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溫僖貴妃在線養(yǎng)老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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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有意指點(diǎn),也有意培養(yǎng),潔芳輕聲道:“我會記住的,娘娘放心?!?/br> 敏若笑著隨手像摸瑞初斐鈺那樣摸了摸潔芳鬢發(fā),又給她杯里添了點(diǎn)熱茶。 忽被敏若摸了一下,潔芳似有一瞬的怔然,下意識地抬手輕輕碰了碰那個位置,呆呆地看著敏若,然后便見敏若順手提了壺來添茶。 雖然在永壽宮的日子長了,知道敏若的性子行事,但對敏若給她添茶,潔芳還是顯得有點(diǎn)不安。 敏若見她難得的失了從容不迫,看起來還有點(diǎn)呆呆的樣子,心里愈是喜歡,又抬起一指輕輕點(diǎn)點(diǎn)潔芳的額頭,笑著打趣道:“怎么,瞧我好看,看呆了不成?” 潔芳忙搖兩下頭,敏若揚(yáng)眉道:“那是我不好看嗎?” “好看!好看!”潔芳忙道:“娘娘通身氣度當(dāng)世僅有!” 敏若聽她如此說,不禁輕笑兩聲,“我們潔芳也好看,舉止心性更是難得。是我有福,能從你娘那把你搶來,憑著兒子讓你又認(rèn)了一個娘。這好好的女兒養(yǎng)大了,在女兒心里的位置忽然又被旁人搶了一半去,你娘心里得不知多不是滋味呢!” 潔芳本來笑得有幾分羞赧,聽到敏若提起她娘,那股子帶著少女嬌羞意味的赧然頓時消散,笑容又輕而平和起來,不疾不徐地輕聲道:“我娘不知幾次與我說,能遇到您這樣慈愛豁達(dá)的未來婆母,真是我三生有幸。她心里對您也十分仰慕感激,數(shù)次囑咐我日后要對您恭敬體貼、孝順備至?!?/br> 敏若何等敏銳,怎能看不出她那一瞬間的轉(zhuǎn)變,頓了頓,也沒再繼續(xù)話題,只笑著拍拍她的手,“能碰上你,是安兒的福氣,往后能讓你叫我娘,是我的福氣。” 潔芳笑了笑,凈了手,取了蜜柚來剖開,細(xì)細(xì)剝出一塊塊晶瑩干凈的果rou來裝在紅瑪瑙碟子里呈上。 敏若一貫行事干脆,是最不喜歡拖著事情壓在心里的。 晚晌間安兒入宮來接潔芳出宮,護(hù)送她回果毅公府。 敏若想了想,交代他:“有幾份禮物,你順道給捎去。明兒個潔芳休沐,你meimei似乎與她約好了要去微光書院,你問一問,若真有此事,便護(hù)送她們過去?;貋砗筮M(jìn)宮,年下了,我叫你迎春姑姑給你裁兩身新衣,你進(jìn)宮來給你測一測身量、再選好料子花色。” 安兒其實(shí)很不耐這個,但這幾年他常年在南,回京后又因是已開府之皇子而不好在紫禁城內(nèi)居住,因而與敏若相處的時間銳減,難得母子倆都有空,多相處一會是一會,因而安兒并未推拒,而是干脆地應(yīng)下來。 次日進(jìn)了宮,才發(fā)現(xiàn)要給他做衣裳只是個由頭。 聽敏若問起潔芳家里的事,安兒一時竟不知該歡喜敏若真心接受了潔芳,還是該酸上一酸。 半晌,他道:“額娘您如今倒是關(guān)心潔芳得緊?!?/br> 敏若笑罵他道:“你媳婦的醋都吃,和你meimei爭風(fēng)吃醋還不夠嗎?” 安兒哼哼兩聲,鬧了一番,才正經(jīng)起來,道:“潔芳是謝家叔父母的長女,她出生不久,謝家叔父便受邀往白鹿洞書院講學(xué),謝家叔母同行,潔芳則被留下由祖母照料。待后幾年,潔芳年歲漸長,彼時她祖母身體日漸衰弱,她便又代父母留在姑蘇盡孝。十四歲時,潔芳送走了祖母,又在舊宅為祖母守孝。