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娘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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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叫父皇,李肅叫了起,然后沖她招了招手,張安眠走了過去。 李肅抱起她讓她看桌上紙張,問她:“看得懂嗎?” 張安眠試著念了念,這上面的字有一半都不認(rèn)識,她有些窘迫,有些不好意思,李肅卻溫和地笑笑:“已經(jīng)很棒了,你母親把你教得很好,她如今是皇后了,以后見了面要叫母后?!?/br> “兒臣知道了?!?/br> 也不知這聲兒臣是沖著誰叫的,李肅略過,對她接著道:“這是封你為公主的圣旨,從今往后,你就是大承的長公主?!?/br> 張安眠懵懵懂懂,但也明白這是很高的尊榮,是好事。 “只是有一點(diǎn)還沒確定下來,就是封號,朕想了幾個(gè),但覺得你是個(gè)聰明有主見的孩子,你自己有沒有喜歡的?不要緊的,只要不犯忌諱,你喜歡哪個(gè)都可以用,你自己的封號自己來定?!?/br> 張安眠的眼睛亮了,她又一次感受到被尊記重、被當(dāng)成大人,平等的對待,她聲音都有些激動(dòng):“真的可以自己定嗎?” 李肅面上笑著鼓勵(lì)道:“君無戲言,朕說可以就是可以?!毙睦飬s在想,就知道這孩子不簡單,是個(gè)心大的,才幾歲,就想著給自己定封號,可見其心之獨(dú)。她不僅長得越來越像張憲空,連心路也沒隨了王承柔。 這樣也好,心眼越多,野心越大,才越容易心生間隙,更利于他做文章。 李肅想著自己的事,并不催促張安眠,不知過了多久,忽聽一道童音:“九宇?!?/br> “什么?”李肅問 “九宇,我想叫九宇公主?!?/br> 李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九宇啊,九洲穹宇,哪個(gè)老師教你的,好大的封號?!?/br> “不可以嗎,圣上?!?/br> 李肅:“可以,允了。從今往后你就是九宇公主?!?/br> 李肅問她:“知道怎么寫嗎?” 張安眠:“嗯?!?/br> 她接過李肅遞過來的筆,一筆一劃地寫了下來。李肅順手寫了封詔,從此不管張安眠姓什么,她是否皇上親生,她都是皇上親封的九宇公主,大承的長公主。 李肅把張安眠放下,對她道:“你母后想你,你要多去看看她,把這個(gè)好消息告訴她。去吧?!?/br> 見她不走,似有躊躇,李肅耐心問道:“怎么?還有事?” 張安眠心一橫,問了出來:“圣上,母后說,我不是您的孩子,我父親是,是,” “你的父親是朕,否則你覺得你憑什么能得此封號,成為公主。你要體諒你母后,她是在生朕的氣,因?yàn)閼?zhàn)爭,因?yàn)橐恍┱`會,我們有好幾年不曾在一起,但現(xiàn)在好了,她成了皇后,你成了公主,我們一家重新團(tuán)聚在一起,以后朕會好好補(bǔ)償她,相信早晚有一天,她會原諒朕的?!?/br> 李肅又補(bǔ)上一句:“你現(xiàn)在,為著你母后著想不叫朕父皇,朕不怪你,朕能體諒,心里不用有負(fù)擔(dān)?!?/br> 張安眠心里的負(fù)擔(dān)一下子更重了,皇上與娘親所說不一樣,她不知該信誰,但她心底是想信皇上的。她的那點(diǎn)不叫人的小心思也被圣上點(diǎn)了出來,一時(shí)心里很不得勁,有種忘恩負(fù)義的感覺。 張安眠帶著這樣的心思離了圣康殿,直接去了元尊殿。 第90章 王承柔看著眼前的眠眠, 不知是因?yàn)樾『⒆娱L得快,還是因?yàn)樗┝斯鞯某7?,王承柔看著女兒興高采烈的面龐, 竟覺得有些陌生。 眠眠沒有像往常一樣,見到她后就沖進(jìn)懷來,而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她行了全禮, 口中同樣恭敬:“兒臣請母后安?!?/br> 王承柔看到她來,眼中因她而產(chǎn)生的光淡了些, 伸出去準(zhǔn)備接住女兒的手也落了空。她只好道:“起來吧?!?/br> “娘親?!闭酒饋淼膹埌裁? 一下子撲進(jìn)了王承柔的懷中, 母后也變成了娘親。 王承柔那點(diǎn)小別扭沒了,滿眼愛意地看著張安眠,看著她鼻尖上的汗,寵溺地問道:“怎么過來的, 乘轎還是走路?” 張安眠:“前段是乘轎,后段是我跑來的?!?