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溫僖貴妃在線養(yǎng)老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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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正值敦郡王府添丁,潔芳十月懷胎生了個老二,是個小男孩,和芽芽出生的時候差不多重,瑞初得了一日的空閑出宮去看了一眼孩子,回來給敏若比劃,說那么短的一節(jié),軟綿綿的,芽芽都不敢伸手抱。 這大約算是近來難得一件能令人開懷的喜事了,不過康熙很快就將注意轉(zhuǎn)移到了催瑞初生上面——瑞初與虞云成婚也有二三年,回來的消息都說公主和額駙感情極好,額駙在外參宴從來目不斜視不望二色,康熙心里一直暗暗期盼著能抱小外孫,怎奈卻一直沒有消息 。 對這一點,瑞初十分無力——她也不能說她和虞云的“恩愛”純粹是糊弄人的,只能推說緣分未到。 現(xiàn)下安兒的小崽出生,又勾起了康熙對催生的熱衷,瑞初只能含混著,敏若看不過眼,私下道:“孩子這事就是要看緣分的,許是瑞初與虞云這幾年沒有兒女緣,您再怎樣催也沒用,只是叫瑞初更著急罷了,不然靜下心來再等等,總有您抱外孫的那一天?!?/br> 才怪。 康熙不知敏若的腹誹,還真被她這一番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的話給混了過去。 但他當然也不服輸,雖被說動了,還是哼了一聲,道:“當年法喀、安兒,哪一個的時候你不是這樣說的?我看你就是最看得開的那個?!?/br> “看得開,活得才輕松嘛?!泵羧舻溃骸半y不成叫妾日日盯著這個生、那個不生……那不是頭疼死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什么時候有孩子是他們的事,妾又不愁人養(yǎng)老。” 康熙白她一眼,顯然是覺著敏若有點太沒追求了。 敏若心里哼哼,深感這家伙也就是做了個皇帝,若是到后世,絕對是最不討人喜歡的那種公公。 一天天的,但凡有點與兒子家事相關的想法,不是催生就是塞小老婆。 能討人喜歡才怪。 提起晚輩之事,康熙看了敏若一眼,從短暫的溫馨中抽身,忽然問:“你為胤祥府上用度之事吩咐了內(nèi)務府?” 他臉色沉沉,喜怒莫測,是十分容易令人生出畏懼、心里惶恐的神情。 敏若卻面色平淡,似乎并無惶恐之意。 她淡然地道:“受人之托自然忠人之事,雅南放心不下胞兄來信托我,一點小事,舉手之勞,我自然沒有不辦的道理?!?/br> “你可知胤祥是被朕親口吩咐禁足思過的?”康熙面色凝沉,敏若道:“無論他犯了怎樣的錯,您只吩咐叫他思過,沒說過連皇子應有的份例待遇都不給他,既然如此,妾又為何不能在內(nèi)務府人可控皇子用度時為他做主呢?” 康熙沉沉盯著她,目光幽深莫測,敏若腰背挺直,恪守禮節(jié)未曾回視,而是微微垂頭,眼簾低垂,但如此溫順的動作在她身上做出來,卻看不出半分柔弱順從。 半晌,康熙冷哼一聲,道:“好一個有情有義。” “妾還愛國忠君呢。”敏若仿佛聽不出康熙的陰陽怪氣,笑吟吟道:“那不也是護著您的兒子嗎,難道您就眼睜睜看著您的孩子被人克扣用度,一家老小揭不開鍋?——宮外的日子難過,闔府上下都指著那點銀錢過日子,薪俸莊銀都被您停了,可只有那點宮里給的錢糧了?!?/br> 康熙盯著她看了半晌,見她一點畏懼的反應沒有,終是一甩袖,道:“這回也罷了,日后不許再多事。” 敏若順從端正地應下,姿態(tài)格外有禮,康熙看著卻并不是很順眼,半晌冷哼道:“老十和你是一脈相承的臭性子。” 執(zhí)拗,認死理,不聽人勸。 敏若知道康熙這氣不順從何而來。 因為她召見內(nèi)務府之人敲打之前,安兒也為了十三阿哥府上的用度問題往內(nèi)務府走了一趟。 但那又怎么樣呢? 他管天管地,還能攔著兒子有情有義? 君不見康熙這會在這跟她吹胡子瞪眼,卻沒將安兒扯進宮里大罵一頓? 做這件事之前,敏若就知道必定會讓康熙心中多揣測,或許還會有些不滿,但那又如何呢? 那點不滿也持續(xù)不了多長時間。 