我與潔芳,也是在她孝期剛過,在鄉(xiāng)下莊子中散心時相識的?!?/br> “十幾年間,她都未曾與她親父母一同生活過?”敏若一時又是吃驚又是心疼,安兒閉目輕嘆,點(diǎn)點(diǎn)頭。 他雖對皇父沒有多少孺慕之情,卻實(shí)打?qū)嵤潜活~娘疼著長大的,從小到大沒吃過一點(diǎn)父母庇護(hù)不周到的虧,也因此,更不敢想象潔芳被撂在老宅子里長大,身邊唯一的親人只有一個年邁的祖母,每年與生父母不過過年才能相處一段日子究竟是種什么滋味。 再后來,知道潔芳七八歲上便開始學(xué)習(xí)打理家事,要cao心祖母的日常生活,照顧祖母輕易用藥,他便更心疼了。 他七八歲時在做什么? 有額娘和哥哥護(hù)著,還有meimei指導(dǎo)兜底,每日散學(xué)便帶著小九胡混淘氣。 敏若也忍不住輕嘆一聲,單看潔芳的言行、待人處事,就是被長輩教養(yǎng)得極好的樣子,任誰也不敢想象,她是個從小便沒有父母呵護(hù)陪伴的孩子。 知道敏若的疑惑所在,安兒輕聲道:“潔芳祖母出身前朝大家,老年身體衰弱,但并不糊涂,對潔芳關(guān)愛備至。因潔芳不愿嫁人,她還早早為潔芳置好了傍身的莊園田地、培養(yǎng)了忠仆,并囑咐潔芳日后若還不想嫁,只管以她為理由?!?/br> “……潔芳她額娘待她不好嗎?”敏若抿抿唇,問道。 安兒嘆道:“我到九江請婚時,謝家叔母命人撤去屏風(fēng)直面我,泣言此生愧對唯長女爾,只愿她一生平安順心,富貴榮華,皆非所求。后來點(diǎn)頭同意,也是因?yàn)闈嵎急砻髁诵囊狻;槭露ㄏ潞螅x家叔父請辭一年,書院百般挽留,我才知白鹿洞有意推他為書院史課授業(yè)師之首,耽擱一年,諸事難料,他卻堅(jiān)持請辭北上?!?/br> 這一家子人。 敏若一時無言,半晌道:“他們?nèi)粽媸顷P(guān)心潔芳,總有一日潔芳會知道的?!?/br> 有的時候,長大成人的同時,也是在進(jìn)行一場與自己、與世界的和解。 潔芳生性有幾分通透豁達(dá),如今一家人遠(yuǎn)比從前住得近,謝家夫婦二人對潔芳的關(guān)愛若是真的,潔芳總會感受到的。 那不是個愛鉆牛角尖的孩子。 若謝家夫婦不是真心……那也沒關(guān)系,以后有她、有安兒疼潔芳。 安兒點(diǎn)點(diǎn)頭,又笑道:“這段日子接她出宮,路上她滿口都是您,兒子的醋也確實(shí)不該只在您這里吃?!?/br> “臭小子?!泵羧舭姿谎?,又問他年后有什么打算,安兒道:“去莊子上繼續(xù)培育稻種,我總覺著那事還有奔頭。八月成婚,后年帶著潔芳向北推種早熟稻去?!?/br> 見他心里有了打算,敏若便再多說。 遠(yuǎn)離朝局也好,費(fèi)了好大的勁從局中出來,這會再攪回那一灘渾水里,若是對那個位置無意,就是沒有意義的,只會沾一腳的臟水。 如今一切平穩(wěn)都是建立在安兒明確表示無心前朝之爭的基礎(chǔ)上,如果他摻和進(jìn)前朝那攤渾水里,宮里宮外的局勢都不好說。 她只忽然又問了一句:“虞云那孩子,跟你在南邊三年,你看著怎樣?他今年過年是怎么安排的?” “三年下來,資歷功績都有了,再在我身邊反而耽擱了他。皇父論功行賞時暫時沒安排他,不過那日與我說,打算賜虞云入漢軍旗,先做幾年侍衛(wèi),御前行走。” 御前侍衛(wèi)多是滿洲高門舊族出身,虞云的身份混進(jìn)里面確實(shí)突兀了些。但康熙既然打算將虞云安排到御前,就必然是已有了提拔他的打算。 御前侍衛(wèi),實(shí)在稱得上是大清官員最好的跳板,沒有之一。 敏若聽了,點(diǎn)點(diǎn)頭,安兒又道:“虞云的性子您還不知道?寡言少語的,瞧著也冷淡。但絕對沉穩(wěn)可靠,心思妥帖細(xì)致,面冷但處事不失周全。