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溫僖貴妃在線養(yǎng)老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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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若道:“飲了酒最怕受風,今兒個天又冷,你們就別走了。莊子里有空的客院,你們將就一日,明日再回城中吧。蘭杜,你安排一下?!?/br> 不等二人答應,敏若已交代蘭杜去安排,辛盼與蘭英對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又略帶驚喜興奮地應下了。 人都散了,敏若吃完飯后便不喜歡在有飯菜味的屋子里多待,蘭芳過來道:“咱們回正屋里吧?” 敏若方回過神來,微微點頭,慢吞吞起身。 蘭芳輕笑道:“奴才可看出您今日有些感動了。” 敏若輕笑著,睨她一眼,“我又不是鋼鐵肚腸,怎能不被人感動呢?” 蘭芳近前給她披上斗篷,一邊道:“您如今這樣,奴才瞧著心里也安穩(wěn),熱乎乎的人站在眼前,有個煙火氣。” 敏若揚揚眉,道:“那我從前是什么?” 蘭芳皺著眉想了一會,道:“您也知道我沒讀過多少書,就……好像神仙似的吧,什么都信手拈來,又什么都不在乎?!?/br> 正如敏若方才沒料到辛盼會那樣說,眼下,敏若也沒料到蘭芳會這樣說 。 她愣了一下,才笑道:“那你覺著哪樣好些呢?” “如今就很好?!碧m芳真情實意地道:“待在您身邊,就叫人覺著心安,好像背后有座大山,永遠不會倒一樣,又好像……冬天屋里有個永遠不會熄滅的火盆子,反正只要看到您,我們都覺著安心?!?/br> 她不知不覺間換了一個自稱,敏若忍不住笑道:“那你可以太看得起我了。瞧瞧,活生生一個人,不是山,也不是火盆子!” 蘭芳也笑,敏若又道:“你也確實該讀讀書了,這比喻用得怪極了,這樣,明日開始,你就跟著我學習吧!” 今年總是出門,公主們的課都上得斷斷續(xù)續(xù)的,她干脆就將課業(yè)安排布置好減少了授課內(nèi)容,打算今年浪夠了,明年老老實實在宮里蹲一年。 別說,這搞教育真是上癮,時間長了不給人上課,她也覺著空落落的。 如今抓住一個自投羅網(wǎng)的小白鼠,敏若豈有放過她的道理? 蘭芳面露驚恐連連搖頭,后來甚至把蘭杜拉出來求情,蘭杜和她認識幾十年,也知道她是天生對那些之乎者也便沒興趣,看到白紙黑字就犯困,敏若才放棄這個想法。 不過沒幾日,莊子里落了雪,敏若便什么都不想了,也不覺著空落落的無聊,每日摟著貍子在炕上貓冬,讀書睡覺,茶都懶得沏。 康熙這次西巡規(guī)劃出來的路程很長,敏若便在莊子上幾乎過了一冬,臘月里才回宮。 彼時一切已塵埃落定,康熙聽聞敏若將留玉齡交給瑞初了,發(fā)現(xiàn)是為了書院的事,也沒多說什么,只當敏若想把海運的生意給安兒。 仙客來和留玉齡當然不能比,同樣,留玉齡和海運也不能比。 即便康熙不大看得上那些胭脂水粉的生意,也不得不承認敏若確實眼光獨到,將當年果心手里的“累贅”給盤活了,這些年他也分到不少紅利。 原本他還覺著敏若怕是會把手里最賺錢的兩樁生意都給兒子,見敏若將留玉齡給了瑞初,才稍微平衡一點,私下還不忘對敏若道:“安兒那小子心寬,又成年在外跑,還是咱們?nèi)鸪?,又體貼、又能留在身邊陪咱們。” 敏若心道成婚了你閨女就不定溜到哪里去了,面上只笑道:“他們都大了,腿長在他們自己身上,想去哪、想去做什么就去吧。瑞初是比她哥哥體貼細致,我也長怕她太體貼細致了,心思敏感反而容易吃虧?!?/br> 康熙道:“心思細致的孩子是容易想得多、吃虧。不過咱們?nèi)鸪跤须弈兀f沒有叫她吃虧的。” 然后又回到原本的話題上去,“倒是你,眼看安兒媳婦要生了,你心疼孫兒是有的,可也不能忽略了瑞初,她如今一心撲在事情上忙著,空閑的一點時間都用在關(guān)心咱們兩個上頭了,你可不能叫孩子心寒?!?/br> 他都不搞暗示,開始明晃晃地點敏若了。 敏若一時無語,道:“我對兩個孩子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康熙喝了口茶不置可否,敏若知道他的有些想法不是輕易能夠動搖的,便如他對一個人的認知。 