/br> “我說這還沒到夏日, 怎么就出了汗, 轎子坐得好好的, 為什么要跑???”王承柔像聊閑天一樣隨口問著。 “前段路是皇上召我去圣康殿,嬤嬤說那是要乘轎的,不可壞了規(guī)矩,從圣康殿里出來,我急著見娘親就跑了過來?!?/br> 王承柔給張安眠擦汗的手一頓,她問:“你剛才去圣康殿了?” 張安眠本是膩在王承柔懷中的, 聞言, 她不由自主地坐了起來, 有點(diǎn)心虛地道:“是, 圣上宣兒臣過去的?!?/br> 王承柔:“宣你做什么?” 張安眠眼中有難以壓制的興奮:“起封號,封公主。” 王承柔一時(shí)無言,李肅告訴過她,他動(dòng)作很快,這就連封號都有了。許久,王承柔才問道:“封了你什么?” 張安眠感受的到,娘親聽到這個(gè)消息并不開心,她收斂了情緒卻掩不住驕傲:“九宇。我是九宇公主?!?/br> “九洲穹宇,”王承柔輕輕喃道,心下嘆道,真愛孩子的長輩怎么會給孩子安這么大的封號,需知藏光才是平安之道。 又聽張安眠道:“是我自己起的,好聽嗎?娘親?!?/br> “你自己起的?”王承柔有些驚訝。 “嗯,皇上允我的,我可以自己起封號?!?/br> 王承柔并不覺得冤枉了李肅,李肅在她心里,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就算沒有,她也要這樣想,把他想壞一點(diǎn)是對自己的保護(hù)。 這一日,張安眠在元尊殿用了一膳,期間母女倆像往常一樣相處著,恬靜溫馨,如果沒有眠眠離開前的那句話,王承柔是開心的。 眠眠說:“娘親從小就告訴我,是人就會犯錯(cuò),犯錯(cuò)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認(rèn)錯(cuò)。圣上也是人,也會犯錯(cuò),他若是改了,娘親會原諒他嗎?” 王承柔當(dāng)時(shí)就問了,皇上與她說了什么,讓她有此一問。但那孩子只是搖頭,只說她覺得母后不喜歡皇上,想來是皇上做錯(cuò)了事。 眠眠離開后,晚上就寢前,王承柔一個(gè)人坐在床榻上,她忍不住又閉上了眼。 這次,沖破黑暗的光帶她來到了圣康殿,她站在殿門外,忽覺手中有些涼意,低頭去看,手中竟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宮中連鐵器都禁,更不要說是刀劍了。王承柔從保帝侯府被迎進(jìn)宮中前,宮里的教習(xí)嬤嬤是嚴(yán)格按照禮制對其進(jìn)行過搜身的。皇后入宮不似民間,無需嫁妝,想挾帶在物品當(dāng)中帶進(jìn)宮來也是不可能的。 寸鐵為兇,一些材質(zhì)過硬的簪子耳飾都不能帶入宮中,不要說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了。 而此刻,在王承柔的世界里,她輕松地?fù)碛辛虽h利的匕首。她抬眼看了一下圣康殿的牌匾,再環(huán)視四周,左右無人,沒有人守在外面,王承柔把匕首藏在衣袖里,提步而上,推開殿門走了進(jìn)去。 李肅坐在桌案后面,在提筆寫著什么,見到她來起身走了過來。王承柔的心跳變得快了起來,她告訴自己不要緊張,要專注。 幻想世界真好,這里她做什么都能成功,就在李肅雙手碰到她衣袖時(shí),她把袖中的匕首亮了出來,全力以赴照著李肅扎了下去。 她成功了,李肅捂著傷口,倒地不起,如上次中毒一樣,死在了她的面前。王承柔根本不嫌手上的血腥,她只知道李肅死了,她解脫了。 “在想什么?怎么這么開心?!币坏缆曇舸驍嗔怂谢孟?,光沒了。 王承柔睜開眼,看到李肅站在她面前,他身上自然沒有傷口,她手中也沒有刀。有了又如何呢,不說早在她刺向他時(shí),他就能察覺制止,就算僥幸她成功了,一樣是全家極刑。 她眼神有一點(diǎn)凝,人也楞楞地,比起一見到他就冷漠板起臉來的樣子,這樣稱不上有什么表情的王承柔都能讓李肅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他臉上的線條越發(fā)柔和,又輕聲問了一遍:“想什么開心的事呢,跟我說一說?!?/br> 他說著就坐到王承柔旁邊,把她攬?jiān)趹阎校约阂性诖仓?。心,一下子就安了下來?/br> 王承柔一開始沒有說話,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李肅會忽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不知是因她沉在幻想里太過專注,還是他根本沒讓人通傳,希望以后他還是按規(guī)矩來吧,這樣忽然出現(xiàn),她很不適應(yīng)。