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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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臺棲梟鳥。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不信這輿圖換稿!謅一套『哀江南』,放悲聲唱到老……」鐵匠鋪大叔還在唱,剝皮香蕉強抑飽揍他一頓的衝動,反覆的閱讀,確認自己真的沒有看錯。 真的沒有看錯,殺害肥胖男孩的那個人,叫做董萬珍! 那么董萬珍這封信件又是怎么回事? 剝皮香蕉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又點選了另一信件閱讀:「至敬愛的會長大人,很不幸的,在下得知了您于戰(zhàn)場吞敗的下場。所以在下在此決定,脫離『狐貍的尾巴』!」 那是他最后的一道希望,是最后的兵權(quán)。然而當他兵符所託非人,這一場戰(zhàn)役毫無疑問的,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勝算! 「怎么會…」剝皮香蕉雙目失神,頹然坐倒在地。這次沒有潛龍在側(cè),失勢的昔日no.1丑態(tài)畢露! 歡呼! 「狐貍的尾巴」在歡呼! 在「狐貍的尾巴」內(nèi)的玩家在歡呼! 可在「狐貍的尾巴」內(nèi)歡呼的玩家,偏偏沒有「狐貍的尾巴」的會員!得知落敗的消息,他們一個個如同斗敗的公雞垂頭喪氣,戰(zhàn)意全失。 而冠絕天下等人,同樣收到了回報。 「『狐貍的尾巴』忽然就不進攻了,拉開距離,一個人獨自走出來交涉,說他們已經(jīng)疲倦,不愿再繼續(xù)戰(zhàn)斗下去……」 「有詐?」這是冠絕天下第一個想法。 「是董萬珍老闆?!?/br> 「一言九鼎的『萬華街』董萬珍?」 「正確無誤!」 想來部下也反覆確認過數(shù)次了,這個回覆叫一個果斷決然??蛇@便輪到冠絕天下茫然了,他們做了什么嗎?沒有打下狐貍的尾巴,沒有被攻佔據(jù)點,然而戰(zhàn)爭已然結(jié)束,這都是什么玩意兒?。?/br> 他有些氣憤,也有些心灰意冷。 「到最后,決定勝利的都不是我們?!沽鋈坏恼f。 「嗯?!构诮^天下無話可說。 兩人沉默,而周遭彷彿感染了他的的漠然般,熱情的歡呼漸漸的沉寂。 「怎么回事?」兩人相視一眼,看出彼此的疑惑。排開眾人,就見到通往據(jù)點的門口處,數(shù)人堅決的站立著,像是衷心的死士,寸步不讓的保護著主子。 「毀了這鬼地方!」大門砰的被撞開了,見血不見影和硬梆梆并肩而入,但會里的氣氛就讓他們感到困惑。 「我建議你住手。」安敬天神不知鬼不覺的湊到他身邊低聲道,更用冰涼的匕首拍了拍他堆積肥油的雙頰。接著露出身影,輕煙般竄到眾人身前。 「這就是你說的決斷?」九命忍不住道。 擋在據(jù)點門口的,赫然是清泠、月光下舞動的狐貍、憫、娜露緹安。他們此刻不再隱藏公會名稱,頂著「狐貍的尾巴」之名,大咧咧的攔在千軍萬馬面前。 清泠淡漠,狐貍吊兒郎當,憫一臉悲戚,娜露緹安惶惶不安,可沒有人倒退一步,頭上的公會名號,就是她們一輩子的驕傲。 「戰(zhàn)爭可以輸,但那必須是輸在自己手上,不容外人染指嗎?」安敬天暗自感慨:「何況此際恩情義絕,留下的,就是單純的『狐貍的尾巴』會員的身份。清泠、狐貍……你們真的好氣魄!」 安敬天裝模作樣兜轉(zhuǎn)了兩圈,卻沒人搭理。 「也許我們會輸,但不要緊。」清泠說。 「嗯!」娜露緹安啜泣著大聲應(yīng)道。 安敬天自知討了個沒趣,摸摸鼻子再不製造懸疑氣氛,步伐堅定的踏往清泠一方,轉(zhuǎn)身道:「說過給你們機會的,我一向大氣的很,而且說一不二?!?