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輔后院種田 第13節(jié)
“元少爺,可有受傷?” “對,可有受傷?” 元阿笙:“沒有,好得很?!?/br> 他繞過芭蕉,往院墻邊的小路去。見后頭兩人亦步亦趨跟著,忙加快了腳步。 后頭腳步聲同樣跟著加快。 他沮喪垂頭,走至門邊剛要進(jìn)去。不知什么時候來的大狗嘴巴一咧,鋒利的犬牙盡現(xiàn)。 元阿笙腿肚子一軟,差點(diǎn)給跪了。 他一腳垮過門砍,在大狼青還沒追上來時立刻關(guān)了門。 “呼——”手后撐著門,元阿笙直接后背靠在門上。 豆兒又端了個凳子出來,見元阿笙進(jìn)來又愣了?!吧贍敚磕阍趺催M(jìn)來了,我還沒爬呢?!?/br> “爬什么爬,進(jìn)屋。小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危險?!?/br> 折騰一天,最多出個院子不到兩米就被逮住了。元阿笙揉著肩膀,步履沉重往屋里躺椅上一靠。 隨便吧,不干了! “狗東西。” “啊嘶!”大狼青捂住鼻頭,耳朵高高豎起。狗眼轉(zhuǎn)了轉(zhuǎn),像是反應(yīng)了下剛剛聽到的話,接著憤而跑遠(yuǎn)。 * 顧恪決到家的時候,來迎接他的是一天少見蹤影的大狼青。 此刻天色已經(jīng)沉下,狼青金色的眼睛在夜中發(fā)亮。 不過這“嗚嗚嗚”的聲音,跟他高大威猛的身軀并不符合。 顧恪決累了一天,此時被狗擋在大門跟前,有些不想抬腳再走。 “嗚嗚嗚……”狗兒繞著腿打轉(zhuǎn)。 顧恪決矮身,看著它來接自己的份兒上,大手在濕乎乎的狗腦袋上拍了拍。猶如例行公事。 接著直起身繞開它。 “嗷嗚——” 狼青追上前人,并排在他腿邊。 “你受委屈了?”顧恪決走在細(xì)雨下,步履平緩。 “嗷嗷嗚?!?/br> “哪兒受委屈了?” “嗷嗚嗷嗚~” “你是狗,別學(xué)狼?!?/br> “嗷嗚——” “笨狗?!?/br> “嗚嗚嗚嗚嗚。”叫得更委屈了。 四爪一蹦,頃刻消失在樹叢中。 顧恪決站在原地,看著黑暗中有動靜的方向。嘴角輕翹,后又慢慢抹平。 雨絲冰涼,落在臉上讓人清醒。顧恪決就這般沒撐傘緩慢走著,寬厚的肩上猶如壓了一層又一層的黑霧。 像是過了很久,穩(wěn)重的背影也消失在雨幕之中。 管家站在大門口,心中一疼。 他望著門口莊嚴(yán)的石獅子,漸漸失神。要是老爺在,大少爺相必也會像十七八歲的少年郎一樣,瀟灑痛快吧。 外面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他不是沒有聽說過。 但是顧家情況如此,前十幾年,容不得大少爺走錯一步。壓抑的日子久了,大少爺?shù)男宰右哺浅料聛砹恕?/br> 像夫人給大少爺迎妾的舉動,他當(dāng)初也是支持的。 他們做不到讓大少爺再活成十七八歲的自由樣子,也做不到像二少爺沒心沒肺的缺心眼樣。 但起碼有個知心人讓大少爺想說話的時候有人說;像這般累了的時候有人等;下雨回家晚了有個人接一接。 元公子心思純凈,模樣不差。是夫人精挑細(xì)選出來的。 他們這些老一輩人只希望兩人好好的。