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溫僖貴妃在線養(yǎng)老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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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榮妃她們這些敏若的“泛泛之交”,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威脅,對她來說不值一提。直到黛瀾出現(xiàn),前兩年黛瀾得圍著布爾和轉(zhuǎn),加入三角結(jié)構(gòu)的時間很少,哪怕感覺到敏若與黛瀾的投契,書芳也沒生出很重的危機感。 直到今年,或者說直到大行皇后那邊不必日日守靈舉哀,黛瀾開始每日到永壽宮報到了,書芳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以前和敏若一起品詩評畫的是她、敏若作畫時候在一邊備筆調(diào)色不時點評的是她、一起讀書寫字的是她、捧著新做的字畫等點評夸獎的也是她……阿娜日只負責在一邊吃果子、看話本子、看熱鬧。 可為什么如今在做這些事情時又突然插了一個人進來呢?! 書芳:我委屈,我憋屈,我不說,看你什么時候能發(fā)現(xiàn)。 可等了好幾日,她發(fā)現(xiàn)一貫心思縝密細致的敏若在這方面好像比較大條,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隱忍委屈”,于是決定主動出擊。 憑她對敏若的了解,她和瑞初在練字的時候一左一右把敏若擠在中間,然后她再盯著敏若看,敏若一定挺超不過三天。 事實上她也確實對敏若了解深厚。 坐在那容慈、繡瑩都坐過的羅漢榻西席上,書芳道:“您終于受不住了?” 敏若有些無奈地看著她,將茶鐘往她那邊推了推,道:“你若有什么不高興的,直接與我說便是了,何必那樣幽幽怨怨地盯著我看,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的不高興,說出來只叫您覺著我小氣不講道理,再自責這么多年未曾教好我。”書芳垂著頭,看起來有幾分小郁悶。 敏若見她這副模樣,心中無奈之意愈重。 她對書芳是真狠不下心,剛?cè)雽m時瘦伶伶一個小姑娘,被她帶在身邊一點點帶大,是她教書芳為人處世,看著書芳一點點出落成如今矜雅得體的模樣,在心里,書芳和容慈她們并無甚差別。 便是比不上瑞初和安兒,也能和法喀畫個等號了。 都是她帶大的孩子。 而書芳如今,也不過十九歲而已,周歲未滿十八,在歷經(jīng)三世心理年紀已經(jīng)快到法定退休年齡的敏若眼里,真就是個孩子。 而且還在青春期。 青春期的孩子情緒不穩(wěn)定、愛鉆牛角尖,需要大人一點點地耐心引導,這一點無論在法喀還是在容慈、繡瑩身上敏若都做得很好。 而在一向懂事,早早長大開始學習如何在宮中立足的書芳身上,她應(yīng)有更高的耐心。 所以敏若帶著無奈又縱容地輕嘆一聲,彎彎眉眼,為書芳扶正了發(fā)間一支嵌珠釵,“你若是心里不快,能選擇最先說與我知道,我只會欣慰歡喜,又何談失望。書芳,我希望你清楚,在我心里,你和容慈她們都是一樣的?!?/br> 她很鄭重地道:“我至今入宮已滿十年,這十年光陰里,我的心思大多都花在了如何教養(yǎng)你、容慈和繡瑩她們身上。對我而言你們都很重要,與阿娜日、黛瀾更談不上輕重之分?!?