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輔后院種田 第10節(jié)
次日,云瀟院恢復(fù)寧靜。只院外的小道上不時能聽見掃帚劃拉地磚的聲音。 大清早,元阿笙起來的時候豆兒已經(jīng)不在了。 他反手將一頭及腰的青絲用發(fā)帶固定好。窄袖的云水藍色衣服隨著晨風(fēng)而動,飄然如霧,襯得人都溫柔不少。 他扛著鋤頭到院前。 昨天說今天要下雨,但是現(xiàn)在依舊還沒落下來。只天上陰沉沉的,想必不是下午就是明天,又有一場大雨。 現(xiàn)在是下一次雨,溫度降一些。移栽正好。 元阿笙杵著鋤頭,站著聽了會兒外面的動靜。沒察覺什么異動,便開始干活兒。 先將兩種花移開,接著除草,翻地。莊稼地里的活兒元阿笙從小做,再熟悉不過。 干活不知時間,等聽到豆兒叫吃飯的聲音時,才知道已經(jīng)辰時末了。 元阿笙站直。 后腰忽然一聲脆響,葉白柚齜牙咧嘴。他放了鋤頭,甩著被木柄磨得火辣辣的手有些無奈。 “養(yǎng)成一副懶骨頭了?!?/br> 手心攤開,居然還生了水泡。“嬌氣了不是?!?/br> “少爺,快來吃飯!” “來了,來了?!?/br> 元阿笙去洗手,覺得自己今天早上怎么也能吃下去兩碗飯。 端坐桌前,元阿笙吃飯,豆兒就坐在小凳子上跟他說在外面聽見的事兒。 元阿笙樂得聽。 可豆兒這話不知怎么說著說著就扯到了自己身上。 “少爺,阿餅哥哥說昨天顧大人問了你耶!你知道嗎?” “我哪里知道,豆兒說說?!痹Ⅲ项欀燥?,隨口應(yīng)和。 豆兒喜笑顏開,抱著膝蓋搖啊搖。“可還好。” “嗯?”元阿笙停下,喉結(jié)滾動,一口飯咽了下去。 豆兒嘿嘿傻笑,大聲重復(fù):“他問你可還好?!?/br> “誰問我可還好?” “顧大人啊。你夫君哦?!?/br> “哦。”元阿笙對此沒什么興趣。 豆兒見他沒反應(yīng),挪著凳子又往他腿邊靠。眼巴巴仰頭望著:“農(nóng)具是顧大人讓給的,昨天那個哥哥還被關(guān)起來了呢。” 元阿笙抿唇。品出了點新鮮苦瓜的味道。 “那可真要好好謝謝顧大人了?!边@話他頭一次說得真心實意。 “那咱們?nèi)ズ煤弥x謝?” “不去。心里謝謝他就能收到?!?/br> “真的!” 元阿笙面無表情,慢慢點頭。 * “阿嚏!” 顧恪決放下手中的帕子,看著又落下墨點的宣紙,將毛筆擱下。 睡在他腿邊的狼青抬著狗腦袋瞅瞅,然后—— “嗚嗷!”厚厚的兩個爪墊捂在鼻子上,有模有樣甩腦袋學(xué)著。 顧恪決動了動自己被壓著的腳尖。“遠些?!?/br> 狼青四肢一抬,反倒是翻個身用肚子直接圈住顧恪決的雙腿?!皢鑶??!?/br> “公子,要不要來一碗姜湯?” “不用?!?/br> 顧冬悶頭點點,縮了出去。 “狗帶出去?!?/br> “嗷嗚~”狼青彎著腦袋,圈著顧恪決的腿更緊。 顧冬熟練地拎著大狗后頸從凳子底下拉了出來,隨后抓著兩個狗腿往外面拖。 狼青不滿?!班秽弧?/br> 顧恪決重新拿起筆?!白屗]嘴?!?/br> “是?!?/br> 狗嘴一捏,狼青毫無反抗之力便被顧冬提起夾在腋下帶了出去。 * “豆兒,咱們院子里有針線嗎?” “沒有,少爺要針線干嘛?” “手心起泡了?!?/br> 豆兒急了,立馬湊近他身邊。“少爺,粗活你叫我就行了,干嘛自己來?!?/br> 元阿笙上上下下看了看豆兒?!澳銈€小胳膊小腿兒的,鋤頭你扛得起來嗎?” “少爺小看我?!闭f著便要去證明一下。 元阿笙無奈,忙道:“小不點兒,讓你給少爺我找針呢?!?/br> “知道了。少爺?shù)戎?,我這就去?!?/br> 元阿笙唇微張,下一句話還沒脫口這孩子便跑沒影了。算了,不就是個水泡的事兒,外面知道了也沒什么。 院子外,阿餅和阿團抱著掃帚坐在地上,雙雙無聊。管家叫他們來是服侍元公子的,可不是一遍一遍掃地的。 “瞧瞧,豆兒來了?!?/br> 話落,豆兒正好走到兩人跟前。“兩位哥哥,知道哪兒能找到針嗎?” “有,不過要針作何?” 豆兒沮喪?!爸髯佑昧虽z頭移栽花木,手上起了水泡要挑破。” 這一聽,兄弟倆齊齊扔下掃帚起身。“這可怎么使得!” 作者有話要說: 顧府的羽翼=老顧 第8章 豆兒“啊”了一聲,沒明白為什么他們的反應(yīng)比自己大那么多。 “阿團你去拿針,豆兒你帶我去看看?!?/br> 沒等豆兒說話,阿餅卻已經(jīng)超過他往院子里去了。 豆兒趕忙追上。 “阿餅哥哥,你慢點走啊?!?/br> “少爺只有兩個泡泡。” “兩個!”阿餅都直接跑起來了。 要死!管家千叮嚀萬囑咐,萬萬不可讓元公子受一丁點的傷,不然刮了他們的皮。 現(xiàn)在哪是一丁點兒! * “回來了?”聽見動靜,元阿笙視線從地里挪開。 猛地對上一臉擔(dān)憂的阿餅,他瞳孔一縮,差點往后后栽進地里去。 “元少爺,聽聞您受傷了!” 元阿笙后退幾步,如臨大敵?!澳阆敫陕铮俊?/br> 阿餅都快哭了。“元少爺,主子叫我們看好您,您千金貴體,可傷不得啊。要做活兒,你叫我們一聲就成,哪里用得著您親自動手?!?/br> “哥!針拿回來了。”阿團氣喘吁吁,如一股風(fēng)頃刻至于元阿笙跟前?!斑€有藥。” 元阿笙瞧了眼豆兒,面色如常地接過?!岸嘀x。” 他狀似不經(jīng)意觀察了下針頭。沒什么異常。轉(zhuǎn)身時又悄無聲息地嗅了嗅,在衣服上擦了擦,這才往水泡上戳去。 “嘶——” 阿餅立馬閉眼。像是看到了自己皮開rou綻的慘樣。 元阿笙手一抖。 這下可好,直接戳到他水泡底下的嫩rou。 鉆心似的疼炸開,牽動著太陽xue抽抽的。指尖發(fā)麻,他極力克制才沒有低呼出來。 上輩子怕疼,這輩子也是如此。 模樣長得差不多也就罷了,這將疼痛放大好幾倍的本事,怎么也是一樣的! 他怒視發(fā)出聲音的兄弟倆。面上除了顫得厲害的長睫,自以為看不出什么。 “元少爺,您沒事吧?!卑灨F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哪個不是人精。察言觀色,最是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