康熙對一個人的認知可以很脆弱,德妃用一套亂招就成功讓自己二十幾年經(jīng)營出的溫婉無爭人設(shè)打了水漂;也可以很堅定,不看到實際行動,他是不會輕易動搖自己的認知的。 敏若也沒打算攤開跟康熙將她的財產(chǎn)分配,隨口便道:“倒是這段日子,我瞧瑞初為了那些事忙得人都消瘦了,該好好給她補補?!?/br> 她一面說,眼角的余光若有無地落在康熙身上,保持著不會讓康熙注意到的關(guān)注。 康熙果然蹙起眉,道:“什么事情值得她這樣拼身體?” “孩子喜歡的事,她說想做點于百姓、于您有意義的事?!?/br> 康熙果然嘆道:“朕只想她一生平安快活,她已是大清最尊貴的固倫公主,實在無需再忙碌那些了。” “孩子不愿庸碌一生,我這個做額娘的也唯有支持?!泵羧魮u著頭,道:“若強叫她什么都不做,在金玉錦繡中安度一生,恐怕她才不愿意。” 康熙看她一眼,敏若輕聲緩緩道:“她想做什么就去做吧,無論她能走到哪、走多遠,她越是出色,咱們才越是欣慰,不是嗎?” 康熙沒做聲,敏若便也不言語,二人倒好像僵住了一般。 其實康熙并沒生氣,他只是稍微有些詫異。 他沒想到敏若會這樣說。 他看出自己的女兒不愿平凡庸碌地過一生,想要努力做出些事情來,至少讓史書筆墨記下她的名字。 這沒什么,想做就做,他可以為這個女兒撐腰,讓瑞初去做那些她想做的慈善和在他眼里幾乎就是做善事的生意。 但他給予瑞初的自由是有限的,瑞初所能擁有的,只能是在他允許范圍內(nèi)的自由。 便如他理所當然地認為,瑞初婚后便會長留在京中,與總要出去辦差的安兒不同,她會長久地陪伴在父母身側(cè),體貼孝順,跟隨他出巡,享盡作為皇帝愛女的榮光。 但敏若說“無論她走多遠”。 時代、認知所限,康熙不會聯(lián)想到別的事情上,但僅是字面意義上的走,也會讓他有一種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 這種感覺并不強烈,也沒讓他多激動、惱火。 他只是好奇,他以為敏若也會希望瑞初能夠陪在他們身邊。 過了半晌,敏若沒等到他再開口,便輕聲又道:“我也舍不得她,可她注定是拴不住的鳥,強把她困在籠中,反而會令她不歡喜。既然如此,何不放她自在呢?生兒育女一場,總要送他們飛得高些吧?!?/br> “你倒是看得開?!笨滴跻馕恫幻鞯氐?。 敏若道:“不是看不看得開,而是從頭到尾,我就沒想過能把他們兩個抓在手里一輩子不放開。我生養(yǎng)他們一場,他們奉我終老,便算扯平了,他們想做什么、想飛去哪,我何必干涉左右?!?/br> 康熙皺眉起身,“婦人之見?!?/br> 這在這個時代屬于實打?qū)嵉闹囌摚鋵嵜羧粢膊徽J為生養(yǎng)孩子和養(yǎng)老送終是能夠相互抵消的兩件事,責任與感情是無法衡量出價值的。 但她對康熙又無法說給孩子自由,只能這樣說。 見康熙果然不悅,敏若語氣波瀾不驚,“妾就是個婦人,此生所求只有生活平穩(wěn)、兒女平安如愿,僅此而已。他們?nèi)裟苋缭?,妾怎樣都好。瑞初想要看千山萬水,那妾只要知道她最終還會回來,便足夠心安了?!?/br> 康熙頭次發(fā)現(xiàn),其實敏若比他還嬌慣女兒。 他寵愛嬌慣瑞初,是建立在他能庇佑瑞初一生平順的基礎(chǔ)上的,他一直覺得敏若在安兒和瑞初之間會偏疼安兒,無論敏若平日看起來有多么看重公主們,宮中女子從來重視阿哥勝過重視公主這一點已成定例。 可今日他才發(fā)現(xiàn),敏若疼瑞初、或者說驕縱瑞初,比縱安兒還多。 細細想來,至少安兒小時候還挨過幾頓打,而瑞初從小到大,都是在她額娘的蜜罐子里長大的。 縱然有瑞初聰明懂事的緣故,但其中又怎不體現(xiàn)著敏若對女兒的驕縱? 康熙皺眉道:“慈母多敗兒。” 敏若平靜地道:“安兒和瑞初都二十多歲了,再敗也敗不出什么了?!?/br> 康熙和她簡直無話可說,搖頭走了。 迎春瞧著,略有些不安,進來問敏若道:“娘娘……” “皇上沒生氣。”敏若不得不承認,康熙對瑞初的疼愛如今甚至遠超過對一眾皇子。 因為皇子們已經(jīng)將帶有貪念欲望的目光看向了他的皇位,而在康熙心里,瑞初還單純地以一顆赤子之心,試圖拂去民生疾苦。 他會下意識地更加偏愛單純?nèi)噬频呐畠骸?