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藝
溫存夠了。 “想吃什么?” “你做?” “那得看你冰箱里有什么,不然只能煮泡面?!?/br> 她笑出聲,回憶了一下,“應(yīng)該什么都沒有,畢竟我很久不在這兒住了?!?/br> 他有些無奈,想了想又說:“樓下不是有個超市,我等會兒去買菜,你幫把米飯煮上。飯總會煮吧……” “嘖,別小瞧人行不行,就你能耐唄,別人都是低能兒!” 她怒目而視,踢了他一腳。 他連聲叫疼,“真狠,踢壞了你用什么?” 他又壓她親吻,二十分鐘后,兩個人才不緊不慢爬起來。 為了防止再次天雷勾動地火,她讓他先去洗澡,自己收拾房間和沙發(fā)的殘局。 目前還沒收到劉芝秀的消息。 她隱約記得謝敬文大年初一有事,今天應(yīng)該不用回奶奶家,她也懶得給自己找麻煩,就也沒主動問。 洗完澡出來,香氣撲面而來,很快就把浴室沐浴清香掩蓋住。 她忍不住頭發(fā)都沒吹就跑到廚房。 桌上已經(jīng)擺放了兩道菜,色澤誘人,熱氣騰騰。 等鍋里的水蒸發(fā)干,他用那只袖子半挽上去、精瘦白凈的手拿油壺往里面淋了一圈,然后扭頭看她。 “還差土豆絲,可以拿碗了?!?/br> 和她說完話,他先把案板上切好的辣椒和蒜放到刀沿上,不緊不慢扔進燒熱的油鍋。 頃刻間,發(fā)出“嗞嗞”的聲響,空氣變得暴虐熱辣。 謝佳菀從小到大就怕這一幕,后來跟著謝敬文學(xué)做菜也克服不了恐懼,因為被油點燙到真的是一件太痛苦的事。 梁從深只是微微皺眉,手上的動作絲毫未減,翻炒幾下,等辣椒變焦黃,就把泡過水的土豆絲一股腦兒倒進去。 滋啦聲一下子高到頂點,他開始用另一只手拿鍋柄,上半身微微后仰,鏟子攪動兩下,就輕松拿起來拋了兩下。 想從他身后鉆進去,可空間有些小,她幾乎貼到他的背。 怕影響到他,她縮著手猶豫了一兩秒。 “你過吧。”他有些奇怪的扭頭看她,然后伸手去拿白醋。 她摸了摸耳垂,替自己解釋:“我怕碰到你,等會兒菜不好吃你賴我身上?!?/br> 說完,一溜煙鉆了過去,若無其事拉開碗柜拿出兩個碗。 他冷笑一聲,又忍不住瞥了眼還穿著睡衣頭發(fā)濕漉漉的她。 二十幾年來從未享受過的溫定安寧由心底滋生,好像他們已經(jīng)攜手共同生活了半輩子。 尷尬的事情是碗柜里沒有消毒過的筷子,知道他愛干凈,她就急忙從筷筒里抽出來兩雙,用水沖了沖,撕了張廚房紙吸干水分,又放進微波爐烤了會兒。 等一系列事情干完,他把鍋也洗干凈了。 期間,他余光一直默默關(guān)注她做的事,也不出聲阻止她,仍由她認真專注給他準(zhǔn)備一雙干凈干爽的筷子。 “哎呀……” 剛把菜擺到桌面,就聽到她懊惱低呼一聲,他都不用走過去看就知道她肯定把飯煮爛了。 他剛買完菜回來就聽到高壓鍋的聲響特別大,噴發(fā)的水汽又尤其多,下氣慢,一看就知道知道是水放多了。 “你也不喜歡吃爛飯吧,怎么辦,我好像水放多了……” 她心虛地回頭瞥了眼他,覺得有些丟臉。 “能吃就行,你要是想餓死我再煮一鍋我也不介意?!?/br> 他淺淺笑著,走過來奪過被她抓了半天的飯勺,把盛飯的活也攬了。 其實也沒有特別軟爛,只是他們都是喜歡吃偏硬的米。 他邊舀邊說:“你要實在吃不下,我給你下點面條?” “別,我要求又不高?!?/br> 好家伙,關(guān)心照顧她,還被她嘲諷。 他臉色明顯有些沉下去,拿起兩碗米飯徑直走過去重重放下,“吃吧?!?/br> 她偷偷捂嘴笑起來,迫不及待動了筷子。 他卻不著急,意味深長地盯著她看。 果不出他所料,只要桌上有土豆絲這道菜,她第一筷子伸出去肯定就是去夾它。 好吃到情不自禁發(fā)出“唔”的一聲,她點了點頭,又去夾了一大筷子堆放到自己碗里。 “怎么有一點我爸做的味道,難道高手做出來都是差不多的?