城許多人知道他有這習慣,且一些文人雅士效仿,可惜都沒有他字寫的漂亮。”馮孝安笑著說了聲“有趣”。 謝攬呵一聲:“都學他這般奢侈,哪里有趣?” 馮孝安:“那倒不是,他這些衣裳穿過之后全都捐給了金陵善堂,善堂拿去賣,以他的名望總能賣出高價,且還供不應求……” 馮嘉幼不知道這些:“善堂?” 馮孝安見她對李似修做的善事頗感興趣,正要與她詳細聊,馬車突地疾行,將他到口的話全給甩了回去。 難得和女兒找到了話題,馮孝安坐穩(wěn)后繼續(xù)說:“李……” 謝攬再是一甩馬鞭:“二叔,我看今天天氣不錯,咱們先別回城里了,一起去庵堂接二嬸吧?” 第71章 這算不算喜歡. 馮孝安果然打住了話茬子, 隔著簾子不悅地掃了謝攬一眼。 “不去。”馮嘉幼不耐煩地道,“天色不早了,我累得很,想早些回家。” 謝攬原本就是為了讓二叔閉嘴才故意說的, 沒打算去。 他心里明白, 接人也得等二叔拾掇利索之后獨自去接, 他們做晚輩的跟著多尷尬。 “那先回家?!敝x攬馭馬往城門走。 輕微顛簸之中,馮孝安閉口不再說話, 馮嘉幼卻突然說道:“告訴你件事兒, 李似修是徐宗獻的親生兒子?!?/br> “嗯?”難得將馮孝安給說的愣住。 “‘濟河龍影’是徐宗獻送給我們的謝禮?!瘪T嘉幼抱著手臂,雙腳伸直了來, 盯著自己的腳尖,講了講遇到駱清流的經(jīng)過, “相信‘大理寺卿’的事兒,這位掌印也不會太過刁難。畢竟咱們與他如今也算同仇敵愾, 都要對付駙馬爺那伙人?!?/br> 馮孝安捻著手指沉吟:“我只想到他二人或許有一層結(jié)盟的關系, 著實不曾猜到……”小心叮囑她, “此事千萬不可泄露出去。” 馮嘉幼冷哼一聲:用你說? 謝攬問:“二叔, 你知不知道徐宗獻是個什么出身?” 馮孝安這會兒不太想搭理他。 但瞧見馮嘉幼也慢慢抬起了頭, 同樣想知道的模樣,他講述道:“徐督公就是一個普通的寒門書生, 祖上連著好幾代都沒什么可圈可點之處。二十七八年前, 京郊有個名噪一時的盛景書院,教導出的學生有不少人中榜, 他當時也在那里讀書, 等著來年考試。” 馮孝安尋思了會兒, “會留一個兒子, 應該也是在書院讀書的時候。只不過那時候的徐宗獻默默無聞,我們什么都查探不出來……” 謝攬嘀咕道:“怪不得李似修從前那么能藏,原來也是遺傳?!边z傳真強大。 馮嘉幼認真聽著:“那他是怎么得罪閹黨的?” “得罪閹黨的不是他,是書院的山長岳蒙?!瘪T孝安耐著性子和她說,“岳蒙酒后寫了一首詩,譏諷了國師?!?/br> 所謂的國師,只不過是先帝寵信的一個jian賊。 那jian賊與當時的大督公沆瀣一氣,大魏的國運,正是從這些人手中開始衰敗。 “然而對付岳蒙并不容易,岳蒙是位名仕,天下仰慕者眾多。于是一眾閹黨前往書院,逼著書院弟子每人寫出一條關于山長的劣跡?!?/br> 收集了將近上百條的莫須有,以推倒岳蒙在天下仕子心中的形象。 “當然也有一些硬骨頭寧死都不肯寫,這其中就包括徐宗獻。鬧得兇的被當場斬殺,余下的有的遭流放,有的被囚禁,徐宗獻和其中幾人則被處以了宮刑,充入了十二監(jiān)飽受折磨。都是些文弱書生,哪里熬得住,那幾人里似乎只有徐宗獻活了下來,還一步步走到今天,著實是個人物?!?/br> 因此,馮孝安對徐宗獻的觀感并不算太差。 此人如今雖然心狠手辣,排除異己眼都不眨。但十二監(jiān)在他手中其實還算平和,所作所為也不過是正常的爭權(quán)奪勢。 至少稱不上jian邪。 馮嘉幼這些小輩們看不慣,只是不曾經(jīng)歷過真正的血雨腥風、暗無天日罷了。 “對了,還有件事?!瘪T嘉幼想起來,“我們沒去找那位老郎中,你的藥稍后葉適舟會送回來。” “我已經(jīng)知道了。”馮孝安點點頭,“只可惜你的心疾……” “不勞你費心?!瘪T嘉幼又想起來,“另外,我覺得衡王與從前相差太大,他這五年一直被十二監(jiān)盯著,可能是真怕了,也可能是偽裝……” 等隋瑛回來,她要仔細打聽打聽,畢竟隋瑛和衡王更熟悉。 提起隋瑛,馮嘉幼不由摸了摸擱在袖筒里的玉佩,思量著何時將玉佩還給她。 更考慮到底要不要瞞著駱清流救過她的事兒。 說著話,馬車抵達城門口。 謝攬亮出自己的玄影司腰牌,順利通行,又熟門熟路的回到馮府。 主人外出,馮府大門緊閉,謝攬下車去叩門,家仆將門開了一條縫,立馬回頭喊道:“小姐和姑爺回來了!” 不一會兒,出來好些個等著提行李的家仆。 都是些年輕的家仆,問候了小姐和姑爺,卻對馮孝安陌生得很。忙著干活,也不敢多看他的長相。 馮嘉幼才不會主動介紹,只管大步往府里走。 馮孝安則站在臺階上,抬頭凝視匾額。這兩年他偷著回來過多次,卻從未走過正門。這正門的門檻,他足有十幾年不曾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