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暗潮洶涌的狩獵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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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月,祺慕燐與須髯大將軍的比試不下十馀次,都是以蘇湘湘的嘴腫收場。 『可惡,竟然一點可乘之機都沒有!』大將軍在心中暗罵。 但是,轉(zhuǎn)頭看見紫玉頭上的玉發(fā)簪,心里就喜孜孜。 每當紫玉注意到大將軍炙熱的眼神,她就低頭閃避,躲在自家娘娘身后。 見狀,祺慕燐只能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拍拍將軍厚實的肩膀。 「本王只能幫你到這了?!?/br> 須髯大將軍才想起,明日就是狩獵大會,已經(jīng)沒有理由可以再來煉王府廝混了。 罷了,不久后,他也要再度前往北漠征戰(zhàn),一場看不到終點的戰(zhàn)役。 能夠短暫的與喜愛的女子相處,他也應(yīng)該滿足了。 須髯大將軍已經(jīng)在思考,下一個禮物該送些什么,該用什么藉口,反正他這個大直男,也不會別的,就是一個招數(shù)用到底。 春末狩獵大會隆重開幕,為求公平,承辦活動的官員們,準備一群體格相似,進行過相同訓(xùn)練的馬匹。 讓參賽者們現(xiàn)場挑選,并用最短的時間馴服初見的陌生馬匹,這也是比賽的其中一環(huán)。 像是祺慕燐跟須髯大將軍,善于征戰(zhàn)的武者,這根本就不算困難,祺慕文雖然不善武藝,找一匹性情溫和的馬,不會是太大問題。 撫王妃跟在祺慕文身后,他低頭,讓她在他的脖間掛上了一條宮廟求來的平安符。 「撫王夫婦這樣平平淡淡,互助關(guān)心的夫妻情誼,實在甚好。」 周遭大臣們竊竊私語,紛紛稱羨。 『父皇選妃的才能,在二哥身上就用光了?!混髂綗粗缧牡?。 今天的祺慕文,看起來挺悠哉的,就是一個來陪公子考試的態(tài)度,撫王妃則是有些情緒緊張。 祺慕文攬著自家王妃的肩頭,耳邊絮語,稍微親暱的的動作,讓人看得臉紅心跳。 「燐兒加油?!?/br> 蘇湘湘坐在戰(zhàn)馬颯颯的身上,緩緩走來,她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愛妃有孕就別騎馬了。」祺慕燐牽起她的手,輕輕的將她抱下來,趁機吻了她的額頭。 說到鶼鰈情深,怎么能漏掉煉王府。 王府式微的那些時日,他們夫妻能出外約會的地方,也只有馬場,蘇湘湘也因此學(xué)會了騎馬,但是也僅限于颯颯。 祺慕燐伸手摸摸颯颯修長的馬臉,連馬都知道,可不能摔傷了煉王愛妃,不然就馬命不保。 「煉王與寵妾這般濃情密意,未來王妃日子恐會難過吧?」 「可不是嗎,另一個側(cè)妃即便花容月貌,也毫無立足之地,宛若空氣?!?/br> 「柳夫人嗎?真是可惜了?!?/br> 柳如艷聽著大臣們的私下碎嘴,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又能夠怎么樣? 到煉王府總比撫王府好吧,侍寢就要喝藥,這些姓「祺」的就都這么不把人當人看的嗎? 「小姐,沒事嗎?」橙心擔心地問。 「放心,本小姐可沒這么脆弱,聰明人就是要懂得沉著,等候時機?!?/br> 柳如艷遠遠地看著蘇湘湘,就算現(xiàn)在自己的婚期沒個下落,依著單薄的姊妹情份,要出沒在煉王身邊還是沒問題的。 但是,柳如艷可不想熱臉貼冷屁股,最好也不要搞些實名制投毒的爛把戲,要害人,也要害得有格調(diào)一些。 