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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殘山夢在線閱讀 - 第二十九章,最需要的人

第二十九章,最需要的人

    街上,各大公會對斗篷男已經(jīng)愛理不理了。而此舉動便令下面的公會自鳴得意起來,像是贏得勝利般的大大滿足了一番。

    就大公會的立場來看,一堆神秘斗篷在面前晃悠不痛不癢,卻很煩人。甚至有人歡呼數(shù)聲,明目張膽的便穿上了破爛斗篷,徹底把斗篷男當(dāng)作偶像崇拜了。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攻擊性不高,卻侮辱性極大?!惯@天夜里,除了戰(zhàn)力上的損失,各大公會都覺得自己被深深侮辱了,而他們這顏面的損失,便通通打算自安敬天身上討回!

    無論安敬天是敵是友,日后都勢必要面對十分頭痛的追殺。

    這似乎已不可避免!

    當(dāng)然,這都是稍早和未來即將發(fā)生的事情。而現(xiàn)在,「迎風(fēng)客?!沟膹d堂聚集了各大公會的玩家,還有一些平時與狐貍的尾巴有仇怨的人士,齊聲吶喊著。

    安敬天自然也做了做樣子,好在他的有氣無力并非十分明顯,不至于露出馬腳。

    然而聯(lián)合畢竟有統(tǒng)一性的敵人。

    旁邊的仁兄終于忍不住道:「兄弟,將斗篷脫下了吧?在場十個人中,怕有十一個跟那神秘斗篷刺客是有仇怨的。」

    「喔?」安敬天笑了笑,乖巧的脫下了斗篷:「也是,多謝你的提醒?!?/br>
    他這身惹人注目的打扮,早被許多人多關(guān)注,然而當(dāng)他脫下斗篷,這些人的目光卻又沒有太多的逗留。沒人懷疑他的身份,畢竟神秘斗篷刺客本不會傻到主動暴露身份的,何況是在這十死無生的環(huán)境。

    是以當(dāng)安敬天向這些人「示好」,他們的虛榮心便已得到滿足。

    「反正不過是個喜歡穿斗篷的傢伙吧!」他們心中都是這般的想法:「也許才剛上線不久,連神秘殺手的事跡都還不知道,我又何必與他計較?」

    他們都很放心,只因為大家都忘了一點(diǎn),斗篷刺客的真正長相,卻是沒人知道。

    就連剝皮香蕉,當(dāng)初也是借著地圖上的標(biāo)點(diǎn),這才成功包圍住安敬天。但這些人又豈會知道?

    于是安敬天也很放心,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裝出乖巧聽話的模樣,便不會有人懷疑他便是昨夜殺人如麻的刺客!

    「燈下黑??!誰又能料到找尋了大半個夜晚的仇家,此刻就在臺下聽著演講,響應(yīng)吶喊?也許當(dāng)有人對我疑心上了,目睹這一幕的傢伙們,還會跳出來替我說話呢?」他無疑想的太美,但這計劃卻也實在稱得上是天衣無縫。

    因為這計劃本來就沒有漏洞,也許唯一的漏洞就是他自己!

    「只不過我殺了那么多高手,竟還是沒人知曉我的真實樣貌,卻又不免寂寞了一些!」他實在是得意極了,竟渴望有人能慧眼如炬,在大敵環(huán)伺的場面下,指名道姓的叫破他的身份??v然結(jié)果只有身死當(dāng)場,恐怕安敬天還是會先高興的翻幾個筋斗才做打算。

    世人常嘆:「曲高和寡,英雄寂寞?!拱簿刺觳恍枰簦丝讨灰苡袀€朋友分享自己大膽卻精妙的計劃,他便能很滿足。偏偏他沒有朋友,也許以前有那么兩三個的,昨天夜里,卻是一個也不剩了。

    他忽然又感覺到很孤單。

    可是有了這樣完美的計劃,他當(dāng)然也已開始膨脹,所以孤單又化為衝動,令他想飛身躍上演講臺,振臂高呼道:「你們追殺了一夜的人就在此處呀!還不快動手嗎?」

    這念頭想想便刺激無比,反正他的任務(wù)既然已失敗,為何不毫無顧忌的放肆一番,縱情享受游戲呢?