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哪來的匕首,若是有的話,真想不管不顧回身給他來上一刀,那樣就可以掙脫他如鉗的雙臂。 “你沒有讓人通傳?”她問。 李肅:“嗯,怕你睡了吵醒你,不想一進(jìn)來,就見你坐在這里閉著眼傻樂。真的不打算告訴我,想到了什么好事。” 王承柔:“下次還是通傳吧,你嚇到我了?!?/br> “好,知道了?!?/br> 兩人重新安靜下來,不知過了多久,王承柔忽然開口道:“我剛才在想事情,我幻想出現(xiàn)在秦洞天的藥屋里?!?/br> 王承柔能主動(dòng)與他聊天,李肅心中大喜,他寵溺地哄著:“秦洞天的藥屋我常去,你要去他那里偷藥嗎,我倒是知道他愛把那些稀罕藥材藏在哪里,不如我們對對,看你想的可對?!?/br> 王承柔還真說了下去:“就在一進(jìn)院右手邊的第一個(gè)屋子,” 李肅:“不對,他怎么可能把好藥放在那么顯眼的地方?!?/br> “既是我的幻想,當(dāng)然是怎么方便怎么來?!?/br> 李肅笑了一下,在她頭發(fā)上親了一口:“你說的對,然后呢?” 王承柔:“那里有一排的架子,架子上都是格子,我走過去,拿正對著我的那瓶藥,它的瓶蓋是紅色的,與其它的都不同?!?/br> 李肅把玩著她的手:“自然是好藥?!?/br> “是,我放在你的茶里,你只喝了一口就死了。真是好藥啊。” 李肅手上一頓,臉上的笑也滯了一下,下一秒他起身的同時(shí),把王承柔的身體轉(zhuǎn)了過來,讓她面對著自己,他還是笑著的,只是眼里的那份散了,他道:“所以,高興到樂了出來。” “不是,”王承柔搖頭,“那是我先前想的,樂沒樂出來我也不知道?!?/br> 李肅聽出來了,她這樣想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 他道:“你這樣是不行的,毒藥放在茶水里是有味道的,表面看茶味重于白水,但喝慣茶的人對味道更敏感,一喝就喝出來了,再高明的毒也不是這樣直白使用的。我來教你,你該每日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加在我的食物里,這事不能心急,最好是那瓶藥用完,日子拖到至少半年之久,才可無聲無息地殺死我,這樣,你就可以脫掉弒君之罪,免于刑罰。” 王承柔眼里慢慢有了聚焦,對上他的眼,她說:“你說的對,我每次醒過來,都會想,就算是我拿到了毒藥,殺了你,也會被判極刑,你這個(gè)法子就很好?!?/br> 李肅:“那剛才又想到了什么?” 王承柔伸出雙手,低下頭:“這里有一把刀,鋒利好用,像是給我定制的一般,非常趁手,我就這樣,”她說著蜷起手掌,虛空地朝李肅一刺,“刺了進(jìn)去,你捂著傷口倒頭而亡?!?/br> 李肅的視線從她手上移到她臉上,他搖了搖頭:“還是不對,你用著趁手的刀子必是不長的,短刃雖可取快,但也未必快得過我,就算讓你扎了進(jìn)來,我也不會倒地而亡。這次真沒法教你了,跟我動(dòng)刀劍,你永遠(yuǎn)不可能成功,哪怕我毫無防備。躲避近身偷襲是刻在我身體里的本能,你若想成功,只能是我心甘情愿。” 李肅拉起她的手,把王承柔還在緊緊攥著的拳撫開,與她十指相扣:“這還不如下毒呢,下毒你倒有幾分勝算?!?/br> 他再問:“還有嗎?” 王承柔皺眉搖頭:“暫時(shí)就這么多了,以后有的話,我再討教?!?/br> “你一共弒了兩次君,論跡不論心,可有解氣?” 王承柔:“論跡不論心,是因?yàn)槲沂种袩o藥可下,無刀可使,你若是把東西給了我,還能不治我的罪,你看我敢不敢?!?/br> 李肅:“不是什么難事,想要我命也不是不行,只是現(xiàn)在不行,我剛跟你團(tuán)圓,還不想死?!?/br> 王承柔忽然變臉,狠意突現(xiàn):“敢動(dòng)我閨女,我弄死你,總有辦法的。” 殺他嗎?他怎么可能怕這個(gè),她根本不知道他最怕的是什么,但愿她永遠(yuǎn)不知道。 李肅一手還在與她十指緊扣,另一只手撫上她怒瞪的眉眼:“別氣,我不敢動(dòng)她的。我怎么可能跟個(gè)孩子置氣?!?/br> 可就是這個(gè)孩子奪了王承柔全部的身心與愛意,她本該死。再小的孩子也終有一天會長大的,心頭刺一枚,不撥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