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被迫奶爸以后 第148節(jié)
現(xiàn)在,意識清晰了呀,雙側臉頰迅速升溫。 奚言把腦袋埋在被子里。 許澤南哼笑一聲,隔著裹住的被子抱住了她。 但因為女兒就睡在身旁,兩人的動靜也不敢太大。 他抱著她說:“你往我這兒睡過來一點,給我們女兒留點位置。” 奚言看著這張兩米寬的床,小繁一人占了一米寬,她和許澤南兩個人一共占了一米寬。 “……”奚言壓著聲音說:“我怎么再往你那邊睡過去?睡你身上嗎?” “可以。”許澤南哼笑一聲,喉間溢出的都是癢意:“就睡我身上。” 他手臂一抬。 履行了他的玩笑話。 - 這一夜折騰得挺晚。 許澤南醒來的時候,奚言和小繁還在睡。 他輕著動靜先起了床。 洗漱完畢后,他往蒸箱里擺了手工包子。 包子是捏的卡通圖案,小豬佩奇、小恐龍和卡通宇航員的造型…… 這是昨晚他晚來的原因。 因為得知奚言愿意讓他母親見兩個孩子,他母親趕晚和面、捏造型,蒸出來的手工包子。母親手巧,捏出的圖案造型逼真,上色均勻,稱句藝術品也不為過分。 蒸箱工作中。 許澤南將處理好的蝦頭在砂鍋底部炒出誘人的蝦油,加入熱開水熬煮之后,撈出蝦頭,再加入清洗過后的香米倒入砂鍋,蓋上砂鍋的蓋子。 砂鍋燉煮,逐漸有濃郁的香味飄散出來。 他低頭在料理臺上切香菇和芹菜粒。 他做什么都很專注,做早餐也不例外。 泡泡站一邊看了一會兒,見沒被他發(fā)現(xiàn),便出聲打斷了他的專注,叫他一聲:“爸爸?!?/br> 許澤南切香菇的動作頓住。 他停了下來,看向泡泡:“起床了?” “嗯?!迸菖莼貞痪?。 “洗漱了沒?” “嗯?!?/br> “搽香香了沒?” “嗯。” “放在床邊的溫開水,喝了沒?” “嗯?!?/br> 泡泡不厭其煩。 但只是酷酷地嗯著。 似乎他的這些回答就只是應付他這個嘮叨的老父親。 許澤南感覺自己有了孩子以后最大的變化大概是,他變嘮叨了,孩子的事,他事無巨細都想問個清楚。 意識自己這一點后,他自嘲地勾了下唇,搖了搖頭,沒再講話。 泡泡穿著拖鞋走到他旁邊。 料理臺有些高,他踮了腳,伸長了脖子問:“你在做什么?” 泡泡吸了吸鼻子,嗅到鮮香味后,誠實地夸贊:“好香?!?/br> 鍋里的粥燒至黏稠冒泡。 許澤南彎腰從廚柜里搬出張卡通小矮幾,墊在泡泡腳下,又找了件圍裙兜著泡泡的脖子套下來。 父子二人都穿著圍裙,在料理臺前,身影忙碌。 許澤南這些準備工作做完了,才揭開砂鍋的蓋子。 他握著勺柄攪動砂鍋里的粥,側過臉,對泡泡說:“爸爸在照顧你們的生活?!?/br> 泡泡面無表情地點著頭:“你剛來的時候,做不出這么香的粥?!?/br> “……”許澤南愣了一下,也承認了:“嗯,這份鮮蝦干貝砂鍋粥是我媽昨晚上才教我的。她說,你和meimei這個年紀需要營養(yǎng),早餐要吃得豐盛。況且,你們的mama挑食,沒有合口的早餐,她就會吃得比較少。爸爸也想讓mama多吃點兒飯。” “嗯哼?!迸菖輪枺骸澳愕膍ama是誰?” “嘖。”許澤南伸了手臂:“爸爸的mama叫什么?” 父子二人之間頗有默契。 泡泡襪子踩在小矮幾上,將一疊剝掉蝦殼的蝦rou遞給他,然后說:“爸爸的mama叫奶奶?!?/br> “對?!痹S澤南將蝦rou倒入沸騰的粥里,勺子攪拌,他把盤子重新遞還給泡泡:“爸爸的mama叫奶奶?!?/br> 許澤南的手尚未收回,泡泡又往他手里填了盤泡發(fā)過后的干貝:“那你爸爸呢?” 你爸爸呢? 許澤南動作頓住,他濃密的長睫毛垂下去,手里的干貝忘了往砂鍋里倒,心里堵上一層泡,咕嘟咕嘟,大抵是比砂鍋里的還要沸騰,燙人得厲害。 “你要是再走神,再不攪拌的話?!迸菖萏蛄讼麓?,提醒他:“我們就吃不上這么香的粥了?!?/br> 泡泡餓了。 實在是不想浪費了一鍋本該會很美味的粥。 