    「不過等級畢竟難練,能不掉級便還是省省的好??v然有無敵保命,可『五爪金龍』一天只能使一次,我已忍了整夜沒用,現(xiàn)在進(jìn)入cd的話,接著的一天都沒得玩了!留著,為了更好,更妙的場面留著!」安敬天興奮的想:「只希望接著的發(fā)展,不會令我失望?!?/br>
    「我叫九命,加個好友?」先前建議安敬天換下斗篷那人道。在他觀察之下,安敬天表情充滿了自信和爆發(fā)力,卻又有岳峙淵渟的沉著氣度,九命瞬間判斷出肯定是個很了不得的傢伙。

    安敬天報之一笑,卻露出可惜的表情,攤手道:「不好意思,我的好友欄滿了……」

    「那就沒辦法了?!咕琶膊簧踅橐?。

    「你一個人?待會場面肯定混亂,也許我們可以互相支援照應(yīng)?」安敬天道。雖然交談不過寥寥數(shù)句,他卻已在九命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那溫暖的感覺,令他疲憊的心彷彿浸泡在溫水當(dāng)中,舒服的不愿離開。

    「組滿了……」九命無奈笑道。

    「被沖散了?」安敬天想到了關(guān)鍵。

    「是呀,人太多……」九命嘆息道:「不過開戰(zhàn)前總會約個地方聚首,兄弟一起行動?」

    「挺好?!拱簿刺禳c(diǎn)點(diǎn)頭,九命是一個神官,有如此助力在旁邊,倒是不小的保障。

    「還不知兄弟如何稱呼呢!」

    由于冠絕天下先前已說過:「未免之后出現(xiàn)遭仇殺的困擾,各位還請自行關(guān)閉顯示?!故且院糜褯]加成,九命至今尚不知安敬天的id。

    安敬天正要開口,「迎風(fēng)客?!贡娟P(guān)上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

    「讓讓、麻煩讓讓!」

    門扉是向內(nèi)推開的,故此人滿為患的廳堂登時更加擁擠。

    「那邊去!」安敬天對九命打了聲招呼。接著猛地縱身而起,在墻面略微借力后,飛身便上了屋樑。

    迎風(fēng)客棧的會員登時大怒,正要喝止??杀娙耸軗頂D所苦已久,見了此巧式妙招,不但鼓掌叫好,更爭相效仿。一時間,「迎風(fēng)客棧」的屋樑上便多了無數(shù)姿態(tài)各異的擺飾,詭異非常。

    九命簡直看呆了眼,喃喃道:「好在建筑物受系統(tǒng)保護(hù),沒有受到攻擊動輒不會傾毀,否則如此多人往那樑上一站,『迎風(fēng)客棧』豈不是要倒塌?」

    樑上,安敬天拍拍旁邊的人道:「兄弟,幫個忙?!?/br>
    「什么忙呀?」這人不情不愿的回道:「別以為你想出了這法子就代表你聰明啊!」

    安敬天聽得糊里糊涂,只好道:「不麻煩的,只是需要兄弟握住這繩子一端,跳下去?!?/br>
    「跳下去?那我怎辦?」那人勃然大怒。

    「再使一次上樑的法子便行!」安敬天拍拍他,跟著從懷里摸出兩枚發(fā)亮的金元寶。

    「幫忙!我當(dāng)然幫忙!」那兄弟一看,雙眼簡直比金子還亮。一把搶過金元寶與繩子,隨即縱身一躍。

    「「「哇!」」」

    常言道:「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兄弟可是個武師,體型不小,他這么一跳便如同在人群里落下砲彈,眾人爭相走避,驚呼四起。

    接著更神奇的一幕就發(fā)生了。

    一個人突然就飛上了半空,但他的眼神還是懵的,似乎也搞不清楚狀況??蛇@一起一落間,卻有個相同的關(guān)鍵。

    他們手里都握著一條繩子!

    「快過來!」安敬天拼命招手。要是九命這一下沒有飛上屋樑,他的金元寶可就打水漂了。見到那兄弟jian險的笑容,顯然他是故意不給時間讓他們先行交流,跳躍的位子更有講究,使九命與屋樑差了十萬八千里。而九命在空中無法借力,眼見就要抵擋不住重力的下墜。

    「這挺難嗎?」安敬天喃喃道。猛力一扯松弛得歪七扭八的繩索,九命立時朝他飛來。

    「你的膽子挺大的啊?!咕琶话簿刺旆€(wěn)穩(wěn)的接著,無奈一笑。

    「這樣也行?」那武師看呆了,跟著他就見到旁人憤怒的眼神,開始有點(diǎn)害怕:「大家都是文明人,別動粗、別動粗??!」想當(dāng)然爾,他的勸解沒有起到絲毫效果,憤怒的群眾一人一腳,硬生生將他踹回復(fù)活點(diǎn)去了。

