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娘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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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柔正沉浸在與夫君的甜蜜互動中,忽然,張憲空控住了她的手,她頓步看向他,下一秒他把她的手舉起,放在唇邊印下了一吻。 王承柔趕緊脫手出來,看了眼四周,然后嗔笑地拍打了他兩下,這又不是家里的假山后,畢竟是在大街上,王承柔不好意思了。她向前跑了幾步,張憲空在后面追上她,她回頭,看著他的眼,背著手倒著走。 王承柔一點都不害怕她會被絆到,因為她面前的是能看到她身后的張憲空,她可以安心地把自己身后的安危交于他。 王承柔每一次的愛戀都是全情投入,全身心的信任對方,哪怕上一世她錯付,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但今生重來,她依然愿意相信愛情,對自己所選之人付出信任。 愿天善待她,愿信任永不被辜負(fù),這就是王承柔的心愿。 前面轉(zhuǎn)一個彎就到家了,張憲空這時才伸手拉住她,小心穩(wěn)妥地引導(dǎo)著她順利地拐了過去。 管青山幾乎全程都在低著頭,但凡不影響他行走,他的頭都不會多抬一分。張憲空妥實可恨,但公子明明知道他是成心的,卻還是跟了一路。直到人家拐彎到了家門口,他才停下腳步。 這會管青山的頭低得更低了,能感受到由公子身上傳出來的壓抑氣息。 李肅第一眼見到王承柔從街口走來的時候,竟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她束了婦人發(fā),那是不同于做姑娘時的束發(fā)樣式,預(yù)示著她已為人婦的事實。 她的變化不止這一點,她臉色看上去比以前更紅潤了,眉眼間多了一股媚態(tài),唇角、眼角一挑一落間,勾人不自知,嫵媚天成。 而這一切都是別的男人給她描畫而成的,意識到這一點的李肅,殺心即起。這一段路走的好艱辛,好幾次他都想不管不顧地殺人掠人。 每忍一次,他眼底越發(fā)的赤紅,在張憲空以唇碰觸她手背的時候,李肅滿口血腥味,明明口中沒有溢血,卻似胸腔與口鼻都充滿了血腥氣。 他看著他們消失在拐角處,以手扶著墻,沒有再跟下去。他就以這個姿勢站了很久,從他在冷杉堂猶豫要不要來時,就想到了這個結(jié)果。他害怕看到這一幕,卻又忍不住想見她。拉扯了幾輪,最終他還是沒忍住,走出了這一步。 現(xiàn)實并沒有善待他,以挖心摧肝的方式讓他看到了他心底懼怕的所在。李肅收回了手,挺直了脊背,微微仰起頭來。管青山看不到他的神態(tài)與眼神,只見公子大力地甩了下袖擺,轉(zhuǎn)身去取馬了。 初一日,公主生辰日,宮里難得地?zé)狒[了起來。 王承柔作為五王府侍衛(wèi)夫人自是沒資格被邀進(jìn)宮的,但她侯府千金的身份不會因為她嫁了人就沒了,加之,她是公主親自下貼請的賓客,自然是早早就做好準(zhǔn)備,候時入宮。 在容靜居的門口,王承柔步上馬車,而張憲空騎上高馬,兩人雖不能同路,但所去皆是皇宮。張憲空是作為五王親侍而得到這個入宮機會的,除卻他幾次去宮中側(cè)門找義父,張憲空這還是第一次進(jìn)內(nèi)宮門。他很期待。 在馬車起步前,王承柔把簾子掀起,問他:“我們在宮里能見到面嗎?” 張憲空:“不知,若是你能見到五王殿下,就能見到我?!?/br> 王承柔:“知道了?!闭f完把簾子降了下來。 轎簾一落,王承柔隱去了臉上的笑意。她,又要進(jìn)宮了。雖知道現(xiàn)在這座宮殿還姓,。趙,那里還沒有發(fā)生她上一世所經(jīng)歷的事情,但,王承柔心里還是抗拒。 