敏若這么多年揣測康熙的心思,論對康熙心思性情的了解把控恐怕沒幾個人比得過她,做事之前當然能保證自己不會發(fā)生計劃外的翻車。 分析人心已經(jīng)成為敏若的本能,如今站的就是行事謹慎周全的最后一班崗,雖然敏若滿心都是即將要徹底退休的“懶得干活”,但動起腦袋來還是沒有一絲懈怠的。 前頭走了九千九百步,最后關頭翻了車,臉豈不是都丟光了? 對康熙對她脾氣的指責,敏若好脾氣地笑著承認了。她不反駁,康熙反而被噎了一下,有種一拳打進棉花里的感覺,說不下去了。 康熙身體轉(zhuǎn)好,便很快再次投入到朝政當中。 太子的復立在大部分的意料之中,卻也給一部分造成了巨大的打擊,在這種基礎上,后宮中永和宮妃復起,似乎也沒有那么令人吃驚了 。 因清楚敏若與德妃之間的恩怨,阿娜日為此有些著急,但見敏若仍是四平八穩(wěn),半點不見著急的樣子,又覺得自己好像是急的那個“太監(jiān)”。 敏若并不知道自己已在阿娜日心里當了回皇帝,她在前院里弄了個比從前更大的缸養(yǎng)魚,最近春夏交替,天公作美,氣候格外舒適,她每日在前院扯著魚竿釣魚,老神在在,這個永壽宮都彌漫著濃厚的退休氣息。 日子還長,事情還早,提前焦慮不是敏若的性格,細水長流慢慢布局,才能在最后時刻一把兜住大魚。 第一百八十二章 德妃復起,宮里對此反應各異,但為此最煩心的那個人其實不是別人,而是蓁蓁。 畢竟事關德妃,有些話蓁蓁其實不便與敏若說,和潔芳也傾訴不了,幸而如今瑞初在京中,還能聽她嘀咕兩句。 康熙身體轉(zhuǎn)安,瑞初便離宮到公主府小住兩日,也見一見下屬、統(tǒng)籌一下京中事務。 蓁蓁滿面愁緒地來,坐在書房里唉聲嘆氣的,瑞初手上翻賬本的動作沒停,頭也不抬地問:“怎么?” “還不是我額娘……”蓁蓁有氣無力地坐在那里,愈說愈來了火氣:“有些事我是真說不動她了。你說那位子就那么好!她如今和十四滿心滿眼都奔著那邊去,還叫我留心書院中有沒有家世足堪為助益的女孩……我絞盡腦汁地教她們,把她們攏在身邊護著,就為了送她們?nèi)プ鰝?cè)福晉的?!” 聽到此處,瑞初才抬起頭,看她一眼,問:“你怎么打算的?” “我說沒有。”蓁蓁道:“可我額娘也不可能信……我如今都不想進宮,我勸不動她,也不想聽她絮叨。固倫公主有什么好?這和碩公主我做著也挺快活的。舒窈還說皇父忽悠她,我看我額娘忽悠我的水平也不輸皇父?!?/br> 見她無奈又無力的模樣,瑞初一時默然,想了想,道:“永和宮里放幾個人?” “我怎么可能沒試過?”蓁蓁無力地表示:“我和楚楚當年百般勸她她都聽不進去,又不能深說,宮人勸的她就能聽進去了?且她們還不如我與楚楚敢說呢。” 瑞初聞言,低下頭繼續(xù)看賬本,蓁蓁長嘆道:“我有時也奇怪,為何她就是想不通,十四沒那個本事,前頭太子、大哥如狼似虎的——大哥如今算是栽了,太子也跌了一跤,可那也不是十四撕咬得過的?。∫艺f,她指望十四,不如指望四哥?!?/br> 但德妃就是一門心思認準了十四阿哥能成,她怎么說也勸不動,又不好深談此事,也只能來找瑞初發(fā)發(fā)牢sao了。 其實有時候她也想不通,同樣是少時沒在額娘膝下長大,為何額娘對她和四哥的差別便如此大,本來四哥出生時,以額娘當時的位份,就是無法撫養(yǎng)皇子的。 孝懿皇后撫養(yǎng)了四哥,豈不比將四哥交給惠娘娘、榮娘娘等更好嗎?不然等額娘晉位之后,大家位份相當,她們卻養(yǎng)著四哥,相處起來豈不多有不便? 但后來見過的人事多了,她才逐漸明白過來。 或許當年,將四哥交給先孝懿皇后撫養(yǎng)以換取位份與地位穩(wěn)固,對額娘而言便象征著屈辱。 而等孝懿皇后崩逝,四哥回到了額娘身邊,卻并不能如額娘所愿地直接忘掉孝懿皇后,全心全意地信賴敬愛那獨一個的額娘。 這對母子間的矛盾就此積攢下了。 額娘絕容不得四哥心里還念著先孝懿皇后,四哥心里又會不會怨額娘執(zhí)著嗔怒,從未留給他一絲喘息之機呢? 額娘心里,怨的究竟是先皇后,還是念著先皇后不忘,不愿只認一個額娘的四哥? 蓁蓁算不清楚這筆賬,有時心里想一想,便覺著疲累。 瑞初的書房中有一張榻,不過瑞初不常用,倒是她過來時用得多些。這會攏著衣裳臥了上去,望著瑞初案頭上壘得高高的文書賬冊,半晌沉默無言。 