    于是復(fù)活點(diǎn)旁的人有福了,紛紛圍觀這兄弟珍而重之的抱著兩個元寶,杵在復(fù)活點(diǎn)又哭又笑。他們仔細(xì)聽了許久,這才聽明白,這兄弟反覆嚷嚷的只有那一句:「貪心是罪!」

    他們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笑著,不一會兒,一個悲凄的故事就被拼湊出來……

    「哎,九命在那兒!」

    「呦,我?guī)湍阏业交锇榱?。」安敬天耳朵很靈,捕捉到了喧嘩中的細(xì)小聲音。

    「弄出那么大動靜,說是他們找到我比較合適吧?」九命苦笑。

    「這倒也是?!拱簿刺熨澩?。

    「這到底什么人???」九命失了會神,他越發(fā)覺得安敬天撲朔迷離,難以看透。

    失神間,安敬天已對著他的伙伴熱烈揮手道:「九命在這呢,快來!」

    「???」九命又是愣住。

    「同我們招呼的那人是誰呀?」身穿櫻紅色武士服,體態(tài)優(yōu)美的女郎也是一愣,回頭問道。

    她身后是個武打裝束的壯漢,身高約有兩米,遠(yuǎn)超常人。他凝目看了安敬天兩眼,搖頭沉聲道:「不認(rèn)識?!?/br>
    女郎聳聳肩:「看來又是九命新結(jié)識的怪人。」

    現(xiàn)在「迎風(fēng)客?!怪?,兩成的玩家都已上了屋樑,是以兩人前進(jìn)時雖感受到阻礙,卻也不甚費(fèi)力,很快便到了安敬天和九命所在之處。

    「好啊九命,我們在下面人擠人,你倒是搶了個不錯的位置享受!」女郎抬頭喊道。

    「是我旁邊這位兄弟的功勞,他是……?」九命想起來了,剛剛的自我介紹還沒說完,此刻尚不知這位新朋友的名字,神色有些尷尬。

    「安小弟。」安敬天自稱。

    「這樣不好說話,你們要上來嗎?」他又垂下了繩子。

    「你怎么隨身攜帶這玩意兒啊?」九命不解:「是任務(wù)需要嗎?」

    「只是興趣?!拱簿刺煨π?。

    「不了吧,我可不想學(xué)九命那么張揚(yáng)?!古陕曇羟宕啵Z調(diào)明白的拒絕。

    九命無話可說,只好「嘿嘿」乾笑。

    「況且現(xiàn)在不那么擠了,我還是在下面陪山歌的好?!?/br>
    「穿桃紅色武士服的那是梓葯,至于人高馬大的那位名叫山歌,是歌曲的歌?!咕琶榻B,他環(huán)目四顧,馬上就看到了另兩個伙伴。分別為刺客「我好害怕」,和戰(zhàn)士「小快」,正努力的逆流而上,看樣子還得花上不少時間,于是打算等人到了再行介紹。

    「記下了?!拱簿刺煺f:「我們先看戲吧!竟然有人敢在這種日子闖迎風(fēng)客棧的大門,膽氣不小?。 ?/br>
    「是啊,真是奇怪……」九命也把好奇的目光投往大門。

    這一處屋樑的動靜的確吸引了不少眼睛,只不過除了九命正努力穿梭人群的小伙伴,其馀人的注意力很快都轉(zhuǎn)而放在不速之客身上。

    「不是說里面挺擠了嗎,怎么又放人進(jìn)來了?」縱使知道有不得不的理由,冠絕天下還是得做做樣子。

    「就當(dāng)給這次合作的大伙面子?!顾接嵙四莻€會員說。

    「沒事,會長。我理會得,只是這些人很重要,重要到我沒辦法判斷,也來不及事先通知,讓您丟臉了?!乖撁麜T同樣私訊回覆,接著朗聲道:「這些人很特別!」

    安敬天瞧清楚了,頗為驚喜的「哦」了一聲。

    「你認(rèn)識?」

    「認(rèn)識?!拱簿刺炻冻鐾嫖兜男θ荩骸付腋鱾€大有來頭。」

    帶頭的是一個女法師。她就是那么平淡地走著,眾人卻紛紛讓開了道。這就是她獨(dú)特散發(fā)出來的氣場,使人情不自禁的退避三舍!