隨著馬車離皇宮越來越近,王承柔越壓抑,終于,車子停了下來,到內(nèi)宮門了。 大禹的這道宮門,為照顧女眷們的腳力,是可以在這里停駐由此入宮的。直至清香主動幫她掀了車簾,王承柔才起身下車。 她只帶了清香一人來,但清香也不能再往里面去了,各女眷命婦的丫環(huán)們都要在此等候,進(jìn)入宮后,會有宮中婢女侍候各府主子的。 王承柔下了馬車后,一抬頭,眼前就是那高巍的宮墻,它能與四五年后有什么變化,自是沒有的。 王承柔盯著它出神,可能是心態(tài)不同了吧,上一世她觀此墻,心中是向往與愉悅的,因為它是她的解脫之法。而現(xiàn)在再看,只有森然的冷意,她甚至生出一絲恍惚,當(dāng)年是何種的勇氣,能令她從此一躍而下。 哦,是了,不是勇氣,是絕望,是生無可戀的境地令她邁出的這一步。 “夫人,您還是速速進(jìn)去吧,您看那邊。”清香忽然在她耳邊提醒道。 王承柔抬眼望去,與她隔了一道宮門的位置上,李肅靜靜地站立在馬車前,目光一瞬不眨地在看著她。 她想起來了,這里除了女眷內(nèi)命婦可以停駐外,還有一個人也是可以停在這里的,更準(zhǔn)確的說是固國公府,只要是李家的嫡系也是可以破例在此停車下馬的。 王承柔想到新房內(nèi),李肅那三個令人心悸的問題,此刻起不再去打量這道宮墻,對清香道了一句:“在這里等,我先進(jìn)去了?!比司统雽m的方向而行。 李肅收回落在王承柔背影上的目光,剛才他見她,眼神迷茫哀戚地望著那道高墻,很想上前問一問她,到底在他忘記的過往中,她經(jīng)歷了什么? 是誰害她,令她怕成這樣,以至于都不敢向他求救,而是選擇了徹底的逃避,逃避他,逃避成為宮妃,不肯去面對原先的命運,并改變它。 李肅最后望了一眼那宮墻,何止是她面色不愈,就連他看著那里回想起那個惡夢,都會心悸惡寒。 李肅同樣把他的人留在了這里,然后一個人步入皇宮。 今日這宮中,王承柔又見到很多熟人,自她成婚前后,她根本不怎么出席云京貴女圈內(nèi)的活動。 但這時,公主沒出現(xiàn)前,倒也有人同她打招呼。好像她不追著李肅跑,不嫁給李肅,貴女們對她的態(tài)度就還好,沒有那么抵觸排斥了。 最先過來與她打招呼的是齊念笙,看到她好好的,王承柔心里還是樂于這樣的,雖沒最終抓到匪患,但結(jié)果就是齊家沒有覆滅,四十多口的性命全都保住了。 齊念笙與王承柔道,她有給她準(zhǔn)備新婚賀禮,與她相約哪天出去吃茶時帶給她。雖然眼前的齊念笙不是春安,但王承柔還是心有芥蒂,她能做到的最大底線就是避免齊家慘劇的發(fā)生,再進(jìn)一步她就不行了。 所以,這種一起品茶吃飯的姐妹相聚,還是算了吧。王承柔謝過齊念笙后,找了個理由把相聚品茶之事往后推了,她這行為還得了齊念笙一個評價,說她成了婚后,怎么沒了以前的瀟灑肆意,變得眼里只有夫君的閨中婦。 王承柔點點頭,沒有反駁她,得來了齊念笙的一個大白眼。 這些貴女對王承柔的態(tài)度都還好,畢竟這里就她嫁人了,她再也不能霸道地與她們爭男郎,一個最大的忌諱與威脅被消除了,自然沒有人再把王承柔當(dāng)假想敵。 再有,這里面還有一個不好說出口的原因,王承柔所嫁夫君,與她們想象中差得太遠(yuǎn),除了一張臉能看,剩下的就什么都沒有了。而且大家私下都在傳,她成親當(dāng)日,小公爺去鬧了場子,把個張憲空治的,跪在地上求饒呢。 傳言不知真假,但張憲空現(xiàn)在連兵馬司的副指揮都不是了,這總是真的。是以,女孩子們現(xiàn)在看王承柔都有一份唏噓,那么事事?lián)芗鈴垞P的一個霸道人兒,誰能想到,她最后會嫁給這樣一個籍籍無名的男人。 而王承柔,別說霸道張揚了,現(xiàn)在她恨不得事事縮頭,若不是公主的生辰不能不來,她天天窩在她的容靜居里,就是她想過的日子。 所以,誰拿什么態(tài)度來對待她,王承柔根本不在乎,但有一點令她感到疑惑,就是喻哲兒,這位未來的皇后,為什么會對她充滿敵意? 