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娘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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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兒的頭墊在宋衛(wèi)的肩上,他看向清心,清心躲開他的視線,埋頭走路。 娘子的決定下的突然,她沒來及與自己說什么,但清心知道主子的心,她收緊抱著眠眠的手,已做好后面的路程要拿命來護(hù)著她的決定。 宋衛(wèi)帶她們走了不短的一段路,從地下出來后,清心就聽到了刀劍的聲音。宋衛(wèi)回頭道:“跟上我?!?/br> 清心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生面孔一直默默地走在最后面,沒有發(fā)出過聲音。走了幾步,清心發(fā)現(xiàn),他們還在皇宮 里,只不過這里已過了宮道,到了內(nèi)外宮交界處,眼前的內(nèi)宮城墻,赫然地矗立在眼前。 到處都在打斗,場面很亂,清心根本不知這些人是哪方勢力,宋衛(wèi)與后面那人都撥出了刀劍,看來是要突破出去。 就在清心經(jīng)歷這一切的時候,容靜居里卻傳來好消息,不僅府內(nèi)的人撤了,就連圍在外面的人也撤了。聽王路的意思,城里與宮中都亂了,到處在打仗,親衛(wèi)隊的人顧不上守著容靜居,都跑回皇宮那里了。 王承柔聽后趕緊問:“皇宮出了什么事?” 王路:“我聽他們撤走時說,北境叛軍打進(jìn)來了,要回宮增援?!?/br> 若他們說的屬實,那就說明張憲空還未攻進(jìn)皇宮,那眠眠她們此時應(yīng)該還被困在皇宮中,王承柔向外跑去,果然,府內(nèi)府外安靜極了,一個官兵或是管青山的人都不在,她連阮雯也沒有看到。 王承柔對王路道:“咱家兩輛馬車都還在嗎?” 王路:“在的?!?/br> “你快去,卸掉其中一車,馬給我,清香上馬車,你來趕車,跟上我。” 王路跑去做事了,王承柔則與清香朝府門口跑去。 王路辦事極快,王承柔到門口的時候,他正好做好這一切。王承柔翻身上馬,清香也一秒沒耽誤,鉆進(jìn)了馬車,王路韁繩都拿在了手中,卻一直沒等來王承柔下令。 王承柔楞在馬上,一種熟悉的感覺漫上全身,上一世她借回府為母奔喪,逃了。那么遙遠(yuǎn)的記憶,不知為何竟在此時這么緊張,分秒必爭的時候被她想起。 她回頭看了一眼寂靜安寧的容靜居,這一切若是李肅安排好的呢,若她是他握在手中的棋,是他在主導(dǎo)著她的行動,她的方向呢? 可她管不了了,哪怕這是個陷阱,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要不然她還能怎么辦,一直坐在容靜居里等著李肅上門嗎。 “駕!”王承柔抽了一鞭子,身下的馬兒奔跑起來,王路緊隨其后。 這一路上,王承柔看到了奔逃的人、馬車,她一人騎馬,在其中穿行,清香坐的馬車被堵在了后面,慢慢地就只有她在路上狂奔了。 王承柔不知道的是,她身后一直有人,管青山親自暗中相護(hù),目的只有一個,他在執(zhí)行李肅給的命令。主子讓他撤出所有人,讓容靜居門戶大開,王承柔若是老實呆在府中,他就在容靜居暗中保護(hù),若是人跑去了皇宮,他要一路護(hù)送不得阻攔,同時還不能讓她受傷。 事態(tài)是朝著第二種可能發(fā)展的,王承柔果然不會老實地呆在容靜居,她真的奔向了皇宮。 此時的皇宮,被兩股勢力從南北攻入,張憲空與李肅這對宿敵,終于在此狹路相逢。