/br> 九命很是猶豫,一邊是長久以來的伙伴,另一方面,則是剛一同浴血的兄弟,轉(zhuǎn)眼間就要兵戎相見,他不能接受! 熟知九命的個性,知道他是絕對出手的,甚至在想著如何調(diào)解紛爭。梓葯嬌叱一聲,就要動手! 「慢著。」山歌抓住了她,緩緩?fù)虬簿刺欤骸改阒?,我們的仇,是什么嗎??/br> 安敬天老神在在道:「不知道。但是,總是要解決的,我也很高興有一個化解的機會?!?/br> 「是一宗交易。」 「交易?我很久沒接觸交易啦!」 「你可知道,『科斯帕』主城的商店大街,近來大火大紅?」 「略有耳聞?!拱簿刺煺f。 「那你該已知道,我們是何時結(jié)上的仇怨了?!?/br> 安敬天微一遲疑,點頭道:「那畢竟是我最后一次進行的交易。」 傳言自那天以后,該店老闆再沒有出現(xiàn)過。甚至還有無聊的富有玩家,在與店老闆與系統(tǒng)的租約到期后,買下了該地,刻意空著嘲諷離開的店老闆。 不過據(jù)地主所言,他本無此意。 「只是希望見到店老闆回歸后的表情罷了?!故艿綊裨L的地主壞笑道。 數(shù)個月后,科斯帕熱鬧的商店大街又變得更熱鬧了。因為此處出現(xiàn)了「仁者無敵」中第一個觀光景點,這個故事更是被人當成飯后笑談,津津樂道。 「說起來,我的這把赤武,還多虧了你呢。」安敬天有些愛惜的撫摸著「哈蒂邦的傳承」。 這番話引來山歌動容,但他還是糾正說:「不是我,是我哥。他已徹底放棄了這游戲?!?/br> 「算到我頭上來嗎?」安敬天苦笑:「計來謀往,誰又能怨得了誰?」 「別和他多費唇舌,這傢伙根本沒有悔過之意!」留下一道桃紅的殘影,梓葯旋風(fēng)般已繞至安敬天身后。 「好!」周遭登時一片掌聲。 網(wǎng)游里,一個好看的姑娘家已是難得,尤其梓葯身手還挺好。別的不說,在綜合排名第二的迎風(fēng)客棧內(nèi),她的實力已排得上前十! 可安敬天卻是一個勁的搖頭,嘴里不住叨嚷道:「了無新意,了無新意啊!」矮身避過了當胸刺來的一刀,雙手伸至頭上,緊緊揪住那纖瘦的臂膀,也不見他用多大力氣,梓葯便狠吃了一記過肩摔。 「哎!」眾人登時尷尬了,他們這是為誰喝采來呢?于是紛紛別過頭,充當沒瞧見。 偏偏安敬天像是不懂禮數(shù)的無賴,蹲在地上兩腳開開,更一個勁的盯著七葷八素的梓葯看。姿態(tài)之不雅,就差沒將手指戳入鼻孔中摳挖了。 「我宰了你呀!」回過神來,除了背后,明明沒受傷的臉頰處,也是火燒般的灼熱。梓葯尖叫了一聲,指尖徑直刺向安敬天的瞳孔! 「好狠的丫頭!」安敬天受驚,不禁彈了開來,怪叫道:「竟施展如此狠辣的招式!」 「知道厲害了吧?」梓葯叉腰得意道。 「不是,我的確是嚇了一跳,但我本無意逃開的,都怪這雙腿的下意識反應(yīng)太快!」安敬天裝無辜辯解。 「你輸了!」梓葯指著他叫囂。 「沒有!」安敬天嘴硬。 「有!」 「算了吧,」山歌制止了這場鬧?。骸歌魅?,你不是他的對手的,安敬天太強大,太狡猾了?!诡D了一頓,嘆息道:「我很感激你的好意。」 「那你的仇怎么報?難道就這樣算了嗎?」梓葯問道,縱使?jié)娎绷它c,卻不難聽出對于伙伴的心疼。 「來吧,我倆自己解決?!拱簿刺焯で耙徊?,威風(fēng)凜凜。就差柄劍劃地為限了,想著想著,他開始探頭探腦找尋道具。 「我打不過你?!股礁钃u頭坦白。 「?。磕窃趺崔k?」連安敬天都愣住了,他還真不知道這場面如何解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徒惹得場面尷尬非常。 但正如同他所說,他一向不是小氣的人,在取得清泠同意后,以盡可能嚴肅的語氣商討道:「不然這樣吧!我這里有一個任務(wù)的線索,從今以后,你們就跟著我混!」 「什么叫跟著你混!」梓葯第一個就爆炸了。 「甚好?!股礁鑵s是同意。 