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如何攻略一只悲慘反派 第10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大師姐手握爽文劇本、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溫僖貴妃在線養(yǎng)老躺平、不死美人[無限]、世子爺今日真香了嗎、我有一座隨身海島[天災]、清穿之大齡寵妃、文房四侯(古言,NP,高H)、穿成少年秦始皇的小宮女(1v1,h)、離個婚好難(高H)、我在天庭和神君偷情的日子(1V1)
走在一旁的大臣或侍從見之不免看呆了,好一半天才反應過來,慌亂行禮。 青絲披散在肩上,沾染上白雪,許久都不曾化去,慕以將傘放在屋檐下,站在窗前,視線落在屋內(nèi),朝著獨自一人坐在學堂中的陸離看去。 他身后是蔥蔥綠綠被白雪壓住的長青樹,雪花沾染上了青年的發(fā)絲,似乎還有許些落在那睫毛上。 那人斂下長睫,遙遙朝著自己看來。 陸離察覺到動靜抬起頭,看見的便是眼前這一幕。 恍恍惚惚好似又回到了那晚的城墻上,心臟又開始不受控制的跳動。 那時的他還不知曉那是什么感覺,時至今日才明白,那便是——見之歡喜。 見之便生歡喜…… 第148章 神岄(11) “你怎么來了?” 陸離移到窗邊, 看著來人。 “下學的日子,我又怎么會忘了不來?!?/br> 慕以伸出手接過陸離手中的小布袋,里面還裝著兩本書,不重, 小小的還有個貓咪的圖案, 是慕以親自做的。 他牽著小人走出學堂, 竹傘傾斜擋住了外面所有的風雪, 鋪滿白雪的地面印上一路的大小腳印。 在經(jīng)過放置學末成績的榜扁上,位列于第一排的陸離兩個字極其顯眼的印在上面,慕以看過去,又看著被他牽著乖乖走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陸離。 “想要什么獎勵嗎?” 陸離抬起頭, 眼中閃過疑惑:“什么?” 慕以伸手拂過落在那發(fā)絲上的白雪,溫熱的手揉了揉那觸感極佳的發(fā)頂:“就沒有什么想要的嗎?” “作為學榜第一的獎勵,可以許下一個愿望,我可以實現(xiàn)你一個愿望?!?/br> 神明做出承諾。 天下、權(quán)勢, 亦或是長生不老, 那些凡人難以企及的愿望, 慕以都可以輕易的實現(xiàn)。 神明的承諾彌足珍貴, 可是陸離聽著卻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想要的東西嗎? 身處深宮,惡意最濃重的地方,衣不畏寒,食不果腹是家常便飯,甚至還會受到宮人的欺辱。 他不是只會受宮人欺辱的傻子,幼小而又瘦削的手掌里面藏著能輕易割破頸脖的刀片,小小的身體暴起就像是一頭餓狼。 早已經(jīng)被深宮扭曲三觀的下人總是喜歡以折磨人為樂趣, 喜歡聽見因著痛苦而發(fā)出的聲音, 獨自居住在深宮之中的幼小生命是人人都可欺辱的存在, 幾乎是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這樣想著。 可是自有一天,有一人渾身是血的被人從冷宮里面抬出來,那幼小的孩童面無表情的站在冷宮門前,一雙手被血染得通紅,自那以后,便再沒有人這么認為了。 想要的嗎? 這世界對他有著滿滿的惡意,他盡數(shù)奉還,唯一想的就是讓那些渾身溺滿惡臭的東西,去往自己該去的地方。 直白的訴說那些帶著單純的惡意。 僅此而已。 可時至今日,那些潛藏的惡意被另一種欲望所取代,瘋狂的撕扯著平淡的情感。 “什么愿望都可以實現(xiàn)嗎?”陸離抬起頭仰視著青年,問道 慕以:“當然,什么都可以?!?/br> 飄飄而下的雪不知不覺中變大了,梭梭的落在地面上發(fā)出聲響,陸離腳底下一片柔軟,頭頂?shù)闹駛氵€有冬衣?lián)踝∈彝馑械膰篮?/br> 風聲,下雪聲在這一刻歸于寂靜,如今尚且年幼的帝王凝視著眼前的白衣國師,許下近乎是荒繆的愿望。 