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被死敵暗戀 第31節(jié)
靜默半響,見他不再言語,付甜甜又重新從賀宴痕哪兒拿了碗酒,繼續(xù)露出熱情的招攬微笑,豪邁道:“今日遇見道君,當(dāng)浮一大白?!?/br> 賀宴痕瞥了江聽玄一眼,見他沒有說話,臉上笑容逐漸恢復(fù),氣氛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熱烈——除了依然如身陷冰天雪地的天極秘傳。 六個人皆靜默無語,默默看著自家?guī)熜治棵佳圩谠?,良久,江聽玄?cè)頭看向那碗被他放在旁邊的昏黃酒水,白皙完美的骨節(jié)微彎,他端起海碗湊到唇角,略微遲疑,江聽玄閉眼抿了一口。 第29章 又有人暗戀我 酒是苦的, 味道并不好。 江聽玄是個十分自制的人,除了宗門大典,他基本不會碰這種東西。 而這凡人釀的酒比起瓊漿仙飲更烈、更澀、更苦。 他只抿了一口便不自覺皺起眉頭。 可他身邊付甜甜卻端著海碗, 一口半碗, 與賀宴痕說說笑笑,不見半點異色。 平素看起來, 她是個癡情、溫婉的女子, 可直到今日, 他才認(rèn)識到付甜甜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單純, 或者說稚嫩。 除了心悅伏天臨這一點之外,她旁的什么都會,也都能適應(yīng), 與這些散修、修為不一的陌生人也能很快說起話來, 沒有絲毫女子的羞澀,反而顯出幾分豪邁,像是比他更通人情世故。 咽下那一口苦酒,江聽玄在師弟師妹們擔(dān)憂的目光中放下碗,沒有再喝, 只是那種苦澀味道依然還殘留在他的味蕾。 最小的師妹陸輕菱微微抿唇, 瞥了眼還在同其他人談天說地的付甜甜, 帶著些忿忿,她輕聲道:“師兄,若是師兄覺得不妥, 我們便離開吧?!?/br> 她是見不得一向榮光滿身江師兄如此受人漠視。 江聽玄輕掃了她一眼, 語調(diào)一如既往平淡:“不必?!?/br> 他依然坐在付甜甜身邊, 沒有離開。 陸輕菱張了張嘴, 很想再說些什么, 但窺見他面容上的淡漠,她便什么也不敢說了,只好繼續(xù)用憤恨目光瞪著付甜甜,仿佛要在她臉上看出個洞來。 付甜甜不是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目光,只是她無所謂。 江聽玄麾下的秘傳她哪個沒見過?都是些弟弟meimei,頂多是比陳庭宇大一些的‘小朋友’,小朋友沒見識很正常,她這做‘家長’的不會跟他們一般見識。 和‘小道君’賀宴痕聊到酣暢,付甜甜于微笑中順勢道:“今日與道君一敘實在痛快,方知世上還有道君這樣俠義的人,我平日里常與首席談起,如道君這般天驕便該引為知己,方能不負(fù)?!?/br> 賀宴痕面色微頓,眉宇間略帶上了些疑惑:“首席?付姑娘是指?” 他并未第一時間聯(lián)想到伏天臨,因為眾所周知,伏天臨和江聽玄關(guān)系不好,想來與伏天臨熟悉的女子怎么也不會和江聽玄一起出來歷練吧? 可付甜甜卻很快笑道:“便是伏天首席,怎么道君沒聽過嗎?” “伏天首席?伏天臨?” 賀宴痕下意識看了眼她旁邊的江聽玄,但只窺到神子毫無波動的面容。 他微微遲疑,才道:“付姑娘與伏天兄很熟?” 付甜甜目光顯得柔軟,沒有顧忌江聽玄就在身邊,她嘆道:“不瞞道君,我與首席本是兩廂情愿,只是首席如今心中有了另外的女子,那人比我更適合他?!?/br> 賀宴痕原本熱情開朗的神情頓時如見了鬼一般,不斷在她和江聽玄身上掃視,良久才斟酌著道:“付姑娘……心悅伏天兄?” “嗯。” 付甜甜微笑點頭,姿態(tài)落落大方,沒有絲毫芥蒂。 “那……”賀宴痕大約是措辭了一會兒,“你與江師兄是?” “我們只是朋友?!?/br> 這句話她說得輕描淡寫,平靜從容。 偏生旁邊江聽玄也似沒聽到一般,見她看向自己,還漠然道:“少喝點?!?/br> 雖說語氣算不上溫和,可這話實在聽著熟稔,至少在賀宴痕眼中,不太像只是‘朋友’。 付甜甜聽他開口,當(dāng)即溫柔一笑,點點頭:“無妨的。” 她又看了眼那碗被神子喝了一口的烈酒,道:“喝不慣嗎?” 江聽玄眉目淺淡,眸光低垂,眼眸有些深邃。 他的聲音毫無起伏:“除了宗門大典,我不飲酒。” “酒這種東西確實算不上什么好,不過有時倒也能有些用處?!备短鹛鹣肓讼?,從芥子戒中拿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玉葫蘆遞給他:“你喝這個吧,果酒,甜的。” 江聽玄看了她一眼,接下這玉葫蘆。 玉葫蘆不算很大,透過清澈的玉質(zhì)可以隱約看見里面流淌的酒液,江聽玄打開瓶塞,聞到了一股十分自然的香氣,像是成熟果子所散發(fā)出來的味道。 付甜甜眉眼溫柔,笑意甚至有幾分無奈的寵溺,“神子慣來飲瓊漿玉液,那些凡人釀的酒想來是喝不慣的,也怪我沒思慮周全,這是靈果仙釀,不會比宗門的差?!?/br> 她的話聽起來是遷就他,可之前分明是江聽玄在照拂她。 旁邊的賀宴痕看得滿臉說不出的奇異,只是說話的兩個人都沒看他,江聽玄雖打開了那瓶塞,卻沒飲用,只靜靜凝視,眼里晦澀的顏色更深了。 付甜甜與他對視了一會兒,見他不動,她稍稍側(cè)頭:“怎么了?我說錯什么了嗎?” 江聽玄唇角微抿,半響才道:“沒有?!?/br> 他又將那玉葫蘆的瓶塞塞了回去。 付甜甜被他這舉動弄得有些懵。 她知道江聽玄有點潔癖,所以還特地拿了一瓶看起來就非常干凈有檔次的果酒給他,可他這是什么意思?嫌棄? 神二代就是講究。 付甜甜內(nèi)心腹誹,面上卻痕跡不顯,只關(guān)切道:“不喜歡這個嗎?我這還有鮮花和別的果子釀的酒,我都拿出來你自己選吧?!?/br> 說著她便要從芥子戒中掏東西。 江聽玄按住她的手背,不過只一瞬他便挪開。 付甜甜聽見他略顯低沉的聲音響起:“不必?!?/br> 語氣略停,他掃了一眼賀宴痕,“靈草快要成熟,我們也該動身了?!?/br> 付甜甜面色一怔,這才想起他們的本來目的是來為陸師妹奪取靈草,而不是為了給她招小弟。 見江聽玄眸光認(rèn)真,那邊幾位秘傳臉色也不太好,她終于收起和賀宴痕相談甚歡的姿態(tài),點點頭:“好,陸師妹的事重要,我們即刻動身吧。” 說完她從火堆旁起身,看向賀宴痕:“道君日后可定要來天極宗,首席一定會與你相談甚歡?!?/br> “我一定來?!?/br> 賀宴痕笑著點頭,原本是說好了同他們一起去奪寶,可不知為什么,他此刻卻沒有提起,只是多看了付甜甜幾眼。 旁邊的天極秘傳早就有些待不住了,見付甜甜起身,也忙起身,反倒江聽玄動作不急不緩,先將那只玉葫蘆收了起來,才從火堆邊站起。 付甜甜唇角微動,原本看他不喝還想把那瓶酒要回來,那酒她也沒多少,可見到江聽玄如此自然就收入自己芥子戒中,她便也就沒提這件小事。 告別之時,付甜甜拿出自己的傳訊玉符,可還沒等遞給賀宴痕,便看旁邊的江聽玄面色冷漠將一枚玉符拋給‘小道君’,而后便在臉色有些懵的賀宴痕茫然注視中對她道:“走吧。” 顯然是他已經(jīng)給了,她便不用給的意思。 付甜甜手上這枚傳訊玉符硬是沒送得出去,最后又回到了她的芥子戒中。 告別‘小道君’之后,她在腦海中問系統(tǒng):“江聽玄什么意思?要跟我搶小弟?” 她陡然生出一股警覺。 她花了好大功夫才談好的小弟,約好以后去宗門再聚,江聽玄一句話沒說,準(zhǔn)備白嫖? 