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溫僖貴妃在線養(yǎng)老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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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再讓康熙那位將帝王權(quán)術(shù)玩到骨子里的好孫子上了位,她和瑞初這些年都白忙活了。 近幾年康熙身體情況愈發(fā)不好,宮里看似是一潭靜水,其實暗地里暗潮涌動形勢愈發(fā)詭譎莫辨,敏若也更加深居簡出,落了個“不問外事”的名。 至少今年開始,除了去寧壽宮向太后請安,和在黛瀾病中去長春宮探望,她已經(jīng)鮮少出永壽宮的門了,到了暢春園也是一樣。 相處多年,康熙清楚她的性子,見她到這關(guān)口沉寂下來也并不意外,只是更加放心了一些。 這個時候,能安靜下來最好。 若是宮里這幾個資歷深厚的高位嬪妃也忽然活躍起來,才是叫康熙煩心的。 芽芽是跟著舒窈干了,忙得昏天暗地的,但好在舒窈還有一點做長輩的自覺,自己拼命,沒拉著侄女也拼命,按照昔日在宮中讀書的習慣,干五六日便要求芽芽回府歇一日,芽芽往往會在那日入宮或過暢春園來給敏若請安,陪敏若說話、用膳。 這日是太后難得身子好了,阿娜日為哄她高興,與康熙商量著,傳了近日在京中生命正旺的戲班子進來唱戲。 雖然這些年宮外新奇戲本層出不窮,但宮里常點的卻無非是那些穩(wěn)妥、挑不出錯處的老幾套,戲本子看似厚厚一沓,其實在座的倒著都能背出來了。 臺上的角兒嗓子不錯,敏若聽個消遣,太后難得有興致,來的嬪妃不少,幾個年輕小嬪妃嘰嘰喳喳地談?wù)搼蛟~,她隱約聽到一些,聲音倒清脆悅耳,帶著些沾染世事未深的天真。 ——雖然這份天真不知幾分真幾分假,卻也叫敏若聽得入了神。 阿娜日湊過來低聲打趣道:“就喜歡年輕的是吧?我可得告訴書芳,叫她代我們討回公道來。” 敏若睨她一眼,“你就不能過幾日消停日子?” 阿娜日便笑,敏若隨意與她斗了兩句嘴,太后的注意從戲臺上移了過來,見她們兩個兀自說笑著,皺眉道:“聽戲!你們兩個日日在一處,還沒有說話的機會嗎?這一出可是好戲,專注些!” 阿娜日失笑,好聲好氣地應(yīng)是,等太后滿意地回過頭去,又將精神頭放到了戲臺上,才與敏若嘟囔道:“老小孩莫過如此了?!?/br> 敏若抿唇輕笑,坐在她旁邊的芽芽將剝好的松子穰用手帕托著遞了一小捧來,阿娜日又是一陣嘖嘖,作勢要伸手來抓,敏若偏不叫她碰到,反手護好了,阿娜日正瞪眼睛呢,前面太后又回頭看她,語重心長地道:“你哭著鬧著要請戲班子進來,怎么這會卻不懂規(guī)矩了?” 老人家上了年紀,愈發(fā)磨人了。尤其太后今年有時隱隱有些糊涂,外人看不出來,阿娜日這等日日守著的卻再清楚不過,更不肯反駁太后一句了。 這會只能無奈點頭答應(yīng),太后方滿意地回頭,不過還是時不時地很關(guān)注阿娜日這個“紀律差生”。 阿娜日摸摸鼻尖,想到太后只說她沒說敏若又覺著不對,轉(zhuǎn)頭一看,卻見敏若坐得端正矜莊一派矜雅風度,仿佛方才和她打鬧的不是她似的。 阿娜日磨磨牙,半晌憋出一句:“一個狠心的女人?!?/br> 敏若撫了撫鬢角,淡聲道:“多謝夸獎?!?/br> 一邊的芽芽悄悄抿嘴笑,說話間太后問起:“老四媳婦,你家弘暉的婚事近了吧?” 要說小一輩的婚事,完全是不會令太后格外關(guān)注的。她之所以會知道弘暉的婚期,也是近來康熙在她跟前提過一嘴,被她記住了。 應(yīng)婉笑吟吟地道:“正是呢,就在廿六那日?!?/br> 太后眉開眼笑,又問:“是鈕祜祿家的格格?” “正是呢,算來正是毓娘娘的內(nèi)侄女?!睉?yīng)婉笑道。 太后不住地點頭,道:“知春與我說過,是個好女孩。往后定能和弘暉好好地過!” 她又道:“成婚后可千萬帶進宮讓我瞧瞧!” 應(yīng)婉笑著答應(yīng),道:“那可真是弘暉與她的福分了?!?/br> 太后感慨道:“人老了,見著小輩們的喜事,心里也高興。弘晈啊——你到皇太太身邊來坐?!?