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芳華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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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去找他聊了兩句,不想和裴硯昭挨得太近,又回到東廂住處。 珊瑚送了衣物過來,天色已晚,她換上寢衣之后正對鏡梳妝,房門忽地被推開。 馮嘉幼打了個激靈,轉頭看到是謝攬才撫著胸口順氣:“謝郎,你去見崔少卿為何穿著夜行衣?” 謝攬壓著性子平靜地問:“我想回去拿下聘的那柄苗刀,不知你放在哪兒了?” 第22章 他想通了. 馮嘉幼狐疑地看著他:“你回去拿刀做什么?” “我……”謝攬將要拋下她離開, 不敢與她對視。 視線下移,又瞧見她只穿一層薄薄的寢衣,不該看的一眼掃見。 他趕緊轉身將敞開的房門關上。 隨后謝攬選擇看著她的臉:“我擔心今晚有人劫獄,需要拿件兵刃?!?/br> “皇城腳下, 來大理寺劫獄?”馮嘉幼心道這也未免太悚人聽聞, 她爺爺當了二十年大理寺卿, 也沒遇到過。 但她不反駁,畢竟從前大理寺也沒抓過疑似少寨主的疑犯。 謝攬又問一遍:“刀放在何處?” 馮嘉幼秀眉一蹙, 再度目露疑色:“大理寺內多得是兵刃, 你為何非得要那柄苗刀?” 謝攬實話實說:“我用著趁手?!?/br> 馮嘉幼怎么看他都不對勁,半個時辰前還好端端的, 出門一趟的功夫,像是變了個人。 不知是不是被這身夜行衣趁的, 有幾分陰沉沉,令她有些慎得慌。 而且他始終站在門口位置, 不往前挪一步, 之前那股被他刻意營造的疏離感又出現(xiàn)了。 馮嘉幼不滿:“那是你提親時的聘禮, 既送給我, 還想要回去?” 謝攬沉默。 他也不想將送出去的東西要回來, 那柄苗刀確實是他最擅長的兵刃。有二叔在,沈邱今夜不會暴露他, 但想殺出京城肯定不容易, 他需要它。 今晚不走,往后更難。 就算他能咽下去這口惡氣, 不顧自己在西北的臉面, 先讓義兄暫時代替他接受詔安。 下一步, 這假詔安沒準兒就會變成真詔安。 北地人沒有中原人心眼那么多, 更崇尚武力,謝攬習慣了以武力解決問題。但不愛動腦子,不代表他不會動腦子。 二叔一貫主張接受詔安歸順朝廷。 剛才他與沈邱對陣,二叔不勸,一副料定他不會走的態(tài)度。 因為二叔知道他的刀在馮嘉幼手里,認為他過不了馮嘉幼這一關。 謝攬開始懷疑,二叔讓他和馮嘉幼成親,存的心不只是貼身保護她那么簡單。 是美人計。 是想他英雄難過美人關。 最終率十八寨歸順朝廷,成為朝廷安固西北的刀,算盤打得啪啪響。 謝攬自認不可能像裴硯昭那么沒用,為美色折腰。 但也無需證明,趁早脫身才是。 而二叔和沈邱那么本事,少了他自然還有別人去保護馮嘉幼的安全。 謝攬定了定神,道:“我沒想要回去,今晚拿來殺賊,用完立馬還給你?!?/br> 馮嘉幼質問:“你之前連牢房都不準我去,說新婚去牢房不吉利,一眨眼你就要拿著聘禮去殺賊?你究竟哪句真哪句假?” 謝攬:“……” 搬起石頭打了自己的腳。 馮嘉幼不由生出幾縷煩悶,這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總是忽左忽右,反反復復的。 前一刻還主動牽她,下一刻就將她推開。 從前傷著右手時,是不是連腦子也一起傷到了? 象牙梳子往桌面一放,馮嘉幼用了點手勁兒,頗響。 落在謝攬心頭,微震。 他不是害怕馮嘉幼,非得這樣小心翼翼。 還是那句話,她沒有做錯過任何事,相反的,從小在承受二叔帶給她的災難。 