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美人[無限]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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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受得了這個落差? 閑乘月當(dāng)年是不得不去工作掙錢,否則他估計也不會比同學(xué)心態(tài)好多少。 畢竟他剛畢業(yè),找對口工作的時候,對方給的底薪是三千二。 正式員工的底薪是三千二,一線城市,這個收入即便是在當(dāng)年也很低。 并且他還沒得選,因為人家不缺想來工作的應(yīng)屆生,但應(yīng)屆生缺這個對口工作。 外面排隊等著面試的人多了去了。 閑乘月第一次關(guān)心宿硯的私事:“你大學(xué)在哪個學(xué)校讀的?” 宿硯:“去國外讀的,國內(nèi)的好大學(xué)上不了,去砸了個國外名校的名額,國內(nèi)也不是不能砸,主要是國外砸起來更簡單,速度更快?!?/br> 閑乘月:“……” 也是,他以前聽說有錢人給學(xué)校捐一棟樓就把孩子塞進去了。 畢竟學(xué)校有時候也缺錢。 就算再有人捐十幾棟樓,十幾個學(xué)生而已,幾萬人的學(xué)校又不是容不下。 宿硯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閑哥,你是不是想繼續(xù)去讀書?” 閑乘月沒回答。 他想,但沒機會了。 第57章 逃離瘋?cè)嗽?/br> 飯后半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 廁所也沒幾個人來,偶爾有人進來也很快去了隔間,瘋?cè)嗽簭哪撤N意義上來說跟牢房差不多, 病人跟犯人一樣,也沒有人身自由。 閑乘月和宿硯也只在廁所待了十分鐘,就在他們要出去的時候,一位勉強算是熟人的病人走了進來。 安德烈一看到閑乘月臉上就帶笑,愉悅的心情根本掩飾不住, 他像是一只問道魚腥味的貓,小跑到閑乘月面前, 直接無視了站在閑乘月身旁的宿硯。 “我在外面沒找到你?!彼穆曇衾镉行┪?, 但很快打起了精神,眼睛看向隔斷間“進去吧。” 閑乘月面帶疏離微笑的拒絕道:“我現(xiàn)在沒有那種想法?!?/br> 安德烈垂下眼眸,看起來異常蕭索落寞, 像是個受了批評的孩子。 閑乘月:“你是從其它醫(yī)院轉(zhuǎn)過來的?” 安德烈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是從外地轉(zhuǎn)院過來的?!?/br> 他十七歲就進了瘋?cè)嗽海?nbsp;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五了,等于他度過了八年的封閉式生活。 沒有正常的社交, 也沒有讀書,雖然二十五了,但心智估計還是停留在十七八歲。 人的心理年齡跟生理沒有一點關(guān)系, 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 也是因為他們不得不提早進入社會, 背負責(zé)任,跟成人打交道。 閑乘月的心軟了一點:“出去吧, 以后你也別約其他人, 被發(fā)現(xiàn)了又要受罰?!?/br> 哪里聊到安德烈對“其他人”還很嫌棄:“他們我看不上?!?/br> “歪瓜裂棗?!卑驳铝乙环粗霸陂e乘月面前溫和禮貌的樣子, 忽然一臉冷漠地說, “還有那些護士,看到好看的男人她們也跟我搶?!?/br> “女人死光了最好?!卑驳铝业哪槻考ou開始顫動。 閑乘月打斷他:“護士沒過來。” 安德烈狐疑地看了眼閑乘月:“你長得這么好看,她們肯定會找你?!?/br> 他興奮起來,雙手無法自控的擺動,手舞足蹈道:“那又怎么樣!你是同性戀!你喜歡男人!你才看不上她們!” “閑哥,該出去了?!彼蕹幾旖菐е⑿?,目光卻像要殺人一樣兇狠。 安德烈這才發(fā)現(xiàn)了宿硯,他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還不等閑乘月反應(yīng),安德烈就撲向了宿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好男人身邊都有你這種賤人!”安德烈想去拉扯宿硯的頭發(fā),宿硯往后退了一步,但安德烈卻沒有停,他張牙舞爪,拼命往宿硯身上撲。 安德烈怒吼道:“喬爾喜歡我!他喜歡我!你勾引他!你還在學(xué)校里說我是同性戀!” “你也是!你也是同性戀!他們怎么不把你抓進來!” 宿硯忍無可忍,一腳踹到了安德烈的腹部。 于是安德烈就像是斷了線的風(fēng)箏,被踹飛了兩米遠。 宿硯也不想跟他糾纏,他剛收了腿就對閑乘月說:“閑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時激動,他的情況一看就知道有問題?!?