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路遙日久
書迷正在閱讀:歲歲平安(校園甜h)、上位攻略【心機(jī)婊快穿合集】、情欲陷落(姐弟)、皇后與儲君(小媽1V1)、他的小面包、學(xué)長,請把高冷男神還我、微風(fēng)煦煦,溫情與你、沉淪、唯一、國家算命局
經(jīng)過這么一番波折,加之渾身上下酸痛,床鋪也硬邦邦的,鄭桑夜里沒有睡好,比平時還要早半刻起來。 她穿好衣服,正襟危坐在榻邊,想了想還是先把門打開讓人知道她已經(jīng)醒了,又坐回原位。 過了好半天,都沒人進(jìn)來。 秦徵來找鄭桑還東西,在門口就看到她干坐在榻邊,腰桿挺得筆直,衣服也穿得整齊,頭發(fā)卻還沒梳,烏黑順直垂到腰間,鉛華弗御。 “你坐那兒干嘛呢,起來了怎么不出來吃點東西?”秦徵站在屋外問。 鄭桑搖頭,“我還沒有梳洗?!?/br> “那你梳洗啊,水井就在外面。”秦徵指了指。 鄭桑指著自己,難以置信,“我自己打水?” 秦徵算是聽明白了,這丫頭等人伺候她呢,冷嘲一聲:“你等著誰伺候你?” 鄭桑眼睛左右看了一圈,忘記今時今日的處境了,心虛地低下頭,準(zhǔn)備起身出去打水。 方才站起,又被外頭的秦徵呼喝道:“先把你被子迭好?!?/br> 鄭桑轉(zhuǎn)身看向榻上的被子,蛾眉顰蹙,噘了噘嘴,“我不會?!彪S即,鄭桑靈機(jī)一動,乖巧地對秦徵說:“你總得先教一遍吧?!?/br> 秦徵輕嘆了一口氣,進(jìn)屋,三下兩下給她把被子迭好,示意她照做一遍,沒想到這丫頭翻臉比翻書還快,十分得意地擺手,“你既然幫我整理好了,就多謝了?!?/br> 還能這樣? 秦徵翻了個白眼,不想多說,想起自己的來意,從懷里掏出一支銀釵,還到鄭桑手中,“你的?!?/br> “怎么在你這?”鄭桑還以為在逃跑的路上掉了,沒想到在秦徵懷里。 偷聽她講話,撿到她的荷包,還不知什么時候順走她的發(fā)飾。 鄭桑三者一聯(lián)想,壞笑,“你還說不是在意我?” 是她簪子上的墜子一個勁亂晃,全拍他臉上了好嗎! “呵呵,”秦徵對著鄭桑,和她一起笑,轉(zhuǎn)頭就把迭好的被子掀亂,沒好氣地說,“自己迭!” “你這個人怎么……”鄭桑氣得跺腳,想指責(zé)他,秦徵已經(jīng)大步流星離開。 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 鄭桑腹誹完,照貓畫虎,卻只迭出來軟塌塌一團(tuán),就扔到一邊沒管了。 其實打水、梳頭,她樣樣不會。好在這些事都只憑力氣,不要技巧,做的再慢也做完了。 鄭桑簡單綰了個發(fā),看見桌上的粗茶淡飯,有點失望。無奈何饑腸轆轆,還是坐下吃了一些。 用完早飯,鄭桑隨意走了走,才發(fā)現(xiàn)家中已經(jīng)沒一個人。 主人家一對老夫妻,秦徵,關(guān)鍵是秦徵的馬,都不見了。 鄭桑心里有股說不清楚的不安,枯枯站在大門口,摳著指頭。 下雨了,絲縷如煙,寒涼如冰。 一對蓑衣老者從寡淡的雨幕中行來,漸漸近了,正是房舍的一對主人。 鄭桑跑到老夫妻身邊,看向他們身后,并沒有第三個人,有點失落。 老大娘趕忙把斗笠戴到鄭桑頭上,“你這丫頭,下雨了你跑出來干什么?” “我在等你們,”鄭桑問道,“和我一起的那個男子呢,他去哪兒了?” “我們出門的時候他還在啊,”大娘護(hù)住鄭桑的肩膀,“快進(jìn)屋,快進(jìn)屋?!?/br> 鄭桑與他們一道回去,時不時回頭,只看到像水墨一樣的群山。 大娘抖掉蓑衣上的雨水,催促鄭桑:“衣服濕了,快去換一身吧?!?/br> “我沒有換洗的衣服。只濕了一點點,沒事的?!编嵣Uf完,又坐回了門口。 他難道走了,留她一個人在這里,因為早上開的玩笑? 好像確實沒有危險了,他又厭惡她,肯定不想帶著她這個累贅。 他會叫人來接她嗎?