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芳華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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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她瞧著是認了命,他不認。. 各懷心思的沉默中, 李似修終于再次開口:“對比從前與現(xiàn)在,恩愛甚篤四個字,謝夫人攬鏡自照時先騙過自己,再來騙我不遲。” 馮嘉幼依然是那句話:“但這與您沒有關(guān)系。” 李似修置之不理, 朝她進了一步, 恰好站在廊燈下, 面容比先前明朗許多:“我承認是我過于樂觀,回來晚了, 但還不遲?!?/br> 他撂下這句話, 撐起傘轉(zhuǎn)身往雨里走。 如今兩人的身份見一面太不容易,馮嘉幼追上前一步, 直呼他的名字:“李似修!” 他腳步頓下。 馮嘉幼的語氣頗急:“你這人怎么還是和從前一樣頑固,不論我出嫁的原因, 也不管我們夫妻感情如何,如今我已為他人婦, 且安于現(xiàn)狀不愿改變, 你何苦非得追著我死纏爛打?” 李似修轉(zhuǎn)頭看她怒視自己的模樣, 直到此刻才終于和心上人重疊在一起。 他彎起唇角, 先前的疏遠仿佛冰雪消融:“那你告訴我, 你究竟遭了他什么脅迫?” 馮嘉幼認真搖頭:“沒有脅迫,我是自愿的?!?/br> 即使是被欺騙, 也算她自愿的。 “以我對你的了解, 絕無可能?!崩钏菩迍傄岷偷膽B(tài)度,旋即又收斂起來, “你敢說你在割舍下玄影司那位裴鎮(zhèn)撫之后, 原本更屬意之人不是我?” 不等她回答, 他再度提步離開。 馮嘉幼想和他說清楚, 但遠處有人朝這邊過來,她不得不停住腳步,目望他在雨中漸行漸遠。 她思索著李似修最后一句話,怎么想都覺著不太對勁兒。 原本她以為是自己那一封忍無可忍的回信,讓他誤以為是一種承諾,如今見她突然低嫁,心中才會不痛快。 可聽他之意,好像她在許久之前就該知道他會有今日這般成就? 她快要熬到雙十年華也不嫁人,是在等著看他的成就? 為何會如此?難道是他曾經(jīng)寫的那些信? 馮嘉幼從沒看完過,莫非信中暗藏了什么信息? …… 李似修出了大理寺,上了馬車。 他穩(wěn)穩(wěn)坐著,心緒卻久久無法平靜。 尤其是雨打車棚的嘭嘭噪音,吵得他心煩意亂。 遇到馮嘉幼之時,李似修已知自己稍后不得不前往金陵,且多年無法歸來,才會在短短時間內(nèi)幾次三番的求娶,只想將她暫時帶離京城這處傷心地,呵護她渡過難關(guān)。 奈何她絲毫不為所動。 之后去到金陵,李似修改變了策略,開始寫信與她交心。 知她有繼承馮閣老遺愿改革法制的志向,他研讀了所有馮閣老關(guān)于新律的文書,只言片語也不放過。 以及馮嘉幼往日里幫大理寺處理的卷宗,觀其手法,他才發(fā)覺她竟有這般大才。 李似修心中不甚歡喜,開始在信中夾雜一些見解,以及隱晦透露出自己有能力助她達成所愿。 將那些信連貫起來,幾乎快要將他真正的身家背景交代出來。 原本她始終沒有任何回應(yīng),以為她是沒看或是看不懂,她卻突然寫了一封回信給他。 李似修猜她是看懂了,知道他的仕途之路早已被人規(guī)劃好,只要他愿意努力,稍后必定成為帝師步入內(nèi)閣。 因為他前一封信還喊累,抱怨這條內(nèi)閣之路實在不好走,想偷偷回京城去看望她。 她立刻回信罵他好色之徒?jīng)]有前途,說她此生非內(nèi)閣權(quán)臣不嫁。 這不算承諾算什么? 李似修這才安心留在金陵繼續(xù)籌謀。 之后得知她與沈時行的傳聞,因清楚裴硯昭與沈時行其實是兄弟兩個,他大概明白這只是她的擋箭牌,放心不少。 爾后多年她從不接受任何人的求娶,李似修更確定她是在考量他。 他愈發(fā)沉下心做事,反正她年紀還小,不著急。 他將她暫且拋去腦后,只在她每年生辰時送支雙色木芙蓉過去,期盼著往后與她高處相逢。 結(jié)果只在今年短短半個月內(nèi),她忽然嫁人,他連個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 又是中毒又是流言,所嫁之人還是初來京城的“小人物”,這其中怎么可能沒有貓膩兒? 而謝攬此人經(jīng)他觀察絕對有問題。 馮嘉幼瞧著是認了命,李似修不認。 就像他精心養(yǎng)護的一株蘭花,他日日看,夜夜盼,好不容易才結(jié)出了花骨朵。