/br> 同性戀是一碼事,但對異性和跟自己有可能存在競爭關(guān)系的同性抱有這么大的敵意,就已經(jīng)不在單純同性戀的范疇內(nèi)了。 雖然人有求偶的不能,但是也不至于求偶到發(fā)瘋的地步。 閑乘月看了眼從地上艱難爬起來的安德烈,剛準備朝安德烈走過去,就被宿硯拉住了手腕,宿硯用祈求的眼神說:“閑哥,你別過去,誰知道他什么時候發(fā)瘋?” 閑乘月拍了拍宿硯的手背,以為宿硯是被嚇到了,放輕了音調(diào)說:“這個時候更好套話?!?/br> 雖說人清醒的時候思維更有條理,但清醒的人會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撒謊。 他還見過病人沖醫(yī)生隱瞞撒謊的,明明吃了三無壯陽藥卻說自己沒吃,差點就沒了生殖器。 還有明明打過好幾胎卻說自己沒打過胎的,要不是醫(yī)生強行讓她去做檢查,發(fā)現(xiàn)zigong被刮得沒法看了,估計要死在手術(shù)臺上。 這還是性命攸關(guān)的事都能隱瞞撒謊。 更別提其它的了。 宿硯不太愿意,但還是跟著閑乘月走到了安德烈面前。 閑乘月慢慢蹲下去,他看著安德烈的眼睛,語氣難得這么溫柔地問:“你還好嗎?” 安德烈用手扶住頭,他笑起來:“我沒事,剛剛怎么了?我怎么躺在這兒?” 他在閑乘月的攙扶下站起來。 閑乘月和宿硯對視了一眼。 這人的病因應(yīng)該是精神分裂吧? 閑乘月還記得套話。 “你來這兒這么久,有人治愈出院嗎?” 安德烈眨眨眼睛,看起來很無辜:“有,做完手術(shù)就能出院,不過有兩個做完手術(shù)沒人來接,現(xiàn)在還待在這里。” “我要是再不出院,也要給我做手術(shù)了?!卑驳铝移财沧欤白鐾晔中g(shù)連話都不怎么能說?!?/br> 冰錐療法經(jīng)常出錯,因為全憑醫(yī)生的手感和經(jīng)驗,有時候沒有完全切除,或者切除錯了就要再來一次。 但因為這個療法成本低,所以再來一次也沒什么。 “以前很麻煩?!卑驳铝掖蛄藗€哆嗦,似乎還在后怕,“要在腦袋上打孔呢!” 閑乘月連忙拍著他的肩膀安撫道:“沒什么,都過去了,不打孔了。” 安德烈慢慢平靜下來,他慢慢把身體靠向閑乘月。 但因為兩人身高差不多,安德烈無法做出“小鳥依人”的姿勢。 反而被宿硯抓著肩膀推到了另一邊。 安德烈低下頭,似乎很委屈,看向宿硯的目光中還帶著恨意。 宿硯看著他,只等他再犯病沖過來就再一腳把他踹開。 閑乘月卻很鎮(zhèn)定,他繼續(xù)問:“有人從這里逃出去過嗎?” 安德烈瞪大眼睛,他連忙做賊一樣的左右看看,在發(fā)現(xiàn)廁所里除了他們?nèi)齻€以外沒有其他人以后,才小聲說:“有!有六個人不見了,我沒看到他們家里人來接,不是被接走的,他們肯定是逃了!” 他篤定道,然后情緒有些激動地說:“他們逃走了!那群賤人!他們自己逃了!” “怎么逃得都沒告訴我們!” 安德烈不停跺腳,用腳去踹墻面,憤恨地低吼道:“別讓我碰見他們,我殺了他們!我要把他們都殺了!賤人!一群賤人!” 閑乘月走過去,手握成拳,控制著力道給了安德烈一下,把安德烈打暈在地。 “我們把他搬出去吧,就說是在廁所里暈了?!遍e乘月抬起安德烈胳膊的時候很平靜,“他確實需要治療?!?/br> 宿硯眨眨眼。 閑乘月也發(fā)現(xiàn)自己說的話有歧義,無奈道:“不是這里的治療,是正規(guī)精神病院的治療。” 這應(yīng)該是是很明顯的精神分裂。 哪怕閑乘月并不了解這些都看得出來。 不過也可能不是,但至少這肯定是需要藥物治療的。 閑乘月和宿硯把安德烈搬出去。 站在門口的護士長走進來,她看到安德烈就皺眉,高挑的身材配著一張高顴骨的臉,很有壓迫力,她看了眼掛鐘,問閑乘月:“他怎么了?” 雖然外界都認為同性戀是精神病,但瘋?cè)嗽簝?nèi)部很清楚哪種精神病的病人腦子是清醒的。 閑乘月:“他剛剛在廁所忽然暈了過去,我看他中午沒怎么吃東西,可能是低血糖?!?/br> 護士長看了他一眼,沒忍住問:“你還知道低血糖?” 閑乘月能怎么說?只能說:“我是大學(xué)生?!?/br> 護士長惋惜道:“大學(xué)生還成了同性戀,太可惜了,你好好治療,爭取早點出去?!?/br> 護士長讓護工把安德烈搬走,給他灌點糖水。 之后也沒有跟閑乘月多說什么,就踩著低跟鞋走了。 “除了治療手段挺反人類,我覺得這里的醫(yī)護人員都挺正常的?!彼蕹帉﹂e乘月說,“我還以為會跟美劇似的,醫(yī)護都想辦法虐待病人?!?/br> 閑乘月:“除了心理變態(tài),應(yīng)該沒有醫(yī)護會這么做吧?” 宿硯聳聳肩:“那也不一定,畢竟病人在‘坐牢’,醫(yī)護也差不多,這里遠離人煙,他們就算放假開車出去,去附近的鎮(zhèn)子上也待不了多久,每天要面對各種病人,壓力一大,時間一長,又沒有心理疏導(dǎo),出問題也正常。” 閑乘月覺得宿硯說的有道理,他笑了笑:“你該去學(xué)心理學(xué)?!?/br> 宿硯打蛇隨棍上:“行啊,閑哥你覺得好的話,我出去了找個學(xué)校進修一下?!?/br> “那是你的事?!遍e乘月收斂了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