他道:“如果真的可以實現(xiàn)愿望,我希望,神明可以永遠停留在世間。” 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毫不掩飾的強烈欲望鋪面而來,帶著令神深墮的氣息。 這個愿望近乎是可笑的,因為誰也不知道,神明來自何方,又會去往何地,他們斂下仁慈的雙眸,溫柔而圣潔,卻殘忍的不會為任何東西停留。 一句話的束縛有多大呢?微乎其微,更何況是和幼子做出的承諾。 幾乎沒有人能當真,只是當做一兩句玩笑話。 可慕以卻是笑著,認真的允諾道:“好。” 那雙眼睛帶著陸離從未見過的春意,似乎可以融化掉寒冬時節(jié)的三尺寒冰,帶著無限的縱容。 神明允諾了這個近乎是放肆的愿望,他微微俯下身,輕柔的觸碰陸離的額頭。 “我答應你?!?/br> 仿佛在這一瞬間就連時間都停止了流轉(zhuǎn),命運的齒輪經(jīng)受不住壓力而破碎,世界意識叫囂,天道愕然。 在這一剎那,神明與凡人結(jié)下契約,許諾下了永不分離的誓言。 作者有話要說: 干了這碗鴿子湯!(咕咚咕咚) 不說其它的了qvq,明天我碼多少發(fā)多少 第149章 神岄(12) 隨著嚴寒的侵蝕, 新年也隨之悄然來臨。 不同于往年路有凍死骨的慘狀,破碎的江山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原狀,位于最底層麻木的百姓們開始看見了生的希望,他們麻溜的干起活來, 穿著朝廷發(fā)下來的厚厚的麻布棉襖, 一大早的就在大街上擺起了小攤, 紅光滿面的吆喝著路邊的行人看一看。 這是一年中最為熱鬧的一天, 人們紛紛穿上新衣,紅燈籠布滿大街,將漫天的雪色都壓低了兩分。 國師府今天也是熱鬧的很,兩位侍從大清早的收拾門前的積雪, 打算也收拾一番,掛上紅燈籠,結(jié)果大門一開,門前堆滿的東西差點將兩人絆倒。 自那次后, 朝中的大臣雖再無什么異議, 但更多的則是對于國師的畏懼之情,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老百姓們送來的, 平民百姓的感情真摯熱烈,送的東西也大多都是家里面的臘rou香腸還有紅薯什么的。 對于戰(zhàn)爭紛擾多年的周朝來說,怕是百姓家中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東西了。 雖說不貴重,但是里面的情意卻是滿滿當當?shù)?,慕以也干脆沒有拒絕這番心意,將那些吃的東西全都堆在了小廚房里面。 慕以將大個頭的紅薯塞進還未熄滅的灶臺里面,用里面的火星煨著, 晚些從外面回來了, 剛好可以拿給陸離吃。 冬日的紅薯是最甜的, 民間的小孩格外的愛不釋手,是家家必備的零嘴,慕以想著陸離也應該會喜歡,便也學著將之塞進了火灰里面。 做完這些,慕以便直起了身,束起的長發(fā)露出一長截白皙的頸脖,臉頰旁還有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蹭上的白灰,格外的明顯。 若是這幅模樣讓朝中的大臣們瞧見了,肯定會驚訝得啞然失聲,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無礙其他,只因在朝中飄飄欲仙、不染凡塵的國師形象已經(jīng)深入他們的腦海當中,實在是想不出國師拿著湯勺下廚的樣子,默念一聲罪過罪過。 冬日寒冷,清晨尤為最甚,迷迷糊糊跟著慕以起早床的白酒此時縮在灶臺前借著那些火星懶洋洋的烤著身上的皮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它的身邊同樣縮著一只巴掌大的小狗模樣的生物。 不同于前幾個月連毛都沒長齊的一副虛弱的模樣,察覺到了白酒的動作嗷嗷的叫出聲,它動了動灰白相間的小身體,讓白酒靠著自己睡得更舒服,任勞任怨的當起了小枕頭。 兩小只相互依偎著在冬日的清晨打著盹,慕以將挽起的衣袖放了下來,抬步也打算去看看自家的小孩有沒有起床。 