徒步走回咸城,應(yīng)該會很遠(yuǎn)吧。 秋雨,好冷啊…… 鄭桑發(fā)了個抖,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 回首,是大娘,拿著一件干凈的布衣,對她說:“這是我兒媳以前的衣服,快去把濕衣服換下來,別受寒了,本來就瘦瘦弱弱的。” “好?!编嵣D驹G地點頭,欲起身回房,站起來的那一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隨即倒了過去。 ---------- 鄭桑沒有跌到地上,而是被人從背后摟住,癱倒在地上。 秦徵,濕衣濕發(fā),一臉緊張。 碰巧這個時候回來的秦徵瞧見鄭桑臉色發(fā)白、兩腮酡紅,手掌搭在她額頭,皺起劍眉,“你發(fā)燒了?”更像是陳述。 鄭桑沒有接話,只問:“你去哪里了?” 旁邊的老叔一聽鄭桑發(fā)燒,重新披起蓑衣,說:“我去請郎中?!?/br> “麻煩了?!闭f罷,秦徵抱起鄭桑,小跑著進(jìn)屋。 鄭桑暈暈乎乎的,發(fā)不出力,只是簡單勾著秦徵的脖子不至于滑下去,整個人癱在秦徵懷里。重量全部轉(zhuǎn)移在秦徵的手臂,卻還是很輕,比秦徵想象的要輕很多。 秦徵把鄭桑抱回了屋,要放她坐下,鄭桑卻拉著他的領(lǐng)子不撒手,固執(zhí)地問:“你去哪里了?” 現(xiàn)在是問這個的時候嗎? 鄭桑這點力氣,平時的時候秦徵都可以掰開,何況現(xiàn)在病中,他只要站開半步就能掙脫。 他平視著鄭桑的眼睛,沒有動作,老實回答:“我去捉魚了。”一天半日的相處,秦徵當(dāng)然談不上了解鄭桑,但他從她眼里莫名產(chǎn)生一種強(qiáng)烈的感覺,不回答她不會罷休。 “捉魚要騎馬去?”鄭桑追問到。 “順便飲馬,”秦徵感覺鄭桑抓他領(lǐng)子的手松了一些,勸道,“聽話,快把衣服換了?!?/br> 女郎中冒雨過來時,鄭桑已經(jīng)睡過去了。 女郎中給鄭桑看過,交代秦徵:鄭桑騎馬把大腿內(nèi)側(cè)的皮給磨破了一大塊,又淋了一點雨,這才開始發(fā)燒,今夜還會有一陣更猛烈的,要挺過來才好,明天她會繼續(xù)過來給鄭桑上藥。 皮磨破了也不說,她也是忍得住。不用到夜里,就如郎中所言,鄭桑越燒越燙。 高燒不退,是可以死人的,這讓秦徵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記憶。 是夜,秦徵衣不解帶地守在鄭桑身邊。 鄭桑也不好過。 夢里是好遠(yuǎn)好遠(yuǎn)的路,旁側(cè)是時刻變換、稀奇古怪的形狀。她一個人走在路上,一步一步,卻好像永遠(yuǎn)也到不了終點。 她弱弱地喊了一聲,然后醒了過來,額頭上搭著濕巾,渾身上下又濕又粘,是一夜發(fā)出的汗。 側(cè)頭一看,天邊欲曙。 鄭桑不舒服地呻吟了一聲,恍然看到一個黑影,像鬼魂一樣,嚇了一跳。 原是秦徵。 鄭??辞迨撬?,沒好氣地說:“你怎么在我房里?像個鬼一樣。” 秦徵眼下青黑,頗為怨念,“你一晚上不睡也會像個鬼一樣?!彼故蔷襁€不錯。 說著,秦徵取下她額頭上的濕帕,一只手搭在自己額頭,一只手搭在鄭桑額頭,比對了一下溫度,“好像不燒了,你自己感覺呢,有哪里不舒服嗎?” 鄭桑的額頭短,秦徵的手又大,一只手捂上來連眉毛都蓋住了。 鄭桑搖了搖頭,把被子拉上來一點,遮住嘴巴,悶悶地說:“多謝了。” 不客氣,他應(yīng)該說,但是并沒有。 鄭桑咬了咬唇,想起自己夢里好像一直在碎碎念,扭扭捏捏地問:“我夢里……沒說什么奇怪的話吧?” “沒有,”秦徵剛搖完頭,想了想又改口道,“你拉著我袖子叫爹算嗎?” “走開!”鄭桑拿起枕頭就往滿嘴胡言的秦徵臉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