/br> 其實敏若今日不提起這件事,康熙最終也不會強迫瑞初放棄出去的機會永遠留在京中的。 但如今還不到他們父女對峙的時候,瑞初要做的事情很多、想做的事情更多,敏若想盡可能地替她解決掉后方的麻煩,至少在康熙這里。 康熙不會為這一點小事跟她惱,頂多絕對她太縱溺孩子無可救藥,但至少預防針提前打下了,瑞初可以免去許多麻煩。 至于康熙跟她鬧多久別扭……誰在乎他呢? 最好正月里都別好了,她想好好睡一個月好覺,不想有人來占她的床。 雖然如今已不會有讓她抵觸的身體接觸,但康熙在身邊,她失眠是無法避免的。 主要占床占屋子還不付租金——敏若選擇性無視了理論上講康熙才是永壽宮產(chǎn)權(quán)主這個事實。 她非常精明地把后世的物價房價套用到現(xiàn)在,算上北京二環(huán)內(nèi)日租房價,成功得出康熙欠她一身巨債的結(jié)果。 雖然這個算法只能讓她自個在心里爽爽,但也足夠讓敏若神清氣爽了。 不過康熙顯然沒有敏若想的那么有志氣。 他認定敏若是“婦人之心”,太過驕縱孩子、只知一味順從,決定不再跟她討論兒女教育之事,這一茬就此掀過,二人看起來和平如初。 過了年,潔芳的產(chǎn)期便將近了。 京中積雪未化,敏若沒敢叫她折騰入宮,年宴和節(jié)后朝賀她都借著太后的大旗成功讓潔芳躲過了,此時便是再關(guān)心,也不可能折騰潔芳進來。 于是安兒與趙嬤嬤便常過來向她匯報潔芳的近況,阿娜日便打趣她:“可見是頭一個孫兒,如此的看重。” “孫子孫女都好。”敏若抿抿唇,難得上綱上線一回,“無論男孩兒女孩兒,都是我和他阿瑪額娘的寶貝?!?/br> 這話一出,阿娜日幾人知道她的性子倒是沒多想什么,傳出去后,宮中卻有人覺著她傻。 既不催著兒子納妾,也不盼兒媳生個孫兒,這不是傻是什么? 敏若沒理會那些風言風語,只要令人都知道她對孫子和孫女一樣期待就好,潔芳畢竟在京中根底單薄,她不得不多為潔芳考慮,免得她月子里也被人叨擾、做得不安穩(wěn)。 在她一點將要做祖母的激動盼望中,那孩子終于在太醫(yī)估算的產(chǎn)期過了三四日后姍姍而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潔芳發(fā)動是在正月的尾巴上了,京中的新柳已抽了條,雖未能完全脫下厚重的冬衣,看屋外,卻似乎已有了幾分春日景象。 因潔芳這是頭胎,趙嬤嬤根據(jù)經(jīng)驗推測一時半刻可能生不下來,為免敏若在宮中干等著焦心,安兒便未曾立刻命人往宮中報信,打算等孩子生下來有了結(jié)果再告知敏若。 潔芳的身體底子好,正當青壯之年,有孕后也勤于鍛煉,無論太醫(yī)還是竇春庭都說她這胎懷像極好,所以安兒并未生出不該有的擔憂恐懼。 但那點信心又在守在產(chǎn)房外的數(shù)個時辰里被逐漸消磨掉,聽著產(chǎn)房里泄出的穩(wěn)婆侍女急促的腳步聲,安兒心中惴惴難安,只覺好像被根鐵簽子串著架在火上烤一般,擼袖子就想往里闖。 “小十你給我坐下!”聽到動靜匆匆和四阿哥趕過來的應婉看不過眼了,立眉呵斥道,她其實不比安兒大多少,嫁進來得早,安兒與四阿哥素來親厚,和她走動就多,便有一份一起長大的情誼,有了弘暉后再看安兒,也逐漸生出一種“長嫂如母”的情懷。 此刻見安兒急得無頭蒼蠅似的,她叫人按住安兒,道:“你此刻此刻進去,反而牽動她心神,老老實實坐在這,不許擅動,趙嬤嬤是經(jīng)久了事的,潔芳身子又好,什么事都不會有!” 本來看安兒要往里闖已皺眉要坐不住了的四阿哥見狀,眉心略松一些,安撫他道:“你鎮(zhèn)定些?!?/br> 安兒抹了把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聞言苦笑道:“我可怎么鎮(zhèn)定啊。人都說女子產(chǎn)育便仿佛是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遭,潔芳、潔芳她若、若……” 見他眼圈泛紅、熱淚盈眶的模樣,四阿哥忍不住閉眼用力吸了口氣,不想看到他這不值錢的模樣,但轉(zhuǎn)念一想,十弟到底還小,頭次經(jīng)歷這種事,心中惶恐不安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