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溫僖貴妃在線養(yǎng)老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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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執(zhí)著于推銷,把皇位說得好像賣大白菜似的,瑞初眼中帶著無奈,聲音清冷,問道:“武周一朝,曇花一現(xiàn),其后如何?” 蓁蓁愣了一下,很認(rèn)真地道:“那若一代女主之后,還有二代、三代呢?” “只要殺不絕這天下的禮法綱常,之后但凡有一代男主,儒教禮法的反撲就會轟轟烈烈地來到?!比鸪醮怪嫔且蝗占韧那謇淦届o。 眼神也平靜,蓁蓁試圖從她的眼中看出一絲的惱火不甘,卻終究未能做到。 但愈是這樣,蓁蓁卻愈是興奮了起來,抓著瑞初的袖子,道:“莫非你早料想過這些、已有法子了?” “女子書院很好,放心辦吧?!比鸪醯穆曇羟迩邈鲢觯剖侵槁溆癖P,又莫名使人聯(lián)想到山巔千萬年不化的冰涼積雪,卻又似乎帶著輕輕的笑意,蓁蓁深深打量她,望著她眼中的堅定,深吸一口氣,用力點了點頭。 “無論你要怎么做,我絕不會給你拖后腿的?!陛栎杪曇艉茌p,卻又帶著十足的力道。 瑞初想了想,解釋道:“縱是武周一朝,也無女子正身入書院讀書,堂堂正正科舉入朝,武周亡后,上官婉兒負罵名而去,權(quán)傾一時的太平公主也敵不過皇權(quán)正統(tǒng)。要謀一時容易,謀‘永遠’則難。與其由上而下地施恩,不如由下而上地推進?!?/br> 蓁蓁一時茫然,“辦書院,就是由下而上嗎?” “是地位,要由下而上?!比鸪跄抗舛ǘㄍh方,徐徐道:“天下人承認(rèn)的禮法才是禮法正統(tǒng),可這份正統(tǒng),卻只掌控在少部分人手中,作為他們?yōu)榧褐\利、控制百姓的工具。與其在內(nèi)求變,讓自己也成為盤中人,不如直接掀了這盤子。什么是禮法?天下人承認(rèn)的才是禮法?!?/br> 言及此處,關(guān)于禮法的話題戛然而止,瑞初看著蓁蓁眉心微蹙,轉(zhuǎn)回最初的話題:“我準(zhǔn)備興建織造工廠,南地能出好絲綢,北地也能紡出好毛線、好布匹?!?/br> 織造工廠只招女子為工,有了經(jīng)濟實力,只要不是太逆來順受的懦弱性子,在家中的腰板就會逐漸直起來。 等更多只招收女子為工的位置出現(xiàn)在市面上,最底層的百姓家中的女性地位也會逐漸提升。 南地禮法之說盛行,但女子地位卻還隱隱勝過如今這素有“尊姑奶奶”之俗的滿人做主的京師,是為什么? 無非因為江南之地紡織業(yè)發(fā)展繁盛,女子紡織的收入足夠養(yǎng)活自己與兒女,成為家庭收入的主要來源。 能自己賺錢,腰桿子自然就硬了。 這是由下而上。修建女子書院其實也是由下而上,但書院開局針對的目標(biāo)就是勛貴官宦家庭之女,為了保證順利發(fā)展,最初的幾年決不能落下格調(diào)。 在最初的幾年,它的受眾范圍只能是勛貴宗親、官宦人家的女子,對外也決不能宣揚教授四書五經(jīng)子史書籍,琴棋書畫、規(guī)矩禮儀……這些她們在敏若那學(xué)來的調(diào)劑,必須要成為書院中至少對外宣稱的主流內(nèi)容。 京城需要這間書院培養(yǎng)出來的,是林下風(fēng)致、端莊典雅的大家女,而不是滿腹詩書經(jīng)綸的“才女”。 這對于蓁蓁來說,就是一個可能有些殘忍的事實。 而這樣的起步發(fā)展,對后續(xù)書院的掌舵人便有更高的要求。一旦后續(xù)執(zhí)掌書院之人思想發(fā)生偏移,或者書院落入他人手中,這座書院,反而會成為蓁蓁所厭惡的禮教、世情的幫兇。 