只有我一個人炒不這種味道……” 他揚了揚眉毛,下意識也跟著她去夾土豆絲,“怎么樣,我沒說大話吧,雖然不是什么大廚級別,應(yīng)對你的胃口還是綽綽有余的?!?/br> 這下謝佳菀真是啞口無言,盯著他看了幾眼,十分自愧不如。 “我還以為梁少爺頂多只會弄弄西餐,好吧,我承認是我眼界小了?!?/br> 他的排骨也滿是驚喜,不甜不膩,酸甜剛剛好,也沒有rou腥味。 此時此刻被他的美食拿去了心神,她什么也顧不上了,連討厭的爛米飯都覺得十分搭配。 “在國外要是只吃沙拉面包和sao豬rou,我早就餓死了?!?/br> 他說得云淡風(fēng)輕的,卻惹得謝佳菀“噗嗤”笑出聲。 “聽說英國的豬rou特別sao,是真的?。俊?/br> 他沒說別的,直接看著她說:“下次帶你親自去嘗嘗。”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跳突突加快幾下,低下頭扒了兩口飯,才說:“不要?!?/br> 他盯著她笑意有些深,“是不要吃sao豬rou,還是不要跟我去英國?” 她干脆一做二不休,冷聲說:“別給我畫大餅,以前你還說要帶我去叁亞看日落呢。” 可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覺得自己真是嘴賤。 不是他沒有履行承諾,而是她根本就沒給他這個機會。 始料未及的一通電話,讓他們之前興致勃勃每天都計劃到凌晨的畢業(yè)季計劃通通打了水漂。 氣氛沉默得有些怪異,她不敢去看他的臉色,卻突然聽到他鎮(zhèn)定自若、沒有什么變化的聲線。 “怎么能是畫大餅?zāi)?,對我們佳菀姐,那必須得是盡心盡力?!?/br> “你!” 她氣結(jié),知道他是故意用這種方式來刺激她。 他得逞笑出聲,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行,那深哥說說,什么時候可以帶我去?” 她一本正經(jīng)的問他。 他像是認真思索了一下,夾了塊全是rou的排骨放到她碗里,說:“五月份怎么樣?” 心窩變得柔軟,“到時候再說吧?!?/br> 叁盤菜幾乎被他們兩個一掃而光。 他餓了一晚上加一個上午,連吃兩碗飯,她結(jié)束很久后,他才不緊不慢的結(jié)束。 “我來洗吧。” 正在涂腳指甲油的她聽到他收拾的動靜,急忙抬頭阻止他。 他已經(jīng)負責(zé)買菜做飯了,洗碗的工作也還是他的,就顯得她好吃懶做了。 “你搞好自己的事吧,反正我的手已經(jīng)都是油煙味了?!?/br> 說完,水聲嘩啦啦落下。 她伸頭往里面看了看,雖然有些良心不安,卻又一貫心安理得接受了他的安排。 指甲油干得差不多的時候,她接到了劉秀芝的電話。 “起了吧,準(zhǔn)備準(zhǔn)備,我們還有兩分鐘到,給你拿了點蔬菜和rou,先放冰箱里,然后回你奶奶家?!?/br> 她腦袋發(fā)蒙,掛下電話就跑進廚房,他剛好在擦手,淡淡看了她一眼,說:“現(xiàn)在下去肯定會碰到他們。” 她雖然驚慌失措,可這點還是清楚的。 “你去房間里吧,到陽臺去,那邊的朝向他們在樓下也看不見?!?/br> 見他沒什么反應(yīng),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她急得語調(diào)都有些變了,扯著他衣袖哀求:“走吧,我和你一塊兒進去,然后我再出來?!?/br> “我有這么見不得人嗎?” 他的語氣有些怨念,像是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創(chuàng)傷。 倒也不是。 要是上次那種情況,還可以說得過去。 