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尼布楚談判最為僵持的時候，戈洛文與這二人展開接觸，也就是要‘打通關(guān)節(jié)’。而這兩位被康熙稱為‘貞樸無間’的‘洋大臣’，反應(yīng)也特樸實，半句套話沒有，先開口要好處，接著就把清王朝這邊的‘談判底線’和盤托出。這‘仗義幫忙’，沙俄一下子扭轉(zhuǎn)了談判桌上的被動局面，最終和清王朝簽訂了《尼布楚條約》。如此結(jié)果，當(dāng)時叫沙俄朝野歡呼，公認(rèn)‘莫斯科外交的極大勝利’。

    經(jīng)辦此事的戈洛文，回到俄國后就獲得金質(zhì)獎?wù)?，而后又榮升陸軍元帥，十分風(fēng)光無限。那么在談判時刻給他施以援手，提供核心情報的兩位‘清洋大臣’，又得到了什么呢？這忙當(dāng)然‘不白幫’，以戈洛文的話說，他回報給二位的，可是沙俄‘大君主的恩典’——四十張貂皮。”

    ——“”部分來自新聞《沙俄總給大清搞事情，都是因為“愛穿貂”？》

    我愿稱之為“四十張貂皮賣大清”

    所以法喀學(xué)俄文，真的是很有必要的！

    第八十五章

    二月里，一行人抵達(dá)紹興，康熙要祭大禹陵、制祭書額、召見地方名紳……敏若就比較閑了，她到紹興先撲到駐蹕別院的床上睡了一大天，第二日醒來第一件事是叫被康熙留下聽她差遣吩咐的富保去搞了一車紹興好酒，好帶回京去。

    富保在康熙身邊也做了二三年的御前侍衛(wèi)，敏若的路數(shù)他基本熟悉了，何況又是一家姐弟，更無二話，聽了吩咐就去辦，直接尋的當(dāng)?shù)刈钣忻麣獾木萍遥弥羧艚o的銀子辦了一車酒回來。

    旅行到外地，最大的樂趣不就是買特產(chǎn)嗎？紹興的楊梅也有名氣，可惜如今還不是楊梅成熟的時候，富保只能給敏若帶了些蜜餞楊梅回來，又按照敏若的吩咐搞了棵小茶樹，養(yǎng)在盆里。

    康熙見敏若擺出這樣搞特產(chǎn)的架勢，無奈道：“你又不是嗜酒之人，弄這么多酒回去有何用呢？”

    “倒賣??！太后、榮妃、宣嬪、郭絡(luò)羅常在，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好酒的，紹興的黃酒天下聞名，我?guī)Щ厝?，一人先送上一小壇，然后叫仙客來大舉對外售賣，宣稱是當(dāng)世難得之佳品！我這銀子不就上來了嗎？——皇上您提醒到我了，雖說是這么多酒，可若賣起來就不算多了，我得斟酌著送，一人一壇子太多了，正好越窯青瓷出佳品，我叫富保去替我尋摸個十幾個便宜小壇子，回來把酒一裝，一壇勻十壇！”敏若越說越說激動。

    康熙聞言，嘴角微微抽搐，半晌無言，“……你還是自己去吧，你的眼光本就挑剔，富保又不會品鑒瓷器，他選的你再不喜歡。叫他跟著你，多帶些侍衛(wèi)隨行，你帶著瑞初和安兒出去逛逛。咱們在紹興留不了多久，你有什么想買的趁早辦?！?/br>
    敏若雖然又宅又懶，但到了一處新鮮地方，出去逛逛也是挺有吸引力，當(dāng)下歡歡喜喜地謝了恩，康熙嘆道：“皇額娘老人家了，飲酒要適度?！?/br>
    敏若于是指天發(fā)誓絕對不禍害太后，二人正說著話，忽聽外頭一陣喧鬧急促的聲音，她推窗一看，只見蘭杜、迎春、菱枝等人滿臉急色地圍著蹲在地上的安兒和瑞初打轉(zhuǎn)，兩個崽子也不知是從哪來，安兒弄得身上一塊塊泥巴，瑞初身上倒是干凈的，就是臉蛋上也不知被哪個手欠的抹了兩道黑黢黢的，嘴里還嚼著什么東西，就在二人跟前的，赫然是一盆茶花，花倒是好端端地長在枝頭上，葉子被薅得只剩零星幾片，好不可憐，再遠(yuǎn)一點，一小棵茶樹已經(jīng)被薅禿了。