上次采花節(jié)上,她還是眾人心中纏著李肅不放的癡戀女時,喻哲兒明明愛戀著李肅,卻仍能同她毫無忌諱的主動說話,為什么現(xiàn)在她都嫁人了,與李肅完全沒有了關(guān)系,喻哲兒倒與她來勁了呢? 喻哲兒的態(tài)度,王承柔也只是不解了一下,這一世別說她還做不做得成皇后,就算她還是皇后,王承柔也不想再與她打交道,唯愿不交惡,拋開上一世的恩怨情仇,各自安好才好。 王承柔的感覺沒有錯,喻哲兒現(xiàn)在對王承柔充滿了不滿,甚至是恨意。 在別人還弄不清王承柔那場婚儀的傳言是真是假時,喻哲兒卻是知道事實真相如何的。小公爺那樣一個霽風(fēng)明月般的人物,竟被王承柔逼得行了悍行,落下一個搶不過無名小卒張姓男子的傳言。 喻哲兒能容下王承柔使各種手段去追李肅,因為李肅值得。那樣優(yōu)秀的兒郎,當(dāng)然要被人欣賞被人追才對,但她不能容忍王承柔踐踏他的心意。 王承柔憑什么看不上李肅,移情別戀的那么快,比之坊間所傳的那些負(fù)心男子有什么區(qū)別,都該是讓人唾棄的。 還有讓她更傷心的是,就因為這件事,父親與她提出,或許不再考慮與李家結(jié)親的可能。 父親給的理由是,李肅娶誰都沒問題,但最后他得把正室的位置給她。看李肅對待王承柔的樣子,怕他以后大事一成,該是想起當(dāng)年的求不得,這皇后的位置還不定落到誰的頭上。 喻哲兒承認(rèn),父親說的有道理,但她不管,她就要嫁與李肅,她甚至在心里偷偷想過,哪怕最后她不是正室那又如何,他當(dāng)了皇上,妾室自然也貴為皇妃,那樣的尊崇與地位,能是一般妾室相比的嗎。 喻哲兒就在這種心境下,才對王承柔不搭不理充滿敵意的。王承柔恐怕做夢都想不到,喻哲兒如此對她,竟是為了給李肅抱不平。 就在命婦女眷們都等在聚福殿的時候,太后那里,她與趙涌彥把慶端公主叫來坐在一旁,聽他們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這殿內(nèi)還不止太后與五弟,還有監(jiān)廠的副監(jiān)宋公公。 李太后問:“宋衛(wèi),今日公主的賀禮,你要一一查驗清楚,不可出了差錯。不是哀家不信你們,是上次云奇公主過壽的時候,就少了件賀禮,鬧到皇上那里去,真是雞飛狗跳不像樣子?!?/br> 宋衛(wèi)規(guī)矩地答道:“太后娘娘放心,奴才一定盡心盡力,決不會讓上次的事重現(xiàn)。” 李太后:“嗯,要說還是你辦事讓人放心,你們正監(jiān)最近在做什么呢?” 宋衛(wèi):“邵公公他,忙著皇上給的差事呢?!?/br> 太后看了趙涌彥一眼,然后她說:“邵鳴有些事還是看不透,心里只有圣上啊?!?/br> 這話讓宋衛(wèi)怎么接,做人奴才的,心里不有圣上還能有誰。 宋衛(wèi)點頭哈腰的,沒言語,太后干脆直接道:“有圣上不是壞事,就可惜圣上心里沒有你們監(jiān)廠啊?!?/br> 宋衛(wèi)馬上跪地:“太后娘娘明鑒,奴才們只知效忠,哪里敢圖圣上之心?!?/br> 李太后:“忠心忠心,你們有忠心,為什么不敢求個顧念你們的心。我這人,最看重主動邁步之人,像五王殿下,他對我有忠心,我就要顧念著他。宋正監(jiān),你回去辦差吧,再想想怎么把差辦得更好些?!?/br> 宋衛(wèi)不知娘娘是口誤還是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么明了,其實他心里有數(shù),這一趟被召見,宋衛(wèi)想了很多種可能,但唯獨沒想到的是,太后與五王竟是想把陸鳴舍了,推他上去。 宋衛(wèi)行完禮后走了出去,看到張憲空站在外面,與義子對望一眼,宋衛(wèi)問自己,敢嗎?機會給到眼前,你敢嗎? 太后這里忙完正事,這才帶著公主與五王去到聚福殿。 他們一行剛一進(jìn)院,就見院內(nèi)有人驚呼。五王與張憲空同時看到令他們心悸的一幕,就見亭子那里,有人腳下不穩(wěn)欲要摔倒。這不是令二人心悸的原因,而是這位馬上要摔倒的女子一把打到同在亭中的王承柔身上。 