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手握爽文劇本 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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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笙那時已經(jīng)是洞虛修士,天下能殺她的人不多,但她從未防備過自己的meimei,所以最后,她注定會死在自己親meimei手中。 不過黑袍老嫗不曾想到,因?yàn)樯D砸诖藦V收門徒,黎笙便在自己鐫刻的陣法中留下了一縷神識。 他日若有緣者發(fā)現(xiàn),便可自其中體悟到她對陣法的要解。 很多年后,身為玄陰刺客的太上葳蕤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這縷神識,自此為其引入陣法一道,可以說,黎笙對她有半師之誼。 后來,太上葳蕤是在無意中從桑墨口中得知黎笙舊事,當(dāng)年她的死,也有桑墨推波助瀾之力。 ‘兄弟鬩墻,姐妹相殺,果然是一場好戲。’ 他最喜歡的,便是玩弄人心。 “不錯,是我殺了她!”聽完太上葳蕤的話,黑袍老嫗忽地恢復(fù)了平靜,“我還將她的尸骨作為陣眼,從此以后,她便只能被我踩在腳下!” 她說著,大笑起來,眼中染上瘋狂之色。 話音落下,她飛身向太上葳蕤襲來,出手狠厲。與她一同動手的,還有數(shù)名玄陰高層。 太上葳蕤手中結(jié)印,腳下頓時有陣紋亮起,就在這一刻,磅礴靈力迎面拍來,已經(jīng)到了她身前的玄陰刺客重重摔了出去。 老嫗運(yùn)轉(zhuǎn)靈力,強(qiáng)行破解開這道陣法,太上葳蕤側(cè)身躲過她這一擊,隨即按住了她的肩頭,旋手一拍,這具壽命將要走到盡頭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倒飛而出。 天乾燃血蠱是以燃燒壽命為代價換來修為,這樣行捷徑而得的修為,在太上葳蕤面前,不過是空中樓閣。 這也是老嫗有渡劫修為,卻在不過千歲時便蒼老至此的原因。 不過瞬間,太上葳蕤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身后,靈力在手中化作長劍,向老嫗頭頂刺下。 老嫗的身體跪了下去,地面陣紋明滅,她跪下的地方,正好是陣眼之處。 她的jiejie,是天縱之才,是受無數(shù)人敬仰的陣法大能? 可她呢? 她什么也不是,她永遠(yuǎn)只能躲在黎笙的光輝下,旁人提起,永遠(yuǎn)只會說,她只是黎笙的meimei! 她試過了,但無論怎么努力,如何潛心修行,她的修為還是比不過自己的jiejie,她苦苦研究多日的陣法,黎笙甚至只需看上一眼便能知曉究竟。 無論什么,她都比不上黎笙,可她們明明是親姐妹啊,天道為何如此不公! 這一刻,體內(nèi)經(jīng)脈寸寸斷裂,黑袍老嫗口中噴出鮮血,她眼前忽然閃過許多畫面,有少時姐妹在一處研究陣法,有黎笙臨死之前不可置信的眼神,還有自己種下天乾燃血蠱時的情景…… 徒勞地張開嘴,她似乎想說些什么,卻終究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太上葳蕤松開手,靈力化作無數(shù)光點(diǎn)消散,對于老嫗情狀,未有半分悲憫。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殺黎笙是,種下天乾燃血蠱亦是,既然做了,便理應(yīng)承擔(dān)后果。 阿姐……盯著下方亮起的陣紋,一滴眼淚自蒼老的容顏上劃過,濺落在地,黑袍老嫗緩緩闔上了眼。 