    敏若看看那盆花，再看看二人蠕動著的小嘴巴，當(dāng)下眼睛一翻險些厥過去，自己伸手按住自己的人中，“你們在做什么？！”

    康熙被震得定在那里半晌——又驚又忍不住被女兒可愛的樣子戳得心都化了。

    主要是瑞初面無表情蹲在那里嚼東西，小小一團，好像一只雪白的小兔子，雖然仍是清清冷冷的模樣，但康熙帶著十八重濾鏡看自己姑娘，竟然從中看出幾分無辜來。

    白凈凈的小臉上帶著兩抹黑印也不狼狽，反而更無辜可愛了。

    至于驚……安兒這些年在宮內(nèi)可謂是案底滿滿、“劣跡斑斑”，做出什么淘氣得令人頭疼的事情都不會讓康熙感到驚訝，可瑞初從小到大乖巧懂事安靜可人（在他心里），怎么竟也被她哥哥拉下水了？

    敏若深知小女兒切開黑的本性，看了眼在一邊沖她討好諂媚地傻樂的安兒，又看了眼清清冷冷好像十分無辜的瑞初，松開使勁摳著人中的大拇指，抬手按按眉心，吩咐：“把十阿哥和七公主帶進(jìn)來?！?/br>
    “是?！碧m芳干脆地應(yīng)了一聲，快步出去把兩個小崽子提了回來。

    敏若又探頭看她的花和茶樹，茶樹倒是沒什么，被揪禿了也無妨，她本就是打算帶回京中去養(yǎng)在庭院里了，這一路折騰，能把樹干活著帶回去就好，上面的茶芽她本來也沒做留下的打算——可那株茶花！她新得的名品！就這么被兩個小崽子薅禿了！

    看著那可憐的、光禿禿的枝干、孤零零地傲立云端的兩朵花，敏若忍不住又伸手去摳自己的人中。

    別活了，這兩個孩子也不能要了，同歸于盡吧。

    康熙看她這模樣，知道恐怕今天不能輕易過去，以前在這種情況下他應(yīng)該是先看熱鬧、熱鬧看夠了再打兩句圓場的，敏若收拾安兒一般也不會收拾得太狠，輕易不動手，都是些撿豆子、翻地的體力勞動，他覺得不痛不癢便不會在意。

    但今天瑞初竟然也混進(jìn)了她哥哥的隊伍里，他就有些坐不住了，低聲道：“朕叫人再尋兩株茶花茶樹來，你先莫氣了，孩子們也不是有意的?！?/br>
    他知道那盆茶花是富保尋來的名品、敏若的新心頭好，想了想又低聲道：“孩子還小，但也很有分寸了，你看玩得那么狼狽，也沒沖那花伸手，只摘葉子，也、也算是乖巧的了?！?/br>
    敏若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努力替你閨女辯解的樣子真是蒼白又無力。

    她涼涼看了兩個崽一眼，吩咐他們身邊的mama：“帶下去洗干凈了送上來。你們兩個，商量商量怎么辯解吧，等會再說?！?/br>
    安兒乖巧地、抿著小嘴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瑞初低下頭，敏若這邊出了屋子，沒等乳母抱起她，康熙忙問：“怎么回事？你怎么還淘氣上了呢？”

    瑞初仰頭看他，無辜地道：“吃葉子，去火！”

    康熙疑惑地皺眉，“去什么火？還吃茶花葉子？”

    他見敏若去后頭看那盆茶花了，忙道：“快跟著乳母下去洗干凈，快快回來——等會看阿瑪?shù)难凵惺?！?/br>
    瑞初也不知聽沒聽懂，乖巧地跟在哥哥身后，悶頭出去了。