除此之外,還有在發(fā)展平穩(wěn)之后擴大招生需要考慮的,為家境微寒出的學(xué)生提供合適的兼工崗位,甚至助學(xué)、獎學(xué)金,這對學(xué)校的財政也是不小的要求,甚至可能需要書院有自成一套的財政營收體系。 這些都是一開始便要考慮周全的問題,同時書院的選址、招工、聘師、對外形象等等問題都需要慎重考慮、周全決定。 女子書院要真正建立起來,會有許許多多的麻煩。瑞初略提了兩件,既是給蓁蓁的意見,也是希望蓁蓁先認(rèn)識到了麻煩,會在思考后再下定決心,而不是在做起來之后面臨困難猶豫痛苦。 蓁蓁聽出她的意思,又看向她的眼睛。 那雙眼清澈清冷一如常日,其中沒有半分擔(dān)憂。 蓁蓁便笑了,道:“你知道,我既然做下決定了,日后無論面對何等艱險,都不會后悔的。我心昭昭,如日如月,刀山火海,亦不足懼?!?/br> 這位自幼養(yǎng)在太后膝下,在宮內(nèi)身份也格外尊貴,性子一貫活潑天真,瀟灑不羈的五公主露出了鮮見的鄭重與堅定,她說:“哪怕世事如刀劍,想到咱們姊妹總是一路同行,我便什么都不怕?!?/br> 瑞初握緊了她的手,二人坐在氈墊上,靜看天邊落日,與那一片火燒似的云霞。 圣駕要提前回鑾,整個木蘭圍場重新忙碌起來。這片圍場今年注定了不得安寧,上下掌事、駐守兵丁都被懲處,然而這一樁誰都知道不是意外的“意外”的幕后黑手卻一直沒有找到。 蒙古王公們?nèi)巳俗晕?,生怕自己不知不覺中被人扣了黑鍋替人頂了雷。 與他們相反的是容慈、繡瑩與恬雅這三位撫蒙公主,她們幾個反而是對圍場的安全更為關(guān)心——畢竟她們的身份就已經(jīng)讓她們與謀害圣駕的嫌疑絕緣。 也因此,她們的營帳格外熱鬧。 其中尤其以容慈為甚,她在科爾沁部經(jīng)營已久,積威頗深、地位不凡,如今科爾沁部左右翼六旗,上至兵政祭祀,下至牛羊牲畜,大小事務(wù)皆在她掌控之中,那些原本在科爾沁部經(jīng)營已久的王爺貝勒們,反而在民心所向之下逐漸被容慈架空。 而受朝廷掌控科爾沁部屬地的札薩克與大臣們在一開始受到康熙示意,對公主架空蒙古王公勢力自然是樂見其成,等他們發(fā)現(xiàn)容慈在科爾沁部享譽積威愈深,言令通達、民心之望遠超預(yù)料時,也為時已晚。 幸而公主本是大清之公主,純禧公主似乎也并無攬權(quán)專政之心,一心一意匡扶民生,并沒有抑制、搶奪各衙門、札薩克在蒙古的權(quán)利,對大清所有政策都持全然的支持態(tài)度,才讓他們稍微松下心。 經(jīng)過數(shù)年磨合,純禧公主府與設(shè)科爾沁屬地各衙門和平共處,公主在科爾沁部六旗積威愈深,更多時候反而成了督統(tǒng)衙門的外援。 也因她并不執(zhí)著于權(quán)利,容慈在各衙門中也聲譽頗好,又因她能夠威懾各旗王公貝勒、與豁達通透全力支持大清統(tǒng)治的態(tài)度,各衙門逐漸接受了純禧公主參攝科爾沁部政事,純禧公主府則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科爾沁部的“特別衙門”。 比起大清的官員們,科爾沁部的王公貝勒們見識過容慈更多的手段,因而對她敬畏交加,但此刻面對帝王之怒與風(fēng)險困境,他們又下意識選擇向容慈求救。 瑞初與敏若討論了興建工廠之事,原本敏若的莊子后身也有一個小型的紡織工坊,這些年一直由迎冬打理,只招收附近女子為工,瑞初的想法最初的靈感也正來源于那間規(guī)模不大的小工坊。 小便是坊,瑞初屬意的大規(guī)??椩靾龅?,便從敏若這撈了個“廠”字。 瑞初琢磨著,工廠二字說來倒也甚有意思,細思也有一番道理,便認(rèn)下了這個稱呼。 她打算興建工廠并非臨時起意,這些年陸續(xù)往回撿人,她也有不少收獲。新改良的紡織機如果運用到紡織布匹上,比之舊式紡車,紡織效率可以大大提高,這就是工廠起步的本錢。 