系統(tǒng)倒是品出些明悟,它試著解釋:“他可能是覺得男女有別,你的傳訊符給一個陌生男人有些不太好吧?!?/br> “不可能!” 付甜甜十分堅決地否定了它的說法,她語氣嚴(yán)肅道:“一個傳訊符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我這么在乎寂靈幽也不在意這種小事,況且剛剛賀宴痕相邀的時候他也沒拒絕,聽到我提起伏天臨才有反應(yīng),系統(tǒng),他肯定是想搶我的小弟!” 系統(tǒng):“……” 它為宿主的事業(yè)腦折服,最后只得道:“你說得對?!?/br> 反正在宿主眼里男人只有兩種,不是死對頭就是小弟,要么就是死對頭的小弟。 想清楚了緣由,付甜甜雖表面依然溫柔恬靜,心中卻暗自防備了許多,她語氣沉重:“今后我招攬小弟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能再被他白嫖了?!?/br> 系統(tǒng)到底是沒忍住,多勸了一句:“其實也沒這么嚴(yán)重,那個‘小道君’不是那么容易折服的人,我看他臣服江聽玄的可能很小?!?/br> “那當(dāng)然,他那張冰塊臉一看就不好相處,哪兒比得上我仗義開朗?” 付甜甜重新打起自信,語氣高昂了了幾分。 “況且我還有溫柔體貼、賢惠的紅袖添香,自然是比他更讓人親近的,必要時刻,我還可以讓我的‘紅袖’去溫暖小弟?!?/br> 前面還好,可聽到這里,系統(tǒng)微微吸了口氣,“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得好,宿主,江聽玄知道了會很生氣的?!?/br> 神子要是知道伏天臨準(zhǔn)備讓‘付甜甜’去溫暖他的小弟,只怕掌教都攔不住他要弄死他。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到時候再說?!?/br> 付甜甜語氣隨性:“先奪了靈草,陸師妹天賦不錯,可惜是江聽玄的死忠。” 她的語氣大有陸輕菱不是神子死忠、便要讓伏天臨去嘗試招攬的意思,聽得系統(tǒng)頭皮發(fā)麻。 好在這只是隨口一說,付甜甜沒有付諸行動的意思。 離開‘小道君’的駐地,花了大約小半個時辰,幾人走進靜謐之谷。 靈草快要成熟,異香飄散,守在周邊預(yù)備奪寶的人不少,皆懷著冷漠目光防備看著周圍其他人。 見到江聽玄他們走來,不少眼尖的人認(rèn)出了他們。 “天極宗秘傳!” “那是江聽玄!該死,天極宗的神子怎么會來奪這靈草?” 江聽玄出現(xiàn)在這里,似乎已預(yù)示著靈草即將有主,畢竟修仙界向來強者為尊,但仍舊有不少人選擇蠶伏,天極宗弟子再強也是少數(shù),此地奪寶的人可有上百,渾水摸魚未嘗不可。 神子沒什么表情,他身后的秘傳也面色淡淡,仙門人與散修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天差地別。 倒是付甜甜掃了一眼,湊近他低聲道:“神子,你何不開口說幾句?倘若是你,定然有不少人會選擇離去。” 江聽玄還沒回答她,身后陸師妹已經(jīng)略帶倨傲道:“付姑娘無須擔(dān)心,這些人不足為懼?!?/br> 反正他們是沒什么興趣和散修打交道。 付甜甜看了她一眼,并未因她的話有什么異樣,也沒生氣她的反駁,只微笑著搖頭:“蟻多咬死象,以天極宗的地位,定然有許多修者愿意承情,既然能用更少的力氣奪得寶物,又何必大廢周折?恐生意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