不同的是張憲空的軍隊經(jīng)過與親衛(wèi)隊的廝殺,已有損傷,而李肅從后面挾擊著張憲空的軍隊打,坐收漁翁之利。 張憲空的人馬一邊抵抗一邊向后退,在遭到一向消極膽小,不站邊的親衛(wèi)隊的突襲時,他們終于明白,這些人是李肅的暗兵。明明只要占領(lǐng)皇宮,以此為守就能回頭打李肅的布局,一下子破了。 北境叛軍明白,占領(lǐng)皇宮是不可能了,他們只能減少損失盡快撤離,過了大江休養(yǎng)生息,待日后再與李肅一戰(zhàn)。 張憲空對此結(jié)果并無意外,他在來之前就想到了,但是他不來,母親與弟弟meimei就救不出來。在兵士的保護(hù)圈中,有一輛馬車,車頂已被刀劍削飛,只留下四周的框子,而車內(nèi)坐著張主將的家人。 張母大叫著:“看到了!看到了!那是眠眠!” 張憲空也看到了,他不止看到他女兒,他還看到了義父、趙涌彥、以及王承柔的婢女,但他最想看到的人沒在里面 。 張憲空下令,欲帶著幾人突襲出去,把人接過來。此時的張憲空內(nèi)心十分焦躁,王承柔到底在哪,他的時間不多了,救下眠眠就該撤退了,他沒有時間再去尋王承柔。這個認(rèn)知讓他的焦躁變得狂躁。 宋衛(wèi)抱著孩子沖在前方,清香抱著眠眠跑不過身后的男人,那男人超過了她,眼見前面,張憲空還在突圍,而身后的追兵就要追到他們了,只見前面跑著的男人忽然停了下來,他回身一把抓住清香,手中的劍橫在她抱著的眠眠頸前,大聲道:“誰也不許再前進(jìn)一步,否則,我殺了她?!?/br> 李肅最先反應(yīng)過來,空中一聲類似鳴哨的聲音響起,剛還追著清香她們跑的士兵,全都勒住韁繩,停了下來。 張憲空那里的廝殺也得到了短暫的停頓,這一變故,讓他瞅準(zhǔn)時機,帶著幾個人突圍了出來,只是不敢再前進(jìn)一步,因為趙涌彥也發(fā)現(xiàn)了他這邊的情況,他劫持著清香轉(zhuǎn)過身來,以保證自己既能看到右邊的李肅也能看到左邊的張憲空。 這時,宋衛(wèi)終于跑到張憲空面前,他受傷了,這一路走來,若不是他有些武功,早就被砍死了,與清香抱著眠眠沒有人傷害她不同,沒有人對宋衛(wèi)手下留情。 張憲空看出義父已是道盡途窮,他朝他伸出手去,宋衛(wèi)把孩子往上一拋,張憲空接住了孩子。 他雖早知道這不是眠眠,但也算是承承的義子,能救下來也是好的。 他把這孩子放在馬背上,這期間他不哭不鬧,只道了一句:“救我meimei?!?/br> 張憲空因為這句話,手上的勁道松了松,把他又往里放了放。 趙涌彥以一人之力,令兩方人馬全都住了手。他暗自哼了一聲,果然,這兩人沒有一個敢拿這個孩子的安危開玩笑。他道:“給我一匹馬,打開中門,你們都讓開?!?/br> 他這是想挾持著張安眠從中門跑走。先前,趙涌彥以宋衛(wèi)若是不帶他走,他就把暗道的事告訴萬左石知道為由,逼著宋衛(wèi)帶他一起出逃。宋衛(wèi)還沒想好之際,恰逢趙陸趕來,他愿主動冒充皇上,替皇上守在殿中,請宋衛(wèi)帶圣上一起走。 宋衛(wèi)這才帶著趙涌彥鉆了暗道,找到清香走到了現(xiàn)在這一步。 趙涌彥跟著宋衛(wèi)跑去張憲空那里是權(quán)宜之計,他不信李肅也不信張憲空,畢竟是因為他下的圍困張府的命令,張老爺子才死的。張憲空殺不了萬左石,會不會把氣撒在他身上尚未可知,所以,趁現(xiàn)在手中有人質(zhì),他還是獨個逃跑為上策,這是他在李張兩個豺狼嘴下活命的最后的機會。 李肅沖著趙涌彥方向大聲道:“我給你馬,你可以隨意離開,但要把孩子放下。” 趙涌彥扯著脖子:“你當(dāng)我傻,沒有這個小玩意兒,我恐怕不能活著跨上馬背?!?/br> “給他馬?!崩蠲C下了命令。 “誰都不要過來,我只要馬?!壁w涌彥吼道。 一匹馬朝他走過來,趙涌彥搶過清香懷里的眠眠,清香不給,他在眠眠手上劃了一刀,清香嚇壞了,一下子就松了手:“你別傷害她,傷了她你也走不了?!?/br> 趙涌彥的注意力全在馬匹身上,在馬兒終于走到他身邊,他正要上馬之際,一把長劍從遠(yuǎn)處直插馬兒的脖子,趙涌彥一下子身形不穩(wěn),但他手中還緊緊地抓著孩子,此時張憲空已飛奔到趙涌彥跟著,眼疾手快第一刀砍了趙涌彥拿劍的手,第二刀砍向他另一只手,眼見眠眠要落地,張憲空松開了抓著尚兒的手,一把接住了女兒。 緊接著他一點遲疑都沒有,最后揮了一刀,結(jié)束了趙涌彥的性命。 倒在地上的趙涌彥,忽然覺得解脫了,若是他上輩子也能如此痛快地死掉,這輩子是不是就沒有那么多的不甘,是 不是會過得比現(xiàn)在要好一些。 可惜他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再獲得一次重生的機會,如果有的話,他要早早地離開皇宮,脫去這份皇室血脈的枷鎖,去外面的天地看一看。 承柔jiejie,實在是對不住,生命最后的時刻,還在危害你的孩子。下一世,比起我的報恩,可能你更不想再看到我,真想還有來世,我想活出個人樣。 趙涌彥的死前世界沒有人在意,張憲空接住了眠眠,而被他松手的尚兒,在要掉落馬背之際,死死地抓住了馬鞍上的環(huán)繩,這才沒有讓自己掉下去。 對面有劍向張憲空這里襲來,他把眠眠遞給清香,身后他的人此時已跟上,紛紛下馬形成一個包圍圈護(hù)送著清香與眠眠到了張老夫人的馬車前。 清香上了馬車,老太太一把抱住眠眠,把孫女護(hù)在了懷中。清香這才松了一口氣,半趴在車上,順著喘不勻的氣兒。 張憲空見女兒無事,這才有心思注意到尚兒,見他竟然沒有掉下去,小小的手指抓著馬鞍似要折了一般,他把他撈起,重新放回馬背上。 張憲空這才覺得奇怪,這兩個孩子竟然在剛才的整個過程中,沒有一個哭出聲來。他自然知道他們不是啞巴,這就更奇了。 還有更奇怪的事,射向他的箭此時停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張憲空竟覺得對面的李肅并不想殺他。 他救眠眠時,李肅因顧忌眠眠的安危不對他下手,很正常,但他救下眠眠,并把她給到清香手里后,他明明成了靶子,為什么只是幾支他完全可以避開的敷衍箭勢,到現(xiàn)在,連敷衍的都沒了。 “眠眠!”就在這時,一聲呼喚聲傳出。 張憲空聽的出來,是王承柔。 王承柔是在眼見皇宮就在眼前時,被身后的管青山與阮雯追上,其中,阮雯身子一縱,縱到了王承柔所騎馬兒的身上。 沒等王承柔反應(yīng)過來,阮雯在她身上點了兩下,王承柔就全身都動不了,并且發(fā)不出聲音來,只能任阮雯一手扶著她一只駕著她的馬。 她們從皇宮后門而入,這里很安靜,根本聽不到任何廝殺聲。他們駕馬往里走時,王承柔聽到了趙涌彥的聲音,李肅的聲音,還有清香的。 她意識到是眠眠出了事,心里著急,卻什么都做不了,急得臉都紅了,阮雯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在她身后說:“娘子不用擔(dān)心,主子不會讓小姐出事的。” 這并不能安慰到王承柔,好在,阮雯與管青山加快了速度,待她能看到眼前景象時,眠眠已被張憲空救下。 阮雯扶著她下馬,然后點開了她的xue道。這里前后左右都是李肅的人,根本不怕她會跑。 此刻,什么人都入不了王承柔的眼,她跑到前方,看著眠眠被她祖母抱在懷里,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李肅是眼見著王承柔從他身邊跑過去的,她可以跑到他的前面去,但卻被攔在了第一排的鐵盾下。 