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如何攻略一只悲慘反派 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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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是血的陸離不安的躲閃著,想要將自己藏起來,卻被慕以抓住了手腕,扼住手腕的陸離一動不動,就直直的站在那里,頭低垂著不敢抬起來。 沒有帶著擦拭的東西,慕以便就著這個姿勢,用袖角擦了擦陸離臉上的雨滴和血跡。 染上的血很多,幾乎將慕以的大半個袖角都弄臟了,純白染上血跡,像是冬日雪地盛開的紅梅,妖艷至極。 修長的手指最后擦過唇邊的血,聲音的主人似乎帶著許些無奈: “怎么數(shù)月不見,便把自己弄成了這副狼狽的模樣?” 沒有質(zhì)問也沒有恐懼,慕以見到陸離的第一面,只是問他為何將自己弄的這般狼狽,只是舉著傘固執(zhí)的走到他的面前,舉起衣袖替他擦干凈臉上沾染的鮮血。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元旦快樂呀!祝大家新的一年萬事如意,平安順遂~ 第165章 神岄(28) 純白的衣袖很快臟了一大半, 慕以扣著陸離的手不準對方躲開,直到將臉上的血污擦干凈之后才停下手。 傘傾斜著,慕以的肩頭很快便濕掉了一大半,將染紅的衣袖微微卷起來了一些, 慕以牽著渾身濕透的陸離走進了大殿里面, 在他們身后, 暗衛(wèi)悄無聲息的收拾著殘局, 將死狀恐怖的尸體全都處理掉,連同著還發(fā)出微弱的哀嚎聲的四皇子陸明。 傘沿邊的水滴慢慢滴落在地面上,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不見,陸離都沒有再次轉(zhuǎn)過身來。 看著國師醒來帶走了皇帝的大臣們無一全都松了一口氣, 一陣冷風吹過來,眾人齊齊打了個激靈。 比起叛軍逼宮來說,更讓他們感到恐懼的是血泊之中的新皇,手起刀落, 鮮血濺落在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像是絲毫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在國師到來之前, 甚至沒有一個人趕出聲阻止對方過于殘忍的舉動。 殿前的燈籠搖晃, 外面的暗衛(wèi)清理著尸體,站在血泊當中,眼中淡漠而又冰涼。 廊間燈光昏暗,夜風卷起慕以披風的一角,露出內(nèi)里單薄的衣物。 如今雖是夏季,可是對于昏睡數(shù)月,身體虛弱的人來說, 晚間的風還是有些刺人, 只不過是才拉著人走了幾步路, 走在前方的慕以便開始悶悶的咳嗽了起來。 原本跟在慕以身后默不作聲的人身形僵了僵,想將自己的衣物脫下來披在慕以身上,指尖觸碰上早已經(jīng)濕透的衣服,這才回過神,有些無措的頓在那里。 陸離的手掌冰涼,夜里的寒氣侵蝕,連手指間都透著蒼白的顏色,可他卻渾然感受不到一般,視線緊緊的盯著面前的人。 或許是察覺到了自己手掌的冰涼,陸離有些不舍的松開了牽著他的那只手,黑沉沉的眸子跟隨著人,手指黏糊糊的牽著慕以臟掉的衣袖一角,湊上去道:“大人才剛剛醒過來,應該好好歇息才是?!?/br> 慕以咳嗽了兩聲,蒼白的面容有了些血色,他伸手牽住陸離躲在一旁的手,用靈力將對方身上的水跡烘干,被烘干的黑色玄衣上面還殘留著一些枯竭的血跡,是靈力消除不掉的。 又擅自使用靈力的慕以才剛好些的臉色又變得蒼白了些,牢牢的抓著陸離的手,慕以神色淡淡的道:“若是一睜眼便看見你在旁邊的話,便能好好休息了?!?/br> 不過一會,便走到了還亮著燈的宮殿面前,不同于長廊的昏暗,這里燈光明亮,空氣中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冷香氣息,將那些血腥味掩蓋得徹底。 燈光一亮起來,陸離身上的痕跡便再也掩蓋不了的全都暴露在光亮底下,垂在一旁的手染著血跡,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染上了其他人的。 眼看著便要被慕以拉著走進屋子里面,落后于半步的陸離停下腳步,再也不肯往前走,牽著人的慕以顯然也察覺到了,他回過頭來,看著渾身染血的人。 “怎么了?” 