眼見著即將綻放,竟突然殺出一個采花賊,一夜之間連花盆都給他端走了。 絕不能忍。 …… 而李似修離開以后,馮嘉幼抱著卷宗背靠廊柱沉吟許久。 若他二人之間真有什么誤會,那也不是她的錯。 就他寫的那些信,每一封都比老太太的裹腳布還長,馮嘉幼耐著性子看了半天,只看了一個辭藻華麗卻羅里吧嗦訴衷情的開篇,直接就扔掉了。 馮嘉幼雖在感情中過分驕縱,但她也專一,當她心中認定一個目標,沒有徹底放棄之前,其他男人再優(yōu)秀也與她無關(guān),絕對不會分出半點心思去比較。 若非李似修的字跡筆走游龍實在漂亮,她甚至都不想打開看一眼。 馮嘉幼尋思著需不需要找個機會與他解釋清楚,又擔心說透了之后,指不定他更會惱羞成怒。 畢竟她還摸不準他的性格。 只知道他往后必定針對謝攬,而謝攬的身份也確實經(jīng)不起他針對。 馮嘉幼頭痛不已,這可如何是好? 面對李似修她都招架不住,更何況是謝攬。 不行,她必須得逆轉(zhuǎn)這個被動的局勢。 …… 李似修回家的半路上,他那去往望仙樓報信的護衛(wèi)姜平回來,貼著車窗低聲道:“大人,謝千戶已經(jīng)回府去了?!?/br> 李似修閉著眼睛問:“如何?” 姜平知他之意:“謝千戶與傳聞無二,容貌氣度都是拔尖的。據(jù)屬下觀察,他似乎極不習(xí)慣被仆人簇擁,舉止有些局促,倒是符合他的出身?!?/br> 這位謝千戶的出身本就查不出問題,他們已經(jīng)去蜀中查了個底朝天。 就只有一處疑點,考舉人時他傷了臉,并未依照規(guī)矩驗明正身,考官像是被收買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這與他們要查的事情無關(guān)。 謝千戶從小長這模樣,不可能是假冒的,堵不住悠悠眾口。 “不過您若說他是乍富新貴,也不像,屬下觀他舉手投足之間,偶爾會流露出一股久居上位睥睨眾人的氣勢,總之……” 姜平想不出形容詞,“謝千戶這人極為復(fù)雜,難以捉摸?!?/br> “哦?”李似修默默聽罷,輕笑一聲,“看來我果真是遇到對手了?!?/br> …… 謝攬餓著肚子出門赴宴,一口水沒喝上,又餓著肚子回來。 他坐在馬車里,無意中瞧見路邊鋪子里剛出籠冒熱氣的包子,饞的不輕。 但距離馮府也就還有一刻鐘的路,回去撿馮嘉幼吃剩下的都能撐死他,沒必要浪費銀子。 結(jié)果抵達家門口,謝攬才知道馮嘉幼跑去了大理寺,料想她應(yīng)該快要回來了,沒往里頭去,就站在馮府大門的匾額下等她。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馮嘉幼,倒是等來大理寺的一眾衙役。 謝攬原本倚著門框,見他們身披蓑衣騎著馬沖著馮府而來,頭一個反應(yīng)是馮嘉幼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立刻站直了。 畢竟曾在大理寺里待了兩個多月,領(lǐng)頭的衙役他認識。 衙役也認識他,匆匆下馬上前行禮,一聲謝司直險些喊出口:“謝千戶,您在門口剛好,我家崔少卿想請您去趟大理寺?!?/br> “你們這陣勢是‘請’?”謝攬掃一眼他身后帶刀的十幾人,馬背上還綁著鐐銬。 他熟悉大理寺的流程,這分明是抓捕。 以至于附近已有行人駐足圍觀。 衙役為難道:“回謝千戶,方才李大人前去大理寺報案,說自己當街遇襲。根據(jù)崔少卿了解,李大人今晚前往望仙樓時純屬臨時起意,就只有您和掌柜知道……” “李大人親自去了大理寺報案?”謝攬都不用動腦子去想,立刻知道他是沖著馮嘉幼去的。 好個李帝師,約他見面只是虛晃一槍,目的竟是私見他的夫人! 不要說他忍耐力不行,這放在哪個男人身上能忍? 臺階下的衙役頓覺一股重壓迎頭砸下,抬頭一看謝攬恐怖的神色,他渾身汗毛豎起,不自覺的后退一步。 從前在大理寺時,從來不知這位整天被陳寺正欺負的司直大人如此可怕。 “謝千戶,小的們知道的也不多,您跟著咱們走一趟去問崔少卿便是了……”衙役垂著頭。 謝攬本想說不去,有本事你們動手試試看。 但轉(zhuǎn)念想到馮嘉幼如今還在大理寺內(nèi)沒回來,形勢若真如此嚴峻,她應(yīng)該會遞個消息給他? 除非是她給崔少卿出的主意。 “行,我跟你們走一趟?!敝x攬又坐上馬車,他今兒一身裝扮都是馮嘉幼精挑細選的,不敢去騎馬淋雨。 大理寺的衙役們松了口氣。 等謝攬抵達大理寺,去到二堂見到崔少卿。 少卿一職是四品,千戶是五品,雖相差一級,但文官四品比武官五品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