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是拿回去吧，趁著它們還算鮮活，上鍋里蒸一蒸便是鮮香撲鼻。滋味妙極?！鄙介?qū)⑷鶐妥訐蔚脠A滾滾，元阿笙飛速嚼吧嚼吧進屋。

    再待下去，他怕他忍不住直接叫人留下了。

    顧柳：“這跟我想的不一樣啊?！?/br>
    顧棲：“這下可好，娶媳婦的錢沒了?！?/br>
    螃蟹最后沒進元阿笙的嘴。兄弟二人擔(dān)心死蟹不能吃，忙送去大廚房給蒸了。

    眾兄弟聞香而來，見到剛出鍋的大螃蟹眼睛都直了。

    “阿柳，這是孝敬哥哥們的？”

    “一只二兩，要不要？”

    “貴了，一兩?！?/br>
    “不可能，我還要攢錢娶媳婦呢?！鳖櫫鴪詻Q，做勢要去護著。

    可一左一右忽然過來兩人將他架著?！昂眯值埽塘可塘坎皇?。你給個實誠價。”

    “一兩九百文?！?/br>
    “不成，一兩三百文?！?/br>
    顧柳愈哭：“一兩五百文?！?/br>
    “成了成了，給兄弟六點底褲吧?！?/br>
    最終，顧柳以一只一兩五百五十文的銀子將螃蟹賣出去。好歹損失小了不少。

    廚房里，兄弟們吃得津津有味。但是身邊火辣辣的視線看得人極不自在。

    一干人往邊上挪了挪，異口同聲，滿是嫌棄，“是你自己一個不留?！?/br>
    顧柳：“即便是這樣，可我也是虧了大幾兩銀子啊?！?/br>
    “誰叫你自作主張，是不是顧棲？”

    顧棲啃著蟹腿兒，默默點頭。

    “嗚——”

    “我命好苦?！?/br>
    “嘖，遠些，打擾我吃蟹?！?/br>
    *

    次日，皇宮。

    早朝之后，顧恪決留下來教導(dǎo)小皇帝。

    兩人同桌吃飯，席間只聞落筷聲。

    菜式多，但青釉金絲盤中，兩只紅紅的大螃蟹趴在其上尤為矚目。

    皇上吃的，都是提前剔好的。只需將蟹殼揭開，里面便是滿滿的蟹rou蟹膏。

    顧恪決目光觸及，停了一瞬。又繼續(xù)吃飯。

    小皇帝雙腳懸空，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輕輕動了動。

    從晨間到午時，忙了半晌，顧恪決才起身回家。

    走至宮門，便被皇帝身邊的小太監(jiān)攔住了。

    “給首輔大人請安?！?/br>
    “大人，這是最近皇宮進的幾簍子秋蟹，陛下讓您拿一簍子回去嘗嘗鮮?！?/br>
    顧恪決看著后頭小太監(jiān)搬著的簍子，眼珠微動。

    他點頭，難得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

    秋意濃，風(fēng)寒重。

    云瀟院里，元阿笙的菜地里的小蔥蒜苗都可以掐了。

    “少爺，大廚房那邊說，今兒的螃蟹是最后一份了。后頭便沒有了。”

    元阿笙懶洋洋在躺椅上伸個懶腰?！邦櫢敶髿獯郑粤怂奈逄?，也夠了?！?/br>
    就是這螃蟹一日比一日瘦，倒是可惜不少。

    他起身，直接撩起衣擺進了菜地。掐了些小蔥，再弄點蒜苗。今兒中午就做個南瓜排骨煲跟蒜苗炒rou。

    人剛進廚房，外頭豆兒又喊：“少爺，秋衣跟冬衣一起送來了。”

    元阿笙：“放著便好。”