府中的積雪一早就被清理了,如今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層,現(xiàn)在雪不怎么大,慕以尚未撐傘,朝著陸離的院子走去。 雪花落在烏黑的發(fā)上,并沒有融化,慕以尚未將束發(fā)放下來,衣袖之間染上了凡塵的氣息,呼吸之間呼出的白氣淺淺,隨即消失不見。 當事人毫無察覺到自己給人帶來的驚艷之感,正在掛著燈籠的倆侍從看呆了神,好大半天才反應過來,慌慌張張的忙著手中的事情,不敢抬頭再看。 慕以還未走到院子里面,被突然跑出來的小團子撞了滿懷,他一個踉蹌后退幾步,將人穩(wěn)穩(wěn)的抱在懷里。 入手這才發(fā)現(xiàn),陸離僅僅只是穿著一個中衣就跑了出來,身上單薄的不像話,他連忙將身上的衣袍脫下,將小孩緊緊裹住抱起,朝著屋內(nèi)走去。 單薄的鞋襪早就已經(jīng)被地面上的積雪打濕,可是陸離卻渾身冒著冷汗,他緊緊攥著慕以的衣袖不放手,像是很害怕對方突然消失不見。 慕以伸手將陸離身上打濕的衣物脫下,將人裹在被子,拿著手帕擦拭著對方額角處的冷汗,任由著陸離將衣袖那塊地方的衣衫攥得發(fā)皺。 “做噩夢了?” 陸離眼中的驚懼猶如實質(zhì),唇角蒼白,就像是瑟瑟發(fā)抖的幼獸一般,惹人心疼不已。 慕以抬手將人抱在懷中,隔著一層被褥輕拍著陸離的后背,哄著還沉浸在噩夢之中的人。 “沒事了,夢里面的東西都是相反的。” 他出聲輕哄著,不明白如何對待小孩子這樣的脆弱的生命,動作生澀而又笨拙。 猝不及防被溫暖的懷抱籠罩住,才讓陸離冰冷的身體漸漸回溫,刺疼的掌心彌漫著鮮血的味道,亦如夢中的場景一般,血色遍布,周圍全都是死相慘烈的尸體。 他站在虛空之中看著夢境里面的“陸離”走過一片又一片的尸山,人間生靈涂炭,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廢墟與尸/體殘塊,這里除了行走在其中的少年似乎還有著呼吸,卻又像是行尸走rou一般,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 不知過了又多久,高高的階梯向上延伸,少年抬步走至其上,衣角上的鮮血在臺階上留下一道一道痕跡。 虛空中默然看著眼前這一幕的陸離有一瞬間的心悸,他看著少年登上臺階最高位的地方,坐在那冰冷的至尊之位上。 冰冷感猶如實質(zhì)傳來,那一瞬間,陸離竟恍惚間坐在那帝位上,他成了夢境中的“陸離”,這里鮮血腐臭的氣味讓人能難以呼吸,所見之處全是漆黑與猩紅,再也見不到任何顏色。 這里,沒有任何生物的存在,也沒有慕以… 他這一世所有經(jīng)歷的東西猶如夢境一般,這個國家沒有神明的到來,最后走向了毀滅,他是夢境中的“陸離”,夢境中的“陸離”也是他。 那人隔著虛空與他搖搖對視,猩紅的雙眸空洞,像是已經(jīng)失去神志的提線木偶,留下的只是一副空空的軀殼。 只見那軀殼歪了歪頭,似乎察覺到了陸離的存在,朝著他笑了笑。 嘴角拉扯,弧度詭異的可怕,那人出聲一字一句朝著陸離道: “這才是你啊…” 在這片空間中,風聲蟲呤聲全無,留下的只有少年近乎嘆息的低喃,清清楚楚傳到陸離的耳中。 夢境驟破,窗外還下著雪,從床上猛然睜開眼睛的陸離坐起身,朝著外面跑去,他連鞋都忘記了穿上,雪花落在他的臉上,帶來絲絲的冰涼感。 他不知目的的向前跑著,或是想甩開周身凝成實質(zhì)的血腥氣味,又或是想找到某一樣東西。 腦袋里面混亂像是一團雜亂的毛線,寒冷侵襲讓他整個胸腔開始隱隱作痛,地面像是幻化出了無數(shù)雙白骨手節(jié),拉扯著他,想要將他拖入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身后是煉獄,他盡力的逃脫著,轉(zhuǎn)身之間便跌跌撞撞的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中。