紡織機在后期當(dāng)然會廣泛推廣,瑞初沒有藏金于懷之死的打算,事實上她最近幾年一直在鉆研“生產(chǎn)資料公有化”,有時候在乾清宮盯著康熙的龍椅與御筆御印眼珠子發(fā)綠,那綠光代表的可不是“覬覦”二字。 她心中的規(guī)劃目標(biāo)極大,僅僅是紡織布匹并不足夠達成她的目標(biāo)?!鞍l(fā)展多元化項目,才能提供更多的招工崗位”。 這也是敏若的原話,瑞初覺得甚是有理,所以又盯上了蒙古的羊毛。 紡織毛線、制作毛氈,毛線還可以織衣做帽,從敏若那得到情報,瑞初思考了兩日,覺得很有搞頭。 而若是要興建大場,敏若原本每年從草原收購的羊毛數(shù)目便是遠遠不夠的。 瑞初自然想到了容慈。 她來到容慈營帳時,帳中正有兩位蒙古服飾的熟悉面孔坐在容慈下手,面帶急色地說話,瑞初辨認(rèn)了一下,認(rèn)出了他們正是出自科爾沁部兩大王府,都是嫡支子弟,輩分不低,身上都有爵位,她在康熙跟前見過。 容慈神情淡淡,端坐在上,面無怒容卻自有一番威嚴(yán),那二人神色焦急,卻壓抑語音聲調(diào),明顯不敢在容慈帳中放肆。 大額駙般迪提壺為眾人添茶,對兩個爵位遠高過他的叔叔兄長也并無懼讓之意,客客氣氣,那二人反而不敢怠慢。 見到瑞初進來,容慈臉上才透出幾分笑意來,眼中也滿滿是笑,起身迎接她,道:“怎么這會子來了?是娘娘尋我有事?” “是我找jiejie有事?!比鸪踺p聲道,一面微微頷首,示意起身向她行禮的兩個蒙古袍服男子平身后,又對微微躬身行禮的般迪道:“大姐夫不必多禮。” 容慈笑著拉她坐下,看了眼另外二人,那二人知道今日是說不出個結(jié)果來了,失望卻又不敢強留,垂首向容慈行了一禮后,灰溜溜地去了。 容慈笑道:“你早來一會好了,我正不耐煩與他們說話呢?!?/br> “我去瞧瞧孩子們?!比荽扰c瑞初用漢話交流,般迪便也用漢話說了一句,容慈笑著道:“也好,我們姊妹說說話。泰安這幾日有些咳嗽,看著她,讓她別與弟弟們瘋鬧。天兒涼,加件斗篷吧。” 般迪點點頭,客氣地對瑞初又施一禮,瑞初亦客氣地回禮。 待他去了,瑞初才與容慈說起準(zhǔn)備建工廠,要收購羊毛之事,并請教容慈除了羊毛之外,科爾沁部還有何可以做一番文章的特產(chǎn),如果要建南北行走的商隊,又有何需要注意之處。 容慈對她自然知無不言,并表示如果瑞初需要大量收購羊毛,她定會全力支持,也算互惠互利。 待說完了這件事,她又對瑞初道:“前天蓁蓁來見我,我看她似乎有些心事?!?/br> 瑞初道:“我已與她說完了?!?/br> “那就好?!比荽葲]問結(jié)果,而是拍了拍瑞初的手,“往后可能就是你們兩個留在京中了,你們要相互扶持照顧。蓁蓁那性子,雖是jiejie,可能還是你看顧她的多些。不過她疼你的心是真的,你偶爾也試著依賴她一些,你若總把她當(dāng)meimei看,久而久之便是你一直cao心了。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相互照顧,姊妹之間有來有往才好。” 瑞初點點頭,眼中露出一點笑意,“大姐關(guān)心我,我知道。” 容慈望著她,輕輕一笑,又拍了拍她的肩,“照顧好娘娘?!?/br> 瑞初鄭重點頭。 孩子的事情,他們?nèi)羰侵鲃犹崞?,敏若便跟著商量探討,憑借自己的人生經(jīng)驗給孩子們提一點意見,他們不說,敏若便也不問。 在知道一切的情況下,孩子要創(chuàng)業(yè),敏若能幫到的地方當(dāng)然會幫。 譬如瑞初打算建工廠,敏若盤算了一下自己名下的田產(chǎn)土地,將一個附帶三四頃土地的小莊子翻了出來,打算轉(zhuǎn)給瑞初。 那個莊子本身占地不大,在城郊的城郊,后來敏若錢多燒得慌,便又拿下了附近的三四頃荒地。 原本打算做個跑馬場給安兒做開府禮物,后來因為安兒需要也折了別的東西,如今既然瑞初需要,給瑞初正好。 