    “元少爺，多日不見，可還安好？”爽朗的女聲闖進來，一聽便是瑯衣閣的胡嵐。

    元阿笙身體繃直一瞬，扯著嘴角不自在笑了兩聲，隨即擦干了手上的水出去。

    “胡掌柜，勞煩你跑一趟?！?/br>
    “哪里，哪里?！?/br>
    胡嵐一臉的笑，在見到元阿笙時更是雙眼精光?；蠲撁撓袷亲咴诼飞习讚炝藗€金元寶，熱情得嚇人。“元少爺，您試試新到的衣服，不合適的我們拿回去再改改。”

    “不用試了，我相信胡掌柜家的手藝?！?/br>
    “還是試一試的好，不瞞少爺您說，這衣服是我照著少爺您想出來的?！?/br>
    這是設(shè)計師想看看上身效果？

    元阿笙無奈點頭?！澳悄缘??！?/br>
    胡嵐笑得嘴快咧到后腦勺去了，“元少爺，青色銀絲纏紋那一套最好！”

    元阿笙認命進去換衣服。

    有一就有二，元阿笙從來都是個不怎么會拒絕的。

    被胡掌柜的當(dāng)試衣模特一般求著換了一套又一套，最后累得那飯菜還是他在一旁指點著阿餅他們做的。

    *

    湖邊，桂花香味淺淡。幽幽繚繞與湖面。

    顧冬從小路而來，提著新茶。

    “少爺，胡掌柜走了?！?/br>
    顧恪決站在湖邊，魚食從手中落入湖面。不一會兒便被吃了個干凈。“小少爺如何？”

    “累著了，已經(jīng)睡了?！?/br>
    顧恪決放下手中的瓷碗，撩起衣擺坐下?！拔缟艣]吃？”

    顧冬：“吃了，但不多?！?/br>
    水中游魚徘徊，應(yīng)是沒吃飽。顧恪決眉梢輕蹙，“以后別讓她來了。”

    “是?！?/br>
    湖風(fēng)吹拂，將水汽帶至小亭中。不久，細雨又來，交纏如絲。

    秋天多雨，一下好幾天。

    待停了，元阿笙換上微微厚實些的新衣裳，往院里散步。

    悶了好幾天，也悶夠了。

    “紫葡，聽說這院里的男妾可受寵了。咱們主子是什么好東西都往這邊送。”

    “多嘴什么，好好扯你的草?！?/br>
    “你服氣，我可不服氣?！?/br>
    “我們?nèi)四膫€不是夫人精挑細選送到少爺房里的，琴棋書畫不說精通，但哪點比不上里頭小門小戶出來的……”

    同一個位置，芭蕉樹下。元阿笙面對著圍墻，聽著越來越大聲的嗓門。

    不用想也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阿餅兩人趕來，元阿笙沖著他們搖頭，眼里還帶著點點笑意。他低聲：“難得的樂子，你們做你們的事兒去。”

    豆兒氣得腮幫子鼓鼓?！吧贍?！”

    “噓——”

    “我就聽聽。”聽聽人家口中的主子是怎么縱容一個男妾的。

    “要我說，是里面那人盡學(xué)了些狐媚之術(shù)，將主子給迷住了?！?/br>
    “看看，粉桃都這么說！”

    “那你想怎么辦！”

    這聲勢威，料想就是那一直沒說話的紫葡了。不過也跟其他兩人一樣，藏著nongnong的不甘啊。

    元阿笙雙臂一抱，眼里帶著捉弄的笑。朗聲道：“是啊，我在你們家主子面前得臉得很，要不要給你們仨各求一個姨娘位份??？！”

    正好走到圍墻外，隔著芭蕉樹將元阿笙話聽全了的顧恪決：

    倒也不必。

    作者有話要說：

    老顧：傷心……

    第19章

    外面三人正要回，轉(zhuǎn)眼瞧見側(cè)后一道墨色身影被大狗拽著經(jīng)過。

    三人看清來人，面色一白?！吧贍?！”

    元阿笙踮了踮腳，沒聽見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