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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清穿之大齡寵妃在線閱讀 - 清穿之大齡寵妃 第41節(jié)

清穿之大齡寵妃 第41節(jié)

    小鈕祜祿氏局促難安,顯然知道自己模樣何等駭人,她本來是想留在寢殿休養(yǎng)的,奈何舒妃非得將嬪妃召來集會,只能腆著臉出門。

    看她的樣子,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郁宛趕緊將那塊頭巾為她披上,輕輕道:“我?guī)慊厝??!?/br>
    小鈕祜祿氏順從地點點頭,任由她牽起自己的手。

    郁宛讓春泥將書冊紙筆裝起,正要離座,身后一個聲音卻開口道:“博爾濟吉特jiejie,蘭貴人在你宮里出了事,你難道不該給個說法?”

    說話的正是伊常在,她去年從馬背摔下后,足足躺了三個月方能下床,可也徹底跟皇恩無緣,如今已經(jīng)傷愈,敬事房卻仍未將她的綠頭牌掛上去,伊常在實在恨極了郁宛這位罪魁禍首。

    一語提醒了舒妃,“這話很是,蘭貴人本來好端端的,怎么搬去永和宮就傷了臉?莫非多貴人你嫉妒蘭貴人美貌,刻意想叫她毀容?”

    舒妃當然睜著眼睛說瞎話,蘭貴人本就無甚美貌可言,多貴人這樣天生麗質(zhì)的更犯不上嫉妒,但不管這事跟多貴人有無關(guān)系,能挑起她跟慈寧宮的矛盾當然是最好的,太后娘娘能眼看著侄女兒受委屈么?

    慶嬪停下執(zhí)筆的手,肅容道:“無憑無據(jù),舒妃娘娘還請慎言?!?/br>
    舒妃哂道:“本宮自然不會冤屈平人,蘭貴人這病看來實在不輕,既如此,就該立刻請?zhí)t(yī)來診視,否則,豈非本宮失察之過?”

    郁宛沒意見,總歸是看病,在哪看都一樣,她就不信眾目睽睽下還能顛倒黑白。

    再則,她確實想知道小鈕祜祿氏的臉是何緣故,到底意外還是人為。

    不一會兒宮中留值的杜太醫(yī)便被請了來,眾人自覺地讓出條道,蘭貴人已被請到內(nèi)殿,只留了幾個親近些的服侍,余人一概在外等候。

    郁宛看著杜太醫(yī)把完了脈,再用銀針刺破臉上瘡痂在火上燒了燒,又放在紙上檢視,皺眉道:“杜大人,可知因何緣故?”

    杜太醫(yī)在屏風(fēng)后凈了手,方欠身出來,“啟稟貴人,蘭主子所犯乃桃花廯之癥,但觀其癥狀之劇,似乎并非時氣緣故,乃有人故意為之?!?/br>
    作者有話說:

    這段情節(jié)應(yīng)該很好猜吧,幕后黑手不是舒妃哦,是前文提過的一個小角色^_^

    第47章 歸來

    郁宛聽杜太醫(yī)絮絮叨叨說了半日, 模糊才算聽懂了些,這所謂的春廯仿佛就是過敏?小鈕祜祿氏因為誤打誤撞接觸到了過敏原,癥狀才變得這樣厲害?

    她忙問蘭貴人, “原來你碰不得桃花?”

    小鈕祜祿氏點頭,從小她就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 一切與桃花有關(guān)的東西都嚴防杜絕, 連桃花姬她都不敢嘗呢。

    郁宛:……桃花姬里頭好像并沒桃花來著,那玩意就是阿膠糕吧?

    不過眼下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看樣子小鈕祜祿氏是對花粉過敏, 可永和宮內(nèi)并未種植桃樹, 這陣子也沒見她往別處走動,怎么沾上的?