而且凡是真正被他放進(jìn)心里的人,他都絕對毫無保留,赤誠相待?!?/br> 這好話說了一籮筐,他又小心翼翼地瞥敏若,見她盯著自己冷笑,便什么都明白了,下意識縮了縮身子,然后滿臉堆笑,諂媚討好地道:“兒子也是才剛知道沒多久……” “知情不報,你的賬回頭在算?!泵羧衾湫σ宦暎矁盒睦锇l(fā)苦,連道“冤枉”,“兒真是上月才知的,要說知情不報,舅舅也是一個啊!” 他心里跟他舅說了聲抱歉,反正舅舅也不在京里,一時半會還不會回來,額娘再氣也打不著,正好幫他分擔(dān)分擔(dān)額娘的火氣。 敏若冷哼,拍了拍炕桌上的信紙,“你當(dāng)你舅舅匆匆寫信給我是做什么的?” 安兒一時又驚又委屈,嘟囔道:“舅舅怎么這么快?。 ?/br> “快到你都來不及投誠了?還是快得讓你沒機(jī)會拉戰(zhàn)友分擔(dān)?”敏若又哼了一聲,安兒卻隱約從她話里聽出別的意思,小心抬頭,眨眨眼,問道:“額娘您不反對啊?” 敏若看著自家這個愣兒子,忍不住嘆了口氣,扶額道:“我要想有個機(jī)敏的孫輩,你們家我也只能指望潔芳了?!?/br> 安兒嘿嘿一笑,也不惱,摸摸頭,道:“額娘您不反對其實(shí)也好。虞云那小子我是看明白了,看著冷,在瑞初跟前根本硬不起來。說瑞初指哪他打哪都是輕的,我看吶,給他個帶品級的御前侍衛(wèi)做,對他來說都不及在公主府看大門好。” 他說這話時口吻十分輕松隨意,可見與虞云關(guān)系是真親近。 敏若卻不著痕跡地微微蹙起了眉,那邊安兒繼續(xù)道:“可我總覺著瑞初好像也沒那么喜歡虞云,她跟虞云相處,與我和潔芳相處時全然不同,倒像是……上下屬似的,偶爾有那么幾分默契,也更像友人?!?/br> 說這話時,安兒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 他不是多懂感情的人,只是直覺瑞初和虞云的相處模式不對,里面的怪異之處他又說不上來,憋了半天,也只這樣給敏若打了個比方。 敏若指尖輕輕點(diǎn)點(diǎn)炕桌,動作隱蔽,安兒并未發(fā)現(xiàn)。她輕描淡寫,似乎只是隨口一句地問道:“那虞云呢?” 這話題過來得極順,安兒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帶著對meimei和友人的關(guān)懷憂愁地嘆了口氣,“我卻也說不上來了。反正瑞初說什么他都信服得很,瑞初做什么他都覺得瑞初一定有她的道理。要說是男女之情,又好似沒那么……貼切?!?/br> 敏若心松了大半,緩聲道:“你meimei的眼光總不會差的?!?/br> 安兒嘆了口氣,道:“我是怕他們倆稀里糊涂地成了,然后……” 余下的話他覺著不吉利,生生給咽了下去,敏若卻自道他的意思了。 她抬手拍了怕兒子的肩,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子非魚,安知魚之樂2。總歸是他們自己的緣分,能讓咱們知道,就說明瑞初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br> 不然瑞初瞞起安兒來,還不輕而易舉?保準(zhǔn)把事情瞞得滴水不漏。 安兒苦笑嘆道:“也只能如此了?!?/br> 這個年,安兒過得不是很有滋味。一方面,他欣喜激動于馬上便能與意中人結(jié)為夫妻,一方面又為meimei與友人之事憂心,矛盾得很,在京師過了個安逸的好年,年后敏若命人量身給他裁春衣,身量卻半點(diǎn)沒見長,反而略有所減。 敏若知道了,愣了半晌,又是無奈,心里又軟得一塌糊涂。 