天色已然全黑,雨勢小了下來,只剩下屋檐水還在不停的滴落,一下一下砸在地面的青石板上,如同陸離手指間低落的血滴一樣。 細看才發(fā)現(xiàn),那些鮮血并不是染上去的,而是陸離掌心的傷口所致,那里被長劍震得破裂開,早已經(jīng)血rou模糊。 “我不是殺人如麻的暴君,我并沒有濫殺無辜,我也不會重蹈上一世的覆轍。” “他們不該傷你。” 傷了眼前人的那些人,全都該死。 陸離站在明亮的燈光下面,卻仿佛要同夜色融為一體。 站在慕以面前的陸離低垂著頭如此說道,聲音在晚風之中,留下蒼白的印記。 或許是一舉穿破隔在兩人面前的最后一層薄紗,又或許并不知道屬于慕以的心意,陸離近乎孤注一擲的扯開鮮血淋漓的外表,露出那顆劇烈跳動的心臟。 他的面色蒼白,更趁得那雙眼睛如墨般漆黑,鮮血滴在地面上,陸離卻像是毫不知曉一樣。 “它說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br> 陸離在慕以愣怔的瞬間牽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掌心下面,是跳動的心臟。 陸離靠近了些,聞著慕以身上發(fā)出來的冷香,拼命壓抑著嗜血的欲望,掩下眸中的瘋狂。 “一切都不會發(fā)生的,所以,不要像這次一樣丟下我了…” 原來的少年早已經(jīng)褪去了身上的稚氣,壓迫感十足,陸離慢慢靠近,悄無聲息的抱住還在出神的慕以,滿足的瞇起了雙眼。 像是猛獸困住了自己心儀的獵物,滿足的將其拖進自己的窩中圈養(yǎng)起來,連同著這幾個月的后怕與疲憊也一掃而盡。 被人抱在懷中的慕以這才回過神來 ,似乎有些驚訝的問道:“你知道了天道的存在?” 陸離朝著虛空中的某處看了一眼,黑色的吞噬氣息淺淺冒出,又很快的收了回去,陸離收緊了手中的力道,語氣不明道:“我知道,它還想搶走你?!?/br> 什么搶走? 抱在腰間的力道變大,埋在慕以頸邊人的情緒十分不對勁,像是陷入了什么回憶之中,整個人陰沉的可怕,就連身上的黑色氣息仿佛都壓制不住的想要跑出來。 慕以伸出手將人抱住,安撫著陸離的情緒。 “不會被任何人搶走,也沒有丟下你,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意料之外,但永遠不會有下次了?!?/br> 陸離沉默著“嗯”了一聲,抱著慕以的手卻沒有絲毫的放開。 淋漓的雨停歇,晶瑩的水珠滴落在綠色的葉片上,欲墜不墜。 自叛軍進城異亂發(fā)生,昏迷數(shù)月的國師悄然蘇醒,周國在短短幾天恢復了正常,仿佛之前的岌岌可危之勢都是錯覺,朝廷安靜了下來,民間也沒有所謂的“清暴君”的民謠,對于平民老百姓來說,最重要的只不過是生活平穩(wěn)安定,沒有戰(zhàn)亂,其余的,是誰當皇帝都無所謂。 慕以蘇醒后,一直都在處理著朝中隱藏的亂黨叛軍,身上的傷早就在蘇醒后好了大半,只余下一道淺淺的傷疤,而陸離自那日手刃叛軍之后,也仿佛恢復了之前的模樣,對待慕以,也恢復了少年時般親近的態(tài)度。 一切錯亂都仿佛被糾正,也并沒有天道那日所說的,怨氣之力終會將慕以吞噬。 夜晚悄無聲息降臨,風過樹動,竹影搖晃,在紅色的宮墻上落下一片倒影,唯美的像是畫師手中的水墨畫,夏季的夜晚還有些燥熱,蟬呤聲不止,知知的吵人。 慕以所處的落月殿微風輕襲,屋內(nèi)溫涼入水,舒適的讓人感覺像是春季,房間的裝飾幾乎同著國師府一模一樣,大到裝飾擺設,小到床幔白紗,足以可見其主人的用心程度。 “這幾天陛下都在干什么?” 慕以像往常一樣詢問陸離的軌跡,十九習慣的垂下頭,如實稟告道:“近幾日陛下都呆在御書房中處理叛軍一事,并沒有其他的舉動?!?/br> 慕以的動作頓了頓,他側(cè)頭看向木窗的地方,那里窗戶半掩著,依稀可以看見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還有湖中微微搖晃的荷花,夏季美景怡人,只是沒有見到想見的那個人,再美的景色都是枉然。 自那日之后,除了上朝會面,兩人似乎已經(jīng)許多天沒有單獨見面了。 慕以收回視線,應了一聲,便讓十九退了下去。 夏季的衣袍本就單薄,外袍褪下,露出修長的身形,白酒縮在屋子角落的窩里面,貪涼的半邊身子都貼著地板睡,半躺在一旁的灰狼低頭看了看,最后收斂利爪,將白貓推進了窩里面,就這樣守在一旁。 在暴雨天兇猛嗜血,令人懼怕不已的野獸此時收起爪牙,帶著出乎意料的溫馴,同著一只白貓蜷縮在一起。 