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四年前(3)
早晨,陽光從窗戶外透射進來,照亮了昨晚喝個爛醉,倒臥在沙發(fā)上的我。 「我...我昨天到底喝了多少...」我意識有點不清的說。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緩步走到床旁邊,發(fā)現(xiàn)黃襄已經(jīng)出門上班了。昨晚我對她的口氣好像太兇了,本來想要跟她道個歉,可惜她已經(jīng)出門了,只好晚上回來再跟她說了。 「喂,請問有甚么事嗎?」我接起電話。 「是江玉樹老師嗎?」這聲音,是音樂教室主任的聲音。 「我是?!刮一貞?yīng)。 「最近有蠻多學(xué)生跟我反應(yīng),你在教學(xué)的時候常常會大發(fā)脾氣,也不像以前那么的有耐心。有的人甚至上完這期就要退掉課程了。我想了解一下是發(fā)生甚么事。如果給不出一個我滿意的原因,辭你工作也不是不可能?!惯@個消息宛如一陣?yán)?,狠狠的劈中了我脆弱的心靈。 現(xiàn)在的我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失去了僅有的工作,我的生活將會變成甚么樣子...連我自己都不敢想像... 「那個主任,這個我可以解釋。我最近壓力比較大,難免情緒比較暴躁,這個我都可以改進,所以拜託主任不要把我開除...拜託你了...如果沒有工作...我會沒辦法生活的...」我緊張地為自己解釋?,F(xiàn)在的我真的不能再失去工作了... 我還有自己還有黃襄,沒有工作,我們是要怎么生活下去。 「壓力大這都不是理由,總之你如果沒有辦法控管好你的情緒。那么就別怪我無情了,要知道我也是來賺錢的...不是來和你談人情的?!拐f完,主任掛了電話。 這陣子,因為音樂教室學(xué)生人數(shù)銳減的關(guān)係,連帶影響到我的薪水。看著每個月發(fā)下來的薪水,不禁望著里頭的錢嘆氣...就這么微薄的薪水,要拿來養(yǎng)活我們兩個...生活上的支出就已經(jīng)快要把我壓垮...我...快撐不下去了... 我軟爛的坐在沙發(fā)上,盯著電腦螢?zāi)豢矗渲鴱谋淅锬贸鰜淼钠【?,唯有如此才能讓我感覺到快樂,人世間的一切都是痛苦的,只有在酒精的世界我才能得到快樂。 「江玉樹,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喝了...你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我看了也很難過嗎?拜託你...振作起來...」這幾天,每當(dāng)黃襄看到倒在地板上,喝個爛醉的我。 總是會邊流著淚邊說出這句話?,F(xiàn)在的她除了要忙工作上的事,公司也常常會派她到國外出差,回到家又要應(yīng)付沉浸于酒精的我,此刻,她的內(nèi)心一定相當(dāng)?shù)慕淮?..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不忍心看到她現(xiàn)在的樣子,然而,現(xiàn)在的我卻甚么也做不到了... 「唉...你懂甚么...你根本就不需要為了我這種人難過,反正我也只是個被社會唾棄的人。你還是好好把你的工作處理好,有出差的工作就趕緊接,賺多一點錢,以后才不會后悔...別一直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一點也不值得...」 「打從一開始...我的人生就毀了...為什么我當(dāng)初要跟你告白...要這樣折磨我們兩個...我實在想不透...」酒精已經(jīng)完全的侵蝕了我的理智,內(nèi)心的真心話,毫不掩飾的直接吐露出來。 這些年來,我一直把這些話放在心里,我知道當(dāng)初我會失去歌手夢跟黃襄有關(guān),可是我依然不后悔跟她在一起。我想要用盡馀生的力量,好好的守護她。 守護那個改變我生命的女孩??墒请S著時間一過,我開始回想當(dāng)初沒有發(fā)生那件事,我是不適就不會只能在音樂教室里討生活。越想到這里,我就越覺得不安...我深怕自己沒有那個能力保護好她...甚至連愛她的資格都沒有... 「是嗎?這就是你想說的...原來在你心里頭,跟我在一起是折磨你的事...那不如就別讓你在見到我,這樣就不會折磨你了吧...」她難過的哭了起來,她的話語好像歷經(jīng)了無數(shù)次的傷害,從言語中就可以感覺到她現(xiàn)在的痛苦。 和自己相愛的男孩在一起六年,原來只是對對方的一種傷害...這令她無法接受... 她傷心地離開家門,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如此傷害她的我,或許只有短暫時間不要見到我,才是對她最好的解藥吧... 那一夜,原本兩條重疊在一起的直線,現(xiàn)在慢慢的分岔,距離緩緩的拉遠,我們好像又回到從前,從前那兩條毫不相連的平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