    杜太醫(yī)輕聲提醒, “若是摻雜在胭脂水粉里,或許神不知鬼不覺?!?/br>
    一語提醒了小鈕祜祿氏, 最近她常在搽一種胭脂, 因著臉上發(fā)了那些紅疙瘩,愈發(fā)想著用胭脂膏子遮蓋,怎料弄巧成拙,愈演愈烈。

    忙讓侍女從妝奩中取來,杜太醫(yī)接過嗅了嗅,“確實加了花粉無疑,只不知這盒胭脂乃何人所贈?”

    小鈕祜祿氏跟侍女面面相覷,遷宮的時候好幾處都送了賀禮來, 如眉黛唇脂鉛粉鉛黃之類更是數(shù)不數(shù)勝——化妝品是最便宜實惠的東西, 不比頭面首飾古玩字畫之類送得心疼。

    大半也都是買辦從外頭買來, 樣子既差不多, 又沒記檔, 她哪分得清某一盒的主人是誰?看著款式新鮮就用了。

    郁宛暗道這姑娘也是心大,換了她是不敢隨便用別人的東西,尤其上臉的更得慎之又慎。

    她便換了種問法,“誰人知曉你有這個毛?。俊?/br>
    小鈕祜祿氏慚愧地撓了撓頭,“都知道啊?!?/br>
    當初進宮的幾個人皆住一起,飲食起居又避不開,有心人一打聽就出來了——且慈寧宮太后娘娘也有輕微的桃花不服之癥,故每逢春日常閉門不出,姑侄血脈類似,也很容易聯(lián)想到。

    郁宛:……

    她就完全不知道,看來她這個人還是太馬虎了。

    舒妃聽畢,臉上流露出幾乎興高采烈的神色,“這么說來,當初和你同住的幾個都有嫌疑,伊常在、郭常在、瑞常在,還有如今的多貴人?!?/br>
    郁宛辯道:“舒妃娘娘,嬪妾并不知情?!?/br>
    她要是曉得蘭貴人對桃花過敏,還能放著不管嗎?

    舒妃撇了撇嬌艷紅唇,“大理寺的犯人也沒幾個肯承認自己犯過重罪的,行了,是與不是等本宮查實之后自會分曉,來人——”

    便要請心腹去捜撿咸福宮(伊常在)、景陽宮(郭常在)、啟祥宮(瑞常在)及郁宛所在的永和宮這幾處。

    郁宛沒想到舒妃這么雷厲風(fēng)行,“娘娘,不如等臣妾自行搜查之后再來稟報?!?/br>
    真要是讓舒妃的人進了寢殿,往后她還怎么抬得起頭——再說,誰知道舒妃會否趁機陷害?郁宛不懷疑她的智商,但很懷疑這位娘娘的人品。

    舒妃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誰知道多貴人是否賊喊捉賊?為了避嫌,自是由本宮動手更加合適?!?/br>
    郁宛驀地領(lǐng)悟出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原來舒妃不但想往自個兒身上潑臟水,更要樹立威信,等皇帝和太后詣陵回來,舒妃必會拿這件事去邀功,告訴太后是她抓住了兇手,保護了蘭貴人——基于此目的,她自然巴不得鬧越大越好。

    慶嬪亦敏感地覺出話頭不對,“舒妃娘娘,搜宮可是大事,最少也得請皇后懿旨。娘娘既不曾協(xié)理六宮,貿(mào)然行事,就不怕皇后怪罪么?”

    舒妃嘴硬道:“事急從權(quán),想必皇后亦能體諒?!?/br>
    在場人各懷心事,有看熱鬧的,可也有生怕波及自身的——那桃花是多么常見的東西,誰能保證丁點沒有?

    伊常在眼看郁宛吃癟,恨不得舉雙手支持,身側(cè)穎嬪卻輕輕踢了她一腳,厲聲道:“你給我安生些!”

    這個蠢貨,要搜宮自然是一起搜的,現(xiàn)如今她倆又住一處,豈能逃得過去?

    穎嬪倒不是怕搜出賊贓,本來她行的端做得正,只是憑什么任由舒妃作威作福?舒妃也不過比她高了寥寥一階,架子卻比貴妃還拿得大,難道在座的都是奴才嗎?

