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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攬芳華在線閱讀 - 攬芳華 第78節(jié)

攬芳華 第78節(jié)

    他正拿著一柄小刀做木簪。

    李似修走過去他對面,面無表情的盤膝坐下:“督公。”

    徐宗獻專心致志:“你傷勢如何?”

    李似修攏起手:“您難道不清楚?”

    徐宗獻這才停下手里的活計,抬頭看他一眼:“你認(rèn)為是我派人去刺殺你?為了圖謀?在你心中我已是如此不折手段之人了?”

    李似修無動于衷:“是母親逼著我見您,我來只為告訴您一聲,我不會因為私事耽誤正事兒,請您莫要去找馮小姐的麻煩?!?/br>
    徐宗獻放下刻刀:“可惜你來晚了,我才剛見過她?!?/br>
    李似修瞳孔微縮。

    “你若鐘情個木頭美人隨你折騰,但馮家人不好惹,他家?guī)状硕忌瞄L律法,各個心思縝密?!?/br>
    徐宗獻面容嚴(yán)肅,“也不知你透了什么信息給她,她給崔少卿出主意將謝千戶列為疑犯,主動接這燙手山芋,我猜目的正是為了查你?!?/br>
    “她查不出來?!崩钏菩拊谛胖型噶硕嗌?,他再清楚不過。

    徐宗獻正色:“走到今日這一步豈可心存僥幸?如今我用馮閣老的陳年舊事來暫時拖住她,無論你想做什么都盡快妥善解決,不然等我再出手時,你莫來怪我心狠?!?/br>
    李似修問:“馮閣老當(dāng)年受傷真不是意外?”

    徐宗獻拿起木簪繼續(xù)打磨:“京中哪來那么多意外,多數(shù)意外之下總藏著必然?!?/br>
    李似修本想問個究竟,被他打斷,“自從你去金陵,幾年過去,是真不打算再喊我一聲父親了?”

    李似修沉默了會兒:“那我必須先要知道,您需要的究竟是一個兒子,還是一顆幫您打入內(nèi)閣的棋子?”

    徐宗獻聽得想笑:“你不知道棋子我多的是,但這輩子只可能有你一個兒子?你是我的意外之喜,當(dāng)初若不是得知你的存在,我早活不下去?!?/br>
    李似修不曾說話。

    從他懂事起就知道,身邊的父親只是一個幌子,他真正的父親被困于深宮。

    印象中母親總是紅著眼睛勸他用功讀書,往后才有機會救他父親出牢籠。

    他心疼生父的凄苦遭遇,自小便付出百倍的努力。

    卻沒想到他父親比他更努力,硬是將一條歧路給走成了坦途。

    “那是從前?!崩钏菩尥?,“但您早就變了,孩兒如今越來越看不懂您。”

    從前父親說為他鋪路,助他入內(nèi)閣,他十分慶幸。

    因為不管旁人怎樣貶低,在李似修心目中,他的父親比這滿朝文人都更有智慧和風(fēng)骨。

    認(rèn)定父親是想要借未來新帝之手,開創(chuàng)一個盛世。

    李似修也一直以此為目標(biāo)。

    直到有一天,他一位叫做印卓的同科酒后失足落水丟了命,而印卓才是原本該被派去金陵之人。

    李似修跑去質(zhì)問父親,反被痛罵一通。

    他才明白過來,父親口中的鋪路竟然是這樣的鋪法。

    也正是那一天,萬念俱灰的李似修游蕩到了玄影司的武道場,見到了痛哭流涕的馮嘉幼。

    “你究竟何時才能收起你的天真,不再與我爭論對與錯?”徐宗獻嘆了口氣,表情無奈得很,“對錯從來不重要,無論你行得有多正,站得有多直,你出去喊一聲,說你李似修是我徐宗獻的親生兒子,你去試試看。”

    李似修不接他的話。

    “何況當(dāng)時我被你逼急了只是在說氣話,我深知你的性子,豈會殺他來影響你我父子感情?”