柳如艷對狩獵比賽興趣缺缺,像是為了躲避間言碎語,她越走越偏僻,山林間的靜僻,讓她煩悶的心情終于有些好轉(zhuǎn)。 「小姐,快些回去吧,這些樹看著有些恐怖?!钩刃睦氖执叽伲屗裏┰?。 「你就是膽小,本小姐看著灑下的日光,很棒啊?!顾p松的說。 「哈哈哈。」 遠處傳來陌生男子的聲音,柳如艷警覺,趕緊拉著橙心,躲到一旁老樹的樹洞里。 「這么輕易就進來了!」一個粗曠男人說。 他帶著好幾個手下,各個骨架粗大,身上精實,容貌與平常所見,有著明顯落差。 「小姐,他們是誰??!」橙心緊張地抓著柳如艷的手臂,小聲說道。 「聽爹爹說過,應(yīng)該是北漠蠻族?!顾亍?/br> 「咿!不是停戰(zhàn)嗎?怎么會跑來這!」橙心臉色發(fā)青。 北漠蠻族們沒有注意到躲起來的兩人,得意的商量起邪惡計畫。 「大哥,只要設(shè)陷阱就好了?」 「當然,待在這里,是要傻傻被抓嗎?」 北漠蠻族們呵呵竊笑了幾聲。 「他絕對不會知道,停戰(zhàn)只是個幌子…殺我弟兄之仇,不共戴天!」 「沒錯,他怎么也想不到吧,會被自家人…呵呵?!?/br> 柳如艷聽到這里就懂了,「他」是誰,又是「誰」的陰險計謀。 她并沒有多意外,皇家本來就水深,就看有沒有站對陣腳而已。 「陷阱也簡單,只要裝設(shè)在對準大賽終點的方位就好了。」 「怎么知道『他』會拔得頭籌?」 「還不知道,這比賽,就是那老東西要設(shè)置給自家兒子的舞臺,咱們只是多準備一個驚喜罷了?!?/br> 北漠蠻族們又在一起低笑了幾聲,與他為敵這么久,怎么會不知道,這種無聊比賽,對他而言,根本只是小菜一疊。 說是公平,冠軍人選早就內(nèi)定好了。 有誰不知道,有誰不會遵從「圣意」。 卻不知道,本該是榮耀的肯定,卻成了毒蛇猛獸、危機四伏。 等到北漠蠻族們走遠,柳如艷趕緊拉著橙心,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小姐知道是誰要被害?」橙心問。 柳如艷笑了出來,沒想到時機來的這么快,這件事就是她翻身的唯一機會,還不用臟了她的手。 「呵,必是煉王殿下樹大招風,本小姐終于知道,為什么殿下要收斂鋒芒?!?/br> 然而,殘酷的是,這個國家、這個局勢,就是不準他逃避。 就是強逼著他,要承擔著眾人的期待、嫉妒、怨恨,與個人意愿無關(guān)。 「啊,趕緊告訴殿下,這樣咱們小姐就大功一件了!」 柳如艷將纖細的手指抵在橙心嘴前,露出鬼魅一笑,讓橙心的小心臟,不自覺漏了一拍。 「不,要說的人,可不是殿下?!?/br> 柳如艷甩甩衣袖,默默地再度混入觀賽的人群中。 她慢條斯理,絲毫不慌張。 柳如艷很快地找到,拉著戰(zhàn)馬韁繩,跟著紫玉一起,替心儀男子加油的蘇湘湘。 『本小姐倒要賭看看,你跟他,到底愛得多深?!?/br> 柳如艷透亮的眼色中,閃著的,是身為女子愛而不得的嫉妒嗎? 不,僅僅是單純的算計。 她怎么可能對無心的人抱持什么期待? 當然,柳如艷不可能會害自家夫君,畢竟他,可是會帶著她,飛上枝頭的道具。 判斷錯情勢只要一次就好,她幸運的是,爹爹跟崇明帝都是站在她這邊。 為什么,還不是她有投胎好,一出生就是拿著一手好牌。 要怨,就去怨神明不公,可不是她的問題。 比賽逐漸到了尾聲,祺慕燐的表現(xiàn)力壓群雄,即便真是內(nèi)定冠軍,也僅是多此一舉。 蘇湘湘真心為自家夫君為榮,越來越期望,自己能夠陪著他,一步一步走向輝煌。 雖然越來越害怕,自己會不會逐漸被祺慕燐甩在后頭,但是,她握緊拳頭,捏碎自己愚蠢的膽小。 自己會有這樣的改變,肯定,是因為你。 「蘇妃娘娘!」 一句淹沒在歡呼聲的急促聲,讓蘇湘湘回了頭,是突破人群的柳如艷。 