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秘書處關系走近了以后，錢瓦爾還是從趙秘書身上學到了不少和老板相處的小技巧的。

    比如——

    臉皮要比城墻厚，是他們這些做下屬的，和老板相處的第一要道。

    錢瓦爾把薅下來的幾根頭發(fā)蜷成團發(fā)給了老板。

    并配上了文字。

    錢瓦爾：【這可是您說的?！?/br>
    許澤南：【嗯?！?/br>
    錢瓦爾：【您不能反悔?！?/br>
    許澤南：【嗯?！?/br>
    錢瓦爾：【以后也不能再提要跟我比賽寫代碼。】

    許澤南：【嗯?！?/br>
    ……

    五秒鐘后，錢瓦爾就從房車上下來了，還是一副紳士模樣。似乎和剛剛在微信上與老板討價還價的不是同一個人。

    許澤南覺得和錢總裁相處得久了，剛才才覺察到了他的真實。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拒絕，人不論地位如何，相處本身就是一種較量，談判而已，又有什么扭捏可言？

    ……

    林周從服務區(qū)買了熱飲回來，她的小男友充當著不善言辭的搬運工，男人們都不喝熱飲，女人們一人戳開一杯，捧在手心里。

    孩子們喝的是熱牛奶。

    在服務區(qū)休息完了以后，各自又重新回到各自的車上，繼續(xù)趕往目的地。

    許澤南換了奚言開車。

    奚言迫不及待地推開駕駛室的艙門，鉆到生活區(qū)了。簡單地休息了一下，喝了點兒熱飲之后，奚言很自然地對女兒說：“小繁剛剛錄的視頻呢，過來讓mama欣賞一下呢?！?/br>
    聽到奚言這話以后。

    泡泡和許澤南異口同聲：“不要看?！?/br>
    “……”

    不顧父子二人的反對，母女二人就依偎在一起，欣賞了起來。

    欣賞就欣賞了，她們居然還要點評。

    “mama，你覺得爸爸和哥哥可愛嗎？”

    奚言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可愛?！?/br>
    “那mama，你是覺得爸爸更可愛，還是哥哥更可愛一點？”

    奚言這回思考了一下：“……”

    前面駕駛室的男人聽力好著呢，左手邊兒子離她們那么近，她無論夸誰，都會有人不高興吧？

    奚言繃著臉，試圖一碗水端平：“爸爸和哥哥都挺可愛的?！?/br>
    許澤南聽到了，他面無表情。

    可愛對于他現(xiàn)在這個年紀來說，絕對不是什么能讓人激動的贊美之詞。

    他現(xiàn)在只想用開車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奚言敷衍回答完女兒之后，有些生硬地強行轉移了話題：“小繁和泡泡累不累，要不要睡一會兒覺？”

    小繁玩得正盡興呢，連連擺手：“不要不要，小繁不要。”

    泡泡也拒絕：“泡泡也沒有困。”

    既然孩子們不想午睡，奚言也不強求。

    雖然她有點兒困了，但她還是坐了下來。

    這回交換班，輪到奚言在生活區(qū)陪孩子們玩游戲了。

    她不知道從哪里拎出來兩本《五以內的加減法》，她重新制定了懲罰口令。

    “游戲輸一次，作業(yè)寫一頁?！?/br>
    小繁輸了，看一眼數(shù)學題，搖了搖頭：“但你這個也太簡單了吧，mama，陳老師已經(jīng)教過我們十以內的加減法了呀，你怎么還在讓我們寫五以內的加減法？”

    “這么快？”

    距離陳老師建議他們以家庭為單位，進行一些幼升小的訓練也沒過去多久，他和許澤南都還沒有落實實施老師的建議呢，孩子們就已經(jīng)自己可以運算十以內的加減法了嗎？

    奚言有意識地去訓練孩子們養(yǎng)成良好的學習習慣，就從現(xiàn)在開始，每天花在學習上的時間不需要很多，幼兒園的孩子們本身就還是應該以玩為主，寓學于樂。