    敏若看到那茶花桿上光禿禿的葉子就覺著頭疼，命人取了剪刀來，將花也剪了下來，修了些枝子，半開不開的幾個花苞都揪了下來，灌上些薄肥，換到日頭好的地方去。

    茶花喜陽但不耐曬，如今還是二月里，南方的日頭也沒有太毒，好好曬兩天也沒問題。

    等處理完這盆花，敏若看了眼被摘得光禿禿的茶樹，又氣又好笑——那兩個崽子，把嘴都吃綠了，可真是沒少嚼啊。

    康熙等她將花處理完了回去，命人端了涼茶來，低聲道：“孩子還小，循循善誘才是教導(dǎo)之法，等會你可別發(fā)大火氣，再把孩子嚇著了?！?/br>
    “您可放心吧！您閨女輕易嚇不著！”敏若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康熙見她運氣的樣子，道：“瑞初心性純稚良善，你動了怒，她豈會不害怕？”

    這是親爹眼里出傻白甜？

    敏若一時無語，用手按了按太陽xue蹦起的青筋，胡亂應(yīng)付過去。

    她倒是沒生很大的氣，活了這么多年磨出來的養(yǎng)性功夫，讓她還不至于因為一盆花勃然大怒，氣是氣在這兩個崽子不知天高地厚，什么東西都禍害、什么東西都敢往嘴里塞，若說往日的禍?zhǔn)前矁鹤约宏J的，今天的事里絕對也有瑞初的一部分。

    敏若灌了半碗涼茶下肚，在炕上端端正正地坐定了，又長出一口氣。

    瑞初如今也大了，孩子聰明更需要用心教育，若是一個引導(dǎo)不好，把瑞初養(yǎng)成驕縱紈绔（按照康熙對瑞初的溺愛，是真有這個可能的），她到時候連哭都找不著地方去。

    瑞初生性清傲冷淡，細(xì)微之處似乎卻又有悲憫憐弱之心，正因如此才更需要用心引導(dǎo)，讓這份悲憫憐弱之心保持下去、并一點點壯大，她可以清傲冷淡，卻應(yīng)該珍視生命、憐惜弱小。

    身為上位者，若只是“傲”而無“悲憫憐愛”之心，那便是身邊人、百姓的災(zāi)難。

    敏若相信孟子的人性本善論，更相信自己孩子的品性，若這一根清清白白的筍在她手里長歪了，那她真是羞愧無顏見天地。

    小孩子當(dāng)然都可以淘氣，他們有淘氣的資本，但要懂得“分寸”。

    要學(xué)會不傷害他人心愛的東西，這是其一；做事之前要學(xué)會考慮后果，并考慮考慮身邊人是否會因此受到傷害，這是其二。

    他們生來就是皇子公主，享有權(quán)柄的同時也容易傷害到別人，無論是否是出于本心，傷害都是能夠輕易造成的。這一課，當(dāng)年安兒掉糞坑的時候敏若給他上過，現(xiàn)在，輪到瑞初了。

    別說什么孩子還小，瑞初的智商在她目測看來比她哥要高出不少。而且孩子再小也要講道理，小時候放縱孩子，大了大人受罪。

    這兩個孩子是好審的，他們兩個還沒學(xué)會對敏若說謊（很小很小剛有個苗頭的時候就被敏若逐一摁滅了），等他們回來，敏若一問，安兒便老老實實地答了。

    “是我的主意！我今早起來感覺嗓子熱熱的，像是上火了，看到園子里的茶樹，就過去摘葉子嚼了?！边@里頭的邏輯好像又通又不通，敏若又呷了口涼茶，看了眼安兒，意味不明地道：“倒是怪講義氣的?！?/br>
    瑞初在她話沒出口前，已經(jīng)揚著腦袋上前一步，莊重嚴(yán)肅地繃著小臉，對敏若道：“茶葉清涼降火，是我提起的！我?guī)Ц绺缛コ裕　?/br>
    安兒連忙搶道：“meimei只說摘茶樹上的葉子，因為樹上的葉子不剩多少了，我怕吃完了也不能把火清完，就帶著meimei去摘茶花的葉子！”

    瑞初道：“吃葉子，是我！”

    安兒昂首挺胸，“meimei說茶葉能清火，我說茶花的葉子也是茶葉，肯定也能清火！我們兩個就去吃了！額娘要罰就罰我吧！”