太上葳蕤伸出手,血紅蠱蟲便從老朽的軀殼中破體而出,落在她掌心。 這便是天乾燃血蠱。 只需在腕上劃下一道刀痕,蠱蟲便會順著血鉆入,從此寄居體內(nèi)。 太上葳蕤不止一次因違逆桑墨而受萬蟲噬心之苦,這一次,該輪到他嘗嘗這般滋味才是。 她心下一片冷然。 收起蠱蟲,太上葳蕤抬頭看向殿中一眾玄陰之人,終于再次開口:“爾等,可還要戰(zhàn)?!?/br> 第172章 在太上葳蕤目光看來之時, 玄陰眾人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 同為渡劫都,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他們。 燭火靜默燃燒, 大殿最前方,象征玄陰之主的尊位無人落座。太上葳蕤拂袖一揮,玄鐵所制的御座便四分五裂, 再不復(fù)威嚴(yán)。 這一聲像是響在殿中眾人心中,此后,天下便當(dāng)真沒有玄陰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太上葳蕤身上, 她要滅玄陰, 又會將他們?nèi)绾危恳话训稇以陬i上,讓人不寒而栗。 在一片沉寂中, 太上葳蕤再次開口:“不想死, 就滾吧。” 她是讓他們走? 聞聽此言, 玄陰之人彼此對視, 眼底俱都難掩意外之色,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妖尊竟然就這樣放過了他們? 幾息之后, 有人望了太上葳蕤一眼, 率先向殿外飛奔去。 太上葳蕤沒有攔, 她站在原地, 著一身白衣, 像是不染纖塵。 看著那道黑影順利消失在殿外, 剩余玄陰之人不再猶豫, 爭先恐后地向殿外涌去。 誰也不知道妖尊會不會改了主意, 自然要趁現(xiàn)在趕緊逃。 另一邊,燕愁余躲開利刃,年紀(jì)不過七八歲的女童騰躍落地, 看向他的眼神中滿是戒備。 與她一樣做出防備姿態(tài)的,還有牢籠中眾多孩童。 燕愁余笑了笑,并不計(jì)較,只溫聲道:“你們可以離開了?!?/br> 說罷,也不等他們有所反應(yīng),抬步離開。 在他背后,被玄陰當(dāng)做蠱蟲豢養(yǎng)的孩童們小心翼翼地爬出暗室,在意識到看守的刺客都已經(jīng)沒了氣息后,蜂擁著撲了出來。 燕愁余順著黑暗的甬道向前,看著他身后倒下的眾多刺客,玄陰之人望風(fēng)而逃,無人主持,地宮內(nèi)亂作一團(tuán)。 待他確定地宮之內(nèi)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押的無辜之人時,才轉(zhuǎn)身向太上葳蕤所在之處行去。迎面有黑袍裹身的玄陰高層倉皇逃竄,燕愁余收斂氣息,未曾出手阻攔。 倘若他沒有看錯,玄陰中人所用的身法,與葳蕤,竟像是同出一脈。 燕愁余眼中閃過深思之色。 待他趕到大殿之時,長陵已經(jīng)帶著一眾小孤山弟子趕到此處。 在長陵看來,玄陰干的可是暴利行業(yè),數(shù)百年積累,所藏定然豐厚,師姐既然要滅玄陰,小孤山便不可錯過這筆浮財(cái)。 玄陰以刺殺為生,這樣的靈石,長陵拿得并無負(fù)擔(dān)。 當(dāng)然,他此行順道也將桑墨押來。 早在夜游城中,桑墨已經(jīng)被太上葳蕤以禁制封住全身修為,除非實(shí)力在她之上,否則根本不可能解除這道禁制。 此時站在大殿之內(nèi),看著上方四分五裂的御座,桑墨袖中右手緊握成拳。 玄陰是他數(shù)百年心血,也是他立身倚仗,卻在短短數(shù)日之間,毀于一旦,便是以桑墨心性,此時也難以平靜如初。 “燕師兄!”長陵興沖沖地向燕愁余一禮,“你們動作真快,這才不過兩日就找到玄陰的老巢了。” 