    穎嬪看在眼中,簡直怒火中燒。

    郁宛沒有錯過任何一個人的反應(yīng),幾個嫌疑人里頭,郭常在尚在禁足,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伊常在雖然糊涂,可想來也不會這般肆意妄為,她要害自己直接害就是了,干嘛還拉上蘭貴人?

    到底是誰跟小鈕祜祿氏矛盾重重呢?

    郁宛的目光落在最角落的一襲青碧身影上,她悄悄拉過慶嬪,附耳說了幾句。

    慶嬪先是驚疑,隨即露出釋然的笑容,“原來是這樣,那可就好辦了。”

    她立即請旨,“舒妃娘娘,請容嬪妾自證清白?!?/br>
    搜別人的宮得經(jīng)由皇后準許,搜自己就無妨了。

    舒妃雖不知她為何主動跳進這攤渾水里,卻樂得拉扯一個是一個,遂點頭首肯。

    慶嬪便輕飄飄望著白了臉的索綽羅氏,“瑞常在,你是自己交代呢,還是等人贓俱獲后再押進慎刑司去?”

    瑞常在正攥著的那塊手絹倏然扯成兩截,心神不定地跌坐下去,“我、我……”

    “原來是你?”小鈕祜祿氏驚訝莫定,她知曉自己跟索綽羅氏以前有些齟齬,一個背靠太后,一個背靠禮部尚書,誰都不肯相讓??梢步K究不過是些雞毛蒜皮小事,做什么非得毀她的容?

    索綽羅氏掩面痛哭,這才抽抽噎噎稟明始末。卻原來她也沒打算將事情鬧大,送出那盒加了桃花的胭脂,只是想讓小鈕祜祿氏生場病,最好能以時疫之名遷出永和宮去,這樣子她才能換得跟多貴人同住的機會。

    索綽羅氏楚楚可憐望著郁宛,“嬪妾是想沾點貴人jiejie的福澤,好多一絲面圣的機會,可嬪妾真的沒有害人之心?!?/br>
    郁宛冷笑,“說得好聽,你害蘭貴人損了容貌,難道本宮不會受到牽連?或許你所求正是如此,若真許你搬過來,只怕你又會故技重施,讓本宮落得跟蘭貴人一般下場,你好獨占皇恩,是不是?”

    索綽羅氏無言以對,她確實這么想的,只是沒想到計劃的第一步還沒完成就被查出來了,早知如此,她不該讓彩云去賄賂春泥,白白打草驚蛇。

    郁宛也想到先前讓春泥回絕彩云的那番話,心想古人說得果然不錯,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這索綽羅氏還是禮部尚書之家出來的,居然徒有其表,可見單純的禮儀教化并不能使人向善。

    慶嬪松了口氣,“舒妃娘娘,如今罪證確鑿,此事也能掀篇了吧?”

    便要著人將瑞常在送去慎刑司。

    舒妃卻淡淡道:“慢著,這瑞常在是meimei你宮中出來的,難道慶嬪不該負起責(zé)任來么?還有多貴人,蘭貴人與你同住一宮,你本該及時發(fā)現(xiàn),怎料你疏忽大意,以致蘭貴人受盡迫害,險些面目潰爛,難道輕飄飄一句不仔細就能置身事外?”

    郁宛:……過分了啊,她跟小鈕祜祿氏只是室友,又非親爹媽,難道還得時時刻刻寸步不離?

    慶嬪強壓著怒火,“那娘娘的意思又當如何?”

    舒妃莞爾,“兩位meimei身嬌體弱,就不委屈你們?nèi)プ∩餍趟玖?,只是怎么也得禁足幾日,待陛下回來再行處置,你說是不是?”

    慶嬪面容鐵青,固然沒看好瑞常在是她責(zé)任,可誰知道這個索綽羅氏如斯刁鉆古怪?

    禁足不算什么,可舒妃這話擺明了是要連坐,難道等著帝后回來她再繼續(xù)潑臟水么?