    但因為還有半年的時間，孩子們就要升入小學了。

    所以，他們也不能完全放任孩子們隨便玩，至少從現(xiàn)在開始，就得慢慢地去培養(yǎng)孩子們學習的意識了，這也有助于他們升入小學后，快速地適應小學生活。

    既然5以內的加減法，孩子已經(jīng)沒有興趣了。

    奚言重新?lián)Q了兩本幼小銜接的數(shù)學題：“那就一人寫一頁十以內的加減法吧。”

    一頁數(shù)學題，攏共二十道算術。

    兩個孩子分別十分鐘就寫完了。

    游戲在輸贏之間切換。

    懲罰口令不斷地變換著進行。

    家庭的歡笑聲不斷，快樂從房車向高速公路輻射。

    房車在高速公路上行駛，夕陽像巨大的圓盤垂在天邊，指引著人們前行的道路。

    爸爸在開車。

    mama贏得游戲的勝利，她展平了識字本，開始教孩子們認字……

    孩子們的專注力還是不夠。

    跟著mama讀兩遍字詞，不是眼神飄遠了，就是伸了手摸別的東西去了……

    但mama對孩子們充滿了耐心。

    她不罵孩子，也不惱火，只是把一開始孩子們專注十分鐘的學習目標降低成了專注五分鐘。

    五分鐘一過。

    她又開始陪他們玩游戲。

    ……

    這一路一直開到了終點。

    三輛房車抵達逕州的時候，天幕已經(jīng)黑了。

    他們把房車停在空曠的郊區(qū)。

    遠處是農(nóng)田，近處有山有水。

    他們的房車在山腳下駐扎，今晚，他們就打算住在這兒了。

    逕州的溫度要比江城高一點兒，但畢竟是親子游，大人們雖然精力充沛，但他們并不想增加孩子們的身體負擔，安排強度過高的行程。

    所以，第一天晚上，他們沒有安排集體活動，都是以家庭為單位自由活動。

    他們下了車，站在車邊交流寒暄了一會兒，呼吸著屬于逕州這個城市的，與江城不一樣的空氣。

    然后——

    林周拉著小男友段韓往遠處走，說要替他們先打探一下周邊的環(huán)境。

    喻喬說要在周邊遛一下狗。

    狗在車上關了幾個小時早就開始撓門了。

    她剛說完這句，就被好奇拽著繩子往前跑了。

    倒也分不清是誰遛誰了。

    錢瓦爾沒陪喻喬遛狗。

    他說擔心兒子錢小陽太興奮晚上睡不著，影響了第二天游玩的精力，他就帶著錢小陽回車上平復情緒了。

    奚言挺認同小陽爸爸的話的。

    今天一天孩子們確實是太興奮了，白天的作息又和昨天一樣被打亂了，今天他們也都沒有午睡。所以，奚言和錢瓦爾一樣沒有安排孩子們戶外活動，而是回車上平復情緒去了。

    他們決定簡單吃過晚餐后，消會兒食，就休息。

    養(yǎng)精蓄銳了以后，明天才有力氣玩兒。

    許澤南說那由他來做晚飯。奚言打開房車的門，先邁進車里，她朝身后的人點了下頭說，晚上簡單吃一點兒就行。

    許澤南護著兩個孩子上車，最后才跟了上來。

    他又問她，喝粥行不行？

    奚言回答說，可以的。她從房車里面，把房車的車門關上了，四個人就都在生活區(qū)活動了。

    許澤南站在水池邊搓洗淘米。

    他個子太高了，肩背因此彎著一些。

    奚言也彎腰從冰箱里拿出一把雞毛菜。

    泡泡和小繁站在桌子旁邊幫著mama一起摘菜。

    他們今晚打算吃簡單卻又美味營養(yǎng)的菜粥。

    車內的氛圍燈打開，在他們頭頂上籠起像黃昏一般醉人的暖光，意外給人一種，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錯覺。

    ……

    吃完晚飯以后，奚言主動收拾碗筷，許澤南說，還是他來吧。

    奚言就沒再堅持。

    反正也是關起門來的事，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也不需要顧及他的社會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