她不出聲,瑞初便也沒言語,靜了許久,蓁蓁才忽然泄力似的說了一句:“這樣的日子,你說她們過著,有什么意思?” “可天地之大,世間寬廣,她們也未曾見過,又怎會覺著那樣的日子沒有意思呢?”瑞初頭也不抬地道。 蓁蓁不想她會這樣說,或者說不想她會直接在關于德妃的話題上跨到這里,笑了一下,似有些無奈,又似是釋然。 她閉上眼,抬手按住額頭,長久地沉默著,“我有些累,瑞初,我有些累?!?/br> 聽她說累,瑞初頓筆抬頭看向她,似帶有幾分詢問之意,“那要停下嗎?” 很平靜的詢問,不摻雜任何帶有傾向的情感,卻叫蓁蓁一下坐了起來。 “已向前走了五千步,我為何要停?” 瑞初便又垂頭去看文書,沒再言語。 蓁蓁倚著憑幾,倏地笑了一聲,道:“瑞初啊瑞初,你這性子悶的……” “事多,話就要少,”瑞初點點一旁摞得高高的本子,表情平靜地問:“想幫忙嗎?” 蓁蓁連忙搖頭,深恐頭搖得慢了那些事情就要落到她頭上似的。 瑞初聞言,看她一眼,又悶不做聲地垂頭處理公務了。 瑞初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寧靜,但蓁蓁用二人二十幾年的姐妹關系保證,瑞初方才看她的那一眼里,絕對飽含嫌棄。 蓁蓁“哼”了一聲,嘟囔道:“你當人人都是你們,恨不得醉生夢死在公務中,閑下來便渾身不痛快,我可是娘娘的得意門生,要放松、要寧靜、要享受生命!” 瑞初默默,但蓁蓁保證她又一次從瑞初眼中看出了嫌棄。 她豎起眉毛,大聲嚷道:“好啊瑞初,在江南幾年翅膀硬了,都開始嫌棄娘娘?” “你若真閑得慌,便幫我忙一忙?!比鸪跤行o奈,“今日事務理完,才能帶你吃涮鍋去?!?/br> 蓁蓁收起不不正經(jīng),想要正襟危坐一下,又覺著太累,于是仍懶洋洋地靠著憑幾擼袖子,嘆息著應道:“好吧,看在姊妹多年的份上,我就幫幫我們家小正經(jīng)?!鸪酢?/br> 她抿抿唇,出口的聲音頓了一頓,瑞初于是轉(zhuǎn)頭看她,并未言聲,但眼中帶有詢問之色。 蓁蓁默了半晌,澀聲道:“我勸不住我額娘,她……生性偏執(zhí),既認定已與娘娘結(jié)了仇怨,便勢必不會罷休。” 瑞初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如今額娘在宮中地位穩(wěn)固、經(jīng)營深厚,德妃還不至于以卵擊石貿(mào)然算計額娘,而額娘對德妃也并非沒有防備,所以數(shù)年之內(nèi),德妃還不成威脅 。 但……日后呢? 瑞初指尖輕輕點著書案,皇父身體經(jīng)此一遭大不如前,他們?yōu)槿藘号仓荒苊銊钐t(yī)盡人事,然人壽有數(shù),誰能強求?倘若皇父數(shù)年后真有不測,依她這些年的觀察看來,她這些兄長中,只怕還是四哥的贏面大些。 若是四哥登上那個位置,額娘與德妃哪個是東風哪個是西風,就說不準了。 蓁蓁心里也是這么想的——雖然四哥今年愈發(fā)表現(xiàn)得無爭,但她留神細細觀察,也與四嫂交流過,覺著四哥未必沒有那份心。 但然后呢?四哥若是勝了……對她們而言自然是好結(jié)果,可對宮里呢? 她沉默片刻,知道瑞初的書房素來不容人隨便靠近,才放心地低聲問出口:“就不能快些?” “文政武商、輿情思想、改革布局……每一步都要穩(wěn)扎穩(wěn)打,急則生亂?!比鸪趺夹穆怎?,眼光沉靜端凝——她等自己長大已等了十余年,自然不怕未來足下要走過的漫長路途 。 她知道蓁蓁的意思,因而才蹙起眉——因為有些事情,是絕對急不得的,但也有些事,是絕對不容忽視的。 蓁蓁也明白她所說的道理,不禁xiele氣,掩面長嘆道:“受生我者恩,氣授我業(yè)者多,可我卻勸不通我額娘,說來算去,不過是我無能罷了?!?/br> 瑞初默然,半晌勸她:“總有法子的?!?/br> 蓁蓁深吸了一口氣,道:“但愿吧?!?/br> 康熙身體轉(zhuǎn)好,瑞初在京中便待不了多久了,她迅速處理完了所有事務,然后又要準備南下事宜。 今年九月,江寧要舉辦一場盛大的賞菊文會,是她去年走動籌備一年的結(jié)果,她必須在江南,才能保證利益最大化。 康熙也很看重那場文會,瑞初走前的幾日將瑞初帶在身邊叮囑良多,待要囑咐的話都說清楚了,才望著瑞初,低低感慨一聲:“一轉(zhuǎn)眼,瑞初也是能獨當一面的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