「那就說定了?。 咕琶姎夥疹H為融洽,趕忙跳出來維護。 「不行!那我們誰要離開???」梓葯表示不依。 「就你吧!」安敬天眉開眼笑,自己這兩全其美的法子,很簡單,卻沒多少人拿的出來啊!藏私,一向是獨大的不二法門。 「別衝動啊!」九命大驚失色,死命拉住張牙舞爪的姑娘家:「我好害怕已經(jīng)可以被排除在外了吧?還有小快……他方才來訊感謝我們的照顧,投靠別的組織去了??勺詈笥终f若有需要,他能回來助我們一臂之力的?!?/br> 「叫他滾!」梓葯沒好氣的白眼道:「這小子蹭獎賞來了!」 九命苦笑。小快此舉「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箍伤吘共幌裎液煤ε?,沒有把氣氛鬧不愉快,給彼此留下了合作的馀地,算是長遠之計吧。 他沒有做錯,只是他們隊伍里有人名叫梓葯,這姑娘就不會讓他吃白食。 「好了,那就解決囉?」安敬天語氣輕松道。 「好。合作總比針鋒相對愉快,也能締造更好的美景?!股礁枵f道。 「那就先離開等我吧。和大會長們,我們還有事情要處理呢!」安敬天語氣冰冷的趕人。 「開玩笑?!硅魅櫟闪怂谎?,義無反顧的站到了他的一邊。 「哎哎!」九命有些著急,他們都還沒感謝「迎風(fēng)客?!沟恼疹?,立刻就要翻臉不認人,這立場真的轉(zhuǎn)不過來?。?/br> 「你真好懂。」安敬天忍不住說了一句。 「別多嘴?!硅魅櫡词謸伭怂话驼?。 沒想過的事情發(fā)生了,安敬天竟然愣愣的吃下了這一掌,臉上登時浮起五指紅印。 「???」安敬天仍在失神。 「哈哈哈哈哈!」山歌笑了:「我感覺坦然多了。」他慢慢的踱步向前,走出仇怨的深坎。 「你們都這么著急表態(tài)干嘛,我又不是不跟你們同一陣線!」九命苦著臉,表示自己感覺到很大的不信任。有些不知所措的跺了跺腳,轉(zhuǎn)向迎風(fēng)客棧的會長說道:「天下會長,這個,您也知道我們的關(guān)係了,不好意思白費了您一番細心栽培!」 「還這么客氣干嘛?等會還是一樣要動手,可不許心軟??!」梓葯叮嚀九命道。 「這叫禮數(shù),明白不?」安敬天在旁邊細心教導(dǎo)。 「滾開,姑娘沒和你那么熟!」梓葯一腳過去,好在安敬天早有防備,「哎呦」一聲跳了開來。 「就在我們眼前完成的交易,我豈會不清楚。」冠絕天下也是無奈:「梓葯的性子很直,我們也早有體會,不用在意?!?/br> 「多謝會長?!咕琶屓唬钌钜痪瞎?,替他的公會生涯畫下句點。 九命已退出公會。 眾人一愣。 「九命你干嘛?」梓葯失聲道:「沒必要那么決絕吧?」 安敬天意識道了,豎起大拇指感動道:「真男人,頂!」 「頂你個大頭!」梓葯一把將他推開,風(fēng)一般跑近道:「沒必要退出公會呀,會長不也同意了我們的任性?」 她還以為九命會同往常一般驚慌失措,憋紅著臉說明退出公會只是思慮不周引起的笑話,但九命沒有。 他用非常認真的語調(diào)告訴她:「梓葯,這次不一樣。我們需要很明確的做出表示……」 山歌已退出公會。 九命一愣,接著兩人相視一笑。 「山歌你也犯糊涂嗎?」梓葯急了。 「聽九命解釋?!顾皇沁@么道。 「天下會長已為了我們開出先河,假如每次都出現(xiàn)這類狀況,他豈不是十分難辦?所以我們必須自己做出了斷?!咕琶毿牡慕忉尩馈?/br> 「是這樣……」梓葯顯得有些黯然。但黯然畢竟不合她的性子,飛快抬起頭來,更抬高到能用下巴看人:「聽到?jīng)],這才叫說明!」手指cao作飛快,轉(zhuǎn)眼間,迎風(fēng)客棧迎來兩日間第四次系統(tǒng)提示音。 梓葯已退出公會。 安敬天哭笑不得,他三兩句間弄走了迎風(fēng)客棧三大高手,心里也有些過意不去,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該出面做些表達了…… 「輪到我們了?!