/br> 書芳眼睛微熱,低垂著腦袋,開口時聲音微啞,“是我不夠好,是我沒有平常心,是我不夠?qū)捄腿蕫邸?/br> “你才多大,要什么寬和仁愛?”敏若聲音略重了一些,“何況我覺著我已將你教得很好了,若你還覺著自己不好,那只能是我的緣故了。是我不會教孩子,我即刻回了皇上去,容慈她們我也不配教了,莫叫我?guī)牧斯鳌?/br> 沒等她說完,書芳忙道:“不、不是的!” “那你就得承認我教出來的你確實優(yōu)秀,端雅大方進退有度,強過京師內(nèi)一眾名門貴女。而我呢,就是那名師出高徒里的‘名師’!”敏若驕傲地揚起頭。 論話術(shù)書芳哪里繞得過她,被架在那,若書芳還執(zhí)意說自己不好,那豈不就是在打敏若的臉了?書芳哪里愿意,半晌沒說出話來,臉漲得通紅。 哪看得出半點與索額圖針鋒相對,借人之口唇槍舌戰(zhàn)言辭辛辣到直令傳話的人心底發(fā)虛雙腿發(fā)軟,面對家族威脅也不退一步的鎮(zhèn)定果決模樣。 敏若歪頭笑盈盈地、帶著幾分打趣看著書芳,半晌才悠悠嘆道:“你就承認吧,優(yōu)秀如我,將你也教得如此優(yōu)秀。咱們兩個擺出去定是要叫整個京師貴眷都羨慕的!哪家的女孩能養(yǎng)得比我們書芳更大方得體?” 書芳聽她這么說,才噗嗤一聲笑出聲,低聲道:“她們只會說您養(yǎng)虎為患、說我與虎謀皮,說咱們是面和心不和,日后總有針鋒相對的一日?!?/br> “會有嗎?”敏若輕嗤一聲,笑問道。 書芳用力搖頭,斷然道:“絕不會有?!?/br> “那不就好了,隨她們怎么說去吧。”敏若拍了拍書芳的肩,認真道:“你只要相信,對我來說你真的很重要;在我心里你也是無可替代的,就好了?!?/br> 這不是哄人的話。 她最初對書芳心軟,不只是因為書芳當時年歲小,還因為那一雙水潤清澈的杏眼,讓她聯(lián)想到她的小堂妹。 一想到她的小堂妹那雙與書芳相似的眼中若也流露出那樣怯生生的不安,她便揪心得很。這些年她對書芳的耐心細致,未必沒有移情之故??筛星榭偛皇亲骷俚?,這些年下來,她真心將書芳當做自己的meimei,自然是很重要的存在,對書芳好也是發(fā)自本心的。 而無可替代……哪個孩子在家長眼里不是無可替代的呢? 敏若非常溫柔慈愛(自覺)地凝視著書芳,書芳嚴肅了一小會,還是板不住臉了,xiele氣,道:“今日的話,我可記住了?!?/br> “記著吧,往后若是心里再不高興,可要頭一個找我來?!泵羧魧⒀b果子點心的攢盒往她那邊推了推,揚眉示意,“前頭制的桂花蜜釀梅子,嘗嘗?” 書芳悶頭嘗果子,吐了梅核后又喝了口茶漱口,半晌才道:“我有時其實有些羨慕容慈她們……” 雖無師徒之名,卻也真正是貴妃的后輩,可以正大光明地孝敬貴妃。而她卻總要被外人懷疑與貴妃的和睦親近是假,其實是面和心不和。 她有自己的阿娘,所以不羨慕瑞初。但她阿娘早逝,她自己孤零零地在赫舍里家的宅院里無人關(guān)注的地方服了三年母孝,然后便被塞進了宮里,成了皇上制衡赫舍里家的一枚棋子,是這一局里,最無關(guān)緊要、最無人在意的存在。 可這樣無人在意的她,卻在入宮之后,遇到了一個會關(guān)注照顧她的人,會教她待人接物、為人道理的人,遇到了一只會在她彷徨無助時牽起她的手。 書芳長到這么大,在失去了阿娘之后碰到的第一個可靠的女性長輩便是敏若,故而對敏若抱有一種雛鳥心理,無條件的信任依賴之余,不免也有些小孩子的通病——占有欲。 她的占有欲從前無處發(fā)揮,這回碰上黛瀾,頓如火山噴發(fā)一般轟地爆發(fā)出來。 敏若自封了個“婦女兒童之友”,以前也沒少在朋友們中端水做潤滑粘合劑,但這么復雜的情況還是頭回遇到,只能摸著石頭過河,先斷然對書芳表明她在自己心里的重要性、無可替代性、和黛瀾的不同,本來這會應(yīng)該趁熱打鐵,但聽到書芳這樣說,敏若卻忽又有些無措。 