只是現(xiàn)在是過年啊,他一個大男人在她家里,她昨晚又偷溜回出租屋,是個人都知道他們一晚上干了什么。 她只覺得腦子亂成一團漿糊,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只顧享受他帶給自己的快樂和溫存,從來沒有想過任何問題和后果。 眼看著她目框里浮出一層水霧,他暗嘆了口氣,生生把所有的不甘和不悅壓下去。 “求你了……” 她突然踮起腳尖摟著他吻了吻他的唇,難得露出惹人可憐的撒嬌模樣。 “下不為例?!?/br> 她如蒙大赦,把他帶進房里,交代他:“我等會兒還會進來吹頭發(fā)換衣服,你千萬別出聲也別探頭?!?/br> 他雖沒有回答,可她就是堅信他會聽她的話。 出去后,不到兩分鐘,劉芝秀夫妻準(zhǔn)時出現(xiàn),見她披頭散發(fā),劉芝秀問她:“洗頭了啊,趕緊吹吹啊,別讓奶奶她們等久了?!?/br> “這不是剛要吹你們就來了嘛?!?/br> 她手心出了些汗,緊張得無處安放。 劉秀芝換了鞋進來,謝敬文嫌麻煩就站在門口。 “我給你放冰箱里,里面還有些昨晚剩下的扣rou,你回頭自己熱一熱,別老點外賣……咦,怎么這還有排骨,你什么時候買的?” 謝佳菀心臟驟縮,趕在謝敬文伸頭張望前急忙解釋:“我今早買的,誰知道你們會突然回奶奶家?!?/br> 謝敬文急忙出聲安撫她:“醫(yī)院的事比計劃中結(jié)束得快,還是決定回去看看?!?/br> “換衣服吹頭發(fā)去啊,愣著干嘛!” “哦哦……” 她一步叁回頭,檢查客廳和廚房有沒有什么留下什么痕跡。 開房門的時候,她又往門口的鞋柜看了眼,還好梁從深記得把自己的鞋穿在腳上又把拖鞋塞了回去。 后怕得背脊都僵硬起來,進了房間,男人果然老老實實站在陽臺剛抽完一根煙。 她躡手躡腳走過去,滿臉堆笑,心里涌出愧疚之意。 “你今天也要回家對吧?” 她主動攬住他的腰,笑嘻嘻的問。 兩只眼睛彎成月牙,肌膚在陽光下白皙透亮,嫩得可以掐出水來。 他伸手報復(fù)似搓了搓她散落下來的頭發(fā),“嗯,初叁就回去了?!?/br> “啊,這么快……” 她有些失落,咬了咬嘴唇眼神有些放空。 “嗯?” 他挑了挑眉俯身逼近她,想看清楚她臉上的失望之色。 她扭了兩下,笑著辯解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可什么都晚了。 他的唇已經(jīng)覆上來,不由分說地開始游走,她掙扎兩下無果,索性也就閉眼把自己交給他。 和他在一起時有一股魔力,讓她變得膽大妄為,忘記了門外就是父母。 而上一刻她還在擔(dān)心他們會不會隨時發(fā)現(xiàn)異樣。 這個吻沒有太深入,只是綿長溫柔。 耳邊靜默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主動提出給她吹頭發(fā),她沒有拒絕,反正吹風(fēng)機這么響,外面更加不會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明知道他是有意圖的,她還是甘愿落入他的圈套。 果不其然,借著吹風(fēng)機可以掩蓋住曖昧聲響,他的手不安分地伸進她的睡衣里,從背后吻遍剛才在陽臺沒有能享用過的地方。 這次分開不知道又要多久才有機會見面,他肯定不會放棄最后親熱的時刻。 “好了沒???” 劉芝秀在外面催促,她如夢初醒,輕推開他從床上坐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沖他做了個嘴型。 “拜拜。” 他隨意地撐坐在床頭,含笑看她。 ———— jiejie:刺激! 弟弟:委屈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