    徐宗獻說完話將手中打磨好的木簪遞過去,“帶回去給你母親?!?/br>
    ……

    馮嘉幼沒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一路,醒來時已經(jīng)在自家床上躺著了。

    今晚烏云遮月,沒有光亮透進來,床帷內(nèi)黑黢黢的。

    她伸手一摸,發(fā)現(xiàn)自己竟還穿著外穿的衣裳,估計謝攬是怕吵醒她,竟讓她就這樣睡下了。

    而她嗅到枕邊傳來淡淡的皂角味道,不用去摸,也知道謝攬是沐浴更衣過后才睡下的。

    也不知道回來多久了,馮嘉幼坐起身摸黑脫掉身上這套男裝,找不到寢衣,只好光著躺下來。

    淋過雨,總覺得身上有些黏黏膩膩。

    不行,她還是得去清洗一下。

    她才剛要坐起身,有些迷糊的謝攬側(cè)身面朝她,一巴掌將她按下去:“睡都睡下了,明早上再洗,我又不嫌棄你?!?/br>
    說完他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他的手按的不是地方,而她好像什么也沒穿。

    稍愣片刻,謝攬的頭腦瞬間清醒,將手收了回來。

    以為馮嘉幼要趁機調(diào)侃他,卻半響聽不見聲音,尷尬中他沒話找話說:“那木盒子我放在書案上了,我研究好半天,真就只是一個普通的盒子,沒有任何的機關(guān)?!?/br>
    依然沒聽見馮嘉幼回應(yīng)。

    “幼娘?”謝攬試著推她手臂,也沒有反應(yīng)。

    他猛然想起上次她昏厥時的狀況,立刻起身將她從被褥中撈起來晃了晃,連聲地喊:“你是不是心口又不舒服了?”

    摸完她的手又忙著摸臉,沒有出冷汗,溫度也很正常。

    謝攬本打算將她放下,去將蠟燭點起來瞧瞧她的臉色,卻忽然發(fā)覺她原本軟的像面條的身體,又宛如被拋上岸的魚,在他懷里撲騰了下。

    她憋不住笑了。

    謝攬這才知道遭她戲弄,xiele口氣,又忍不住指責(zé)她:“這玩笑往后開不得,真的會被你嚇到?;仡^你心病好了,該換我得了?!?/br>
    “我不嚇你,你敢這樣抱我?”馮嘉幼此時正坐在他腿上,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生怕他將自己扔了。

    謝攬先前只顧著擔(dān)心,這會兒才感受到懷里滑不溜秋的觸感。

    因為沒有光亮,不擔(dān)心被馮嘉幼看到他露怯的表情,他倒是能夠鎮(zhèn)定:“先別鬧了,你今天才受過驚嚇?!?/br>
    “所以才需要你來安慰啊?!瘪T嘉幼嫌棄坐的不舒服,蹭著他的腿挪了挪身子。

    聽見謝攬低聲悶哼一聲,她越發(fā)來了興致,故意糗他,“我知道你懂得不多,沒事兒,你躺著就好,我可以自己來。”

    “連這話你都說得出口?”謝攬難以置信,早知道她不害臊,沒想到都已經(jīng)猖狂到這種地步。

    以至于他都忘記了被取笑的羞赧,只覺得驚恐。

    馮嘉幼湊他耳畔小聲說:“我其實也有些怕,因為你每次主動親近我都弄得我疼,我都不敢想……”

    這般不著寸縷的貼在男人身上,被他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陽剛之氣包裹著,她終究生出一些羞澀,沒再繼續(xù)說下去。