如今謝攬無暇去安排死遁,可能會就此失蹤,這不是和二叔當年一樣? 剛出生父親失蹤,才成婚夫君失蹤,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昨日謝攬還在心中指責過二叔不負責任,今日自己就要重蹈他的覆轍? 真要這樣一走了之? 之前二叔險些被她抓住,她束手就擒,與他一起被俘。 他不是心中感動,暗自做出過承諾,赤鎏金這事兒結束前會一直保護她? 大丈夫言而有信,豈能出爾反爾? 不對! 謝攬此時才突然反應過來,二叔當時為何非要帶上馮嘉幼,不就是為了讓他產(chǎn)生這種想法嗎? 二叔果然是在算計他! 謝攬再次拿定主意,搬出自己的野心家外殼:“你不是整天希望我能早些晉升?我不想錯過這個立功的機會,只要能立功,就是好彩頭?!?/br> 馮嘉幼復雜的看了他一眼:“謝郎,你還沒放棄抓賊立功這條路呢?” 聽聽這說的什么話,謝攬無語:“我身在大理寺,不抓賊我抓什么?” 馮嘉幼緊張地站起身:“你穿著夜行衣,還問我要刀,莫不是準備圖謀什么大計不成?” 謝攬道:“等我做完事再告訴你,你先將刀給我?!?/br> 馮嘉幼見他這堅決不可更改的模樣,真是頭痛極了。 兩次進京考試,兩次因為打架傷了手。 還有上次在書樓,萬無一失的情況下還能被擒。 他到底是憑借什么自信總認為自己有本事抓賊立功的? 馮嘉幼是真的怕了,是不是每一株參天大樹在小樹苗時期,都這么難養(yǎng)的? 沉默片刻。 馮嘉幼忽然道:“刀在書樓里,就我擱置法典的柜子最上方,你踩著梯子登頂就能瞧見?!?/br> “原來在書樓里?!敝x攬奇怪自己竟沒想過去書樓找找看,畢竟那里存放的東西,才是馮嘉幼的寶貝。 大概是從來也沒想過,馮嘉幼會將那柄苗刀當寶貝。 畢竟在她眼中,奇貨可居的只是他本人。 轉身開門時,他腦海里還在想,她怎么會將他贈的刀和她最珍視的法典放在一處? “嘎吱”,門開了半扇,謝攬忍不住扭頭看她一眼。 這一別不知會不會還有再見之日,想說一聲對不起,讓她做了賠本買賣。 他有他的驕傲,不可能向朝廷低頭。 相處短短時間,她應該也不會真像她說的那樣愿意嫁狗隨狗跟他走。 謝攬手臂用力,悶著頭開門出去。 結果門還沒關上謝攬又闊步邁進來,瞪著馮嘉幼:“我此行一去兇險重重,都可能回不來,你在開心什么?” 馮嘉幼攥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哪有,我擔心得很?!?/br> “你當我瞎了?”謝攬心道這女人可真會裝,臨別那一眼,他恰好從銅鏡中看到她在笑。 她明明不信他有抓賊的本事,認定他是自不量力自尋死路。 竟忽然將刀指給他,還偷著笑,估摸著是終于認識到自己押錯了寶,想換塊兒寶,開始盼著他死在外面! 馮嘉幼一時語塞,錯開目光,盯著銅鏡。 從銅鏡的倒影去看謝攬。 她方才確實擔心,因不信他的能力,不知他打算干什么,急的想像打暈隋思源一樣打暈他。 突然想到,她上次拿硯臺打暈隋思源,是為了改他的命。 預知夢里謝攬既然能活到官居一品,那么他強烈想做的事情,她根本不該阻撓。 “西北漠上的半個王”,“大理寺或許遭劫”,京城十幾年沒這等大事了。 沒準兒真是他的契機。 她才會笑。 謝攬見她這幅做賊心虛的模樣,越發(fā)確定自己猜得不錯。 好得很。 他保護她,心疼她,憐惜她,試圖懂她的抱負,結果當她認為自己沒有價值時,竟會立刻變臉盼著他死。 馮嘉幼從銅鏡中看到他站在原地寒著臉生悶氣,又不好解釋:“你真的多心了,你本也清楚,你是我費盡心思求來的夫君,我豈會盼著你不好?” 她的理想與他的前途綁在一起,天下間誰盼著他不好,也不會是她。 謝攬第二次轉身走,這次比剛才堅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