    敏若淡淡睨了他們兩個一眼，尚未做聲，康熙便在旁道：“瞧他們兄妹友愛的樣子，你難道不欣慰嗎？這事他們定然不是有心的，這回便罷了吧。”

    倒是和稀泥的一把好手，一看就是當(dāng)皇帝的。

    敏若沒理他，看向瑞初，問道：“上火了應(yīng)該看太醫(yī)、吃湯藥，為何要帶著哥哥去嚼葉子呢？茶葉也就罷了，茶花葉子樹上可沒寫過能清熱降火，我也未曾教過你們，你們還敢吃？”

    瑞初繃著小臉，微微有一點不安，但還是在地上站直了，挺直小腰板，仰臉看著敏若，“瑞初知道錯了?！?/br>
    見她這樣，康熙便受不住了，那繃著的嚴(yán)肅認(rèn)真的小臉在他眼里也變成委屈巴巴了，他道：“好了！瑞初已經(jīng)知道錯了！”

    敏若扭頭看他一眼，嘆了口氣，將涼茶往他那邊推了推，轉(zhuǎn)過頭來看向瑞初和安兒，繼續(xù)道：“你們身邊的人看護你們不力，都要受罰。阿哥公主平日淘氣，你們難免有看顧不到的，我輕易不與你們計較發(fā)作。但今日能叫他們把花葉子揪下來吃進(jìn)嘴里還不第一時間阻攔，你們各個都要被治一個‘玩忽職守’！”

    安兒和瑞初身邊跟的嬤嬤連忙請罪，敏若看了兩眼，問道：“白mama、常mama、烏mama和謝mama呢？”

    這四個都是素日安兒和瑞初身邊的得力嬤嬤，今日卻都不在。

    菱枝回道：“白mama與謝mama水土不服，今兒沒上來服侍；常mama給阿哥取點心去了；烏mama被公主使喚去找東西了，從北帶來的箱籠多，現(xiàn)還沒翻出來呢?！?/br>
    倒是巧了。

    敏若目光微冷，看了眼跟著兩個孩子進(jìn)來之后低頭跪在外間的宮人，道：“每人革去兩個月錢糧，不能行規(guī)勸之本分，罰跪半個時辰。常mama與烏mama是他們身邊的掌事嬤嬤，管事有失，每人罰半年月銀?！?/br>
    她一般懲罰宮人都是月銀開始，罰跪或者動上板子的都少。這話一處，瑞初和安兒都有些慌了。

    敏若冷聲道：“阿哥和公主做什么事，你們在身邊侍候，要學(xué)會分辨對阿哥公主的身體是否會有壞處。他們兩個去揪茶樹、茶花的葉子吃，誰能保證對身體沒有壞處？你們?nèi)糁灰虿辉赣懰麄兊牟豢毂悴蛔钄r，那趁早收拾東西回內(nèi)務(wù)府去！”

    外間一眾宮女太監(jiān)齊齊應(yīng)是，蘭杜走上前來蹲身行禮，“奴才身為掌事宮女，令阿哥、公主于宮內(nèi)行為有失險傷己身，奴才有疏忽之責(zé)，請娘娘降罪奴才，以正規(guī)矩人心?！?/br>
    敏若注視著瑞初和安兒，冷聲道：“半年月錢，自己領(lǐng)罰?！?/br>
    “是?！碧m杜端正行了大禮，康熙知道她輕易不懲罰宮人的，對身邊幾個得臉的尤為寬厚偏愛，見她不僅罰了兩個孩子身邊的人，如今連蘭杜也罰了，知道她是真惱了，卻也忽然想通了她的用意。

    眼神往旁邊一瞥，果然見到瑞初抿抿唇，有些內(nèi)疚的模樣。

    “額娘！是瑞初的錯，不關(guān)姑姑、mama和霜泠她們的事！”瑞初忽然上前，撲通一下跪下，扯著敏若的衣擺，安兒也忙為蘭杜等人求情。

    敏若注視著他們二人，神情嚴(yán)肅道：“你們是還小，但要明白，你們身邊的人生死榮辱都依附于你們。今日我治她們看護不力，只是輕罰，但若你們因亂吃花葉子這事病了，她們便是疏忽職守，要受重責(zé)！”