不求琴瑟和鳴,但求能言幾句也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餅團(tuán),阿餅是哥哥,阿團(tuán)是弟弟。 第10章 清晨,云霧未消。天空依舊沉悶。 風(fēng)吹過,好像又涼了一些。 元阿笙裹緊被角,緊閉的眼皮顫動。額頭上滿是汗水。 他掙扎著,眼睜睜看著滿臉褶子,頭童齒豁的糟老頭子抓著麻繩將他纏上一圈又一圈。 他想掙逃,但是手腳被綁住,只能像蟲子一樣蠕動。他想求救,但老頭子后頭的阿餅跟阿團(tuán)隱沒在暗處,笑得陰森森。 “救命!” “咚——” 疼痛襲來,元阿笙猛地睜開眼。 他眸子水霧蒙蒙,額角汗津津的沾著碎發(fā)?;炭诌€沒從心中散去,白著張臉,看起來脆弱又凄慘。 他愣愣望著已經(jīng)亮了的天光,后知后覺自己是在做夢。 目光落在身上的被子,邊上半個手臂處是床沿。 他這是睡著摔下床了。 姓顧的,狗東西。做夢都不放過他。 元阿笙攏著被子坐起,眼珠遲滯轉(zhuǎn)了轉(zhuǎn)。觸及邊上的床沿,又機(jī)械地抖了抖被子翻身上去。 豆兒不在,估摸著時間還得一會兒。元阿笙干脆再瞇了一會兒才坐起來。 風(fēng)一吹,薄薄的寢衣?lián)醪蛔『疀觥?/br> 這溫度下降得真厲害。 * 吃完飯,元阿笙對著門口的地而坐,想著種子的事兒?!岸箖?,你說我直接開口,會有人送種子來嗎?” “肯定會,少爺要不我問問外面兩個哥哥?” 元阿笙瞬間想到夢里兩兄弟可怕的樣子,一臉抗拒。 “元少爺。” 說曹cao,曹cao到。 “元少爺好?!毙值軆蓚€都是結(jié)實(shí)的人,往門邊一杵,活像去要債的。 元阿笙坐直,繃緊了神經(jīng)應(yīng)對?!昂问??” “這個玉露膏,今兒該擦了。” 元阿笙氣堵,有氣無力往躺椅一靠。 豆兒蹦跳著上去接過,隨后蹲在自家少爺身側(cè)給他一手倒上一點(diǎn)?!吧贍?,搓一搓?!?/br> 元阿笙睨了小孩一眼,邊搓邊嘀咕:“狗東西!顧恪決你這個糟老頭子,這么大把年紀(jì)了還要討細(xì)皮嫩rou的小老婆,活該你不行?!?/br> 門口,鐵青的身影一閃。 “汪汪!” 元阿笙隱約聽到狗叫聲,一塊兒低聲罵?!俺艄纷?,天天來守著,我這里是有骨頭還是有什么?!?/br> “汪嗚,汪汪!”狗叫聲大了,元阿笙手一頓,默默轉(zhuǎn)身換了個方向?qū)χ?/br> “少爺,你在說什么?”豆兒只聽個囫圇。 大狼青一下蹦入門里,眼睛盯著元阿笙。頗有種你再說我就咬你的感覺。 元阿笙余光飛快瞥了眼大狗,往躺椅縮了縮。很有骨氣地?fù)Q成心里嘀咕:說一下都不行,你嚇人你還有理了。你家主子不讓我出去,□□,霸道,狗東西! * 湖邊。 魚兒暢游,碧綠的湖水清透如玉,漣漪四起。 小亭子里,顧恪決坐在坐榻上,手執(zhí)書卷,慢慢翻閱。 今天休沐,他難得有空閑待在這邊打發(fā)時間。 可看著看著,連打兩個噴嚏。眸如墨,一時讓人瞧不清其中的意味。 “天涼了。”該添衣了。 顧恪決放下手帕,目光移開書卷放遠(yuǎn)。草木顫動,對面凋零的花叢中忽然鉆出來個狗頭。 “汪,嚶……” 這聲音一聽就是受委屈了。 顧恪決假裝未聞,收回視線不管。 瞬間,大狗若疾風(fēng)繞著湖岸而來。顧恪決背脊松懈,指節(jié)抵著自己的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