    接著的是一個斜背長弓的修長青年,臉上帶著半是興奮半是好奇地神色,左張右望著。這一番舉止,使人對他的印象定位于愛玩的大男孩。

    跟男孩并肩而行的是身穿長袍的神官。眉目間帶著一言難盡的憂愁,像是飽受世間摧殘,遁入空門卻始終無法化解,試圖探究真理,為緣所苦的佛門大師。

    安敬天光是看他的外表,便覺得十分有故事,也看出了許多心事。偏偏他眉目間的愁容就像是一把大鎖,鎖住所有秘密,似乎不讓人知道,也不愿人替他擔(dān)憂。

    最后緊張跟隨著的,是牢牢抱著書本的女孩。臉上戴著大大的學(xué)生眼鏡,像極了班級上的圖書股長。

    冠絕天下有些不悅,卻不是對眼前的這四位不速之客。讓出通道給她們前進(jìn)是禮儀,但眾會員們大可用虎狼的目光瞪視她們,施加壓力。眼下像是被鳩佔鵲巢、潰逃而亡的模樣?

    丟人!

    「敢在我們的場地發(fā)威,嚇得這一幫即將出征的熱血將士退避三舍,有兩把刷子啊?」

    有些人羞愧的低下頭,但更多的人用憤怒的眼神瞪向臺上的冠絕天下,接著殺意「愛屋及烏」,轉(zhuǎn)向了四名罪魁禍?zhǔn)住?/br>
    氣氛登時緊張。

    這樣氣派的出場,梓葯登時興趣上了。她有聽見安敬天自稱熟悉這些人,于是問道:「安小弟你真認(rèn)識?不若先介紹給我們聽聽?」

    「不但認(rèn)識,更熟了!是我昨晚大殺四方的伙伴呢?!拱簿刺煸谛睦锬?,但他當(dāng)然不能這么說,裝作莫測高深的樣子微笑,搖頭。

    「一起上來嗎?」他又問了一次。

    「你人真好?!硅魅櫶鹦?。

    九命夾在中間,覺得兩面不是人,偷偷拉扯安敬天斗篷低聲道:「別這樣?!?/br>
    安敬天知道他誤會自己故意搞鬼,無奈道:「這些人是我的朋友,我總不能隨便說出他們的身份吧?他們要身份暴露了,肯定無法活著走到大會長們面前?!?/br>
    「這么嚴(yán)重!」九命嚇得不輕:「……難道???」

    安敬天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把食指按在唇上:「噓?!?/br>
    九命摀住嘴巴,拼命點(diǎn)頭。

    見到這一幕,梓葯詫異了,尋思道:「難道真有內(nèi)情?」接著就看到安敬天轉(zhuǎn)頭,沖她而來的微笑,她立時別過頭去,耳根發(fā)燙。

    「不急,很快就要接盅了!」她聽到那個男人刻意賣了個關(guān)子,當(dāng)下豎起耳朵,不愿錯過任何說話。

    「你現(xiàn)在最需要的人?!箮ь^的女郎淡淡道。

    安敬天驚掉了下巴,一個「?!棺植铧c(diǎn)脫口而出。他何曾見過女郎這般囂張跋扈的模樣了?

    梓葯見了他如此模樣,立時又懷疑上可信度了,把目光鎖死在安敬天臉上。

    「別吵,聽著呢!」安敬天急躁的擺擺手,不理她。

    「男人!」梓葯雙臂抱胸,甩頭哼聲道。

    九命苦笑。

    「意思是非得讓你參加我們的圣戰(zhàn)不可了?」見血不見影站前一步,尖聲道。

    「如果你們希望贏的話。」女郎還是那般平淡的語調(diào),但這次所有人都聽明白了她言語中的自信。

    大會長們面面相覷。說讓人家加入嘛,好像顯得有些沒面子,可不讓人家加入嘛,人家都說明白了:「那會是你們的損失?!?/br>
    「沒異議?!沽氏缺響B(tài),他永遠(yuǎn)是以宏觀立場明智判斷者。

    「好,就聽聽她怎么說。」見血不見影咬牙。

    「有其他女孩加入,感覺挺不錯?!惯@是彩袖飄飄。

    硬梆梆沒說話,但看神情是十分不愿。還有諸葛佚月陰沉著臉,可眼下就沒有他發(fā)言的立場。

    冠絕天下掃了眾人一眼,淡淡道:「四比二,讓她上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