燕愁余向他頷首,目光自桑墨身上掠過,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太上葳蕤將繪了玄陰地形的玉簡扔給了長陵,有長陵在,玄陰敗亡后的俗務(wù)便不必她費(fèi)心。 在長陵帶著眾多小孤山弟子離開之時,燕愁余開口叮囑道:“此處地形復(fù)雜,加之玄陰刺客身手詭譎,你與小孤山師弟師妹都理應(yīng)小心?!?/br> 長陵正色回道:“師兄放心?!?/br> 說罷,又從納戒中取出玉衡:“這回還有蕭師叔同我們一道來?!?/br> 燕愁余失笑,有蕭師叔在,他便不必?fù)?dān)心了。 長陵帶著眾弟子離開,大殿之內(nèi)驟然空了許多。 鮮血在地面蔓延,率先對太上葳蕤動手的玄陰刺客盡數(shù)倒在這里,黑袍老嫗倒在大殿中央,再無聲息。 幽藍(lán)的丹丸出現(xiàn)在太上葳蕤掌心,緩緩浮上半空。 玄陰向來以幽冥寒毒控制麾下刺客,作為天下奇毒之一,幽冥寒毒無法根除。緩解毒性的解藥必須每十日服下一枚,否則寒毒侵蝕經(jīng)脈,不僅時時受冰寒之苦,修為也將為之倒退。 桑墨對上太上葳蕤平靜的目光,臉上肌rou不自然地抽動一瞬,他已經(jīng)猜到她想怎么做了。 指尖微動,幽藍(lán)丹丸便落入桑墨口中,隨即化為丹液滾落喉中。桑墨雙手被縛,便是掙扎也做不到,只能沉沉地看著太上葳蕤。 像是有一股寒氣落入了肺腑之中,隨著血液流動,寒氣行經(jīng)全身,刺骨冰寒讓桑墨忍不住咬緊了牙關(guān)。 “這便是妖尊為我備下的厚禮?”他臉色慘白,卻還是勾起了一抹笑,“桑墨,謝過了?!?/br> 太上葳蕤也笑了:“自是不止如此?!?/br> 她眸中似有無盡深淵,叫人一眼望不見底。 指尖劃過,桑墨腕上現(xiàn)出一道血痕,就在這一刻,嗅到了血腥味的血紅蠱蟲振翅飛來。 桑墨瞳孔微縮,下意識想退后,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蠱蟲已然順著他的傷口潛入經(jīng)脈之中,轉(zhuǎn)瞬失了蹤影。 “太上葳蕤——”桑墨一字一句地叫出了她的名字,若是可以,他現(xiàn)在大約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 太上葳蕤唇邊笑意微深,眉目瀲滟,抬眸時讓人覺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服過幽冥寒毒,又被種下天乾燃血蠱,下場當(dāng)何如?”她雖在問,語氣卻很篤定。 桑墨的身體因?yàn)橥纯喽牍蛟诘?,他艱難抬頭看向太上葳蕤,問出了心中最深的疑問:“你識得我。” 太上葳蕤沒有否認(rèn)。 “那你又是為何這樣恨我——”桑墨不明白。 “本尊如今,不過是將你做過的事,盡數(shù)奉還罷了?!碧陷谵坏馈?/br> “我何時所為,太上葳蕤,我何時做過!” 太上葳蕤抬步,越過桑墨向殿外行去。 她沒有回頭,只留下一句話:“在你所不知的未來?!?/br> 地面陣紋亮起,在靈力作用下,交織出更為繁復(fù)的陣法,這座玄陰大殿,是太上葳蕤為桑墨選好的囚籠。 他會活著,幽冥寒毒侵蝕血脈,但有天乾燃血蠱在,他就死不了。從今往后,他每活一日,都是在燃燒自己的壽命。 直到生命的盡頭,蠱蟲鉆入腦中,將這具軀殼變?yōu)榭堋?/br> 這曾是桑墨為太上葳蕤選好的結(jié)局,而今,她給他同樣的結(jié)局。 陣法成形,赤金的靈光亮起,糾纏著將大殿化作囚籠,桑墨強(qiáng)撐著起身,掙扎著向外行來,卻為靈光攔住了前路。 他的聲息完全隔絕于陣法中,往后歲月,他所見所聞,都只在方寸之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