許澤南這才反應過來,邊將干貝加入粥里,邊不停的攪拌著,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說:“他不在了?!?/br>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冬天里漏風的窗玻璃。 他的音色低沉,像大提琴琴弦撥出的悲鳴。 讓人聽了都心冷。 奚言的腳步頓住,在女兒開口想喊爸爸的時候,她蹲下身來,對女兒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小繁立馬配合地捂起唇。 料理臺前,父子二人仍在默契地配合著。 泡泡將芹菜粒遞過去,問:“他去哪兒了?” “芹菜最后放?!痹S澤南將兒子遞過來的芹菜粒放置一旁,大理石臺面輕磕一聲悶響,他低低地說:“他去世了?!?/br> 小繁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她扭頭看一眼奚言:“mama,爸爸的爸爸去世了嗎?” “嗯?!?/br> 奚言揉了揉女兒的腦袋,點了下頭,將女兒攬在懷里,并未打斷父子二人意外和諧的畫面。 泡泡突然伸手,雙手伸直去夠著勾住許澤的脖子:“你爸爸只是出國了?!?/br> 許澤南愣怔住。 但他似乎還記得兒子想吃這粥,他將芹菜粒倒入砂鍋里,攪拌均勻。他迅速關了火,隨后長臂一攬,把泡泡抱了起來。 泡泡被他抱在身上,泡泡手臂攬住他的脖子,俊秀的小臉貼著他,湊上去,在他額前親了一口。 “你別難過,你爸爸,他也會回國的?!?/br> 兒子親得刻意。 安慰的成分很明顯。 許澤南被兒子的舉動感動到,他突然意識到,孩子們其實并不是真正的能明白死亡的含義。 他們以為死亡等同于出國。 出國會回國。死亡會復活。 也許等待復活的過程很漫長,但只要他們等,就一定能等到。 他們會以他們這個年紀的理解,來做出一些符合這個年紀的反應,就連安慰成年人都帶著一種童真童趣。 “你爸爸對你好嗎?”泡泡摟著他的脖頸兒,嘗試著寬慰他:“他也會像你照顧我和meimei這樣照顧你嗎?” 許澤南扯了下唇,抱著兒子坐下來。 粉色的小豬佩奇防水圍裙摩擦出沙沙的響聲,他抵著兒子的腦袋,說:“他不會?!?/br> 孩子面前,他似乎也不想去編織一個關于他父親的慈父形象,他似乎更想讓孩子去構建一個真實的他的父親的形象。 他告訴兒子。 爺爺是一個很嚴厲的父親。 他父親對他要求很嚴厲,在他被證明擁有比同齡的孩子更高的智商以后,他的父親給他安排了各種奧數(shù)班、心算班、珠算班等等課外輔導班。 這些訓練花費了絕大多數(shù)這個不算富裕的家庭的年收入,與此相對應,是也占據(jù)了他所有的時間。 除了學習和訓練,他不被允許做任何事,比如玩,比如做家務,比如學會生活自理,又比如加強體育鍛煉,這些,他通通不被允許。 “所以,爸爸在泡泡這個年紀,甚至再大一點兒的年紀里啊,除了學習我什么也不會,別的小朋友也不愿意和我玩。有一回,爸爸終于交到一個新朋友了,但她家里是養(yǎng)蛇的。” 許澤南抬眼,發(fā)現(xiàn)了奚言和小繁,她們母女坐在另一張矮幾上,也在靜靜地聽他說話。 壁爐里燃著昨夜未盡的火燼,讓他想到圍爐壁話四個字。 他愿意和他們分享他從未向人講述過的往事。 因為,他們是他最親的人,是他的家人。 許澤南和奚言的視線在空中碰撞,他看著她,敘述得平靜:“你能想象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往脖子上繞條名叫黃金的蟒蛇,她湊到你面前固執(zhí)的想要讓你摸一摸他的寵物蛇,那樣的場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