燭火熄滅,屋子里面安靜了下來,只依稀聽得見窗外的風聲還有蟲呤聲,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角落里的灰狼都開始閉著眼睛準備睡覺的時候,房門被悄無聲息的打開。 灰狼的獸瞳在半夜閃著光,警惕的看著推門而入的人,在聞到熟悉的氣息之后,又收回攻擊的姿態(tài),懶洋洋的挨著白酒所在的小窩閉上了眼睛。 月亮如水,來人身上沾染著夜晚的濕氣,還帶著一絲荷花的香氣,他走到床榻邊便停了下來,借著窗外的月光俯視著已經(jīng)熟睡中的人。 那道視線仿佛猶如實質(zhì)一般,灼熱而又guntang,若是換做平時,有人靠近時,慕以已經(jīng)從淺睡當中所醒來了,可此時像是已經(jīng)陷入了深度睡眠中,即使是床榻邊的人手覆上臉頰,都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 角落里面的白酒翻了個身,繼續(xù)睡著,灰狼也閉上了眼睛,月光籠罩的屋子里面,站在床榻邊的陸離俯下身,吻在了慕以的唇上。 氣息交織,呼吸guntang,帶著灼人的貪戀。 夜晚的陸離仿佛被撕扯成了兩半,褪去表面的假象,便露出了內(nèi)里無盡的欲望。 “我十分想念您,我的大人…” “...” 捏碎無形之中的限制,無數(shù)的碎片融合在一起,最后合成了陸離本身。 他曾是致使生靈涂炭的帝王,最后因怨氣太重死去變成了怨靈,靈魂被迫絞碎流落三千世界,當所謂的天道出現(xiàn),致使慕以昏迷時,碎片融合,記憶恢復,陸離記起了,自己還有一個深深愛慕著的人。 所謂的天定宿命,生死離別,什么都不能將他們分開。 其實那天陸離還有句話沒有說出,即使是慕以丟下他也沒有關系的,他會親手弒神,殺掉所謂的天道,將慕以推到至尊之位,最后將神明囚禁起來。 歷經(jīng)萬千世界的怨靈早已經(jīng)深不可測,他只是將一切都偽裝了起來,不讓別人發(fā)現(xiàn),而此時此刻,正應驗了天道所說的那句話: 神明終將被吞噬。 第166章 神岄(完) 一行好幾天, 慕以在清晨醒來時都感覺有些不對勁,說不上來的感覺,他伸手摸上唇角,總覺得那里有些刺疼, 像是被咬破了皮, 但是卻又沒有傷口。 房間里有著很淡的一股荷花氣息, 像是從窗外飄進來的, 這幾天都有,淡的幾乎聞不見。 慕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抬步走到窗前,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荷花池看了好久, 角落的灰狼狼頭微歪,隨即猛地低下頭,將尚且還在睡夢中的白貓拱得一個翻了個面,被迫從美夢中蘇醒的白酒一記貓貓爪攻擊過來, 灰狼還以為是在跟它玩耍, 碩大的狼頭將貓貓頭啃了進去, 徒留下一地的口水。 吵鬧的清晨便是這樣過去。 朝會時間, 慕以坐在帝位右下角的地方,撐著頭向上位年輕的帝王看去,坐在帝位上的陸離眼睛被珠簾所擋住,注意到慕以的視線也只是向著慕以看過來,隨即露出淺淺一笑,看不出有什么不對勁來。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略微有些尖細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聲音蕩了一圈, 都沒見有大臣出來參奏。 事實上, 殿中的大臣們個個精神緊繃,生怕哪句話沒說好,便丟了項上人頭,當時血染乾清殿門的叛亂仿佛歷歷在目,即使被大雨沖刷,下人們將這地面的石板好好清洗了一番,但空氣中仿佛還是有著一股血腥味。 再加上如今的周朝叛亂已除,國師蘇醒,頭頂?shù)拇笥晖O?,水患之事也不了了之,如今的周朝可謂是內(nèi)憂外患均被消除,大臣們有什么想啟奏的事情,也都是一些芝麻大點的小事了。 “退朝?!?/br> 聲音一落,一眾大臣們馬不停蹄的離開了大殿,像是后面有狼再追一樣。 下了朝,陸離恢復了以往的忙碌,去處理堆積的一些事物,慕以無事,便回了國師府一趟。 正在府中打掃落葉的十八看見熟悉的馬車,連忙放下手中的掃把走上前去。 “大人回府了!” 十八依舊還是孩子心性,一雙眼睛亮晶晶,盛滿了歡喜,慕以應了聲,馬車里面的白貓和灰狼一溜煙的鉆了出來,跑進了府內(nèi)。 與此同時,牢獄內(nèi)正在審查叛軍的陸離收到了慕以回府的消息。 漆黑的牢獄中隨處可見的血腥味,刑具上是早已經(jīng)洗不干凈的血跡,凄厲的慘叫聲在這狹小黑暗的屋子里面讓人肝膽具顫,恐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