骨邈稣f。 「堅決不退讓?」冠絕天下問。 「不讓!」狐貍搶著宣誓。 「那好,就當給我的朋友們一個面子?!构诮^天下灑然離去,而這乾脆的態(tài)度,就嚇壞了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 九命一臉的受寵若驚,他知道,這是會長給他們的餞別禮。 「冠絕天下,回來!」見血不見影怒叫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不打了還不行嗎?」冠絕天下站住,轉(zhuǎn)身。 「這算是個什么結(jié)局?」見血不見影瘋了:「這樣一個不甘不脆的結(jié)果,要我如何接受?」 「結(jié)果?從頭到尾這都只是第一和第一之間的爭斗,針對陷阱的重點攻擊、遭受危機的背后受敵、一錘定音的最后背叛,我們扮演的,都只是微不足道的角色!」冠絕天下冷冷道:「現(xiàn)在,你要我如何不心灰意冷?」 頓了一頓,又道:「給你個忠告,我可不保證手底下人能夠堅決不出手。九命他們?nèi)司壙墒呛芎玫?。?/br> 「我也退出?!沽诙€表態(tài):「實在太打擊人心了,我們拋頭顱、灑熱血,到頭來,卻只是棋盤中的落子。真正的棋手,實際上是你現(xiàn)在想對抗的傢伙們。別說我沒有提醒,他們可是在第一間的對弈,棋高一著的勝者。」 「柳!」硬梆梆的口氣有些急促。冠絕天下走了,代表十全戰(zhàn)力的群體已然不見,現(xiàn)在他們僅存的,就是倚仗人海戰(zhàn)術(shù)強行突破,而此時又一個公會要撒手不管? 「噢對了,我的龍甲,」柳向硬梆梆攤開了手:「謝謝你的提醒。」 硬梆梆氣的七竅生煙,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是要挽留來著,卻被逼著還上赤品護甲。 「要是我說不呢?」他也頗為硬氣,打算以此要脅,直到打完戰(zhàn)爭才歸還。 「那我不介意聯(lián)合那邊的傢伙先痛宰你一頓。喪失據(jù)點的懲罰可是兩倍喔,希望硬梆梆你還足夠清醒。」柳用冷颼颼的語氣發(fā)言道。 硬梆梆一陣寒顫,猶豫了半晌,還是把「奧蘭爾達的龍甲」交還。 「真的不打算留下?」他苦口婆心的再度勸說:「我們勝算挺大的呀!」 「算了吧,得不償失??!我們已經(jīng)浪費太多在這件事情上了,血不能白流,卻也不能『白白的流』?。 沽宦晣@息,回勸了幾句。 「感覺有些難懂?!褂舶鸢鹁捉乐@番話,若有所思。 「不難的,多想想就會通透?!沽呐乃凸诮^天下帶隊走了。 門口處,他們遇到了急匆匆趕回的鋒利一把刀。 「你們?nèi)ツ??」他質(zhì)問道。 冠絕天下露出嫌惡的表情:「戰(zhàn)爭勝利,已沒我們的事了。」他絲毫不愿多費唇舌。 「好?!逛h利一把刀沒有多做糾纏,那模樣一眼便知,希望早點趕回戰(zhàn)場好分一杯羹。 「蠢蛋!」低低的,冠絕天下咆哮了一聲。 柳笑了,點點頭:「他會知道自己的愚蠢的?!?/br> 走出半條街外,他們不約而同的轉(zhuǎn)身,想在看一眼那華美的建筑。 「話說回來,不論如何,我們贏下了『狐貍的尾巴』?。 构诮^天下感覺心情頗為舒暢。 「『我們』贏了?」柳打趣道。 「算我們贏了!」冠絕天下用力揮舞著拳頭說。 「算我們贏了!算我們贏了!」兩公會的會員彼此熟捻,歡呼來得統(tǒng)一又激昂。 砰! 一聲驚天巨響,他們的歡呼嘎然而止,不為其他,貫出「狐貍的尾巴」大門的那捲颶風(fēng)之中,不知奪走了多少人命。白光如同星芒閃爍,卻不如領(lǐng)頭的隕星來的耀眼。 「哎呀掉級了!」 「何必呢?」 眾人且樂且唏噓著。 是啊,何必呢?兩人相視一笑,自己的公會最大程度的保全下來了,這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