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芳華 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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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謝攬也挺愛干凈,兩人從來沒因為生活習慣拌過嘴。 馮嘉幼穿著襖裙是睡不著的,哪怕睡不了多久,也要先拾掇一番。 等她捯飭好,吹了蠟燭回來床邊。他蜷起腿,她從床尾爬到床里側去,拉起被子將兩人蓋好。 突地響起一聲悶雷,馮嘉幼驚的想要拉高被子蒙住頭。 這樣的情況從前也發(fā)生過,第一次時謝攬哈哈笑話她這么大的人了竟然還怕打雷。 第二次沒笑,只問她怕不怕,要不要抱著她睡。 第三次只想趕緊抱住她,但奈何兩人中間隔了個骨瓷枕頭,他慌亂中胳膊肘還被撞了一下。謝攬便將那討厭的枕頭抽了,兩人之間再不隔著。 今晚他很自然的將她一摟,她也順勢躲進他懷里去。 累成這樣,哪里會有太多想法,抱團取暖罷了。 但偏偏謝攬眼睛閉上了,挨著她耳廓的嘴巴還在一張一合:“我記得你之前說什么來著?” 馮嘉幼支吾一聲:“嗯?” 謝攬道:“說想和我努努力,做一對兒生死相許的有情人。經歷了今晚,咱倆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吧?” 馮嘉幼第一次聽誰用“過命的交情”來形容夫妻之間,沒好氣地道:“趕緊睡你的吧?!?/br> 謝攬笑了笑,黑暗之中,腦海里又浮現出韓沉之前落寞的模樣。 有這樣的參照物,謝攬愈發(fā)慶幸的摟緊懷里的馮嘉幼。 …… 等他們出門的時候,馮孝安早已經帶著韓沉離開了,云飛也隨他一起。 謝攬和馮嘉幼去渡口送李似修離開。 被謝攬?zhí)嵝堰^,馮嘉幼如今見到李似修也會先看一眼他的衣擺。 他今日的衣擺上有字,兩側都有。左側是孟子的一句名言:雖千萬人吾往矣。 看來他已經調整好了心態(tài)。 右側還真是謝攬先前說的那句: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兩位的救命之恩,我記下了?!钡谴?,李似修見她盯著自己的衣擺右側,再次道謝。以示寫下這句話,純粹是為了表達對謝攬的感謝。 謝攬心愿成真,看李似修也沒之前那么討厭了,笑著道:“李大人客氣。” 馮嘉幼則問:“李大人等的人來了么?” 按照他的意思,他昨天傍晚遇襲后就請了救兵過來。 謝攬?zhí)嫠兀骸暗搅?,你瞧,姜兄弟的刀都背去身后了,此前始終是拿在手里的??磥碚埖木缺人涔Ω摺!?/br> 姜平:“……”他自己都沒注意到這樣的細節(jié),尷尬地抱拳,“來的人是我?guī)熜?,武功的確在我之上?!?/br> 謝攬的視線掃過李似修的護衛(wèi):“我能不能見識一下?” 姜平忙道:“抱歉了謝千戶,我?guī)熜中愿癖容^古怪,不太喜歡拋頭露面?!?/br> 謝攬道:“那等我回京城之后,私下里約他切磋?!?/br> 姜平皺起眉頭正想拒絕,李似修揚了揚手臂:“等回去之后再說?!?/br> 謝攬哦了一聲:“那就這么說定了?!?/br> “謝千戶……”姜平覺得他的態(tài)度頗為過分,心中不悅,但昨夜的幫扶之情尚在,他并沒有表露出來。 李似修登船離開,期間沒再多看馮嘉幼一眼。 謝攬卻追著他的船看。 等那艘船順著波光粼粼的大運河消失于視野中,馮嘉幼才開口問:“夫君,姜平那位師兄難道有什么問題?” 謝攬是比較目中無人,但剛才說要和姜平師兄切磋,表現的過于囂張,并不是他的性格。 真遇到想切磋的人,他該是興奮的才對。 不僅沒有,馮嘉幼甚至感覺到他流露出了敵意。 謝攬抱起手臂:“我懷疑姜平的師兄,就是徐宗獻身邊那個暗衛(wèi)。之前我以竹篾片作為暗器,想放徐宗獻的血,被他以暗器打落了。” 馮嘉幼瞳孔緊縮,知道他在這方面不會無的放矢:“你是從哪兒看出來的? 謝攬解釋:“你昨晚被人擄走,李似修不是命令姜平去追?” 馮嘉幼點頭。 “姜平為了攔那賊人,丟了一枚暗器出去,打中了那賊人?!?/br> 謝攬比劃了一下他丟暗器的手法,“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太注意。方才他提到他的師兄來了,且武學在他之上。我才忽然想起來,姜平丟暗器的手法,和徐宗獻身邊的高手一脈相承。即使姜平口中師兄不是那個人,他們也絕對都是同一個師父教導出來的?!?/br> 馮嘉幼難以置信:“難道李似修背后的勢力竟然是徐宗獻?” 