    二人皆如吞了只蒼蠅,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蘭貴人倒是想開口分辯,可在舒妃嚴厲的一瞥后,情不自禁打起了哆嗦。

    氣氛正僵持時,外頭太監(jiān)大聲唱喏,“貴太妃娘娘駕到?!?/br>
    眾人皆是一怔,壽康宮那幫太妃太嬪向來不問世事,怎么忽然有閑工夫出來?

    這位裕貴太妃耿氏正是和親王生母,太后之下第一人,先帝爺在后宮位份上一向吝嗇,得嬪位者都寥寥無幾,耿氏卻在先帝生前便已升至妃位,可想而知是頗有榮寵跟手腕的,她跟鈕祜祿太后的交情也很不錯,故而乾隆甫一登基便尊其為皇考裕貴妃。

    在這樣一位大人物跟前,哪怕舒妃也不得不跟著行禮,“臣妾參見貴太妃?!?/br>
    耿氏已年近七旬,精神卻依然矍鑠,滿頭白發(fā)梳得一絲不亂,金簪子也插得整整齊齊,甚至還化了點淡妝——誰說女非得為悅己者容?先帝駕崩后,她的日子反倒愈發(fā)自在。

    耿氏笑道:“還在壽康宮就聽見你們這里吵吵嚷嚷,什么了不得的事,都不讓人清凈?!?/br>
    慶嬪何等機敏,立刻口齒清晰將事件始末說了。

    耿氏便嘆道:“害人之心不可有,瑞常在犯了錯,送去慎刑司也是應(yīng)該的,只是具體該怎么罰,還是等皇帝回來再行處置——但怎么又牽涉到慶嬪跟多貴人?”

    舒妃比之前氣焰大減,卻仍不肯饒過眼中釘,“上梁不正下梁歪,她二人也是有責(zé)任的。”

    耿氏笑道:“誰才是上梁?現(xiàn)如今宮里數(shù)你位份最高,這么說,你也得靜思己過?”

    舒妃面紅耳赤。

    耿氏三言兩語給懟了回去,見她無言,便又接著道:“誦讀女誡自然是好事,只是這事怎么也得皇后起頭,你一個妃位,跟她們原是一樣的人,這么貿(mào)貿(mào)然跳出來,難免有越俎代庖之嫌,你覺得皇后能高興嗎?”

    只差明說她不自量力,當妾室還做著嫡妻的夢。

    舒妃無地自容,羞得快掉下眼淚,明明這位貴太妃的語氣并不嚴厲,卻句句都像在她心上戳刀子。

    耿氏淡淡道:“依我看不如算了,左右帝后再過幾日就要回鑾,闔宮嬪妃也該好好準備,調(diào)理些時,省得讓皇帝以為你照應(yīng)不周,你說是不是?”

    舒妃哪還敢有二話,只能低眉稱是。

    眾嬪妃則是額手稱慶,坐牢似地捱了這幾日,終于重獲自由——天知道背書多么枯燥無味,有這閑工夫還不如聽戲呢。

    郁宛正在猜想到底是誰請貴太妃過來,卻見耿氏出門時目光在她臉上多停留了一刻,還笑著向她眨了眨眼。

    郁宛:……她們以前見過么?

    最后是小桂子主動承認,是他去請貴太妃娘娘的。以前小桂子就在壽康宮當過差,還認了耿氏身邊的黃公公當師傅,勉強也算是貴太妃調(diào)理出的人呢。

    郁宛恍然,難怪這小子方才起就不見蹤影,她還以為腳底抹油先溜了,哪成想?yún)s是搬救兵。

    不管怎么說還是得夸夸他的機智,郁宛便道:“你把這盒芙蓉酥跟棗泥山藥糕送去壽康宮罷?!?/br>
    金銀什么的太過市儈,貴太妃看打扮也不缺錢財,不如送些貴價的點心過去,郁宛挑的兩樣都是容易克化的,想必老年人也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