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手握爽文劇本 第2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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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聞聽到太上非玦的判決后,在場眾多出身中域的修士再次下拜, 口中高呼道:“陛下圣明!” 以太上非白平日行事,除了一丘之貉或許會升起幾分兔死狐悲之情,其余人卻是難以對他的下場懷有同情。 方靈犀跪在席間, 額頭因為方才太過用力已經(jīng)一片青紫, 她卻好像感覺不到一般。 在聽到判決之時,緊握成拳的雙手終于松開,她好像被抽去了全身力氣,彎下了腰來。 太上非白是皇朝慶王, 還有一位手握實權(quán)的兄長, 太上非玦無論在什么事上, 都對這個弟弟多有偏袒, 比之親子還更為縱容。 而太上非白行事固然恣睢暴虐,但也記得小心掃清首尾,這么多年來, 并未有人抓住能置他于死地的把柄, 讓他這慶王當(dāng)?shù)米饦s富貴。 此番前來上京, 方靈犀幾乎是抱著送死的決心。 她不過是個筑基,一個方唐門撿回去的孤女,有何資格與當(dāng)朝慶王相斗?她有的, 不過是這條命罷了。 方靈犀并不畏懼死亡,只是害怕自己就算賠上這條性命,也不能叫太上非白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應(yīng)有代價。 那她枉死的同門,于九幽之下,如何安眠? 所以當(dāng)花月出現(xiàn)在她面前之時,方靈犀在短暫的猶豫后,便選擇了相信。 只要能叫太上非白付出代價,她什么都愿意做! 今日,罪魁禍首終于得到了報應(yīng),方唐門上下,還有無辜枉死的蓬萊州百姓,終于可以安息了。 方靈犀看向太上非白,眼中仇恨混雜著快意,但更多的卻是悲慟。 就算太上非白以命相抵,但她的同門,被她視作至親的長老們,卻是永遠也不能活過來了。 太上非玦看了一眼方靈犀,沉聲又道:“方唐門遭此橫禍,實為不該,查抄慶王府所得,將盡數(shù)用作重建方唐門,撫恤蓬萊州地動死難百姓?!?/br> 方靈犀聽了這話,卻未曾感激涕零,她抬頭向西望去,淚水滑落,臉上勾起凄涼的笑意。 顧少雍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切,神色幽深。 “顧少雍?!卞ш桘[不知何時到了他身邊,開口叫出這個名字,話中帶著森然寒意。 龍雎二十二年,金翅大鵬欲攻小孤山,顧少雍與之同謀,令小孤山當(dāng)時前往無妄海歷練的上百金丹弟子十不存一。 這樣一筆血債,小孤山上下,都不會忘。 濮陽鸞永遠都記得,那些前一日還喚著她師姐的弟子們,后一日便化作一具具冰冷的尸首。其中還有弟子,為了給同門爭取一線生機,選擇自爆,連尸骨也無法找全。 這是顧少雍欠小孤山的血債! “師妹?!鳖櫳儆鹤诘厣?,哪怕手腳為鎖鏈所縛,姿態(tài)也很是安然,他抬頭,目光落在濮陽鸞身上,平靜地喚了一聲。 濮陽鸞的臉上再無平日笑意,只見一片霜雪般的凜冽,她很少這樣冷地看一個人:“你沒有資格這樣叫我?!?/br> “大仇將要得報,師妹該高興些才是?!鳖櫳儆阂娝@般神情,仿佛閑話家常一般笑著道。 濮陽鸞沒有說話。 小孤山弟子的血仇,終于可以報了,但她卻并不覺得有多高興。 她從前一直不明白顧少雍為什么要背叛小孤山,而今知道了,心中卻越發(fā)覺得沉重。 但他既然做了,便理應(yīng)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世上的道理便是如此,誰也逃不過。 “世人都是求生的多,不想你求的是死?!睒切鞯皖^看著他,臉上神情淡淡。 許是因為終年不見天日之故,顧少雍的臉色看起來異常蒼白,唇上也不見絲毫血色,看起來很是羸弱。 他聞言笑了起來:“比起不人不鬼地活,還是死更痛快些?!?/br> 顧少雍張開手,看著掌心紋路,面上始終帶著幾許笑意。 “能活著看到這一場煙火,實在不錯?!?/br> 慶王府禁制破碎的剎那,終年昏暗的地室中因為府邸崩塌漏下一縷光,顧少雍抬頭,任天光將雙目刺得流淚,他看見了天邊亮起的煙火。 真好啊。 顧少雍再次抬起頭,他伸出手,搖曳著的鎖鏈發(fā)出陣陣聲響,像是想捉住那一縷光。 這是他為自己選好的結(jié)局,應(yīng)當(dāng)高興才是。 一抹寒光在他掌心閃動,短匕刺入心口,他的手很穩(wěn),隨著匕首一寸寸深入,血色浸染濕大片衣襟,那片鮮紅看起來異常刺目。 顧少雍似乎不覺得痛一般,竟還握著匕首在自己的心口緩緩轉(zhuǎn)了一圈。大片大片的鮮血從他口中噴出,他含著笑看向了太上非白。 濮陽鸞看著這一幕,不由瞳孔微縮。 她呆立在原地,渾身僵硬,樓玄明上前一步,擋在了她面前。 就在這一刻,被天武衛(wèi)押住的太上非白覺得渾身血脈賁張,鮮血似乎都化作了巖漿。 