半晌,她笑著道:“容慈她們總有離開的一日,你可是要陪我一輩子的……莫不是想中途甩掉我也如容慈她們一般出去野去?” 書芳心里那點惆悵失落頓如雨后輕云一般散去,她長長吐出一口氣,道:“我自然是要陪著您一輩子的,等你老了,沒準還能在榻前侍奉湯藥呢!” 敏若忍俊不禁,抬起一指去戳書芳的額頭。 她又怎能不憐惜書芳呢? 若放在現(xiàn)代,書芳也不過是還在讀高中的年紀,定是爸媽懷里的寶貝,憑書芳的聰穎靈透,也一定是家中的驕傲。 可在這里,書芳卻早早被困于宮廷,恐怕終生不能解脫。 對她這種地獄里茍延殘喘過、偷得一條命的人來說,如今安穩(wěn)平靜的生活已屬難得,足夠令她滿足,哪怕午夜夢回間那樣懷念故土家人,眼下日子也并不難熬,相反,這樣平靜安穩(wěn)的生活已令她格外珍惜。 可書芳呢? 書芳小小年紀就進了宮,從頭到尾連自己選擇的權(quán)利都沒有。書芳在她宮里看了成箱的史書游記,卻只能指著書卷揮斥方遒,再一次次試圖于筆下繪出游記中的景色。 這對書芳來說,何其不公? 她只能在自己能做到的地方對書芳好一點,多關(guān)心書芳一點。 但話說回來了,書芳苦,再看這世上蕓蕓眾生,食不果腹忍耐饑寒,是否又遠比書芳要苦十倍? 所以歸根結(jié)底,還是得罵這狗封建社會。 敏若被親爸媽教得很好,一向談吐斯文溫和有度,但自穿越了兩遭之后,心內(nèi)竟常有罵娘帶臟的沖動,這點不好,但她并不打算反省自己。 因為有些狗玩意是真欠罵! 書芳不知道敏若在心里如何激烈發(fā)言的,只是被敏若戳了一下額頭,笑嘻嘻地低了一低頭,再抬眼時沖著敏若燦爛一笑,道:“娘娘放心吧,我不會與佟妃為難的?!?/br> 好吧,孩子確實不需要偏心,她只需要“重要”。 在敏若心里的重要。 然后自己就會開解自己了。 敏若沒想到竟然不用后續(xù)了,頓時長松一口氣,雖然她是有一些微末的端水經(jīng)驗啦,自信哄過書芳不成問題——可哄青春期孩子這件事屬實是有些腦袋,后面的流程能省去就最好了。 十月里宮內(nèi)還有一樁大事,在此之前,永壽宮暫時安靜下來,敏若可以松一口氣恢復往常的愜意生活了。然后康熙給力,很快準備帶著大兒子、三兒子和四兒子出宮,送布爾和的梓宮入遵化東陵。 這一來一去少說半個多月,剛剛有點熱鬧勁的后宮立馬就會再次安靜下來。 而不得不說的是,康熙不在宮里時,敏若也要比他在宮中時更自在一些。 但這一回送康熙離宮,敏若卻并沒有那么歡欣雀躍,相反,她的心情有些沉重。 故人靈柩離宮便要入清東陵,敏若這些年雖隨康熙去過東陵幾次,但次數(shù)也不多,未來也不知還能去幾次。布爾和的靈柩一離宮,恐怕日后便沒幾次再見的機會了。 最后一次到布爾和的靈前,敏若又往她尚未封死的靈柩中塞了一壇子酒,站了一會,說:“就當是我欠你酒的利息吧?!比粲衼砩?,別生在這破時代了。 你可知,我的故土,姑娘人人能讀書、能為官、為商,能正大光明地為醫(yī)、為師。 人人能為自己的婚事做主,戀愛自由婚姻自由離婚自由,不會因遇人不淑便徹底斷送自己的一生,求助求生也無門。 若人真有來世,去看看吧。 帝駕與大行皇后梓宮離宮時,王以下、二品以上大臣及內(nèi)外命婦宗室女眷跪送,目送浩蕩隊伍遠去,敏若扶著蘭杜的手,輕聲道:“散了吧?!?/br> 內(nèi)命婦以惠妃為首、外命婦以裕親王福晉為首,均欠身垂頭應(yīng)是。 康熙的圣駕一離宮,宮里又清靜了。安兒的生辰將近,雖然因為尚在先后孝期而不能熱熱鬧鬧地辦,但敏若也不打算虧待了兒子,娘仨吃一頓團圓飯總沒錯吧? 烏希哈cao辦了一桌素席,安兒這兩年吃素都吃出習慣了,何況烏希哈的手藝確實好,便也不叫苦,只是過生辰的好日子,吃著吃著,難免懷念起大豬肘子。 