莊子上還能安置些人,也省得瑞初一揀了人就往她那里塞。 地契在京里,一時半刻翻找不來,但地形圖敏若憑記憶還是能畫出來的。 乍一看到那張圖紙,瑞初愣了一下,聽敏若說讓她拿去辦廠,忙道:“一個紡織廠用不到這么大的地方,女兒手里還有些銀錢,在郊外買些房屋便足夠使用了?!?/br> “叫你拿就拿著吧,放在額娘手里也沒用。你若準(zhǔn)備辦個大些的廠子,那單買些房屋便不夠用,何況還要安置人手,這莊子正好合你使?!泵羧羧o瑞初,“你若不要,額娘就不高興了。你辦廠子不用額娘的銀錢可以,地得拿著,不然額娘什么都沒幫上你,心里可不好受?!?/br> 聽她如此說,瑞初只得無奈收下,并道:“廠子還沒建起來,額娘您先占了大股了?!?/br> 敏若笑瞇瞇地道:“那額娘就指著你這廠子給額娘養(yǎng)老了!” 瑞初也輕輕一笑,將圖紙收好,伏在敏若膝上,任敏若輕輕撫她的背,半晌輕聲道:“我會將一切都做好的,不會讓您失望,不會讓jiejie們失望,”也不會讓我自己失望。 敏若撫摸著她的鬢發(fā),道:“額娘希望你是為了自己的理想與目標(biāo)而努力前進?!?/br> 瑞初輕輕點了點頭,娘倆都沒再說話,享受著這安靜親密的時刻。 法喀的傷勢難愈,一時半刻不能見好,回程的路上可謂是小心再小心,康熙撥了三個太醫(yī)出去,隨時照看法喀的身體傷勢,又從御前撥了宮人去服侍照顧。 敏若本打算叫冬葵過去照看,結(jié)果卻慢了康熙一步。 她為此去向康熙謝恩時,康熙正批閱著奏章。 他在木蘭圍場剛遭遇了一回襲擊,僅修整半日便又投入數(shù)不清的政務(wù)當(dāng)中,哪怕是回程的路上,康熙手邊也沒少了折子。 御駕駐蹕當(dāng)?shù)兀瑢m人先安置好桌案供康熙使用。 遲遲查不出野狼襲擊案的幕后之人,康熙最近的心情不大好,又有被人暗中窺視算計所帶來危機感。 他心中懷疑其中有蒙古的手腳,又或許朝中也有他懷疑的人,因而才愈發(fā)躁郁難安。 走前他召見許多蒙古王公,在諸事沒有結(jié)果之前,不能一味的震懾敲打,適當(dāng)?shù)陌矒岣谒諗n人心。 皇帝這職業(yè),做上了就沒有放假這一說法。若一心奔著江山穩(wěn)固去,那更不能有一刻的懈怠。 他看起來鎮(zhèn)定威嚴(yán)深不可測一如從前,但大家也都清楚,遇襲之事一日沒有結(jié)果,他心里就不可能完全安穩(wěn)。 康熙處理要緊政務(wù)時面上總是不悲不喜,哪怕是離他最近、最熟知他性情的宮人也不能從中窺探出什么,這是他自幼養(yǎng)成的習(xí)慣。 他所表現(xiàn)出的喜怒,要么是他不在意的、覺得被人發(fā)現(xiàn)了也沒什么的,要么就是他想讓你看到的。 見敏若來了,康熙道:“倒是稀奇。起來吧,有事?” “為法喀之事來,您派遣御前宮人去照顧法喀,實在是費心了。他如今躺在榻上起不來,便央妾來替他謝恩,表達他那‘一片真摯感激與自覺無福享受的惶恐不安’?!边@話敏若是帶笑說的,康熙撂下折子輕哼了一聲,眼里也有笑意。 “叫他好生養(yǎng)傷便是了,別每日琢磨這些廢話?!笨滴醯溃骸榜R上回到京師,朕還怕他媳婦來哭呢!” 這話里透著親近的意思,但雖然海藿娜原是宗女出身,她阿瑪阿顏圖與康熙卻已不算近支親,也并無甚爵位,這一點從海藿娜并無格格等級封號便可看出。 這份親近,自然是從法喀那來的。 敏若聽了,卻鄭重道:“為您護駕盡忠,是法喀為臣子應(yīng)做的,不然也枉您這些年對他的偏愛恩眷,也枉他做了這些年的領(lǐng)侍衛(wèi)內(nèi)大臣了。海藿娜深明大義,心性通達,又怎會不明白這一點?若她因為法喀護駕受了些傷就要來鬧,那妾才真是要對她失望了。” 康熙無奈道:“朕不過玩笑打趣一句罷了?!犎鸪跽f她打算做什么紡織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