他哀嚎一聲,青紅經(jīng)脈在皮膚上鼓起,像是一條條赤蛇,隨即蔓延至臉上。 “你瘋了么——”太上非白面孔猙獰地看向顧少雍。 命俑之術(shù)固然能令太上非白恢復(fù)如盛年,但世上之事一飲一啄,有得必定有失。每隔數(shù)月,竊取命俑氣運和命格的太上非白便會受到反噬,如同一具腐尸,只能躲在陰暗的地室。 而一旦命俑受損,反噬便會更加嚴重。 就如幾年前,太上葳蕤借身外化身傷及顧少雍本體,太上非白便也因此深受反噬之苦,軀殼化作腐尸,更時時受劇痛折磨,長達月余不曾解脫。 而現(xiàn)下,顧少雍仍是太上非白的命俑,他一死,太上非白也活不了,不僅如此,死前還必定飽受反噬之苦。 太上非白因為痛苦在地上翻滾著,隨著血脈鼓起,他的樣貌也從青年逐步蛻變?yōu)樯n發(fā)老叟,血rou好像在漸漸被抽干,最后只剩一張皮掛在白骨上,看起來極是可怖。 見此,原本押著他的天武衛(wèi)一時也止住了動作,不敢貿(mào)然動作。 太上非玦連忙上前,他蹲下身,握住太上非白的手腕,將靈力傳輸,試圖緩解他身上血rou消解的速度。 “兄長,救我……”太上非白喉嚨中擠出一句不似人聲的話。 可惜已經(jīng)遲了,即便是太上非玦,一時間也想不出能救他的辦法,只能看著太上非白緩緩化作腐尸,在痛苦中走向終結(jié)。 小孤山,葉不孤與太上非白的怨仇,在今日,也終于了結(jié)了。 樓玄明從前與顧少雍交集并不多,但到了此時,心中也不免有些復(fù)雜,他冷眼看著顧少雍:“你可曾后悔。” 顧少雍看著他,因為心口傳來的劇痛,臉上已然無法保持笑意,但眼底卻還是一片平靜:“還好?!?/br> “不過是覺得,這天道實在有些不公?!?/br> 倘若他不是太上非白的兒子,倘若他只是個不能修行的凡人,那么他或許就不必一生都待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做一具不得自由的命俑。 倘若他真的是顧少雍…… 口中奔涌而出的血液染紅大片衣襟,顧少雍緩緩從樓玄明身上移開了目光,落向了遠處的太上葳蕤。 那雙眼很冷,一如當(dāng)年他初上小孤山之時。 ‘你如今是小孤山弟子?’ ‘回大師姐,我如今的確是小孤山弟子。’ 如果…… 這世上,又何曾有那么多如果。 顧少雍從不為自己做過的事后悔,因為那樣就太沒意思了。 “顧少雍,拜別師姐?!?/br> 他說著,向太上葳蕤的方向,緩緩拜下身去。 很少有人注意到顧少雍最后的動作,如今眾人的視線都在太上非白身上,而他不過是太上非白的一具命俑,實在沒有什么值得留心的地方。 他的頭就這樣永遠垂了下去。 濮陽鸞別開了眼。 其情可憫,其行可誅。 太上葳蕤面上神情未見有什么變化,在顧少雍與太上非白同歸于盡之時,她緩緩轉(zhuǎn)身。 但還未走出幾步,烈帝卻突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孤方才的提議,你考慮得如何?” 他竟是還沒放棄想將太上葳蕤認作女兒的想法? “多謝烈帝厚愛,不過,不必了?!泵鎸α业郏陷谵ㄎ疵庖灿袔追中那閺?fù)雜。 “但你終歸要認回太上族中?!绷业坌煨斓馈?/br> 即便是他,也不能眼見天武衛(wèi)外落。 第243章 對烈帝這句話, 太上葳蕤并未有所反應(yīng),她對認歸太上一族沒有任何興趣,至于天武衛(wèi)—— 自納戒內(nèi)取出地闕, 通體墨色的長刀握在手中, 她抬頭,淡淡對烈帝道:“陛下若想要, 便盡管來取。” 烈帝越發(fā)覺得有意思,哪怕是有渡劫甚至合道修為的修士, 都無法對天武衛(wèi)等閑視之,她卻如此態(tài)度,當(dāng)真是全不在意? 想到這里, 他心中不免存了試探之意, 抬手便向太上葳蕤擒去,只是目的不在地闕。 不過他用的力道也并不大,至少不會令一個元嬰修士重傷,但還不及他的手落下, 靈力閃動之時, 太上葳蕤周身便現(xiàn)出了銀色咒文。 咒文乍現(xiàn), 纏繞在太上葳蕤身周, 隨即竟將大乘境界的烈帝就此逼退! “這是什么?!” 以烈帝身份,一舉一動都被人密切關(guān)注著,這一幕自然也未能逃過眾人目光, 見此情形, 許多人都不由詫異道。 “霜紋印——”太上一族數(shù)名族老竟都在此時失態(tài)地站起身來, 面上俱是難以置信之色。 太上葳蕤看著纏繞在自己身周的銀色咒文,眼中也閃過幾許怔然。 “何為霜紋印,同霜紋墜有關(guān)系么?”不知內(nèi)情的人忍不住追問道。 “霜紋印是我族中流傳的秘術(shù), 唯有至親之間,才會施用……”太上鴻圖開口,一雙總是帶著幾分喪氣的眼睛因為驚訝比平時精神了許多。 太上一族族老此時盯著銀色咒文,喃喃道:“真的是霜紋印……” 上古之時,許多神獸傳承都依靠血脈秘術(shù),太上一族傳自上古,自諸多神獸傳承中得到啟發(fā),因而得出這霜紋印之術(shù)。 霜紋印乃是凝結(jié)修士自身所學(xué)功法、感悟、經(jīng)驗等所成,借此印可直接接受長輩傳承,令修行得以進境,算是一條捷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