徐宗獻與內閣原本是相互制衡的,他扶持了一個棋子入內閣,等李似修真在內閣站穩(wěn)腳跟,他往后豈不是一手遮天了? “但我瞧著李似修不像棋子?!瘪T嘉幼認為他是真的在施展抱負。 謝攬不過是隨口一說:“能將自己的貼身暗衛(wèi)派出來幫忙,何止不像棋子,簡直像愛子。” 第60章 守莊人. 說完, 謝攬牽著馮嘉幼往回走。 昨晚渡口被封,今日運河上飄著的船只比往常多出不少,岸上熙熙攘攘的也更擁擠,江南的繁華盡收眼底。 知道他是調侃, 馮嘉幼原本是想笑的, 但嘴角剛上提, 又很快收攏。 她知道謝攬會調侃也是有緣故的。 他是想到了謝朝寧,他來京城, 謝朝寧將苗刀和身邊好用的人手都派出來跟著。 馮嘉幼思忖道:“你說的也不是不可能, 沒準兒李似修真是徐宗獻的兒子?!?/br> 她不信徐宗獻不碰鹽商的買賣,李似修決心改鹽政, 多少也會觸及到他。 可這位大督公非但不攔著,還派心腹出來保護他。 觀點是謝攬?zhí)岢鰜淼模?nbsp;如今眼睛一亮的也是他:“不會吧,難道徐宗獻是個假太監(jiān)?” 河邊水氣重, 馮嘉幼稍稍有些嫌冷, 身體貼近他, 搖頭道:“不可能。徐宗獻不是突然冒出來的, 他在入宮前就有跡可循。好像也有一定的出身, 由于得罪了閹黨,才被處以宮刑。閹黨將他抓進宮中成為最低等的灑掃太監(jiān), 是為了羞辱他?!?/br> 沈時行從架格庫里查不到太多資料, 因為當時朝綱崩壞,玄影司幾乎聽命于閹黨。關于閹黨的罪行, 自然不會記錄。 馮嘉幼結合李似修的年紀和身世, 狐疑道:“他莫非是徐宗獻進宮之前留下的兒子?” …… 李似修立在船尾的甲板上, 望著運河岸上慢慢后移的柳樹, 內心道不盡的復雜。 不管謝攬是什么來歷,總之瞧著不像什么惡人。 相反的,他感覺到謝攬此人心懷著一片赤誠。 馮嘉幼之前也并未撒謊,無論她出于什么原因嫁人,他夫妻二人如今相處融洽,李似修看的很明白。 “姜平,關于謝千戶的調查先暫停。”李似修還沒有想清楚,只能說暫停。 “是?!苯胶敛灰馔猓饝聛?。察覺到身后有道灼灼目光,“大人,師兄找我?!?/br> 見李似修點頭,他向后退去。 角落里站著一名頭戴斗笠的男人,正是他的師兄江仄:“阿平,你是不是在謝千戶前面使過咱們的獨門暗器? 姜平一愣:“有,昨晚為了救謝夫人……” “那壞了。”江仄嘆了口氣,“怕是被謝千戶瞧出了些端倪。” 姜平心道不至于吧:“他是厲害,可你不知當時的場面有多混亂,我出手不過一瞬間,他真能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不好說,畢竟咱們還達不到他的境界。但茲事體大,不能心存僥幸,我先密報督公,看是否需要趁他回京路上……”江仄思量著,朝李似修略顯清冷的背影望去,“你莫要告訴公子,以免他與督公再起爭執(zhí)。” 姜平猶豫:“師兄,謝千戶兩夫婦才剛剛救過我們……” 姜仄道了聲“天真”:“阿平,這里是朝廷不是江湖,不要覺得一起患過難就是朋友。你跟在公子身邊久了,竟也學會了他的婦人之仁?” …… 渡口附近的茶樓雅間里,馮嘉幼脫下身上惹眼的刺繡襖裙,換上灰色的樸素男裝。 又拔下金釵,抖散了發(fā)髻,學著謝攬的模樣扎了個高馬尾。 謝攬昨晚為了動手方便,早換了較簡單的緊身玄衣,此刻站在窗邊,將窗戶推開一條縫,仔細觀察外面有沒有人在窺探他們。 等換好之后,他們離開茶樓,乘上早已準備好的馬車,離開了淮安府。 走的小道而非官道,謝攬在前趕車,馮嘉幼一個人在車廂里坐不住,也陪他坐在外面。 馬車在林間穿梭,馮嘉幼道:“不知姜平那位師兄頭腦如何,他若足夠機警,你方才的反應可能會令他起疑。” 能跟在徐宗獻身邊,應該不只武功卓絕那么簡單。 謝攬漫不經心:“徐宗獻若是采取什么行動,不更證明我的判斷沒有錯,他們千真萬確是一伙的?!?/br> “等回去之后告訴馮孝安,讓他去查?!瘪T嘉幼也并沒有太過憂心。今時不同往日,馮孝安回來了,明面上他可以去和徐宗獻周旋,他們才是一路貨色。 至于暗藏的殺機,有謝攬在身邊,馮嘉幼混不在意。 她發(fā)現,她也快要近墨者黑了。 謝攬興致勃勃:“要讓二叔仔細查,認真查,將徐宗獻和李似修查個底朝天。” 馮嘉幼扭頭看他:“你何時對別人家的私事那么感興趣了?” 謝攬訕訕找了個理由:“若可以抓到司禮監(jiān)掌印的弱點,對升官肯定有用?!?/br> 馮嘉幼笑起來,車輪碾到小石子,稍稍顛簸了下。 盡管屁股底下墊了軟墊,駕車位上也比不得車廂內軟和,她皺皺眉。 謝攬催她進去坐,催了幾次她都不肯:“你不用怕,若有意外,你在車廂里我也能及時護住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