    原本只存著逗弄他玩兒的心思,增添幾分閨房之樂,此刻倒真從心底涌出幾分異樣情愫,竟連身子都軟了半邊。

    她前后的變化,謝攬很敏銳的感受到了。

    擁著逐漸柔順乖巧的馮嘉幼,他也從起初的窘迫,逐漸動了情,且比馮嘉幼熱烈太多,如野火一般,迅速燃燒全身。

    被燒的頭昏腦脹,他微顫著聲音:“你恐怕要忍一下,第一回估計我還是會弄疼你?!?/br>
    馮嘉幼知道第一回再溫柔也可能會痛,嬌羞著在他懷里點點頭。

    正尋思著這大概就是水到渠成,卻聽見謝攬又說:“我現(xiàn)在的心情,真的很像我第一次殺人之前的感受?!?/br>
    馮嘉幼微愣。

    謝攬是真覺著特別像,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感受一次:“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被我爹逼著提刀去殺人,就像現(xiàn)在一樣緊張。等上了戰(zhàn)場,往常練的刀法全給忘了,閉著眼睛沖上去亂砍一通,對方死的特別凄慘恐怖,我睜開眼睛都吐了?!?/br>
    馮嘉幼:“……”

    “但等我殺人殺多了,手起刀落,不僅自己眼都不眨,還能給對方一個痛快?!敝x攬以此類推,向她保證道,“你大概只需忍個十來回,等我習(xí)慣之后,肯定也能給你一個痛快。”

    第47章

    既能磨性子,還能學(xué)知識,一舉兩得。.

    說完之后, 謝攬還在等著馮嘉幼回應(yīng):“你怎么都不說話?

    馮嘉幼正生氣,攥起拳頭朝謝攬肩頭錘去:“你實在不想就直說,嚇唬我做什么?”

    還往后給她一個痛快,她只恨手邊沒利器, 否則現(xiàn)在就想先給他一個痛快。

    對著他頭一回醞釀出這種情意, 剛冒了個尖, 全被他給毀了。

    好端端的水到渠成,硬是被他截斷。

    “我沒嚇唬你?!敝x攬哪里不想, 這會兒他要想瘋了, 眼睛熬的發(fā)紅,能忍住與她說話, 是因為她才抱怨過自己一主動就弄疼她。

    他在找原因,想給她信心, “就是想告訴你先忍忍我,我一昏頭容易沒輕重?!?/br>
    “我不忍, 你先去找別人習(xí)慣個十來回, 好了再來找我。”馮嘉幼不想去體會他的用心, 興致被他一番話嚇的消退, 不高興得很。

    還整天嘮叨她沒有心, 瞧瞧他這混賬樣子,得多大的心才能容的下他?

    “我找誰去?”她這話將謝攬說的心口發(fā)悶。

    她不說話, 只開始推搡掙扎。但她這點可憐的力氣, 和羽毛搔癢差不多,反將他激的無法自控, 一翻身將她放倒。

    覆著他的重量, 促使她光滑的后背陷入柔軟的褥子里。

    馮嘉幼都不知這褥子原來如此厚實, 竟能令她鑲嵌入內(nèi)。好在他及時起身跪坐, 她才得以喘口氣兒。

    他很急躁,身上的寢衣都不會脫了,混著裂帛之聲扯掉的。

    黑暗中她看不到什么,卻能感受到被釋放出的更為熾熱的陽剛氣息。

    馮嘉幼躺在那里忽然不知所措,面上發(fā)燒,心口突突直跳。原先散去的情愫似乎又有冒尖的勢頭。

    “你、你忍著,我……”

    馮嘉幼屈腿蹬他一腳,讓他閉嘴。

    腳踝卻被他抓住,她咬住了自己的唇,等待他覆上來與她耳鬢廝磨。

    但他似乎根本就沒這個意思,始終跪坐著。馮嘉幼感覺自己的腿都要被掐出淤青了,也不知他到底準(zhǔn)備干什么。

    驀地心中一悚,他該不會打算什么都不做,直接開疆?dāng)U土吧?

    而從他隨后的舉動來看,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