王承柔本就站在邊上,身后就是臺階,這要是摔下去,她必是傷得最重的一個。 五王與張憲空在看到這一幕后,同時朝前飛奔。張憲空心里大駭,經(jīng)驗告訴他,他就算再快也是來不及阻止這一切發(fā)生的,可他除了盡最大的力量與速度奔過去,他再做不了什么。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身影閃到亭中,一只有力的手臂把王承柔拉了回來。同樣的,拉她回來的李肅也嚇壞了。 在他把王承柔向自己拉回的這個過程中,他頭痛欲裂,同樣是無數(shù)的片刻向他腦中涌入,卻不同于那日在張府新房里,那時他不僅頭疼還伴有眩暈,但此刻,除了疼痛沒有眩暈。 如臺上唱大戲一般,一幕幕的劇情按序目順序一一呈現(xiàn)在他面前,一個楔子、一個轉(zhuǎn)場都不曾落下,全部在他腦中演過一遍。 愛與恨,情與仇,不甘與遺憾,怨恨與憤怒……所有情緒如海潮沖刷著李肅,各中滋味,無以言表。 巨痛消失,李肅此刻無比的清明,像是打通了所有的關(guān)竅,他,全部都想起來了。 第45章 王承柔在驚懼中發(fā)現(xiàn)自己安全了, 有人拉住了她。但拉住她的人,同樣讓她驚懼。 只是,李肅這是什么表情?不止他的神情奇怪, 他的聲音也很奇怪,顫抖中帶著哽咽,蘊涵著太過復(fù)雜與飽滿的情緒, 卻只道出三個字:“王,承,柔。” 眼下的情況, 他能說的正常的話有很多,唯只叫她的名字,屬實不正常。還有,他哽咽著吐出她的名字時,那眼中一閃而過的痛悔是她看錯了嗎? 下一秒, 痛悔不見, 王承柔的雙臂被李肅死死掐住, 他用力太猛,她于他來說又太輕,王承柔一下子失了重心, 被他拽的懸空一般的整個人晃蕩了一下, 晃得王承柔頭暈。 李肅掐的她手臂生疼的同時,他語氣變了,同樣的顫抖哽咽, 但多了憤怒與怨恨:“王!承!柔!”幾乎是吼出來的, 那咬牙切齒痛恨的樣子, 像是要生吃了她一般。 王承柔承受著李肅的雷霆震怒, 像個皮影木偶似的被他往上一提, 這個動作迫使她需要把頭全部仰起來面對他。 李肅的樣子好可怕,是王承柔前世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哪怕當(dāng)年他把逃跑的她親手抓回來時,都沒有這樣。 恐懼彌散到王承柔的身心,可這還沒有完,只見李肅做出了更可怕的舉止。 他惡狠狠地看著她,卻忽然沖她笑了一下,笑的讓人遍體生寒,他的眼一下子就紅了,有水汽在里面彌漫,他不再吼叫,只輕輕說道:“去死吧?!?/br> 說完他就松了手,松手的力是向后的,他要推她下去,這是王承柔的第一反應(yīng)。 她再次失了重心,沒有東西可抓,只能第二次向后仰去。身后是十幾級的石階,她真的會摔死的,李肅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張憲空在趕來的過程中一直注視著這邊的情況,在看到王承柔被李肅拉住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氣,被驚出的冷汗剛要下去,就見李肅忽然松開了王承柔的手。 好在,他趕過來了,可以來得及接住王承柔??蛇€沒等他出手,李肅飛身而下的同時朝他扔出了暗器,張憲空在躲與不躲之間,快速地做出了選擇。 肩膀一痛暗器入體,但他沒管,只緊盯著王承柔,他與李肅同時伸出手,但還是李肅快了他一步,李肅重新拉住了下墜中的王承柔。 他摟著她剛一落地,就松手推開了她,好像她是什么臟東西,他嫌惡地很。 王承柔自是站不住的,她朝后倒去,坐在了地上。由于慣性的原因,這一摔可不輕,王承柔捂著肚子站不起來了。 張憲空馬上跪地扶著她,眉眼關(guān)切,上下查看。王承柔小聲地痛吟,能看得出來,她是摔疼了哪里。 張憲空急問:“哪里痛?摔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