/br> 芽芽順從起身,走到太后身邊,笑道:“皇太太,那今兒個就弘晈服侍您啦!” 太后笑瞇瞇地拉住她的手,“坐下,這么多人呢,哪用你服侍?叫皇太太看看你,都說你跟著你十二姑做事了,平日里忙不忙?怎么消瘦了這么多,你十二姑怎么照顧你的?” 芽芽道:“十二姑比我還忙呢,姑姑很照顧我,皇太太您放心吧。有時候忙些,也有時閑著,隔幾日便有休沐。” 太后方才點點頭,又叮囑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有大能耐、要做大事的,但自己的身子也主要。瞧著你們好好的,皇太太心里也高興!” 太后今日這話,看似只是拉著重孫女話家常,可她老人家的地位擺在那,傳出去后,便不會再有人背后說芽芽出了家、沒成婚的閑話。 沒見太后都親口說,這位大格格與十二公主是“有大能耐、要做大事的”嗎? 敏若笑道:“她倒不算很忙的,舒窈比她還拼命呢,下回舒窈進來,您可得說說她,小小年紀便很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了。” 太后道:“就是這話,他們一個個仗著年輕,豈不知都有老的那一日,惜福養(yǎng)身才是正經(jīng)!” 阿娜日在旁幽幽道:“您勸人的道理說得這樣明白,不如也聽聽太醫(yī)的話,在飲食上留留心?” 太后笑意一僵,抬起下巴道:“我都六七十的人了,不講究那個了!” 她說這話時因自知不占理,中氣不足,阿娜日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嘆道:“瞧瞧,這又說不講究了?!?/br> 說笑間,太后也感到疲憊了。 她的身子近年來衰弱得厲害,頭發(fā)早已花白,面色也不復(fù)早年紅潤了。 今日是難得精神頭好,這會疲倦涌上,瞧著衰老得嚇人。 阿娜日扶著太后先走,而后殿里的人也就沒什么聽戲的心思了。 敏若對應(yīng)婉道:“你走不走?” 應(yīng)婉起身,道:“我便同您去吧,正好今兒想接芽芽過我們府去住一日?!?/br> 敏若點點頭,芽芽過來扶她起身,敏若在她們一左一右的擁簇下往出走殿內(nèi)的嬪妃又行禮恭送。 走到那幾個年輕的小嬪妃跟前,敏若腳步微頓。 她雖然近年深居簡出,但不得不說威名猶在,那幾個小年輕不由有些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然而敏若也只是看了她們幾眼而已。 養(yǎng)樂齋里焚著香,淡淡的草木柑橘香縈繞在眾人的鼻端,應(yīng)婉輕聲問:“可是那幾人有什么不對嗎?” “我只是想起,上回蓁蓁與我說的一個微光的學生在其中,想要看看罷了?!?/br> 無論華麗的宮城,還是景致優(yōu)美的暢春園,都遠不如看上去那般美好。 這些年輕、鮮活的生命被家族、權(quán)勢裹挾著走進來,不得不服侍年歲堪做她們祖父、曾祖父的男人。 她們或許也曾簪花打馬比拼射藝,或許也曾聯(lián)詩作詞風雅無雙,四書五經(jīng)種種韜晦也曾學入腹中。 而一場選秀,一道旨意,她們便只是紫禁城中的一朵花罷了。 一朵,不知何時便會悄無聲息枯萎的花。 聽敏若此言,應(yīng)婉一時沉默,半晌道:“我認得她,寫得一手好飛白,從前性情頗灑脫?!?/br> “灑脫好啊。”敏若低喃道,灑脫,才不會覺著宮里的日子苦。 這樣的花,若不能自由自在地綻放在天地間,那便只求她們能平安、再平安吧。 廿六日,珍鈺正式嫁與了弘暉,婚后過一日,應(yīng)婉帶著珍鈺入宮來向太后請安,敏若才見到她。 小姑娘已盤起了婦人發(fā),盤辮上妝點著一支赤金嵌紅寶石五鳳鈿,耳邊是明珠耳鐺,璀璨生輝,垂眸淺笑間溫靜端嫻,其實在京中生活幾年,附微光讀書,蓁蓁常把她帶在身邊,對她而言也是一種歷練。 至少如今她舉手投足間已添了幾分從容不迫的鎮(zhèn)定,更有些如松如竹的挺拔。 敏若方輕輕一笑。 秋日,瑞初回京。 彼時舒窈已經(jīng)做出了成果,康熙大喜過望,晉封她為固倫公主,又賜芽芽一對玉璧作為嘉獎,安兒這會不“發(fā)瘋”了,每天得意洋洋地招搖過市,恨不得把我閨女立功了寫成牌子懸在臉上。 