李肅有些微楞,他只看到一個側(cè)影從他身邊飛奔過去,然后王承柔留給他的只有一個背影。 第80章 李肅離開云京時, 以為最多一年他就可以回來。三年了,他沒有每日都刻意的去想王承柔,但現(xiàn)在人就在眼前,李肅所有壓抑的相思全部冒了出來。 無論是側(cè)影還是背影, 都是他記憶中的樣子, 她真是一點都沒有變。有那么一小段時間, 李肅任自己思緒放空, 甚至忘了他籌謀了那么久, 為的就是這一刻。 他朝空中虛抓了一下,然后把手放下, 忍下所有沖動, 一步都沒有邁向她,他只下了個命令。 想要把眠眠的樣子印在眼中、心中, 不愿錯過一絲眼神的王承柔,同時聽到張憲空與李肅的聲音。 面前的男人,大聲地沖她喊道:“過來!承承,我?guī)阕摺!?/br> 身后的男人則是輕聲說道:“把趙陸帶上來?!?/br> 王承柔情緒起伏了起來, 她忍著沒有回頭,她好想沖出去, 上了張憲空的馬,這樣她就可以跟眠眠團(tuán)聚,如趙陸所說, 生活在大江之南, 從此過上安逸平靜的生活。 張憲空那里, 他的忠士已把他圍住, 一邊保護(hù)他一邊勸諫:“主將, 我們該走了,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又聽李肅說:“撐眼器,礬水都準(zhǔn)備好?!?/br> 張憲空的聲音漸漸遠(yuǎn)去,明明李肅的聲音很小,但她卻聽得更清楚,她不知道李肅說的兩樣?xùn)|西是什么,但聽著就像是刑房里要用的。王承柔雙手撲扶在面前的盾牌上,好像這樣能給她一些力量,身后忽然傳來趙陸的聲音。 “別回頭,就這樣,你做得很好?!?/br> 一句話,李肅暴怒,王承柔終是回了頭。 李肅比以前黑瘦了些,下頜的輪廓更薄,令人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怒意。 李肅對趙陸的恨意被完全撩撥了起來,他竟與她這樣相熟,話里的溫柔與寵溺……他怎么敢! 李肅剛剛了解到,趙陸在他缺席的三年里,一直陪伴著王承柔,能夠隨意進(jìn)出容靜居,以及若不是他,張安眠現(xiàn)在也盡在他掌握中,他也不用上演這一出,王承柔就會自愿留下。 還有得展,李肅對下屬嚴(yán)厲,不護(hù)犢子,但虎剎門的規(guī)矩,是主張為同伴報仇的。 無論從哪一點來說,趙陸的命他都要定了,可李肅心里有顧忌,他竟然怕殺了趙陸,會增加他與王承柔的隔閡。 這一次回來,他是要與她重新開始的,雖這個過程中會對她使一些狠手段,但絕不能把事做絕,上一世他逼得太狠做得太絕,才最終失去了她。這一次,李肅時刻提醒自己要把握好分寸。 既然趙陸不能死,那就拿來一用,給這出戲加加碼。 李肅一揮手,制住趙陸的人拿出一個弓形的東西,在他左右眼上各自撐上,致使他雙眼不能眨動,更閉不上。 緊接著此人拿出一個瓶子,王承柔終于把李肅口中的礬水與這個瓶子聯(lián)系到了一起,想到管青山之言,“雖不知主子會如何處理趙大人,但想來是娘子想像不到的手段?!?/br> 果然是她想不到的。麻繩專挑細(xì)處斷,趙陸本來就天生短視,李肅這是要他徹底看不見,可謂歹毒。 拿著瓶子的人打開了蓋子,把盛有礬水的瓶子放到了趙陸的眼前,只要手一傾,礬水就會潑出來。 李肅轉(zhuǎn)頭看向王承柔站的地方,他道:“你們讓開?!?/br> 這命令是下給攔住王承柔的執(zhí)盾之人,士兵得了令讓出了位置,王承柔站的地方再沒有東西擋著她了。她與李肅對上視線,李肅道:“你可以走,也可以留。但記住,留與走都是你自己的選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