她的一臉蒼白,掩沒了她一如既往的囂張跋扈。 「臣女在山林撞見北漠賊子,恐怕是要對殿下不利!」她伸手,指向了狩獵大賽終點的方向。 才在柳如艷說完,山林中,射出數(shù)支暗箭。 咻咻咻! 「敵襲!快護駕!」 護衛(wèi)們第一時間衝到崇明帝身邊,所有人都反應(yīng)不過來。 馬匹的嘶叫聲不絕于耳,突發(fā)事件讓馬匹們驚慌失控,跑在前頭的參賽者們紛紛墜馬。 奇怪的是,箭矢竟然只集中在狩獵大賽的終點線附近,穩(wěn)穩(wěn)射中祺慕燐身下的馬匹,他即便第一時間反應(yīng),卻仍是被射傷了手腳,摔落在地。 「燐兒!」蘇湘湘大叫一聲。 祺慕燐慌忙抬頭,依著他馳騁戰(zhàn)場的直覺,暗襲還沒結(jié)束。 第一波攻擊,只是為了殺害他的座騎,斷絕他的后路。 祺慕燐轉(zhuǎn)頭看向被弓箭釘在地上的馬匹尸體,下一波的射程范圍涵蓋會有多廣,肯定比的一波攻擊要殘酷。 偏偏因為比賽規(guī)則,他手邊的弓箭,全都為了獵捕獵物,而所剩無幾,為了搶快,身上只穿著沒什么防御力的軟甲。 大意了,他怎么想不到,每次這種跟皇家扯上關(guān)係的場合,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好事。 祺慕燐只能趕緊起身,卻因為大腿被箭矢劃傷,狼狽跌撲在地,他忘記了,自己一開始對這場比賽興趣缺缺的真正原因。 這段時間,實在太幸福了,幸福到原諒了,這個國家對他的殘酷。 「湘湘,別過來!」 祺慕燐的大喊無濟于事,蘇湘湘已經(jīng)攀上戰(zhàn)馬,朝著他的方向奔去。 咻咻咻! 第二波的箭雨來襲。 「?。。。 ?/br> 颯颯的嘶叫與蘇湘湘的尖叫聲劃破天際,下一秒,血雨紛飛。 溫熱的濕黏,纏繞著祺慕燐,又是一樣的事情,神明總是要,一次又一次奪走他的珍視之物。 為什么,他到底做錯了什么? 「湘湘、湘湘、湘湘!」 護衛(wèi)終于反應(yīng)過來,包圍住祺慕燐與死死抱著他的蘇湘湘。 來不及了,太慢了。 戰(zhàn)馬颯颯跟蘇湘湘身上都中了五、六箭以上,颯颯不幸射穿了心臟,躺倒在地上,當場斷氣。 蘇湘湘雖然沒被射中要害,弓箭卻深深地從背后刺入了她腹部的內(nèi)臟、鼓起的孕肚,她的血,殘酷地染紅了祺慕燐身上的軟甲。 「你這賤婢,本王有護甲,死不了??!」 「身子…自己就動起來了啊。」 蘇湘湘吃著痛,還是面對著他,露出了傻笑。 強烈的恐懼、懊悔跟憎恨,席捲了祺慕燐的心,從不允許落下的淚,溢滿了他清俊的臉龐。 「燐兒…對不起,妾身沒有保住孩兒?!?/br> 「別說話了,別說話,湘湘!」 祺慕燐慌張的撫著她背后不斷滲血的傷口,怎么也止不住血液,她逐漸寒冷的體溫,讓他無力的發(fā)狂。 「御醫(yī)、太醫(yī)、大夫,不論是誰,快滾過來給本王治好湘湘?。 ?/br> 煉王痛徹心扉的哭喊,沒有人敢動,僅僅是呆站著。 就算是不諳醫(yī)術(shù)的門外漢,也清楚,蘇湘湘失血過多,已經(jīng)沒救了。 忽然一陣溫暖,襲上嘴唇。 蘇湘湘用了最后一絲力氣,撐起了身子,給了祺慕燐最后一吻。 「別哭,我…」 她的遺言被殘酷地截斷,像沉睡一般,闔上了眼皮,松開了緊抱的雙手。 為什么連一句話都不留給他,就要走? 回憶如暴漲江河般氾濫成災(zāi),從蘇湘湘第一天踏入王府,她慌張的樣子、她溫柔的表情、她總是寵著他的行動。 這些日子里,到底有幾天,讓她真正開心過。 怎么在腦海中,只找得到她為了自己忍受他人間言詆毀,甘愿服從所有只是因為自己不安而下達的命令。 包裝成為了保護她安全,自大的認為這就是她所嚮往的「安分幸?!?。 愚蠢地多次發(fā)下狂語,可以給她最好,不計一切地保護她。 事實上,沒有一絲猶豫,為自己抵擋所有惡意的都是她。 