在連續(xù)被碎碎念炫耀了六日之后,一貫最縱容他的四阿哥也忍不了了,在瑞初回京之后,迅速禍水東引。 于是瑞初一回京就聽了滿耳朵侄女的成果,一開始還為芽芽高興,但在連續(xù)聽了四日之后,她望著安兒,終于忍不住陷入了懷疑:她哥……不會受什么磁刺激了吧? 不是沒有兄妹情,就是真沒見過這種陣仗。 第二百二十章 安兒的發(fā)瘋行為最后還是在康熙那受了挫,才暫時告一段落。 不過看他那摩拳擦掌的樣子就知道他還沒徹底絕了炫耀的心,大概是想忍過這幾個月,然后在過年賓客盈門的時候大展身手。 雖然已習慣了他的性子,康熙還是不禁無語又無奈。 閑聊時,他便對敏若道:“你也管管他,一把年紀的人了,做事還是這樣莽撞,風一陣雨一陣的。” “做正事時候不莽撞就好了唄?!泵羧粜χ溃骸八裁葱宰幽€不知道?這么多年,能改的早改了,唯獨在孩子身上,他是半點委屈都不忍孩子受的。這兩年芽芽著實是受了不少閑話,如今吐氣揚眉了,安兒能忍住不顯擺才是怪事呢?!?/br> 康熙不禁看她一眼,哼道:“你就慣著他吧?!?/br> “他都三十多的人了,婚也成了、孩子也生了,自己也做出點事情來了,這輩子都穩(wěn)妥了,我還拿他當七八歲的小娃娃拘著管?那我豈不累得慌?”敏若瀟灑地甩甩手,“且隨他去吧,又不是什么荒唐事?!?/br> 康熙年輕時不大看得慣她在孩子的事上也這么灑脫,上了年歲后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他才逐漸覺著敏若這樣倒也算是一種好處——至少自己舒心。 他只得搖頭道:“你這性子啊,虧得瑞初生來就是那穩(wěn)重端凝的脾氣,不然也不知叫你縱得怎樣呢?!?/br> 這么多年下來,敏若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日常拉踩,眉頭都沒揚一下。 康熙見狀,暗自腹誹敏若越上年歲脾氣越不好了,但轉(zhuǎn)念一想,她年輕時候也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人,對他好歹還算順從,心里莫名又有幾分滿足——大抵人的滿足都是對比出來的吧。 其實安兒這般行事,是真莽撞,還是必須得莽撞,真真假假,誰分得清? 敏若捏著蓋碗往小茶鐘里斟茶,眼角的余光在康熙身上一掃而過,心中冷然。 虞云到底官在任上,不能隨意走動,因而瑞初是獨自回京的。 她的公主府倒是有人留守,隨時能夠入住,但為著能多陪敏若幾日,回京前一個月她還是在宮里住得多,偶然出去也是有事務(wù)處理,最多隔兩日便回來了。 康熙對她十分想念,瑞初在永壽宮,他便時常過來,還是瑞初察覺出敏若隱隱的嫌棄,便常到乾清宮去請安,或者往寧壽宮去,總算康熙來得是沒那么頻繁了。 不用招待領(lǐng)導(dǎo),敏若屬實松了口氣,感覺天都更藍了,又恢復(fù)了打工人的快樂躺平摸魚日常。 到底相處的年頭多了,對她的心思,蘭杜雖不能猜得太透,但這一點小事還是能品出來的——畢竟沒有康熙這么一個說不準什么時候過來的大炸彈,敏若明顯又恢復(fù)到從前那樣舒心自在的狀態(tài)了。 她不禁忍笑,與烏希哈商量著,晚膳cao辦了一桌敏若喜歡的菜品,還溫了一壺永壽宮自釀的玫瑰葡萄露,滿滿當當擺了一桌,晚膳時瑞初回來還吃了一驚。 敏若猜出蘭杜的想法,對此坦然受之,瑞初就只當她是心情好,親自起身篩了一杯酒與敏若,輕聲道:“這幾年女兒不在京中,總是想念額娘釀的酒,比外面市售的都別有一番滋味?!?/br> 其實喝的哪是是酒,是來自于母親和從小長大的家的味道。 敏若溫聲道:“那你走時要多帶上一些?!?/br> 瑞初凝望著敏若,輕輕點了點頭。 她一走就是七年沒能回京,轉(zhuǎn)眼之間,額娘的頭發(fā)也已有些白了。 其實敏若在同齡人中算是保養(yǎng)得極好的,后頭大片大片的頭發(fā)也還烏黑烏黑的,但到了年歲,鬢角泛白是常事,敏若也懶得搭理,對蘭杜等人笑稱這是“歲月的痕跡、年齡的勛章”,瑞初回京后聽聞此事也頗感好笑,又安心于敏若的心境開闊,并未因朱顏流逝而傷悲。 她不能陪伴母親老去,便只能在心中祈禱母親的日子安穩(wěn)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