    她語氣微硬，蘭杜從殿外進(jìn)來，低頭道：“皇上、娘娘，竇太醫(yī)到了。”

    敏若道：“傳他進(jìn)來?！?/br>
    叫竇春庭來，是因為敏若拿不準(zhǔn)這兩個小崽子一口氣嚼了那么多茶樹葉子和茶花葉子對身體會不會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那棵茶樹雖然是小株，上面的老葉也被敏若修剪得差不多了，但光是新芽摘下來就至少一小筐，這兩個孩崽子給嚼了，已經(jīng)夠令人揪心的了，就算是安兒那么大的孩子都是不建議飲茶的，何況瑞初才到她腰高的一個小蘿卜頭？

    就還不算完，竟然又去嚼茶花的綠葉。

    這是要把buff疊滿嗎？

    竇春庭大概也是頭次見到這種作死方式，但他到底在紫禁城中行醫(yī)多年，是見過大世面的，鎮(zhèn)定地給二人把了脈、仔細(xì)檢查了二人的唇色、眼底、舌苔，又請人將那盆茶花取了來，摘下少得可憐的幾片獨苗苗葉子，又是驗毒、又是親嘗，一番折騰，轉(zhuǎn)過來對敏若道：“此二物本無毒，阿哥公主誤食本是無妨，可如今服用劑量太大，為防萬一，還是催吐出來為好。煩請姑姑取兩壺牛乳、兩根玉簪來。”

    敏若點頭示意蘭杜去預(yù)備，康熙這會才揪起了心，問竇春庭：“公主和阿哥究竟有妨無妨？”

    “此二物雖無毒，但阿哥公主服用的劑量太高，催吐出來是保險起見，不然恐怕下午阿哥公主也是要鬧肚子的。”竇春庭回道。

    康熙點點頭，過一會見瑞初被催吐，吐得小臉煞白的模樣，又忍不住心疼起來，在旁邊不住地念叨，“往后可不許這樣淘氣了”“再別亂吃東西了”“千萬千萬仔細(xì)些行事”……

    敏若聽得心煩意亂，心道這家伙老了兒子們要斗，真不適合用帝王心術(shù)彈壓，就該都圈到宮里來苦口婆心唐僧念經(jīng)，一定能把幾個兒子半路念出家去求清靜。

    這小院里折騰了一下午，敏若本來已經(jīng)想不起明日出門的事了，然而瑞初忽然又提起，“額娘，不生病，明天出去？”

    是在問敏若明天可以出去嗎？

    敏若心里就覺著哪里不對，從上午就開始了，這會聽瑞初這樣問，那種感覺更為明顯。她想了想，蹲下身與瑞初四目相對，道：“為什么呢？你知道額娘本來打算明天帶你和哥哥出去嗎？”

    安兒聽到這句話，一下瞪圓了眼睛，瑞初也有一點驚訝，忙道：“我們想出。額娘帶我們出？”

    “如果你們明天沒有生病的話?！泵羧粲謫枺骸盀槭裁匆獛Ц绺绯圆铇淙~子呢？”

    不是她低看安兒，是安兒那個小腦袋，想要說動瑞初一起去吃葉子，還是有些困難的。除非瑞初自己想。

    瑞初認(rèn)真地道：“哥哥難受、我生病，不生病才能出去，明天想出去！”

    意思是安兒難受了，也容易傳染給她，他們兩個只有不生病，才能求敏若帶他們出去。所以一向小大人似的冷靜的瑞初才會帶領(lǐng)安兒去嚼茶葉，為求穩(wěn)妥，在薅禿了一棵茶樹之后又被安兒的歪理說動，跟著安兒去嚼茶花葉子。

    敏若一時哭笑不得，沒等她什么，康熙已道：“明日阿瑪與額娘一起帶著你們出去，瑞初聽話，再不許做這樣的事情的，才催吐的時候多難受??？阿瑪額娘額跟著難受??！”

    瑞初低頭道：“是我錯了，額娘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