為什么你總是不對我說「愛」,傻了嗎,你根本就不必說,不是嗎? 萬般情緒累積,他們短短一年多的相處與回憶,讓祺慕燐的情緒崩潰。 「啊啊啊啊啊啊?。?!」 他仰起頭,對空長呼一聲,像是過了千百年,他的烏黑發(fā)絲,在此刻,瞬即花白。 他哀痛地停下了淚水,無神地垂下頭。 「燐、燐兒,人死不能復(fù)生,當要好好照顧身子呀!」 崇明帝顫抖著身子走近祺慕燐,卻停在碰到他的幾步距離,頭發(fā)瞬間花白的他,就像是成了妖魔。 祺慕文站在遠處,下了馬,不自覺吞了一口口水。 這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嗎? 忽然,他迷惘了。 撫王妃趕緊跑到祺慕文的身邊,抱住他,他低頭,看見了她不斷墜下的淚滴,就像是在替他洗去罪孽一般。 「父皇,兒臣是狩獵大賽的勝者嗎?」 祺慕燐氣若游絲的聲音,終于讓崇明帝放下心,在這時,他才能確定,自己兒子還沒魔化,仍然活著。 「是啊、是啊。」崇明帝趕緊回。 祺慕燐抬起頭,看著崇明帝,露出了悽慘的微笑。 「兒臣懇請父皇封賞?!?/br> 崇明帝愣了一下,但馬上反應(yīng)過來,想著,即便現(xiàn)在要自己讓出皇位,恐怕也會答應(yīng)…不,現(xiàn)在的祺慕燐,還能好好領(lǐng)導(dǎo)國家嗎? 「燐兒要什么賞賜?」 「晉升丞相府養(yǎng)女,蘇湘湘,為煉王妃?!?/br> 一旁眾人震驚,他懷中的女子,明明已經(jīng)死了,難道還要給死人封妃? 這是祺慕燐第二次開口要將蘇氏封為正妃。 「陛下,這萬萬不可,先不說蘇氏身分低賤,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往生了呀!」 「對、對,不如先讓三皇子殿下回府休息,容后再議?!?/br> 「找出暗殺三皇子之人,才是要務(wù)!」 跟在崇明帝周遭的大臣紛紛建言,這些道理他都知道,卻被自家兒子那失去靈魂的雙眼,盯著難受,遲遲說不出一句話。 祺慕燐沒有像平常的脾氣那樣怒罵大臣,竟然反而露出了笑容。 讓人極度寒冷、戰(zhàn)慄,悲慘的笑。 「說什么呢,湘湘不是妖狐嗎?她不會死,會永遠陪伴在本王身邊?!?/br> 崇明帝更加說不出話,祺慕燐已然瘋魔,想到元宵夜他說過的話,壓抑不住恐懼。 不管如何,這個國家還需要他,可不能因為一位狐媚女人,壞了國家大事。 「好,朕就封蘇湘湘為煉王妃,但是,王府也不能無人掌管,明日就立刻讓柳夫人進府吧。」 「兒臣遵旨?!轨髂綗χp輕摸著懷中已臉色蒼白的女子。 『燐兒遲早會認清現(xiàn)實,這段時間,就讓柳夫人好好照顧他,陪他走出傷痛吧…到時候,再讓蘇氏下葬,便可將柳夫人升為煉王妃?!?/br> 皇帝心中默默打著如意算盤,他本來就認定柳如艷就是未來皇后的人選,柳丞相也照著圣意,培養(yǎng)自家女兒。 一開始指為側(cè)妃,也只是作為父親,對未來媳婦的測試。 她必須要是家世、容貌、學(xué)識俱佳,而且也能在處于劣勢時,堅定扶持夫君的女子才行。 誰知道最后會發(fā)展至此。 站在人群中的柳如艷,臉色難看。 不管她如何掙扎,就算蘇湘湘躺在那邊,還是能壓她一頭。 煉王妃之位還是被蘇湘湘搶去,即便她已然是攤死尸。 明明她邪惡的計策穩(wěn)穩(wěn)地成功,終于進了煉王府,成了王府唯一的妃子。 柳如艷卻遲疑了,為什么要奪走了兩條人命,真的只是為了煉王妃之位? 自己心中,隱隱作痛的失落,到底是什么? 「湘湘,開心嗎?本王終于替你爭取到正妃之位,為什么這么難,真的好難…」 祺慕燐低頭親吻了蘇湘湘的額頭,只是,她的雙頰,沒有如往常一般,浮起粉嫩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