她這輩子生養(yǎng)了兩個孩子,因是受原主之托,做這條命的交換的,所以哪怕孕期再難受、生產(chǎn)之時再疼、養(yǎng)孩子時再生氣,也從未后悔過自己的選擇。 但這兩個孩子那么好,他們那樣貼心,那樣善良,那樣孝順。在這異世宮廷之中,因?yàn)橛兴麄兿喟?,敏若才逐漸放下心防,逐漸走出舊日的噩夢陰影當(dāng)中。 他們對敏若來說,已不僅僅是原主的托付、交換的條件那么簡單。 有他們,是敏若此生最大的幸運(yùn)。 “去和你meimei談?wù)劙??!庇羞@樣重情的一個孩子,是她的幸運(yùn),而呵護(hù)這份重情與良善,則是她的責(zé)任,能護(hù)住,也是她的本事。 他們兄妹之間一向親密無間,這幾年南北相隔也未見生疏,把那層窗戶紙捅破了,并不是什么壞事。 如果這世上除了敏若,還有第二個人能夠全然接納瑞初的任何想法、無條件地支持她的志向,那就是安兒了。 安兒畢竟是被敏若養(yǎng)大的,他對大清江山、對皇父的歸屬感,抵不過“家”這個字的重量。 安兒知道敏若是在給他指路,沒有遲疑,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也覺得,他應(yīng)該與meimei促膝長談一番了。 離開三年,他也錯過了meimei兩年多的成長,好像在他不知不覺間,meimei已經(jīng)向前走出很遠(yuǎn)很遠(yuǎn),帶著一腔要獨(dú)自破開前路的孤勇,將他甩在了身后。 可從瑞初出生開始,他們兩個就一直是并肩同行的啊。 沒關(guān)系,他總會追上meimei的,meimei也會等他的。就像小時候,每次他與九弟出去瘋鬧,回到永壽宮時,總是meimei站在門邊等他。 今年正月里,有了一位皇室公主歸寧回家。這是一件稀罕事,大清公主少有不撫蒙的,蓁蓁是頭一位嫁在京里、在京過年、又在年后立刻入宮向祖母、皇父、額娘請安的公主。 蓁蓁回宮那日,太后喜氣洋洋地拉著孫女的手問東問西,到底也擔(dān)心她太忙于書院之事,霍騰額娘對此有所不滿。 蓁蓁卻笑道:“婆母也待我極好,十分支持我cao持書院之事。公公還說了,有毓娘娘這位姑婆婆撐腰,我在那邊家里若有不順心的,只怕毓娘娘能把霍騰的耳朵擰掉!” 她說了句俏皮話,太后面上笑意更濃了,笑著道:“你毓娘娘疼你,你也得知好歹,不要拿著公主的架子高高在上地,對公婆也要恭敬孝順。” 德妃一直留神細(xì)聽,聽蓁蓁如此說,稍微松了口氣,太后開口,她也忙跟上道:“正是這話呢。” 敏若捧著手爐尋思晚膳吃什么,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德妃那別別扭扭的樣。 她這輩子只圖一個舒心,就沒打算委屈別扭自己和人打交道。 既然德妃別別扭扭地拉不下臉,她又何必上趕著去。 交代顏珠和塔爾瑪是為了蓁蓁,關(guān)她德妃半分錢關(guān)系? 還是烤小羊腿吧,這幾年蒙古王公戰(zhàn)戰(zhàn)兢兢縮著脖子過日子,又擔(dān)心京里,阿娜日的腰包可是豐滿了不少,連帶著她都險些被小羊給喂胖了。 宮里的人際關(guān)系,哪有小羊腿和涮羊rou香? 作者有話要說: 1:《桃花扇》原詞 2:出自《莊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年后,瑞初一直忙于紡織廠事務(wù),或許還有些別的事要忙,偶爾停下來,不是在看書便是在寫東西,也總不得閑。 她仍是在宮里的時間多,偶爾也會留宿在公主府、或者安兒府上一日,康熙絮叨兩回,又不忍十分拘束她,見敏若都沒管,想著敏若應(yīng)當(dāng)心里有數(shù),便沒再念瑞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