敏若是知道自己兒子的,笑道:“孝懿皇后在世時候最疼你們,她去了,為她盡一份心是有的,何況還有你四哥呢?你就當是為了陪陪你四哥吧,待過了年,額娘便囑咐你烏希哈姑姑給你做醬燜肘子?!?/br> 安兒搖了搖頭,皺巴著小臉,道:“兒子正是想起四哥了?!母鐝那半m然不顯,但也是愛吃烏希哈姑姑做的肘子的,現(xiàn)在連肘子都不想了,每日白菜豆腐……可見是傷心狠了?!?/br> 敏若想了想,道:“那等你汗阿瑪他們回來,額娘叫你烏希哈姑姑做一碟子不放葷油的玉粉團送到阿哥所去,你和你四哥一起吃,好不好?喪母之痛不是那么容易走出來的,你若心疼你四哥,便時常陪著他吧?!?/br> 安兒認真地點了點頭,又嘆氣表示:“我前段日子常陪著四哥,小九都不樂意了,前兒說我一心只有孝懿皇額娘的兒子,沒有舊日貧賤時的糟糠兄弟了?,F(xiàn)在四哥走了我才又想起他,簡直是當世‘陳世美’。額娘,陳世美是什么啊?” 這其實牽扯到很嚴肅的話題,但敏若還是忍不住先笑了一下。 “舊日貧賤時的兄弟”,這群天家皇子就算落魄到被圈禁的地步,和貧賤二字恐怕也是沾不上半點邊的。 而且糟糠兄弟……這什么破詞???還陳世美!尚書房的太傅博士們教書難道會教這個? 敏若仔細想了想,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握著筷子的手當場頓住……不、不會吧? 宜妃前段日子,好像確實在她這拿走一本近日京中大火的、講糟糠之妻如何憑借禮法孝道逼陳世美夫君不能休妻并保住自己的正室地位,然后沒兩年夫君死了,她又是如何含辛茹苦地養(yǎng)育兒女長大成才,后來兒子為官,糟糠之妻榮升誥命夫人晚年安享榮華的故事。 這書是宮外送新書給敏若的時候順道捎進來的,近十本近日新火的話本子摞在一處,敏若挨個翻了兩頁便都沒興趣,給扔到一邊了。唯那本書看的時候敏若多聯(lián)想了一點,比如沒準那夫君就是被“忍氣吞聲”的糟糠之妻弄死的……撂在案頭的功夫,被閑逛過來的宜妃盯上了。 然后就被順走了。 九阿哥之所以會知道“糟糠”這個詞,并且用到這種奇奇怪怪的地方上去,沒準還真是她的鍋。 敏若一時無語,那邊安兒小臉上寫滿憂愁地嘆了口氣,敏若才回過神,正經(jīng)起來。 片刻之后,敏若給安兒夾了一筷子菜,笑道:“小壽星就不要嘆氣了,快吃飯,額娘親手給你做的長壽面也不能剩下!你放心吧,等會額娘叫你烏希哈姑姑做小九喜歡的棗泥酥,你帶回阿哥所去與你九哥同吃,好不好?你們兄弟兩個從小親厚,常是形影不離的。如今忽然你忽然和四哥更親近了,你九哥吃味也是有的?!?/br> “可從前我也和四哥親近??!我小時候就和四哥最好,九哥都不吃味!”安兒皺著包子小臉,嘆息一聲,“唉,大了好難啊。” 見他發(fā)出如是感慨,敏若忍俊不禁,險些笑出聲來。 實在是頂著這一張小包子臉認真地嘆息的安兒太可愛了。 至于陳世美是什么的問題,敏若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鍘美案的故事,果然把正義感十足的安兒氣得握緊了小拳頭,“這陳世美真不是個好人!我若是那秦香蓮,我、我就要砍他的腦袋!” 敏若引他思考了一下陳世美的卑鄙無恥,順利引導得安兒拍著胸脯說自己以后一定會好好待自己福晉,不做“陳世美”! 偷偷翻了兩本康熙的庫存私貨,最近又開始翻舊朝律法的瑞初聽了這故事,卻下意識地開始想,如果沒有遇到堅持秉公執(zhí)法的包拯,秦香蓮最后會是怎樣的結(jié)局。 這邊廂她正想著,哥哥的高聲急語打斷了她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